(……這里,是真正的‘天國’。
而今天,章遠躬身對嘉漁說,“慕太太,此后您是這里的主人。”)
嘉漁怔了怔,沒有明白章理事的意思。
倒是,千信直接脫口而出,“慕威森名下大型度假休閑場所資產,歸了這個丫頭。”
章理事耐心的解釋,“老板的意思是,這本就是為慕太太所建,所以至于今后是否用于單方面的營業,完全靠慕太太來決定。”
嘉漁的在意點,不在這里,也不在‘晨曦’到底能產生多大的利益效應,她不是商人,而‘晨曦’只要她現在看到就能體味出她丈夫的用心良苦。
昏暗的視線內,這些暢游其中的魚兒,隔著玻璃板內涌動的水光瀲滟柔光,映襯著嘉漁素凈的臉,那抹唇畔的微笑寧靜而柔軟。
慕千信將嘉漁送過來,陪她在其中游覽,整個‘晨曦’的占地面積之廣,嘉漁隨意走走看看,從熱帶魚區域一只走到色彩艷麗的珊瑚區域,心情不錯步伐也很快,倒是慕千信都覺得自己有些趕不上她。
直追在她身后說,“晨曦就是你家的,以后你天天來看啊,有得是機會。”
千信送嘉漁過來,原本想要等和她打過招呼后再離開,但是看她完全興致正濃,完全將他忘了,別讓管理員跟著她,自己也不再跟。
他和章理事簡單說過要離開,沒想到迎面碰上慕郗城,“總部的會議開完了?”
“阿尋在等你。”
“我哥回來了?”
怎么回來就來了海城市,沒有回C市,讓千信疑惑。
知道新年過了,公司的事情有很多要忙,總部的會議今年他沒有參加,后續的事務處理總不能全部都交給他哥。
“俞哲助理的車,在外面等。”
“好,我走了,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指了指熱帶魚區域館,慕千信離開。
慕郗城等千信離開,低頭看了眼腕表;10:57分。
答應了她早點見她,今天還是因為一早的會議,晚了很久。
他妻子比他守時的很,不知道那個壞丫頭會不會鬧脾氣。
慕郗城聽章理事大概說了嘉漁的位置,才向熱帶魚區域走去。
昏暗的光線內。
慕郗城入眼看到的就是伸手輕撫在海洋館區的玻璃隔板上,附耳傾聽的嘉漁。
素凈的臉沉浸在一片柔軟的光線里,連她往常身上的那股子冷艷也被弱減了下去。
嘉漁靠在玻璃上,能聽到水流聲,還有魚兒暢游的搖擺漾起來水紋,圈圈蕩漾。
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寧靜世界’。
輕撫著她15周已經顯現的腰身,嘉漁輕聲漫語道,“這是爸爸送給媽媽的禮物,寶寶,你喜歡嗎?”
懷孕15周,早已經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肚子顯現出來,但是嘉漁過于纖瘦,早春一件絨線開司米毛衣就讓本身顯露已經鼓起來的渾圓腹部,變得不太那么顯眼。
只有上前撫摸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和以往的不同。
初春,冬衣還沒有脫下來。
但凡,沒有懷孕經驗的女人,一般是看不出來她真的在孕期里。
可是只要了解她的人都會發現她的變化,她不再那么漠然冷淡,變得愛淺笑,很溫柔的笑溢滿梨渦,少了冷艷顯得甜美。
甚至,最近嘉漁在別人眼里又多了一個習慣,偶爾的自言自語。
只有慕郗城明白,她并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在和肚子里的孩子做簡單的交流。
沒有打擾她寧靜安然的舉動,慕郗城站在不遠處看她,對于他來說,現在她臉上沒一個過分柔軟的柔和表情都帶著特殊的色彩,讓人百看不厭。
直到看見她突然撫著肚子踉蹌了一下,慕郗城急忙上前,問了句,“怎么了?”
