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覺得她們可憐,對葉汐的態(tài)度也有明顯的好轉(zhuǎn),時常吩咐魏叔關(guān)切,自己也額外的給了她們一筆錢。
畢竟葉汐生了他們賀家現(xiàn)在唯一的血脈,要好好地照顧才行。
老爺子坐到主位上,拿起筷子,掃了眼大家,淡淡說:“都動筷吧。”
自從賀子淮之事以后,家里的氣氛明顯不如從前,老爺子也沒有什么精神。
大家都默默的吃飯,就連岑云都不聲不響,沒什么表情,吃了會兒,老爺子大概吃好了。
葉汐便將已經(jīng)溫著的水拿過來,放到他的手邊。
老爺子贊許的點了點頭,端起來喝了一口。
“葉汐平時好要照顧孩子,平時你們都要多多幫襯。”
老爺子這話,自然說給譚秋和岑云聽的,賀妤沫還需要別人照顧,只乖巧的吃飯。
岑云撂下筷子,恩了一聲,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角,沒再說什么,譚秋卻嘆了口氣,眼里含著淚水,哽咽著:“我也心疼汐汐,嫁到咱們家還沒享受過一天的好日子,賀章去的太早了,如今子淮又去了美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就留我們……”
說到這里,譚秋的臉上已經(jīng)流下了淚水,葉汐紅著眼眶給譚秋遞紙巾,安慰著:“媽媽,您別太傷心了,我相信子淮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我也不會讓他擔(dān)心,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譚秋欣慰的點頭,卻依舊低著頭啜泣。
賀妤沫有時候見不慣這樣的場面,每每見到她們這樣,總會想到害的他們家變成這樣的人。
比如賀言愷,比如穆皎。
重重的放下筷子,她陰陽怪氣的說:“是啊,現(xiàn)如今這家里頭,還是云姨最為安逸享福,大哥多有出息,不管是賀氏還是四城,都是大哥在做主,風(fēng)光無限。”
岑云冷冷瞥了她一眼,心中卻無半點的歡喜。
“那都是言愷的作為,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岑云看向譚秋:“我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兒子,倒一點也不像自己親生的,處處與我為難。”
原本安安靜靜的吃飯,沒想到大家心里都不痛快,老爺子的臉色沉了下去,看起來十分不好。
好好的一個家,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可再怎么樣深究,也是沒有辦法再去挽回了。
老爺子沉了口氣,撐著桌面要起身,這時候,魏叔走了過來:“老爺子,夫人,是先生和向女士來了。”
原本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這個時候,賀煜帶著向蘭過來,老爺子自然臉色更沉:“今日不見客,叫他們回了。”
魏叔頭垂的更低,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這……思忖了下,他抬起頭看向岑云,躊躇著說:“先生是帶著,喜帖過來的。”
若是請?zhí)簿土T了,可這喜帖兩個字,不免就叫人生疑。
岑云心下猛地一沉,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老爺子也停下了腳步,偏頭望過來:“喜帖?”
可不就是喜帖么?
到底是叫他們進來了,賀煜和向蘭一前一后的進來,賀煜倒沒有什么,只是向蘭,臉上洋溢著笑容,可和這喜字相得益彰。
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十分喜慶高貴。
少有的品味。
大家已經(jīng)移到了客廳,老爺子手邊,還是葉汐為他準(zhǔn)備的溫水,一旁是岑云和譚秋,那邊則是賀妤沫和葉汐。
兩個人進來,小輩起身打了招呼,便讓開了位置。
賀煜和向蘭坐下,氣氛也有些不同,似乎更加的詭異。
岑云一直沒說話,手交握在一起,微微垂頭,似當(dāng)他們不存在。
“來做什么?”
老爺子沉沉開口,賀煜淡笑了下:“爸,賀家近來多災(zāi)多難,但好在都已經(jīng)過去,您不要太放在心上,身體更加重要。”
老爺子冷冷看他一眼,這個時候來囑咐他照顧身體,早干什么去了。
賀煜一時有些難以開口了,向蘭卻是等不了的,笑著將喜帖送上去:“老爺子,我和賀煜準(zhǔn)備舉行婚禮了,這是喜帖。”
她完全沒有在意,對面就坐著賀煜明媒正娶的妻子岑云,還起身將喜帖送過去,老爺子聞言,怒目瞪向她,伸手將喜帖拿過去,撕成兩半,扔到地上。
中氣十足的呵斥:“還要結(jié)婚,門都沒有!”
向蘭愣了一下,不過也預(yù)料到老爺子的反應(yīng),過了兩秒又笑了:“老爺子,您看家里頭這樣,我們也想讓大家高興高興。”
“高興高興?”
一直沒說話的岑云,終于開了口,語氣帶著鄙夷和諷刺。
“我看你們這是在開玩笑,當(dāng)我是擺設(shè)?”
“沒有跟你開玩笑,至于離婚。”賀煜低聲道:“我已經(jīng)起訴離婚,如果你不肯和平解決,我們只能對薄公堂。”
話說到這里,岑云已經(jīng)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可是她看到向蘭得意洋洋,心里頭就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在她面前變得面目猙獰。
她不說話,一直沉著臉色。
老爺子卻已經(jīng)出離憤怒,也許賀煜和向蘭只是想給賀家沖沖喜?但他賀家并不需要這樣荒唐的沖喜。
指著大門口,老爺子沉沉喝道:“你們給我出去!要是敢結(jié)婚,我饒不了你們,滾!”
