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也笑著上前兩步,靈兒轉過頭對上俊秀的帶著笑意的眼眸,突然覺得慌亂無措,又急忙低下了頭。一時間四周又安靜了下來,靈兒沒話找話的說:“剛纔步桐寫的什麼?”
俊秀笑著搖了搖頭道,又好似疑惑的說道:“他寫的是,希望天天可以看到仙女!”他眼神怪異的看著靈兒:“什麼仙女!”
靈兒嘴角忍不住的笑意,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俊秀的話。
這算是她跟步桐的秘密吧!
“我想…”俊秀忍了一回還是說了出來:“寶言,很快會好起來的,你不要擔心了!”他的笑意淡淡散去,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心還是會隱隱的難受。可是臉上卻已經不會再有複雜的表情,他不想她在多想,不希望她在想從前那樣躲著自己。
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儘量保持平和的心態(tài)。面對她,面對自己的內心。
靈兒緊抿著嘴,聽到寶言的名字,心還是無比的難受,她點點頭,勉強的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能夠正常一些:“你呢?你寫的什麼?”
俊秀看著她,眼中眸光流轉:“願我所求之人,得償所願!”
靈兒楞了一下,然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那個笑意還沒有成型,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靈兒急忙回過頭去?難道是寶言醒了,或者是他出了什麼事情。現(xiàn)在除了這件事情,她根本沒有什麼好關心的。
山莊裡其他的事情都有路三叔打理,她從來沒有接觸過,也不知道無從下手。只是撒手逍遙的做個閒人。
來人一路氣喘吁吁的跑來,走進靈兒時候,弓身朝著靈兒打了個千。
身子還沒有起正,靈兒已經開口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來人擔憂的看了俊秀一眼,又看靈兒著急的樣子,便也不在避諱的說道:“少主,奴才們看管不周,讓路青青給跑了!”
靈兒嘆口氣,眼中有明顯的失落。
俊秀微微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跑了?”
下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支支吾吾的說:“是…是奴才們…我去的時候…門已經被打開了,看守的人被打暈了。”他害怕的開始哆嗦:“奴才真的不知道,求少主…”
“沒事!你回去吧!順便找個大夫來看看就好!”靈兒對路青青逃跑的事情並不上心,只是簡單的吩咐了兩句。
下人擡起頭露出感激的眼神,轉頭又看見俊秀神色凝重的冷冷的盯著自己,趕忙謝恩便匆忙離開。
護龍山莊自從出了事情以後已經加派了人手,有人能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將路青青救出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路青青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雖然靈兒沒有說,但是看上次靈兒聽到路青青的話臉色瞬間煞白,在聯(lián)繫到當晚的情景,俊秀也猜出了幾分。
“不找人去追回來了嗎?”他刻意的在暗示她。
靈兒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我曾經答應過我爹,無論如何都要留她性命。現(xiàn)在跑了也好,反正我一直在傷腦筋不知道怎麼處理她!”
俊秀的眉頭更加深重的蹙著,怎麼說她都不明白呢?
這個女人若是留在身邊留她一命倒也算是罷了,現(xiàn)在不等於放虎歸山嗎?
“你若太過於仁慈,到時候可能害的就是你自己了!”俊秀索性把話挑明,他不能看著她這樣自掘墳墓。
靈兒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擡頭冷眼看了一眼俊秀。
俊秀被她的眼神蟄了一下,這算什麼?他的好心,似乎又被她給誤解了!所有人都猜到了,那晚是路青青放的火,想把靈兒和寶言燒死。若是不是寶言的武功高深,現(xiàn)在他就應該是在和她的靈位說話了!、
現(xiàn)在路青青走了?她在明敵她暗的到底,難道她一點都不明白?
“你在這裡已經逗留多日,如今山莊裡已經恢復平靜,靈兒就不多留了!還望殿下一路順風!”靈兒衝著俊秀福了福身子,對她下了逐客令。
她都能夠尚且留路青青一命,可是他卻非要了路青青的命。及時路青青曾經騙過他,也罪不至死。
更何況,曾經兩人相偎相依的景象還歷歷在目,轉眼之間卻…
靈兒已經不想在去多想,他變得連她都已經看不透了!
