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將好不容易忍著恐懼感, 把背上貼著個恐怖小鬼的簫白扛回家時,天都已經(jīng)黑透了。一路上就聽著那只小鬼像快要斷電的錄音機(jī)一樣在耳邊說著“救……救……媽……媽……”之類的話時,易將就忍不住汗毛倒豎。
所幸的是這只小鬼看起來沒什么惡意, 也不像是會害人的樣子。更何況一想到小鬼的“媽媽”還在家——也就是說家里原來是有兩只鬼??!
剛出電梯門, 正想對簫白說“到家了”的易將卻又倒吸了口涼氣。走廊里的光線一片陰森, 并不是說過道上的燈沒亮, 燈的光線似乎變了個顏色, 整個走廊看起來就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一樣慘淡。
“喂喂……真的假的啊?是不是穿越了啊……”
易將回頭看了看電梯內(nèi)部,還停留在本層的電梯里的光線顏色十分正常,柔和而又溫暖。想著“還是先坐電梯下去離開這個詭異現(xiàn)場”的易將正要再次踏入看起來像正??臻g的電梯, 電梯門卻又好死不死地關(guān)上了。急忙用騰出來的手按按扭也不行,唯一的逃生希望就這樣無情地降到了底層, 再怎么按也像是知道這層樓有危險似地不上來。
呆在看起來像是異空間的易將死命搖著簫白, 但這家伙自從被嚇到后就像吃了一打安眠藥一樣睡得死死的, 也只好當(dāng)他是因?yàn)楸恍」砀缴硭詴灹诉^去。
電梯坐不了,就只有走樓梯了。當(dāng)易將正做賊似地往消防梯移動時, 突然聽見咔嚓一聲,用眼睛余光一看,簫白家的門剛好打開了!
看到有什么人從門里走出來,易將正想呼救,卻又馬上閉上了嘴巴, 迅速躲到了消防梯的門后面偷看情況。走出來的不是別人, 正是宮棋, 但讓易將無法喊出聲的原因是, 宮棋的身邊跟著一個有一頭長發(fā)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妙??!
屋內(nèi)的光線和宮棋身上的顏色依然是平時正常的色彩,但那個女人卻跟褪色的走廊一個色調(diào)。詭異的女人口中像是在說著什么, 但聲音太低,易將聽不到。宮棋聽了她的話之后便走到了隔壁,伸手一拉那門,原本好好用防盜鎖鎖著的門居然就這樣被他拉開了!
哇不是吧!見到宮棋像是要跟那女人一同進(jìn)入隔壁鬼屋,易將淡定不能了,急忙沖出去大喊一聲:“小宮快回來!那個是女鬼啊啊啊啊?。。。。。。。。。。?!”
宮棋一臉黑線地轉(zhuǎn)過頭來,與此同時那女鬼也轉(zhuǎn)過了頭。在看到她的臉時,易將的臉色也如同走廊一樣褪了色,雙腿打顫地靠在了墻壁上。
女鬼臉上也有著一道道滲著黃白胞水的鈍刀口,與小鬼一樣血紅的眼眶里雖然沒有看見蛆蟲,但空空的兩個大洞里卻泛著詭異的紅光!
看到易將后,女鬼面部還保留著的一點(diǎn)肌肉立即扭曲,隨即發(fā)出尖嚎聲向易將撲過來。嚇傻了的易將想要在手中聚起火球,但手卻不爭氣地打著顫,小火苗忽明忽暗地不成氣候。眼看著女鬼就要撲到易將身上了,此時從女鬼背后飛來幾道白光,一下子打在了女鬼身上。伴隨著一陣慘叫,女鬼就像是被吸進(jìn)時空夾縫一樣消失在了幾道白光組成的六邊形中。
易將全身冒冷汗地貼著墻壁滑坐到地上,只見宮棋口中含了句什么,然后打了個響指,走廊上的色調(diào)立即恢復(fù)了正常。易將這才像是回到了人間一樣徹底安下心來,差點(diǎn)像簫白一樣暈過去。
“你已經(jīng)升華為所謂的小白豬了嗎?”宮棋走到他面前幫他把簫白抬起來,“真是的,關(guān)鍵時刻就知道搗亂!”
“哈?”易將脫力地仰望著宮棋,一臉求解釋的樣子。
“我正要讓她帶我去案發(fā)現(xiàn)場重現(xiàn)劇情呢,現(xiàn)在倒好,你一回來就亂嚷嚷。你都看得出來是女鬼我當(dāng)然更看得出來啦!就算是吊車尾小隊(duì)的隊(duì)長好歹也有隊(duì)長這個稱謂,不是拿來吃白飯的好不?!”
