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搞的哪一出?”
回到寢室, 易將驚訝地發(fā)現(xiàn)琴箏把日用品等物搬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床上還放著一只巨大的絨毛熊。
“這不很明顯是吵架之后離家出走嘛,”簫白很有經驗地說。
“這算哪門子離家出走啊!”易將指著門外說, “他家不就在對面嘛!跟你的離家出走比起來小CASE多了!再說了, 你這家伙是怎么拿到501鑰匙的?!”
“呵, 我跟軒轅學長可是老熟人了, 拿個鑰匙算什么, ”琴箏坐在沙發(fā)上玩自己的琴,“跟上次的借宿不一樣,我這次可是非常認真地離家出走了!”
“哦, 是嘛!”
“是啊,行李也搬過來了, 還留下了離家出走的留言呢。”
易將好奇地問, “你留了什么言?”
“我在宮棋的書桌上放了張紙條, 上面寫的是:我離家出走了,這段時間住在小將那里, 不準來找我!”
“……”
“你那什么表情啊?”琴箏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我這不算是離家出走一樣。”
“……你覺得呢……”易將頭痛地扯著頭發(fā)說,“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可想而知你跟宮棋吵架可不像我和小白這樣輕松。算了,你準備在這里住多久啊?”
“住到小宮來找我。”
“喂!你不是跟他留言說不準來找你嘛!”
琴箏不耐煩地說, “你這人還真是的, 要分清楚天時地利人和啊!有說不準來找他就不找了么?再說了這根本就不用來找, 反正他也知道我在哪。我之所以特地留下這種迷一般的暗號留言不還是在考查他的智商嘛, 不該找的時候就別來找, 該找的時候就得及時來找,只有這樣我才能原諒他無禮的言行……”
“夠啦!”易將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倒在沙發(fā)上, “好吧,看來你已經鐵了心來跟我擠床了。不過那只熊是怎么回事?本來單人床就夠窄了,擠兩個人都有夠勉強的,那只熊可比我倆加起來還肥啊!”
“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啦。”
“這是小細節(jié)么?!”
就憑易將當然是不能把琴箏趕出去的,簫白則根本沒想趕。宮棋那邊也很淡定,完全沒有來找琴箏的意思,二人不管是短信還是電話都沒聯(lián)系,因為上課的地方不同,所以基本上處于整天都見不到的狀態(tài)。即使偶爾在食堂或者薔薇館碰到了,在神眼對視之后,琴箏馬上哼地一聲扭過頭去,宮棋則只有無奈地嘆氣,然后由著琴箏去了。
“小白,”易將帶著默哀一般的眼神拍了拍簫白的肩,“以前我說錯了,看來你這個垃圾魔王完全不是難伺候的類型,跟某人比起來的話。”
“果然人還是要有對比啊,”簫白得意地說,“現(xiàn)在知道我有多好了吧?”
“不……只是看到個更差勁的……”
就在琴箏搬到易將房間里的第四天,竟突然傳來了宮棋被襲擊的消息。
接到景畫和尚書的聯(lián)絡后,琴箏第一個跑回寢室。幾人到達501時,發(fā)現(xiàn)宮棋的情況很不好。全身都濕漉漉的,景畫和尚書正在給他換衣服和擦干身上的水,臉色也白得嚇人,體溫低得跟死人沒什么兩樣。雖然景畫和尚書說沒在身上發(fā)現(xiàn)外傷,但宮棋的靈能氣息卻變得十分虛弱。
景畫和尚書發(fā)現(xiàn)他時,他就倒在上次樂正老師倒下的地方。不過宮棋的情況可不像樂正老師那樣只是昏迷,他身上的氣息還在繼續(xù)流失,再這樣下去的話就危險了。
琴箏二話不說,便揮手召出了紫色的古琴,試圖把流失的氣息再次聚集起來。簫白也急忙跑到寢室拿了笛子配合琴箏,但是卻完全沒用。
“不行啊……”景畫皺著眉頭說,“再這樣下去會掛的啊。”
“你這個烏鴉嘴!”尚書狠狠地敲了景畫的頭,然后說,“氣息完全聚不起來,這樣看來是小宮的靈本身受到的傷害太大了,必需得去找治療系的人來才行。”
簫白問,“是要去找上次那個叫游依的女生嗎?”
