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大帥不必掛心?!笔捜菝鏌o表情地回答著,說話間,已經(jīng)將他的底衫系好。
打好結(jié),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穆卿的神色有些沉郁。
他皺皺眉,突然伸出手摟住蕭容,略帶責(zé)備地問道:“本帥的容兒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始終不肯再自稱奴婢了嗎?”
他自顧自地笑著,像責(zé)備,又不像責(zé)備,又道:“不過這倒也沒什么,容兒急起來,連本帥都敢使喚呢?!?
蕭容不去理會穆卿這些話語,她回府來,是為了對付魏荷語,可不是來受這些下人氣的。
想到魏荷語,蕭容反問:“可是大帥不是說要順著夫人的意嗎?今日是初一,大帥不去陪著夫人,難道就不害怕夫人察覺出什么端倪?”
穆卿突然將蕭容推出懷抱,顯出不悅,“本帥千里迢迢趕回來,就想見見你。你倒好,不問候一下夫君是否勞累,反而冷嘲熱諷。莫非你真的想讓本帥現(xiàn)在就去陪夫人?”
蕭容抿了抿唇,心想什么叫就想見見你,分明就是截了信函,回來興師問罪的。于是她冷著臉不回答。
穆卿惱怒地深吸一口氣,指著蕭容想繼續(xù)吼,卻又顧忌什么,強行止住了,最終邁開步子,氣沖沖地朝外走。
可他剛走出一步,就被蕭容從背后摟住了。
蕭容將側(cè)臉貼在他背上,輕聲道:“大帥自己要來的,又豈能說走就走?”
穆卿臉上的怒氣已經(jīng)煙消云散,仍然沒有從這樣的驚喜中緩過神來。他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負氣一般地離開蕭容,然后去找別的女人,那時候他多希望蕭容能挽留一下,哪怕只是一個不情愿的眼神。
可她始終沒有,反而還冷眼對他,似乎巴不得他趕緊去。
感覺到她的手緩緩收緊,穆卿再也止不住地狂喜起來。急切地掰開她的手,轉(zhuǎn)過來彎下身將蕭容摟起來,穩(wěn)步向軟榻走去。
深秋的夜有些涼,屋內(nèi),卻溫暖如春。
蕭容依偎在穆卿的臂彎里,如同上次對著暗狼一般。穆卿大抵也認(rèn)出了這個相似的動作,他有些不悅地皺皺眉,索性收回手臂將蕭容摟得更緊一些。
“大帥,夏妾媵身體不太好,身邊也一直沒有丫鬟。許是因為她的陪嫁丫鬟慘死。因此夏妾媵一直不太接受其他的下人??墒沁@樣下去著實不太方便。若是再受了涼或是怎么的。都沒個人照料著?!?
穆卿聽了好半天,也沒明白蕭容的意圖,只好問:“那容兒的意思,是要本帥常去看看她?”
蕭容愣愣地抬起眼來。“我是覺得,大帥可以為她安排一個丫鬟?!?
幸好不是那樣的意圖,穆卿松了一口氣,又道:“可是你不是說夏氏不愿接受其他的下人嗎?”
他依舊生硬地稱其為夏氏,言語中的疏離和淡漠令蕭容有些心寒。
且不說那是他娶回來的姬妾,就算是府里養(yǎng)著的一個下人,日子久了,也都會生出情分的。可在穆卿眼里,似乎連那些都沒有。
蕭容斂了斂眸。并不糾葛于這件事,只是淺淺一笑,說道:“夏妾媵的確是不愿接受其他下人,但是對巧如倒是挺不見外,之前我同大帥一起到寧國邊境。夏妾媵就是被巧如照料著?!?
穆卿一聽,眉心微擰地看著蕭容,巧如本是蕭容的丫鬟,把巧如給了夏氏,她可怎么辦?