“呃……”易將心虛地別開眼睛,“我怕你被鬼迷心竅嘛……”
“切,我是那種人嘛我?”宮棋眼睛往簫白身上一瞪,“喲,讓你們?nèi)ゾ毩?xí)打怪,還給我?guī)Щ貋硪粋€??!”
“這個不是啦!”易將急忙解釋道,“據(jù)我分析這個小鬼可能是簫白從家里就帶出去的哦!原因有blablablabal……”
“我管你什么原因啊,”宮棋一臉頭大的樣子說,“我們屋現(xiàn)在正鬧鬼也,你還給我把不干凈的東西往家里帶,既然帶出去了就別帶回來啦!馬上扔掉!”
“扔……扔掉……”易將為難地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走廊盡頭貼著“可燃垃圾”和“不可燃垃圾”的垃圾通道上。
“就算你這么說……這東西能扔哪???”
“隨便你扔哪,反正離家里越遠(yuǎn)越好!最好是扔到深山老林里讓它找不到回來的路就更完美啦!”
“我怎么聽著你的語氣像是拐賣人口的人販子……”
“不扔掉就滅了它,讓它早點(diǎn)脫離苦海。”
“……脫離苦海不是應(yīng)該用超度么?滅了它是什么意思……”
“不滅了它你難道還想養(yǎng)著啊?又不是貓貓狗狗……”
“可是……”易將圣母心態(tài)再次上涌,“它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啊,不用這么粗暴吧……而且它看起來像是有話對我們說一樣……這么小的小鬼不會是惡靈的啦!”
“看過咒怨沒?這小鬼分明就是俊雄的升級版嘛!”宮棋無語,“這還不叫惡靈那得什么才叫惡靈?再說了,這玩意兒要是帶進(jìn)屋,讓小箏看到了,肯定立馬扔進(jìn)馬桶里沖走!”
“……這也能沖走?”
“能啊,”宮棋陰著臉說,“用他的怨念?!?
“唔……什么……怨念……”
此時被抬著的簫白終于清醒了過來,宮棋和易將把他放下來,他一下子就蹦到易將的懷里作小綿羊狀,雙目含淚地說,“小將~~~人家做了個好可怕的夢~夢到俊雄了也~”
不,那不是夢,俊雄就在你背上貼著哩!
易將用求救的目光看著宮棋,宮棋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幾粒白色的棋子,口中默念了些什么。幾粒棋子就隨之化為幾道白光刺入小鬼的額頭,一陣恐怖的鬼嬰涕哭聲后,小鬼頓時不見了。
“什……什么東東……”
簫白一臉緊張地抓緊易將的衣服,易將也不解地望著宮棋。
“嘛……只是讓它進(jìn)入另一個空間,所以我們的眼睛看不見它了。不過從空間位置上來說,它還在原來的地方哦?!?
也就是說這只是暫時讓眼睛看不見它而已,小鬼其實(shí)還在那里,總得把這事解決的。
三人回到屋內(nèi),但剛到客廳,易將便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只見琴箏倒在沙發(fā)上,上衣被脫下來扔在一邊,潔白的上半身的皮膚上還有幾處紅點(diǎn)點(diǎn)!
易將目瞪口呆地指著沙發(fā)上的琴箏,憋了半天終于憋出句話來:
“不……不蓋上么?會著涼的吧……”
說完真想扇自己一嘴巴,這明顯是有基情??!自己怎么可以說這么小白的話呢?!
倒是簫白挺鎮(zhèn)定,一臉詭異表情地看著宮棋,用怨婦般的聲音說,“你吃了吧?啊啊終于吃了啊,乘我們不在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悄悄吃獨(dú)食~”
喂!難不成你還想?yún)⒁荒_?
“BL天堂看多了吧你?”宮棋白了簫白一眼,扯過沙發(fā)上的毯子給琴箏蓋好,“剛才這家伙被那個女鬼附身了,所以才用棋子打的好不好?”
說起來那些紅點(diǎn)點(diǎn)都大小一至,而且又呈正圓形,的確跟棋子一樣大小,要真是那個啥的話不可能這么均勻吧?也不可能是圓點(diǎn)……
“就算打了……用得著給他脫了么?”
“……脫了好給他涂點(diǎn)消炎的藥上去,打得挺重的,估計會痛個兩三天??!”
“哼哼,”簫白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那就是摸了吧?摸了吧摸了吧摸了個遍吧?”
“喂,這家伙很煩也!”
“同感。”
把琴箏抱進(jìn)屋里睡下后,三人又回到客廳里互通了今天的情況。原來那女鬼在宮棋的嚴(yán)刑逼供下終于從琴箏的身體里出來,并答應(yīng)帶宮棋去鬼屋重現(xiàn)當(dāng)年死時的現(xiàn)場。
“也就是說那個女鬼果然就是資料上的業(yè)主羅?”易將疑惑地問,“不是說一夜之間連家具帶人地消失了嗎?她是怎么死的呢?”