“呃……”易將拿眼瞄了瞄琴箏,“這個嘛……還有別的治療系的人嗎?”
“有是有啦,不過因為治療系的能力很稀少,平時業(yè)務又多,不一定在學校啊。”尚書想了想,對易將說,“我先去問問軒轅學長,讓他聯(lián)系下其他兩個隊的治療者和散戶里有治療能力的人吧。”
尚書去找軒轅學長,景畫因此搬宮棋時打濕了衣服,也回寢室去換。簫白和琴箏正在用能力試圖把宮棋流失的氣息再次聚集起來,只有易將一個人沒事干,左右看了看,只得把丟成一堆的宮棋的衣服拿去洗,也算是能幫上點忙。
在丟進洗衣機前,易將習慣性地去掏了掏褲子和衣服上的口袋,還真被他掏出了個東西。
那是一個鑲了顆翡翠的紅色流蘇墜子,易將認不出翡翠品質的好壞,只覺得在陽光下看起來十分透亮,翡翠更加鮮綠,就像是春天的新芽。這是掛在哪里的墜子呢?說是扇墜的話又大了些,作為房間里家具的裝飾品又太小了。
也沒想太多,易將把這個墜子用夾子夾在衣架上晾了起來,然后把衣服統(tǒng)統(tǒng)丟進洗衣機洗干凈。
洗好衣服,尚書也回來了。其他兩個小隊的人都在市里,至少也要晚上才能回得來。散戶里有治療能力的一共有三人,不巧的是全都不在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聽到尚書的消息,琴箏停下了彈琴的手,紫色氣流勾勒而成的古琴立即消失無蹤。
“呃……小箏,別著急,”看他一臉陰沉的樣子,易將安慰道,“等到晚上有治療能力的人回來了就……”
“不能等了,”琴箏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照這樣下去,最多撐到天黑的時候,他的靈體就會因氣息流盡而消失。必需馬上把靈體受傷的部分治好……”
“可是……”
琴箏從包里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嗯,大叔……小宮他……嗯……好……”
說完短短幾句話便掛了。易將汗,悄悄問簫白,“他就說這么幾個字,藤原大叔就知道他要表達什么了么?”
“那當然,他們有心靈交流技能。”
“……”
打完電話,琴箏便坐在宮棋床邊發(fā)呆。尚書也回房間去了,剩下易將和簫白一起陪著他發(fā)呆。易將本想找點話來活躍下氣氛,不過在這種沉重的氛圍下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簫白一會兒就自己爬在桌子上睡著了,天色也暗了下來,屋子里的光線變得昏暗。易將想去開燈,剛一有動作,琴箏便開了口。
“別開燈。”
聲音已不再清亮,而是帶著奇怪的濁音。易將以為他哭了,但借著傍晚的光線看去,琴箏的臉上也并沒有淚水。只是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看不清埋在黑暗中的眼睛。
“別太擔心了,宮棋不會有事的,藤原大叔不也會幫忙的嗎,很快治療系的人就會來了。”
琴箏沒有回答,繼續(xù)沉默著。易將也只好跟他一起默默地等下去。夕陽最后的余輝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桔色的路燈的光芒。
輕微的抽泣聲傳來,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一樣。易將有點慌了神,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門鈴的聲音響了起來。
易將急忙站起來要去開門,但在黑暗里卻被床腳絆了一下。琴箏卻連燈也沒開,就靈活地沖了出去。門外是帶著白夢和游依的藤原,琴箏在看到藤原時,一下子便抱住了他,雖然并沒有聽到哭泣聲,但肩膀卻大弧度地顫抖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藤原急忙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琴箏的背,然后一臉歉意地對白夢說,“不好意思,你們先跟小將一起進去吧。”
白夢也沒說什么,只是輕輕地切了一聲,便帶著游依進了屋。易將急忙把客廳和房間里的燈打開,被動靜吵醒的簫白迷糊地從桌子上爬起來揉著眼睛。
“吃飯啦?”