穆卿暗暗想了一陣,還是不太明白蕭容的意圖,索性不開口,等著聽蕭容將真正意圖講出來。
蕭容明白穆卿的心思,也不再兜圈子,說道:“我想著,夏妾媵好不容易能對一個丫鬟不排斥,就讓巧如前去照料她罷,至于我……我倒是覺著,夫人身邊的那個叫若靜的小丫鬟做事還挺細致周到。長得乖巧,也討人喜。只是我不便去向夫人開口,因此才……”
蕭容欲言又止,抬起眼看向穆卿,想確認(rèn)一下他的反應(yīng)。
而他的臉果然又沉了下來。
“滿屋子都是丫鬟下人,你哪個不好選,偏偏要夫人手里的?”穆卿說著,伸出手抬起蕭容的臉,逼視著她繼續(xù)問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就那么迫不及待了?”
他怒,其實他更想問的是,莫非你今晚這般順從討好,也是因為想要提出這件事?
被穆卿戳穿心思,蕭容有些惱,索性也不再裝溫順,撇開穆卿的手,將臉側(cè)到一旁去。
“看來不是我迫不及待,而是大帥你開始害怕了吧?”
穆卿不語。
這讓蕭容更加不安,她又回過臉來,直直地看著他,“如果到了那一刻,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你真的會狠得下心處置魏荷語嗎?真的會如同處置其他姬妾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下令處死她嗎?你會嗎?”
穆卿的臉緊繃著,令人看不出喜怒,蕭容以為他是在思索這個問題,卻不料良久的寂靜之后,他開口說:“你不就想要那個丫鬟嗎?明日就給你送過來?!?
蕭容失笑,他果然還是不肯面對這個問題。
若是換在以前,蕭容定會揪著他不放,打破沙鍋問到底??墒侨缃瘢皇菬o力地低嘆一聲,然后靜靜側(cè)過身去,背對著他,再不言語。
蕭容緊閉著眼,夜靜靜地,她卻始終無法入睡,熬了許久,想了許多。
直到穆卿再次有了動靜,她下意識地繼續(xù)裝睡,暗自聽著動靜。
穆卿自顧自地起了身,離開前,他輕輕嘆了一下,伸出手捋開蕭容額前的發(fā)絲。
見到蕭容的手又緊緊握著拳,他有些心疼地輕輕掰開,輕聲對她說:“容兒,這一切很快就會結(jié)束,你什么也不用承擔(dān)?!?
蕭容的心隨著這句話抖了一下,閉著的雙眼似乎開始發(fā)酸發(fā)痛。她感覺到穆卿抬起她的手,放進了溫暖的被褥里。接下來便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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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蕭容微微張開眼,一縷微光照進來,天亮了。
原來一夜的漫長。也不過如此。
沒過多久,若靜就被送了過來。
想著心頭的正事,蕭容收起心里的失落,上前去對著若靜溫和一笑,“素來就聽說你心靈手巧,如今來了我身邊,就是我的丫鬟了,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若靜雖然顯得十分拘謹(jǐn),卻還是禁不住兩眼放光,似乎得到了什么救贖一般。
正在這時。巧如端著準(zhǔn)備好的藥汁走了進來。她大抵也是聽聞了這樣的安排。因此前來向蕭容道個別。
其實蕭容倒不覺得有什么,一來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趕走巧如,二來夏如瓔的房間本就很近,巧如隨時都可以回來??梢哉f,完全沒有區(qū)別。
但巧如還是將禮數(shù)做得盡善盡美,向蕭容跪了拜了,說了些體己話,才離開。走前,還滿含深意地回望了若靜一眼。
這一眼,讓蕭容浮想連連。
巧如越是這樣,蕭容就越是要問清楚。若靜剛來的一兩日還顯得很拘謹(jǐn),過了些時日。她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還沒使喚,就跑得比什么都快,精神勁兒十足。
蕭容對此很滿意。
不多日,蕭容就將若靜喚進里屋。擺明了自己的立場。預(yù)料中的,若靜很愿意站在她這一邊。
之前蕭容就聽巧如講過,若靜在魏荷語手中受了不少苦,能幫助若靜擺脫魏荷語,就等于是將她從泥濘中拉了出來。
