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街道上一輛出租車飛馳而過,兩個酒醉的男人勾肩搭背,跌跌撞撞地走進了一棟公寓。歐陽賜尚像是屋裡的主人一樣直奔大牀躺下,而方澤文確實不喜歡和男人同睡一張牀,他洗了個熱水澡便準備去沙發上睡了。
歐陽賜尚將身上的被子一踢,嘴裡大聲地說著夢話:“ANDERW,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夜深人靜地被他這麼一吼感覺還是挺嚇人的,方澤文走到牀邊拍了拍他的手臂說:“三更半夜別再大吼大叫的,等下鄰居找警察來捉你。”
“那你給我個答案?你到底喜歡小可愛什麼?”歐陽賜尚幾乎是發飆似地問。
方澤文嘆了口氣,淡淡地開口說:“她有一種栽培的樂趣。”
說完方澤文便走出了臥室躺在只能捲起雙腿睡覺的沙發上,歐陽賜尚好像聽不懂他剛纔說的什麼栽培的樂趣,酒氣一上頭,他便呼呼地睡了過去。
夏天的陽光總是來得太早,方澤文被陽臺上的光一照便很容易地醒了過來。捲縮著身子睡了一夜的沙發,起來不免感到腰痠背痛,雙腿也感到有些麻痹。
他打了個呵欠,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心裡想著歐陽賜尚這個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離開?
“HELLO!ANDERW。”背後傳來了歐陽賜尚的聲音,方澤文站了起來轉身看見他穿著一條圍裙,捧著兩疊盤子。
“來,過來吃早餐了。”歐陽賜尚一點都沒有宿醉的樣子,笑得依然比外面的陽光還刺眼。
方澤文洗漱完之後便走到了餐桌上,只是一盤簡單的煎蛋配一根烤好的火腿腸。
“吃啊。”歐陽賜尚催促了他一句,自己又忙著把煎蛋塞進嘴裡。
方澤文和歐陽賜尚用過了早餐,兩人便換好西裝準備下樓坐車上班了。方澤文可是難得一回看見歐陽賜尚穿得那麼正式地西服。全身是深藍色的西裝外套,一件白色襯衣,再配上同樣是深藍色的西裝領帶和純黑色的尖頭皮鞋,袖子口金色純人工製造的方形袖釘,更顯得低調卻不失格調。
這一身近似於皇家藍的打扮估計也只有皮膚白皙,卷著金髮的歐陽賜尚可以襯出他高貴的氣質。
兩人一步出公寓的大門,方澤文很習慣性地往公交車的方向走去。歐陽賜尚對於路的情況也不是很理解,所以也只能默默地跟著。
看著方澤文停步在公交車站的站牌前,他擡起手看了看手錶,估計如無意外的話再過五分鐘李晴天就會小跑著過來。
儼如像櫥窗裡模特般的歐陽賜尚站在公交站牌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歐陽賜尚拍了一下方澤文的手臂問:“ANDERW,我們在這裡幹嘛?不是去上班嗎?”
“等公交車啊。”方澤文語氣平淡地說。
“打車去吧。”歐陽賜尚說著便伸出手臂沿路截了一輛出租車。
方澤文還沒有看到李晴天的身影,他對歐陽賜尚說:“在等等,D*E。”
“還等什麼?上班遲到我扣你錢的。”歐陽賜尚硬拉著方澤文走進了出租車。
白色的出租車揚長而去,方澤文一直回頭想要再看看公交車站牌的方向,一個穿著粉藍色裙子的熟悉身影小跑著過來,他知道那就是李晴天。
方澤文對著出租車司機說:“師傅,麻煩停停車,我要下車。”
“不用管他,趕緊地走,上班要遲到了。”歐陽賜尚也對著司機吼了一句。
方澤文無奈地嘆了口氣,癱軟地靠在椅背上說:“SUNNY,還在後面了。”
歐陽賜尚一聽到李晴天還在公交站牌那裡他馬上去司機說:“帥哥,趕緊掉頭,小可愛還在剛纔的公交車站!”
