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輕,整個身子就像是飄浮在雲(yún)端一樣,軟綿綿的,那種失重的感覺,美妙的無法言喻。
再往下面來一點(diǎn),就是以票據(jù)綠油油的,像是一片森林,又像是清新的草地。
終於,他輕輕地降落了,降落在一片森林裡面。
那森林,美妙靜謐,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漫無目的的走在森林裡面,不時地伸手輕輕撫過那些樹幹,摘下葉子,貼近自己的鼻子,輕輕地嗅著那來自自然深處的氣息。
在森林的深處,像是聽到了潺潺的流水的聲音。
於是,他便是順著那流水的聲音,輕輕地,慢慢地靠近那條小溪。
清澈的流水不慌不忙的流過,河底的石頭都能被瞧得一清二楚。天上的陽光照在流水上面,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像是天邊的一道彩虹,但是那波光粼粼的樣子又怎是天邊沉靜的彩虹可以媲美的?
小溪兩邊,散亂卻不凌亂的排列著鵝卵石,鵝卵石被太陽烘的暖洋洋的,就算是人們心中有再多的恐懼,到了這鵝卵石上面站一會兒,便是不會再有什麼恐懼的感覺了。
太陽,豈不是這世上最神奇的東西?
沒有人會在太陽下感到恐懼,沒有人會在太陽下面感到冰冷,也沒有人會在太陽下面想到任何過於惡毒的計謀。
太陽,永遠(yuǎn)都是這樣的公平,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不管你是快要死了的人,還是出生的嬰兒,太陽都會給你帶來那種暖洋洋的祝福,就算你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那太陽的光芒,有時候豈不是比任何人苦口婆心的勸說更加有用?
草地上開滿了不可名的小野花,它們散散的鋪在草地上面,像是活躍的小魚活動在河流中的樣子。帶著一種淡淡的混亂的美麗。
在那小溪的盡頭,便是有著一片粉色的桃花林。
桃花林裡面的桃花,開得正茂盛,不但樹上是粉色的一大片,就連泥土上面都帶著粉色的桃花瓣,像是給地上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紗一樣。
他走進(jìn)桃花林,花瓣輕輕飄落,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衣服上。
他的薄脣微揚(yáng),伸出那已經(jīng)經(jīng)受過江湖洗禮的雙手,輕輕擷下一朵桃花,將桃花放在眼前細(xì)細(xì)欣賞。
在那桃花林的盡頭,放著一塊大大的石頭。石頭表面光滑,而且早已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但是真正吸引他的,並不是這塊石頭,而是石頭上面坐著的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黑色的頭髮像瀑布一樣的傾瀉下來,垂到了那人的腰間,正隨著一陣陣的清風(fēng)緩緩的晃動著。
那人的手上正執(zhí)著一隻翠綠色的玉笛,而那纏綿悠揚(yáng)的聲音正是從那玉笛中吹奏出來的。
聲音纏纏綿綿的像是少女的情懷,氣息連貫流暢的像是水的源頭,綿綿不絕,跌宕起伏,可以聽得出那人的心情一定也不是愉悅的,因爲(wèi)那聲音中透露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悲傷,儘管曲調(diào)優(yōu)美的像天邊的彎月,卻依然有一片薄薄的烏雲(yún)遮住了它。
那人的頭上彆著一隻銀色的簪子,簪子上面向著一顆善良的珍珠。
他認(rèn)得那簪子!
那簪子就是他送給她的!
“芮芮?”那人試探性的互換了一聲。
笛聲並沒有停止,還是綿綿的送進(jìn)了那人的耳朵裡面。
“芮芮!”連振雷微微提高了聲響。
那笛聲依然沒有停下。
連振雷身形騰空而起,飛到那大石頭上面,嘗試著將手搭在吹笛人的肩膀上面。
那人卻突然像空氣一樣飄散開來,就連那笛聲,都有種漸行漸遠(yuǎn)的味道。
“芮芮?”連振雷大聲呼喚道。
突然,那笛聲再一次響起,繼續(xù)著剛纔沒有完成的曲調(diào),聲音沒有變,吹笛人也沒有變。
連振雷猛然轉(zhuǎn)過身,就看見那白衣女子正背對著他,站在桃花林的中央,纖纖玉指按著玉笛上的小孔,吹奏出那流水一樣的音符。
連振雷慌忙來到那人身後,沒有任何思索的抱住了她,但是就像是上一次一樣,那人影還是消失了,那笛聲,也依然消失了。
連振雷的手臂只是互相糾纏在一起,而懷抱的,卻只是一團(tuán)空氣。
連振雷緊緊地捏住雙拳,閉上眼睛,緊緊地等到這笛聲再一次的出現(xiàn)。
但是他失望了。
那笛聲再也沒有出來過。
連振雷將實(shí)現(xiàn)轉(zhuǎn)向遠(yuǎn)方,看到那高高的山崖上面,正站著那位白衣吹笛女子,而那手上也正執(zhí)著玉笛,只是並沒有吹奏而已。
“芮芮!”連振雷大吼一聲。
山崖上的人將實(shí)現(xiàn)轉(zhuǎn)向連振雷,然後對著他勾起脣角,便是沒有絲毫猶豫的閉上雙眼,身體微微前傾。
連振雷的瞳孔瞬間緊縮,下意識的就向著白衣女子的方向跑過去,但是當(dāng)他站在山崖下面的時候,迎接他的,卻只是一聲低低的呼喚:“振雷哥”
“芮芮!”連振雷大吼一聲,猛然從夢中驚醒,從牀上面坐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塞滿了恐懼。
冷汗,從他的額角輕輕滑落,他的衣服,卻早已被冷汗濡溼。
這時候,楚蕭蕭正好端著一盆水走進(jìn)來,他一進(jìn)門,就看到連振雷坐在牀上,劇烈的喘息著。
“喂,連兄,你沒事情吧?”楚蕭蕭試探性的問到。
連振雷卻在這時候像個瘋子一樣的揪住楚蕭蕭的衣領(lǐng),狠聲質(zhì)問道:“說,芮芮呢,她去哪裡了?”