孕初期的時候,嘉漁懷孕就一直冒著會‘流產’的風險,現在好不容易熬過了危險期,如果在現在出了問題,真是得不償失。
扶著她的腰讓她站穩,看她臉色蒼白,他的冷汗已經比她先往外冒,“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出來,就應該在家里……”
看他急,嘉漁咬著唇面色有些吃痛,但又是淺笑的。
“難受,還笑?”斥她一句,就準備打電話送她到醫院去。
誰知道嘉漁的笑意更濃了,慕郗城頓時安心不少,像是想到了什么,還沒有開口問,就已經被嘉漁握住他骨節分明的大手,透過外套放在她柔軟的毛衣外的肚子上。
——是胎動。
第一次的胎動,不像別的孩子,動兩下以后,讓新升級為爸爸媽媽們等半天,都等不來小家伙再動一次。
嘉漁肚子里的孩子,歡騰的很,才第一次胎動,就動了很久。
將嘉漁折騰了個夠嗆,只能依附在慕郗城的懷里,任由著孩子的父親輕撫著他,讓她能安分一點。
每個人懷孕的癥狀都不一樣,出現胎動的時間也不一樣,有的早,有的晚。
因為慕先生的有意準備,讓嘉漁這個臨床醫學專業,和生物工程藥劑師,最近近似被迫的掌握了很多婦產科的專業知識。
15周就出現了胎動,這么的早。
這完全不再嘉漁的意料中。
有些媽媽,在這個時候連孕吐的時期還都沒有過,她雖然每天早晨也會吐,但已經變得很好。
可見,這個孩子是有多想讓父母感覺到他的存在。
***********************
休息室。
慕郗城的溫熱的掌心輕撫在嘉漁的腹部上,只說,“來一次晨曦的海洋館,就動的這么厲害,看來她和自己的媽媽一樣,都是喜歡小魚和海豚。”
嘉漁只淺笑,后來想到什么,笑容又僵硬在唇邊,她說,“你看他動的這么厲害,是不是我的身體的問題,讓他不是很舒服,所以才會這么動。”
懷孕的人情緒脆弱而多疑,慕郗城看她馬上變了臉色,只能哄著她說道,“上周剛剛產檢完,什么問題都沒有,你不用胡思亂想。”
自己嚇自己。
“我們的女兒很好。”
聽到他說女兒,嘉漁搖搖頭,“女兒如果在15周就這么調皮,以后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丫頭。”
更何況,是男孩兒是女孩兒,他們都還不知道。
慕郗城執意認為是女兒,她也不和他爭辯。
倒是嘉漁的一句話,說到了慕郗城的心里,“我的女兒又怎么可能簡單?”
這句話自傲到極致,嘉漁聽著只是搖頭。
這還沒有出生,就這么不得了,要是寶寶出生,不知道能夸成什么樣子。
沒有營業的‘晨曦’,各部門職位的管理員都還在,嘉漁休息好了,靠在慕郗城的臂彎里,讓他帶著她走路就輕松了很多。
這里的員工上百是一定的,至于幾百人,嘉漁不好估計。
“這樣大的一個產業,慕先生要交給我,你是等著關門大吉呢?”
慕郗城只說,“關門大吉有什么不好,距離我們家也近,正好給你做慕家莊園的后花園,有空就帶孩子來逛逛。”
“我跟你說正經的,可沒跟你開玩笑。”
“我什么時候說過玩笑話,晨曦最初就是因你而動工的,只是后來發展前景好,投資商多了幾個,占地面積外擴了外擴。”
嘉漁再不學商務,也明白:事情的真相可沒有慕郗城說得那么簡單。
最起碼,她知道,晨曦可是連帶產業,單單將其中的水族館摘出來,會大大的影響客流量。
就連附近市郊區帶動的幾處房地產開放產業,也會大打折扣。
“我只是個游覽的游客,慕先生別把心血全在我身上毀于一旦。”
“慕企賺錢的企業很有很多,又不單靠晨曦,免費給我太太開個水族館的錢,還是有的。”
嘉漁聽得出來,某人又在故意說好聽話了。
雖然道理一點都不對,但是能讓她心情好倒是真的。
“這么敗家揮霍的事情還是別讓我來做,我怕別人指責我紅顏禍水。”
“難道,阿漁不是嗎?”
嘉漁隨之淺笑,不接他的話。
輕撫著嘉漁的手腕,站在晨曦的觀光臺上,慕郗城說,“等有一天,別說是整個晨曦,就是整個慕企都交給你和她,我也放心。”
嘉漁怔了怔,感覺到他輕撫著她的腹部,也隨之變得有些緊繃。
像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回應。
他說,“這將來都是她的。”
也許,他并不是個好的商人,人在世,有時候不甘愿做什么,卻偏偏做得很好。
對于金錢利益,浮華看透,這些對他都變得不再重要。
只要能有身邊這個永遠并肩看風景的人,內心已經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