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透過明亮的光線,照在那個老嬤嬤的臉。她的笑,在水靈兒看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有喜有悲,交錯復雜。
“你卑鄙”水靈兒額頭冒出了冷汗。
“啪”老嬤嬤的臉瞬息萬變,剛才還帶著笑意的臉已經變得猙獰。一巴掌打在了水靈兒的臉上,咬牙切齒道“她既然可以舍棄齊國百姓,那我舍掉你又何妨?”
“你”水靈兒的臉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痛,奈何全身沒有辦法動彈,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她。一種不知名的恐懼在心里蔓延開來。看進老嬤嬤的眼底,水靈兒才發現,她的對自己的憤意如此之深。
“你可知,若是這次我們沒法順利送公主出嫁。我們全家的性命都難保。”她憤憤的抓起水靈兒的衣襟:“我們這一對人幾百號的性命,全都得斷送在你手里了。”
水靈兒低著頭,心虛的無法直視她。她真的明白為何她對自己有著如此大的敵意,這件事情她真的做錯了嗎?為了幫幻月,卻可能會害了更多的人。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了。
“公主”外面傳來了婢女施禮問安的聲音。
隨著一陣腳步聲,在老嬤嬤憤憤的眼神中,水靈兒只覺得意識在慢慢模糊,轉而似乎一切如同黑夜一般沒了知覺。
當水靈兒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仍舊穿著鮮紅的嫁衣。
但是人卻不是在驛站之中,而是在一家寬敞的馬車之中。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使得她頭發漲的發麻。齊國的幻術真的算是了得,不然怎么連一個老嬤嬤都可以輕而易舉的俘虜了她。
在她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她不敢擅自亂動。這些看似平常普通的人,卻個個深藏不漏。硬來的勝算根本就不大,她早已想好的脫身之術看來更加難實施。這一次,她們一定會對她更加嚴格的看管。
況且自己又不是金枝玉葉,也就不要提什么憐香惜玉呢,能讓她活著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她試著扭了一下頭,可以動,可是手腳都被細繩緊緊的捆著。
風透過車窗吹了進來,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外面茂密的大樹。已經在官道上了?她瞪大了眼睛,后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停車,給我停車。”被她一吼,馬車果然聽了下來。
一個丫頭撩開車簾,上車坐到了水靈兒的對面。看似機靈的丫頭,但是她卻眼生的很。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水靈兒警惕的看著她。
那丫頭垂下頭,畢恭畢敬的答道:“奉劉管事之命,日后伺候姑娘…”她突然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又搖了搖頭:“不是,是公主去完婚。”
“公主?你喊我公主?你們瘋了?”
水靈兒奮力的掙扎,奈何越用力,手腕上腳腕上的細繩嘞得越緊,幾乎是要深深的陷入皮膚之中了。
“你們送我去楚國,若是被發現我是冒名頂替的。你…你們也脫不了關系。”她只覺得被束縛的雙手更加的疼,她緊皺著眉,帶著恐嚇的語氣說:“若是你們不放了我,我一定會告訴楚國大公子,要死也要你們陪葬。”
“姑…公主,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這樣只能是讓自己遭罪,根本無濟于事。”那丫頭抬起頭,哀傷的看著水靈兒:“其實,你跟我們公主長的很相似,楚國公子…其實,其實根本沒有見過我們公主。”她的眼中有些晶瑩:“無論你說什么,只要我們一口要定你是。即使你有千張嘴都說不清楚。”
她伸出手,往水靈兒的后背放了一個墊子,讓她能夠舒服一些。
“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這背后到底以為這什么。他們要的,只是齊國公主的身份。即使知道你是假的,齊國、楚國。哪一個會在意呢?”她說的有板有眼,將所有的問題透徹的分析給水靈兒聽。
水靈兒身子一軟,眼神暗了下去。她說的對,他們需要的只是幻月的身份,誰會在乎她是誰。即使她不承認又如何,承認了又如何,誰會在意?
“你叫什么名字?”這個丫頭關切的眼神似乎不完全是裝出來的,水靈兒不由的在此大量她。
瓜子臉、高鼻梁、臉頰處略有幾顆祛斑,看起來乖巧賢淑。
“奴婢叫彩兒,原是幻月公主的守夜婢女。今晨劉管事!”她頓了頓,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水靈兒,見她表情平靜才又緩緩開口:“今晨,劉管事囑咐我日后照顧您,寸步不離。”她將最后的四個字說的十分重,似是一種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