“蘇長老現(xiàn)在在”楚蕭蕭有些怔愣的道,還沒有說完,就被連振雷打斷了。
“她現(xiàn)在在青龍會的手上對吧,你們真可以啊,自己跑回來了,卻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裡。”連振雷冷笑道。
“連兄你冷靜一點(diǎn)”楚蕭蕭勸道。
“冷靜個屁,你們爲(wèi)了你們所謂的計劃,可以吧蘇芮一個人扔在那裡,讓她一個人在青龍會裡面呆著,你們沒有感覺,我他有感覺啊,你們想過我沒有?”連振雷大吼道,然後狠狠的一拳砸在牆壁上,石頭造成的牆壁硬是被深深地砸出了一個拳印,而連振雷的手上已經(jīng)鮮血橫流了。
“連兄”楚蕭蕭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傻在那裡了。
“好,我知道你們不回去救芮芮的,我知道的,你們永遠(yuǎn)都要爲(wèi)了你們所謂的任務(wù)犧牲別人。”連振雷嘲諷的說到,“你們不去,我去,我他自己送死可以了吧?”
楚蕭蕭皺皺眉頭,正想說什麼,連振雷卻已經(jīng)先一步怒吼道:“楚蕭蕭,我跟你說,我這個人什麼朋友都交,但是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爲(wèi)了自己犧牲別人的人!”
“連兄,我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楚蕭蕭嘆了口氣。
“不用說了。”連振雷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冷的就像是陌生人一樣,“你們不去救人,我自己去總行了吧,這樣要死也是我一個人死。”
“你真不能這樣”楚蕭蕭伸手想要攔住連振雷的去路,但是這時候,連振雷卻用了真氣,一掌轟開楚蕭蕭的手,然後再楚蕭蕭震驚的目光中冷冷的說道:“你這麼想要留住我,是因爲(wèi)我還有用麼?”
“你不要這樣想”
“我說過,我要去救人,實(shí)在不行,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死都要死在一起!”連振雷冷冷的說道,說完,便是向著門外走去。
“連振雷你他再敢動一下試試看!”楚蕭蕭突然怒吼道。
從來沒見過楚蕭蕭這般憤怒,所以就連連振雷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連振雷,你給我清醒一點(diǎn)!”楚蕭蕭大步走到連振雷的面前,擡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連振雷被打的怔在那裡。
楚蕭蕭道:“連振雷,你給我好好看看清楚,你覺得就你一個人關(guān)心蘇長老麼,我們難道就不會關(guān)心她了麼,別整的你自己跟個英雄似的,你現(xiàn)在就是一蠢材!”
“你罵我?”連振雷嘴角輕揚(yáng),“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就憑你這跟白癡一樣的舉動!”楚蕭蕭剛剛說完,連振雷就已經(jīng)擡起一道雄渾的掌力向楚蕭蕭襲去。
楚蕭蕭連忙抵擋住連振雷的攻擊,然後便是毫不客氣的揮出一道掌風(fēng),打向連振雷的胸前。
兩個人就這樣來來回回的纏鬥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兩人都已經(jīng)滿頭大汗,但是驚奇的是房間裡面的那些裝飾品缺一件也沒有損壞。
連振雷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而楚蕭蕭則是扶著桌子也在調(diào)理著自己的氣息。
“好了,你發(fā)泄也發(fā)泄完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清醒一點(diǎn)了吧?”楚蕭蕭喘著粗氣,問道。
連振雷突然說道:“對不起,謝謝你,再見。”
楚蕭蕭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對你說了重話,謝謝你,讓我徹底冷靜下來,再見,是我還是準(zhǔn)備一個人救出芮芮。”連振雷冷冷的說道,但是眼中卻不在閃爍著陌生的光芒。
“你們可以從長計議的商量著如何解救她,但是我實(shí)在是等不了了,多等一刻,對我來說,就是多了一份貼近死亡的感覺。這種感覺,比死亡更難受。”連振雷道。
“我可以忍受芮芮不在我身邊的生活,因爲(wèi)就算在相愛,我們彼此都需要一點(diǎn)空間,但是我實(shí)在是忍受不了她一個人在那樣危險的地方呆著,我真的不行。”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要放棄她,我也不會的。”連振雷道,“自從上一次在客棧見到她以後,我就知道,我對她,再也不可能會放手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我也會站在她身邊,陪著她背叛全世界,就算是遍體鱗傷,我也絕不會放手的。”
“就算是死路,爲(wèi)了她,跪著走也要走完。”
“選擇愛上她,我就從來沒有打算要完好無損的回去過。”連振雷鎮(zhèn)定的說道,像是在談?wù)撎鞖庖粯悠匠#沁@話語的震撼力卻像是狂風(fēng)暴雨席捲村莊一樣。
楚蕭蕭盯著連振雷看了半晌,終於道:“對不起,謝謝你,再見。”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連振雷問道。
“對不起,剛纔罵你罵的有點(diǎn)狠,謝謝你,肯放下身段跟我道歉,再見,意思是我準(zhǔn)備讓你走,但是你不能一個人去。”楚蕭蕭道。
“還有人要跟著我?”連振雷不滿地問道。
連振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楚蕭蕭。
而現(xiàn)在的楚蕭蕭,臉上再一次掛上了自信的笑容,燦爛的就像是三月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