“蕭媵侍是大恩人,小的一定會盡心服侍蕭媵侍。對蕭媵侍,也必定知無不言。”她端端地跪著,滿是懇切。
蕭容也滿意地點點頭。
本來還以為這次一定能問出點什么線索,可到頭來,若靜還是說只知道魏荷語是定北將軍的嫡女。
不過若靜倒還算盡心盡意,蕭容沒有問,她也交代出魏荷語同宮中的琴妃曾有來往。
雖然這一點蕭容早已知曉,但是若靜能這般講出來,也令蕭容寬慰。
雪翼監(jiān)視不到,丫鬟這兒也問不出個門路。無奈之下,蕭容只得吩咐雪翼回到定北將軍府去打聽。
“將魏荷語的一切,全都打聽過來,不要錯過任何細節(jié)?!彼@樣吩咐著。
蕭容堅信,魏荷語如果真的另有身份,就必然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她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雪翼再回來的時候,手中拿了一大疊書信,還有一些卷軸。
蕭容一封一封地翻開來看,看完后雪翼又將它們快速還原疊好。這些東西全都是雪翼從定北將軍府偷來的,必須在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之前,原封不動地送回去。
蕭容看得相當(dāng)仔細,因此花了不少時間才看完所有的書信。
那些書信都不過是魏荷語嫁來大帥府以后和娘家的普通家信,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
蕭容有些灰心,但還是嘗試性地打開了那些好似塵封已久卷軸。
這一看,驚呆了。
卷軸中有好幾幅畫,全是同一個女子,看那衣飾,似乎還是個大家閨秀。畫像中的女子要么在微笑著彈琴,要么在頷首沉思,形態(tài)各具。
蕭容震驚的不是因為這畫中人是個大家閨秀,而是因為這個畫中人,和她長得出奇地像。
蕭容愣了好一陣,才問:“雪翼,你確定這些是在定北將軍府中找來的?”
雪翼篤定地點頭,“這些卷軸都積了好一層灰,屬下心想著越是陳舊的物品就越容易查出線索,因此才一并帶了過來?!?
他說著,見蕭容臉色有變,也疑惑地探了探頭,瞧見那些畫,也嚇了一大跳。
“這……魏將軍府中,怎么會有蕭大人的畫像?”雪翼驚得雙眼圓瞪。
蕭容無奈地苦笑:“連你也覺得這畫里的人很像我嗎?”
雪翼用力點頭:“何止是像?根本就是照著蕭大人畫下來的??!”
蕭容的背脊開始發(fā)涼,沉默了好一陣,她才將這些全都交給雪翼:“先把這些東西拿回去。還有,繼續(xù)查,任何細節(jié)都不要放過。甚至是魏嶸的夫人,還有侍妾,都不能放過。”
雪翼也發(fā)覺事情實在蹊蹺,鄭重點頭。
蕭容焦灼地等著消息,心里越來越忐忑。那個畫像上的女子是那么溫柔如水,這一點,她根本就做不到。
那么那畫中人究竟是誰?這樣的畫像怎么會出現(xiàn)在定北將軍府中?畫中人和魏荷語究竟有著什么樣的聯(lián)系?
蕭容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這其中,似乎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雪翼這一次離開得比較久,直到第五日,才再次帶回了消息。
“魏荷語,定北將軍與梁夫人所生,一出生就體弱多病,常年被送往離府很遠的靜慧寺中帶發(fā)修行,以求平安多福。年十八之時,嫁入大帥府。至于嫁入府里的原因,有許多種說法,屬下以為最為可信的便是大帥出游之時,途徑靜慧寺,與她有了一面之交,因此才會結(jié)了姻緣?!?
雪翼面不改色地念著。因著魏荷語是殺死弟兄們的兇手,他也沒有恭敬地稱其為魏夫人,而是直呼名諱。
蕭容聽到這兒,不由得失笑,一面之交,然后便結(jié)了姻緣?不得不說,這的確很像穆卿的作風(fēng)。看來穆卿根本就不是因為她將軍嫡女的身份才娶她的,而是因為那一面之緣。
雪翼繼續(xù)說:“出嫁前兩日,定北將軍府內(nèi)發(fā)生了一場火災(zāi),將軍夫人,也就是魏荷語的娘親梁夫人,就是在這場火災(zāi)中喪生的?!?
“什么?還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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