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澤文這麼一問,李晴天頓時語塞了,也不再反抗了,任由著這個不知所云的男人抱著自己。穿過了玻璃門一陣寒風迎面吹來,李晴天不禁打了哆嗦。方澤文將她放了下來,強壯的雙臂將她摟緊了自己的懷裡,下顎抵住她的額頭問:“冷嗎?”
雖被他熾熱的體溫暖著自己,但刺骨的寒風還是將她吹醒,李晴天一手又將方澤文推開,滿臉委屈地撅起櫻脣,雙眼裡含著淚珠。
方澤文抿了抿雙脣,輕描淡寫地問了句:“初吻?!”
李晴天鬥氣地轉過臉不理睬他,淚水早已在眼眶裡打轉。
方澤文抓了抓頭頂,又接著問:“你不喜歡我這樣子親你?!”
李晴天直接轉過身,背對著方澤文。
方澤文算是徹底沒轍了,他抓了抓後腦勺,嘆了口氣說:“SUNNY,算是我投降了,我拗不過你。”
李晴天還是沒有說話,伸手擦了擦眼淚。
方澤文又繼續解釋說:“SORRY,SUNNY。我…….我剛纔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李晴天聽到這句話竟然從方澤文的嘴裡說出,心底裡忍耐已久的怒氣一觸爆發。
她猛地一個轉身,擦乾了臉頰上的大聲地質問方澤文:“什麼叫做一時的意亂情迷?!你是閒得蛋疼了嗎?每次都要這麼的捉弄我你就會很開心嗎?!我只是你的助理,我不是你的玩具!”
方澤文被她的質問深深地戳痛了心,他攤開雙手說:“SUNNY,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可能…….我在國外長大,所以我不知道在中國的一些關於禮儀道德什麼的。在A國,有時候親吻只是一個禮貌性的打招呼,我不知道…….會惹你生氣…….”
“我管你是在國外長大還是在石頭裡長大!都沒有這樣欺負人的?!”李晴天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對於女人的哭,方澤文不是沒有沒見過,只是能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在他的印象裡卻只有李晴天一人。本來以爲她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對於接吻這事還是會比較理智的,可現在的她看來就像是幼兒園的孩子被大年級的學生欺負了一樣。
方澤文有些頭疼地擡起頭,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李晴天迷濛的雙眼看他再也沒有任何的迴應,心中的委屈更大了,哭聲也跟著加大了。
方澤文現在就算了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可以哄回這個哭鼻子女人的心。他把心一橫,大聲地呵斥著說:“你再哭,我就吻到你哭不出聲爲止!”
李晴天一下子被嚇得止住了哭聲,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發抖,她真的害怕他會說到做到。方澤文看著她立在北風蕭蕭的陽臺中,不禁心生憐憫,往前跨了兩步,再次地將李晴天摟進自己的懷裡。
“別哭了,這裡冷,我們進去好不好?肚子餓不餓?我看你今晚也沒吃多少東西。”方澤文的大掌在李晴天的背上來回地摩擦著,他生怕她會著涼。
“我要回家…….”李晴天聲音沙啞地說著。
“好,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現在的李晴天有些處於模糊的狀態,她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我不放心。”方澤文那充滿磁性的成熟男性聲音在李晴天的耳邊迴盪。
“我不用你擔心。”李晴天雖不是個心狠的女人,可畢竟是單親家庭長大,眼看著父親對母親感情的背叛,她從來就不習慣相信任何人。這麼多年來家裡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處理,這是她從小到大培養出來的獨立性格。
“SUNNY!”方澤文推開了李晴天,雙手抓住她的雙臂嚴肅地說:“要不現在我送你回家,要不你現在陪我一起進去再吃點東西等大家一起散了再走!”
“你!”已經被方澤文完全氣瘋了的李晴天高高地揚起手臂,正想要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她想起了自己還需要還房貸的房子。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上司,這口氣她還是選擇忍了下去。
方澤文伸手將她高舉過自己的小手拉進了自己的外套兜裡,眼神滿是寵溺地說:“SUNNY,別再鬧了,好不好?你的手都冰冰冷冷的,我們回去了,好吧?”
滿腔怒氣的李晴天就連最基本的發泄都得忍住,一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地滴下了幾滴淚珠,吸了吸鼻子,方澤文又捏緊了她在自己口袋字裡的小手說:“是我錯了,SUNNY,求你別再哭了……..我保證我以後都不會這樣了,好嗎?”
