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一聽到有人請自己吃飯,雙眼馬上瞪的一下亮了起來,撅起小嘴問:“是我要吃什麼都可以嗎?”
“嗯。”方澤文將掛在椅子上的毛衣外套套進了自己的身上。
“那我要吃蝦子、大閘蟹還有鮑魚!”李晴天大聲地說著。
“哇?!”方澤文有些誇張地笑著叫了一聲:“你不是肚子餓,你是要報復我,是吧?”
“哪裡,我是真的餓了。”李晴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將手袋掛在肩上,再次問:“到底要不要請吃飯,不請我回去了。”
看著李晴天一副將要走的樣子,方澤文還是有些服軟了:“好好好,那你說去哪裡吃?”
“嘻嘻……..”李晴天嘚瑟得笑了笑:“跟著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李晴天驕傲地擡起頭,真沒想到這個一向自負的男人這次終於敗在了自己的手上了。方澤文也跟在她的後面一起離開了房間。
方澤文剛鎖上了門便聽到走在前頭的李晴天大叫了一聲,馬上往前跑去抓著她的手臂緊張地問:“SUNNY,發生什麼什麼事呢?”
“有隻…….只……蟑螂……..”李晴天膽怯地躲在他的身後,指了指右手邊的牆壁。
一隻諾大的蟑螂趴在白色的牆壁上,兩根長長的觸角在左右擺動著,叫囂著自己的厲害。
方澤文放開了緊抓著李晴天的手,摸了摸她的頭,走到那蟑螂面前揮了幾下手,那蟑螂便往走廊的深處飛了進去。
“沒事了,走吧。”方澤文轉身往前走,李晴天還在上上下下擡頭左右顧看著周圍的環境,生怕蟑螂還會再出現。
方澤文眼睛的餘光看到後面的女人還在瑟瑟縮縮的,長臂往後一伸,穩穩地將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裡,牽著李晴天繼續往前走:“走吧,快餓死了。”
“我看見了蟑螂連吃的胃口都沒有了。”李晴天還在時不時地看著天花板牆壁甚至是一些燈光找不到的黑暗處。
“難道你家都沒有蟑螂啊?”方澤文停在了電梯前,摁了下樓的鍵。
“我家安裝了防蚊紗窗,別說是蟑螂,蚊子都進不來。”李晴天認真的說。
“這空氣多不流通。”電梯的門開了,方澤文牽著李晴天走進了電梯。
當電梯的門關上時,李晴天轉了一圈才確認現在的自己是安全。等反應過來時才發現方澤文正牽著自己的手,一時覺得渾身有些熱熱的,但是細想之下如果現在放開他的手,會不會更加的尷尬呢?
方澤文大概知道李晴天的尷尬,他知道他自己應該要放開她的手,可是他的心就是不願意,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就算是和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都從來沒有過。他喜歡她手裡的柔軟,她傳來的溫度,他甚至想親一下然後好好地放進自己的外套袋子裡,安心地穩穩地留在自己的身邊。
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李晴天嗖的一下從他的大掌裡抽出了自己的手伸到手袋裡拿著鑰匙,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電梯,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方澤文說:“我去開車來!”
方澤文慢悠悠地走出了電梯,看著落荒而逃的李晴天他不禁覺得她有些可愛得太過分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雙手插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也跟著走出了公寓樓的大門。
“上車!”李晴天將今早的電動車開在他的面前。
方澤文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起今早自己坐在她的身後那不要命的飛奔,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還手腳健全真的是萬幸。
“幹嘛呢?”李晴天疑惑地看著他,再次示意他上車。
方澤文還是坐上了那臺小得可憐的電動車上,將頭靠近她說:“你慢點開。”
“我的車術可是一流的!坐穩了!”說罷李晴天便啓動可電動車,小小的電動車一下子劃破了黑夜街道的沉默。
寒冷的北風迎面吹來,李晴天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車子有些不穩地晃盪了一下,方澤文整個人藉機伸出修長的雙臂,摟著李晴天腰,頭枕在她的肩上。
“ANDREW,你幹嘛啊?!”突然被他這樣從背後抱著,李晴天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很冷,也怕你冷,更怕你開車。”方澤文在李晴天的耳邊小聲地說。
“可是這樣……..”李晴天其實想說他現在是在吃自己豆腐嗎?再不給老孃放開我一巴掌打死你。
“專心開你的車吧。”
“你這樣子我要怎麼專心開車?”李晴天終究還是壓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如果你覺得現在位置不舒服,我可以在往上抱一點。”方澤文耍流氓地說,他就是想要看她被自己逗得氣呼呼的樣子。
李晴天垂下雙眼瞅了一下他的手臂,如果他再往上抱便是自己的心臟位置,雖心中是生著悶氣但卻不能反抗,雙眼再次正視前方,繼續開著電動車。方澤文知道自己這次勝利了,但同時他也知道等一下下車後李晴天絕對會報復自己,可是他還是沉溺於現在的溫柔,等一下被打被罵也就忍著吧。他一想到這,摟著李晴天的雙臂不自覺往自己的身上收緊了些,臉貼得更近了。
對於方澤文這樣的舉動,李晴天著實是有些忍無可忍了:“這位方先生,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話,我就緊急剎車了!”