“剛要去現(xiàn)場查個明白,你就出現(xiàn)了,”宮棋白了易將一眼,“我用結(jié)界把這一整層樓都與現(xiàn)實(shí)隔離開了,當(dāng)然家里本來就有結(jié)界所以不受影響。雖然那女鬼說只記得自己是在屋里死的,但既然我們遇到的事件是從走廊上開始發(fā)生的,所以我想走廊應(yīng)該也是個關(guān)鍵場景吧?!?
“那么,”易將指指簫白背上,“這個小鬼就是女鬼的兒子羅?為什么會粘在小白身上?”
“我也覺得很奇怪,”宮棋說,“按理說只是去開了個眼而已,應(yīng)該也不會變成靈附體質(zhì),更何況小白本身就是凈化體質(zhì),靈都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尚家老爺子技術(shù)不到位,要么是小白的體質(zhì)在經(jīng)過人為干涉后發(fā)生了改變?!?
“改變挺好的呀,”簫白插嘴道,“像以前那樣什么都看不到不是會被你們鄙視的嘛?!?
“光看得到有什么用,連背上粘了個鬼都不知道……”
見簫白一副可憐巴巴地發(fā)著抖的樣子,宮棋說,“好了你也別嚇?biāo)耍降谝淮慰吹焦砺?,是有點(diǎn)那個啥。這可是惡靈級別的,跟尚書家被關(guān)在泡菜壇子里的爺爺可是存在本質(zhì)的區(qū)別啊。”
易將問,“剛才那個女鬼被你收了吧?再放出來讓她帶我們?nèi)ブ噩F(xiàn)現(xiàn)場唄?”
“算了,”宮棋說,“這雖然是個辦法,但那個靈體太危險,既然被你攪了局就換個方法吧?!?
“還有別的方法么?”
“有啊,不過有點(diǎn)粗暴就是了,會讓靈的怨念級別提升。”
“………………”
不等易將阻止,宮棋伸出手,從手掌中閃過一道光,剛才被收到手中的棋子在掌心上飄浮著形成一個六邊形,便有人影從那個平面之中升了起來。
“立體投影?”
易將好奇地把臉湊了過去,飄浮在宮棋掌上的人影果然就是剛才的女鬼。只見那女鬼轉(zhuǎn)過頭來與易將四目相對——名義上的,其實(shí)易將只看到了兩個空洞——女鬼開裂的嘴角詭異地一笑,易將便覺得頓時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果斷倒下。
“咦?”簫白用手指戳了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易將,“小將怎么了?剛才那道光是什么?貌似有什么飛到他腦袋里去了也。”
“嘛……其實(shí)這不是原本目的……”宮棋滿頭冷汗,“我是想再造一層空間,強(qiáng)行讓那女鬼把死前的記憶展示出來的,沒想到小將跟女鬼的波長滿合的,貌似女鬼的記憶被放到他腦袋里去了……”
“咦咦咦????。。 焙嵃淄弁鄞罂奁饋恚靶⒉粫腊桑坎粫陌刹粫陌??”
“哪有這么容易死的?”宮棋白了他一眼,“就像是做個夢一樣而已。當(dāng)然,是個噩夢?!?
“那女的死得很慘?”
“廢話,都變成那樣了,死得還不夠慘么?你背上那小鬼估計也是?!睂m棋說,“說不定就跟咒怨是一個級別事呢?!?
“但是那個男幽靈為什么天天來撬門呀?咒怨可沒這橋段啊?!?
“當(dāng)然不能完全一樣啦,這可有版權(quán)問題呢!嘛,不過在這個山寨橫行的時代,也沒人來管就是了,認(rèn)真你就輸啦同學(xué)。”
簫白低頭認(rèn)真看了看,說,“但小將的臉色看起來快掛了的樣子……”
“放心,再慘也不會讓他掛的,畢竟快過年了,碼字的準(zhǔn)備在年前happy ending,然后再安心地碼下一部的說?!?
“但是,現(xiàn)在把主角掛掉不是流行所需嗎?像什么夜神月啦,魯魯修啦……”
“月是被召喚去當(dāng)真正的死神了,魯魯修是轉(zhuǎn)行當(dāng)車夫去了?!?
“但是……”
宮棋不耐煩地說,“哎呀好啦,讓他安心做個噩夢吧!”
“但是!”簫白強(qiáng)行把易將的臉扭向?qū)m棋的視野內(nèi),“臉都綠了哦!”
宮棋:“……呃……看來是咒怨的升級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