李晴天擡眼瞇了他一下,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真的,真的。”方澤文信誓旦旦地說。
“不哭了………”方澤文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替她擦掉眼淚。
“回去吧。”方澤文牽著李晴天走回了包房。
房內的人依舊玩得如火般火熱,一進門便能感受得到一股熱流。林偉倫已經喝得醉醺醺地倒臥在一張沙發上,剛哭紅了鼻子,李晴天害怕被其他的人發現,有些膽怯地躲在了方澤文的背後。
方澤文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又替她切了塊牛排遞給她,而此時正坐在他們對面的樑敬賢話裡有話地說:“ANDERW,剛纔還沒吃飽啊?你們好像出去了很久了。”
李晴天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頭低得更低了。方澤文笑了笑說:“你管我,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不怕你老婆奪命追魂啊?”
“臭小子。”樑敬賢看了看腕錶時間也確實有些晚了,不知不覺這場高中同學的聚會已經接近了尾聲,可是負責這次組織的林偉倫卻醉倒在一旁了。樑敬賢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一套深藍色的正規西裝,襯托著他那張白皙的臉,鼻子上架著一副眼睛,一副六七十年代知識份子一樣的架勢。
“誰還沒有吃飽?!”林偉倫突然像恐怖片裡殭屍一樣地坐起了身子,胡言亂語地吼了一句,嚇得李晴天怔了一下。
方澤文抿著嘴笑了一下:“不怕,他以前喝醉酒了就是這樣,以前和他住一個宿舍的時候,三更半夜很多不知道的人都被他嚇過。”
李晴天看著現在的林偉倫就像是一頭豬一樣,嘴巴在半張開地發出喃喃自語。再配上他身上那件紅藍相間的英倫風襯衣,凌亂的金黃色頭髮,與剛纔第一眼看見誤以爲是外國男士的形象相差得很遠。
李晴天捂著嘴巴笑了笑,方澤文看到她終於都笑了,又接著將手裡的牛排遞給她說:“要吃嗎?”
“你不放開我的手,我要怎麼吃?”李晴天看了看還藏在方澤文口袋裡的手。
其實只要你願意張嘴,我餵你吃是可以的。方澤文多想說出這句心底話,可終究還是要嚥下肚子,放開了李晴天的手。她立馬從他的口袋裡將手抽了出來,拿著叉子吃了塊牛肉。既然被你欺負得那麼慘,再怎們樣首先也要吃飽自己的肚子。李晴天簡直把嘴裡的牛肉當成是方澤文,狠狠地撕咬著,恨不得將它碎屍萬段放進肚子裡。
方澤文看她吃下了東西,還在懸著的心終於都放了下來。看著她吃得那麼滋滋有味,他又趕緊地將面前的整份牛排切成小小的一塊。
李晴天看他切得那麼用心,心裡突然想要耍他一下,放下了手裡的叉子說:“我飽了。”
“怎麼這麼快就飽了?你剛纔還沒吃多久,我們就被拉進去玩遊戲了,再吃一點吧,免得晚上肚子餓。”方澤文關心地勸著她。
李晴天覺得他越是這麼的擔心自己越想要狠狠地讓他內疚,別過頭說:“我原本還是很有胃口的,可是被你這麼一折騰現在的我什麼都吃不下。”
“是不是剛纔在外面吹風的時候感冒了?”方澤文伸手摸了摸李晴天的額頭。
李晴天緊張得全身繃緊,雙腳交叉地換了一下位置,抿緊了雙脣,她害怕他又會無緣無故地親自己。方澤文瞄了一眼她現在憋著氣的表情,傻傻呆呆地,真是可愛之極了。他多麼想將她摟進自己的身體裡。
“你故意騙我的?”方澤文放下了手,認真地問。
“隨你怎麼想。”
“再怎麼慪氣也先填滿肚子再說。”方澤文又叉了一塊牛排塞進了李晴天的嘴裡。
李晴天咬了起來,方澤文悶哼了一聲說:“小孩子氣。”
“要你管,反正我這人就是這樣。”
方澤文邪魅地笑著說:“可我喜歡。”
“花言巧語。”李晴天冷不丁的一句回絕。
“句句真心。”
“我不相信。”李晴天拿起刀子又叉了一塊牛排放進自己的嘴裡,她確實是餓了。
方澤文背靠在沙發上,擡起頭看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在撫心自問了自己一句:“我到底是爲什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孩?”
李晴天也沒好氣地理他,低著頭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直到凌晨的十二點多,差不多每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後的一輪,李晴天也不知道方澤文和樑敬賢兩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自己是清醒地再次擡著方澤文進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