方澤文聽到了語句間夾雜著些威脅的味道,纏著李晴天的雙臂微微地鬆開了些:“請問這位開車的師傅,現在可以了嗎?”
“全部給我放開是最好的。”李晴天斬釘截鐵地說。
“師傅,坐車總得要繫個安全帶才行吧?”方澤文有些可憐兮兮地問。
“你再不放手就沒有人可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還想著明天坐飛機回家呢?”李晴天嗖的一個幾乎是九十度的轉彎,在沒有剎車的情況下幾乎是漂移地過去。
方澤文馬上鬆開了原本摟著她的雙手,不再說話乖乖地坐好了。一哭上寒風蕭瑟,方澤文放開了李晴天后,懷裡總覺得有些空蕩蕩。而一直在前頭開車的李晴天好像少了方澤文的懷抱,冷得打了個哆嗦。
兩人終於停在了一家火鍋店,趕緊地將車子挺好便急忙地跑進去了。一進到熱乎乎的火鍋店裡,李晴天剛坐下便摘下了頭上的羊毛帽子,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方澤文看著她的側臉,竟有些失魂。
“兩位,請問要吃點什麼?”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拿著菜牌問。
方澤文被他這麼一問,有些回過神來,扭頭擡起雙眼看了看那小夥子。
“你吃辣嗎?”李晴天接過小夥子手裡的菜牌。
“不吃。”
“啊?!”李晴天有些失落地感嘆了一句,又接著說:“要一個鴛鴦鍋底,然後要兩份生蠔,一份蝦子,一份大閘蟹,一份雜菜,一份凍豆腐。”
“嗯,要喝酒嗎?”小夥子一邊寫單一邊問。
“要!”一直安靜的方澤文大聲地說。
“不要!來瓶王老吉,大的,降降火。”李晴天裡面打斷了方澤文的念頭。
那下單的小夥子擡起雙眼偷偷地看了看他們,嘴角微微地笑了笑便轉身走了。
“老是喝那麼多的酒對身體沒有益處。”李晴天其實是擔心自己喝醉了會像前晚那樣又去他家睡,那是多丟人的事。
“我是在想你吃麻辣火鍋不喝點啤酒的話,吃得沒那麼爽。”其實方澤文心裡就是想再和李晴天喝醉一次,那一晚上一向淺眠的他從來沒有如此地熟睡過。況且明天就要離開了,他的心總是有一絲的不捨,他不知道是不是和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有關係。
年輕小夥子捧著一鍋鴛鴦鍋走了過來:“小心啊!湯底來了。”
打開了爐子的開關,沒多久麻辣鍋的那邊便沸騰了起來,李晴天流著口水地等待著那大閘蟹和凍豆腐。方澤文眼角的餘光望著身旁那個白白嫩嫩,微微胖的李晴天,不禁伸出手指狠狠地擰了一下她的鼻尖:“饞貓SUNNY。”
李晴天捂著鼻子,被氣得撅起嘴巴瞪著那雙又圓又大的美目看著方澤文,他正低著笑而不語,用筷子挑著幾顆花生放進嘴裡,眼角處露出了幾根深深的魚尾紋。
“搬了一下午的花就你肚子不餓!”李晴天也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耳珠子。
方澤文收起了笑容,單手託著腮幫子,眼睛裡盡是李晴天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親切。
“看什麼?”
“我在想其實你沒那麼差,到底爲什麼會剩下?”
“那你還不是一樣?”
李晴天的這句話像是戳中了方澤文心底裡的傷疤,他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收起了原本親切的眼神,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李晴天感覺得到他的不對勁,她清楚知道這個男人翻書比翻臉還快的節奏,也學著他那樣安靜了起來。直到那小夥子端著兩盆生蠔放在桌子上:“兩位小心咯,超大隻生蠔來了。”
“麻煩給我拿瓶啤酒來。”方澤文低沉磁性的聲音中能聽得出他心底裡的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