“又說上班會遲到?!”方澤文揶揄了他一句。
歐陽賜尚看著方澤文賊賊地笑著說:“嘻嘻,今天遲到允許你不打卡上班,自己想個理由。”
一輛白色的出租車停在了李晴天的面前,歐陽賜尚摁下了車窗探出顆頭對李晴天笑著打了聲招呼:“HI,美女。”
有些出乎於李晴天的驚喜之外,她也笑著對歐陽賜尚揮了揮手手:“D*E,早。”
歐陽賜尚推門下了車,往前走了幾步替李晴天打開了副駕駛位置上的車門說:“SUNNY,上次吧,上班快要遲到了,請。”
看見歐陽賜尚裝作是服務生似的又是彎腰又是開門的,李晴天笑著走進了車內。擡起頭望了一下後視鏡才發現原來方澤文也在車內,她立馬止住了剛纔的笑容,扭過頭看著窗外而不願意看見他。
歐陽賜尚也坐上了車後,出租車便朝著萬煌珠寶大樓的方向奔馳過去了。
恰好也來得及打卡,而方澤文和李晴天早已習慣了避嫌而前後腳緊辦公室,反倒歐陽賜尚卻大大方方地走在李晴天的身旁。當兩人一同踏進辦公室的時候,同事們都紛紛地感到詫異,歐陽賜尚終於都回歸了。
看到歐陽賜尚回來,最高興地莫過於曾傑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筆連忙地迎了上去:“D*E,你可總算回來了,我們這次有希望了。”
歐陽賜尚打開自己的公文包從裡面的夾子李拿出一張設計圖遞給了曾傑說:“傑,這是維多利亞項鍊的最新設計圖,你拿去潤色就可以了。”
方澤文剛好走進了辦公室,看見了他手上的設計圖問:“D*E,你什麼時候弄好的?”
“在你昨晚熟睡的時候,我可是個勤奮的孩子。”
李晴天看著眼前的設計圖不免發出了一聲感嘆說:“哇,好漂亮的項鍊。”
歐陽賜尚將原本脖子和肩膀的彎位處做了大面積的修改,原本因爲那位置需要鑲嵌的鑽石太多而師傅們反映做不了,而現在他卻把彎位處原本寬大的設計面改成窄小,胸前鑲嵌大鑽石的位置比原本的起伏的角度更加高,又把整條項鍊的立體感呈現了出來。
華貴卻不失傳統意義上的設計,整體看上去就像是海面上起伏的波浪,熠熠生輝的鑽石就是那波浪上的浪花。
李晴天看著可真是出神了,歐陽賜尚輕輕地開口問:“你喜歡嗎?SUNNY。”
“嗯,漂亮。”李晴天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設計圖,她在細細地品味著這件藝術品。
“你喜歡的話,我送一條給你。”
“哇!”周珍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驚訝地喊了聲:“成品那得多貴啊,D*E,全是鑽石。”
李晴天感到有些尷尬地說:“D*E是開玩笑的,這些珠寶都是有錢人收藏的玩意。”
周珍寶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晴天和歐陽賜尚又忍不住地調侃了他們一句:“你們兩個今天穿的是情侶裝嗎?”
曾傑也隨著周珍寶的話仔細地看了他們一番,李晴天感到有些疑惑地問:“什麼情侶裝?奇怪……..”
“不是嗎?”周珍寶指了指兩人的衣著說:“晴天穿淺藍色的連衣裙,D*E穿深藍色的西裝,色系是一樣的。老感覺你們今天好像就要去教堂行禮一樣。”
“哈哈!”李晴天尷尬地大笑了幾聲說:“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李晴天說完便往自己的位置走去,方澤文目無表情地也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他經過李晴天的身旁開口說了句:“SUNNY,給我衝杯咖啡進來。”
歐陽賜尚也對著李晴天喊了句:“還有我,SUNNY,我也要一杯。”
李晴天擡起頭對著歐陽賜尚苦笑了一下,也點了點頭。
李晴天起身去茶水間等待著飲水機裡的水沸騰,豎起耳朵便能聽到其他部門的碎碎私語,看來都是在討論歐陽賜尚這個集團的風雲人物的歸來。
他畢業於A國最有名的美術學院,擁有四個學士學位,是個名副其實的學霸。但歐陽賜尚最出名的還是他當年年僅十九歲便奪得了世界珠寶設計大賽的冠軍,還有他那出衆的美貌。
李晴天聽著飲水機滾動的聲音,仔細地聽著那些人的嘴裡交流的對話,不知不覺地她感到下腹有些酸痠痛的,一股暗涌在自己的身體上流動,李晴天一下子意識到了些什麼,她趕緊地跑回了辦公室從手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青蛙袋子奔向了廁所。果然不出所料,今天大姨媽這位女人最親密的親戚來了。
上完了廁所,李晴天特意轉過身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臀部,確定安全了才洗手再去泡咖啡。李晴天捧著兩杯剛剛衝好的咖啡,一杯是藍山咖啡是方澤文最喜歡的,一杯是摩卡是歐陽賜尚最喜歡的。
李晴天站在辦公室裡的過道里,看了看分別左右兩間的辦公室,現在到底是先去歐陽賜尚的辦公室還是先去方澤文的?
李晴天嘆了一口氣,以前只是應付一個上司就已經有夠煩人的了,現在又跑來了一個,雖然不知道歐陽賜尚會在這裡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