“沒你的事,”易將把簫白拉到一邊,然后對白夢說,“宮棋下午在畫院的小樹林里被襲擊了,跟上次樂正老師被襲擊時一樣,小箏說如果氣息再繼續(xù)流失下去的話就有生命危險了……”
白夢擺擺手打斷他的說明,“詳細情況已經聽藤原老師和尚書大人說過了,小依,先幫他看看吧。”
游依點點頭,來到宮棋床邊,掀開被子找到他的手握住。白夢又冷笑著對昏迷中的宮棋說,“還是隊長呢,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真差勁。要是當初沒從我們隊退出,現(xiàn)在哪會這么辛苦。”
從她們隊退出?易將不解地望著白夢,注意到易將的眼神,白夢又跟他補充道,“去年剛進校的時候,宮棋是被編到我們組的呢。結果后來因為琴箏留學回來了,為了照顧琴箏就退了組。”
“……是這樣啊……”易將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緣由,不過為了保住白夢的面子,只能打圓場道,“也不一定是因為這個吧,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我也不是故意想跟你們作對,”白夢的口氣軟了一些,“只是一想起來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這么耍過呢。”
游依回過頭來望著白夢,白夢對易將說,“小依說,宮棋受到的襲擊比樂正老師嚴重,而且氣息持續(xù)流失了這么久,這種程度得花大量時間來治療,而且還要用一些其他方法來輔助。”
“那宮棋他……”
“放心吧,”白夢說,“雖然是比較嚴重,但我們的級別可跟你們不一樣呢。今天先讓小依給他進行初步治療,明天我讓我們組里的人配點藥過來進行治療時的輔助。每天一小時的話,大概一周就能治好了吧,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太好了,”易將終于松了口氣,“呃……謝謝你……”
“要謝就謝藤原老師吧,”白夢哼了一聲,“我只是在幫藤原老師的忙,可不是想幫你們!”
游依又像上次那樣拿出塤開始吹起來。聽白夢說要吹一個小時,為了不打擾到治療,易將拉著簫白來到客廳,看到藤原正坐在沙發(fā)上,琴箏則爬在他腿上,已經停止了哭泣。
易將把情況轉述了一遍,藤原又輕聲對琴箏說,“沒事了,小箏,游依的能力可算是治療系中頂尖的哦,她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的,別哭了。”
果然是哭了嗎?不過抬起頭的琴箏只是眼角和鼻子尖有些紅,卻沒見到淚水。想想他的性格,肯定是在使勁憋著,不讓別人看笑話。
見琴箏的情緒似乎穩(wěn)定下來了,易將再次放下心。看來自己的保姆情節(jié)越來越嚴重了啊,不是自家小孩都會去擔心……呃不對,就算是簫白也不是他自家小孩啊!
“對了,”易將問藤原,“那個白夢和游依,是不是有什么心靈感應之類的啊?”
“心靈感應?”
“是啊,”易將想起來就覺得很奇怪,“我看她們兩個交流,每次都是白夢說了什么,然后游依就只是點頭,反過來的話,游依就只是看白夢兩眼,白夢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了。”
“這個啊,”藤原解釋道,“因為游依不能說話啊。”
“啊?”易將驚訝地問,“不能說話……是說她是……呃……有殘疾么?”
藤原搖搖頭,“她不是不會說,或者說不出來,而是不能說。她的治療能力之所以這么強大可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她之所以不能說話,就是得到這個能力的代價啊。”
“居然有這種事?”易將不解地問,“能力有這么重要么?不能說話可怎么跟人交流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情況嘛,”藤原抓抓頭發(fā),“她能這樣跟白夢交流是因為白夢的能力。白夢的預言能力是通過夢境和幻覺來預知到一些事,所以她有時候也能憑空知道他人的想法。不過這個能力只針對少數(shù)人,目前能用眼神跟她交流的也就只有游依一個了。”
好奇寶寶易將本來想還再問詳細些,這時尚書和景畫卻再次出現(xiàn)。
“你們倆去哪了啊?”簫白不滿地說,“去換個衣服就換到晚上了啊?”
“我們可不是去換衣服這么簡單啊,”景畫把沉重的相機放到了茶幾上,“我們是去取證了。”
“取證?”
“嗯,”尚書點點頭,“雖然沒有從樂正老師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小宮也還沒醒,不過我們大概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哦。”
“這么快?!”易將大吃一驚,琴箏也猛地抬起了頭。
“證據(jù)就在這里,”景畫拍拍相機包,“襲擊樂正老師和宮棋的,就是連碧湖的西瓜皮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