“你…”俊秀氣的一句話都說出來,靈兒的做法放他簡直不可理喻。
前一秒還好好的一個人,現(xiàn)在說變就變。
他憤恨的甩了一下袖子,冷聲說道:“告辭!”
確實如俊秀說的那樣,他既說了要走,幾乎是立即、立刻、馬不停蹄的離開了。
下人來跟靈兒說的時候,靈兒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她是希望俊秀走的,留下來也只能徒增大家的煩惱。
與其見面,還不如不見。
夜晚的月亮灑在地上一片銀白,像是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銀霜。銀色的光透過窗櫺照進來,房間內沒有點蠟燭,卻也十分明亮。
靈兒依靠在寶言的身邊,手還緊緊的拉住寶言的手。
聽到寶言平穩(wěn)的呼吸,她也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她似乎覺得寶言的手動了一下。她連忙擡起頭,睡眼惺忪的眼神藏不住的疲憊。
“寶言!”她輕輕的叫了一句,卻看見他依舊安靜的躺在牀上。
窗外已經可以看到微弱的光亮,夜空中的繁星在慢慢的淡去。東邊的出現(xiàn)一抹銀白,像是隔開了夜色和白天的銀河。
她癡癡的望著窗外,已經是第一十天了,大夫也來看了幾次。說是因爲失血過多,所以纔會昏迷。
可是…靈兒嘆了口氣,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
眼看著窗外已經透亮,靈兒出了會神,準備起身。
一低頭,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只看見寶言已經醒了,透著幽光的眼眸正在打量她,她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楚漢在外面聽到靈兒的叫喊聲,急忙破門而入。看到的卻是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目光都不轉的看著對方。
“你…你醒了?”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寶言狐疑的眼神探究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靈兒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詫異的看著他,伸手想摸摸他是不是發(fā)燒了,或者哪裡不舒服。可是手還沒有碰到他的額頭,寶言就已經機警的避開,將頭轉向了一邊?
“寶言…”靈兒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都忘記了收回!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用那麼陌生的眼神來望著她!
她驚慌的拉住寶言的手:“你怎麼了?”
寶言轉過頭,輕輕蹙著眉頭。被靈兒拉住的手往回縮了縮:“你是誰?”
“什麼?”靈兒感覺整個人像是被雷劈過了一般,怔在原地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她求救似得看向楚漢。
楚漢也是一頭霧水,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躺在牀上的寶言。
寶言對上楚漢的視線,眼神中閃過一絲鋒芒。等靈兒回過頭的時候,鋒芒已經斂去,只剩下黝黑的眼眸,狐疑的望著她。
楚漢立刻會意,嘴上說著去找大夫,然後匆忙的退出了房間。
房間裡僅剩下他們兩個人,靈兒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無論她怎麼想忍住都停不下來。
寶言微瞇著眼睛看她,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靈兒趁機抓住寶言的手說道:“我是靈兒,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寶言抿了抿嘴,像是思考的樣子,思索了一會後還是搖了搖頭。
靈兒本來給予的希望,又一次破碎。
還以爲他醒來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老天又給她開了多大的一個玩笑,她的眼淚這次來的更加兇猛。
寶言有點慌了,剛做起身子,可能傷口癒合還不久,他起身有太過去著急,他“噝“了一聲,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色。
靈兒一驚,連忙扶住他的身子。將枕頭墊在他的身後,好讓他能夠靠的舒服一點。
眼淚還在不停的落,粘在她纖長的睫毛上。她的臉就在他的眼睛下,正在幫他收拾靠背,只要他一低頭便可以看到她的臉。沾了淚水的睫毛忽閃忽閃,小臉可能是因爲著急所以憋的通紅。她神色慌張的掀開被子看他的傷勢,紗布包的完好,沒有滲血的跡象。
“疼嗎?”她焦急的問,然後又幫他整理好被子:“你的傷還沒有好,千萬不可以亂動!”
寶言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她著急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他繼續(xù)問她,捉弄她似乎是一件十分有趣事情。
靈兒一下紅了臉:“我…我…”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若是朋友那她未免這種關心也有些過了。但是若說是…人家都還沒有承認,她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能說的出口!
“是楚漢讓你來照顧我的嗎?”看著她漲紅的臉,寶言覺得越來越有意思,決定先不告訴她真相,繼續(xù)捉弄一下她。
靈兒,點了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