從賀家離開,向蘭臉便耷拉下來,甩開賀煜的手:“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我跟你這么多年,你不會就讓我這么名不正言不順的跟你一輩子吧?”
賀煜蹙了下眉頭,老爺子不同意是一定的事情,他也早就說過不能就這么過來,可向蘭偏不聽,偏要來。
“行了,我知道你跟我這么多年也不容易,可老爺子根本就不能同意,你要我怎么辦?”
這么多年,向蘭已經(jīng)將賀煜吃的死死的,聞言,向蘭哼了一身:“你和岑云一定得離婚,我不能再等,還有,你的財產(chǎn),全部轉(zhuǎn)移到我的名下吧。”
賀煜看向她,帶著一絲不解,向蘭則緩和了神色,挽著他的胳膊說:“你看呀,你趕明兒要跟岑云離婚,肯定要分割你們的財產(chǎn),你現(xiàn)在的財產(chǎn),豈不是便宜了她,現(xiàn)在先轉(zhuǎn)移到我這里,等你們離了婚,再轉(zhuǎn)給你,也算保住了,這些年你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
脫離賀家,賀煜一直都是自己在工作,沒有借助賀家做任何的事情。
他當(dāng)然也不同意,將這些家底,分給岑云一半。
對向蘭,他是一百二十個信任,自然也沒有想別的,只說:“你說的對,我們這兩天就去辦。”
向蘭低頭勾了下唇角,想到幾日前,她又收到那陌生號碼的短信,建議她與賀煜結(jié)婚,假借這件事,將賀煜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到自己的名下,水到渠成。
如今事情就按照她的想法走,不過,那個陌生號碼對面的人,到底是誰呢?
他們離開賀家,老爺子便由著葉汐和賀妤沫扶著回到房間休息,岑云也沒有什么心情再坐下去,上了樓。
這一晚,大家睡得都不好,籠罩在賀家上空的那片陰影,似乎還沒有想過要消散。
而賀言愷這邊,也已經(jīng)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由于傷口恢復(fù)不是很好,安裝假肢的日期就又延后了。
他們在醫(yī)院住了一個禮拜,又回到望江苑。
賀言愷也開始參加公司的一些會議,漸漸回到工作當(dāng)中。
半個月后,他受邀參加了潭市政府的一個經(jīng)濟會議,會議結(jié)束后,與城市建設(shè)管理方面的官員,吃了晚飯。
回到家,已經(jīng)九點多。
許邵平送他回家,原本想要按門鈴,但賀言愷阻止了:“開門進去。”
屋內(nèi)已經(jīng)一片漆黑,想必穆皎已經(jīng)睡了,他不想吵醒那個總是睡不好的女人,送他進了房子,他就吩咐許邵平走了。
自己則到樓梯處,將夜燈打開,從拐角處,拿出拐杖,有些費力,不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是嘗試著起身。
穆皎其實一直沒睡,聽到聲響就起身了,披著衣服下樓,打開了燈,就見賀言愷要走上來。
抬起頭,看到穆皎站在樓上,他淡淡笑了下:“吵醒你了?”
穆皎搖了搖頭:“我一直等你呢,怎么不按門鈴,我好下去接你,你這樣多費力。”
她一邊說一邊下樓,扶著他上來。
“家里頭的樓梯以后要重新裝了,那樣就可以推著輪椅上來了。”
“恩,都聽你的。”
洗漱以后,兩個人躺在床上,穆皎窩在他的懷中,輕聲道:“幸虧青姨回來為你治療,我稍微放心一些,等過段時間安假肢,也是好事。”
“恩。”賀言愷摩挲著她的小臉,穆皎則聞到他的酒味,哼了一聲:“我提醒你了,不準(zhǔn)喝酒,你還喝了,一點也不聽話,要是真的對身體……”
“沒喝,都是他們喝的,染上我身上了,不信你嘗嘗?”
賀言愷挑起她的下顎,微微低頭,唇就吻了上去,很快就撬開她的牙關(guān),交纏在了一起。
哪里有酒味,分明有些清冽的甘甜,他好像吃了糖。
“與他們客套,吸了兩口煙,怕你不喜歡,回來時,邵平那的糖,我吃了一塊,以后肯定不抽了。”
唇齒交纏,他還細(xì)心解釋,穆皎心里一暖,恩了一聲,她低眉順眼,臉頰微微紅潤。
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叫賀言愷更加掀起的逗弄的心,越發(fā)加深這個吻,甚至還想要更多。
只是,手一路向下,卻摸到一片厚厚的東西,蹙了下眉頭,松開穆皎,就見穆皎狡黠的笑說:“我來例假了。”
“那先欠著,早晚要你還的。”
賀言愷勾了下唇角,將她摟在懷中,溫聲道:“睡覺吧。”
第二天,兩個人都很早起床了,一起吃了早餐,隨后,許邵平來到這里,準(zhǔn)備接賀言愷去公司。
穆皎也準(zhǔn)備回盛宇。
兩個人都準(zhǔn)備出門了,門口卻突然多了一輛車。
不多時,就從駕駛位下來一個人,穆皎動了動眉梢,看著來人進來,賀言愷也沉默著,等人走近了,他才吩咐許邵平:“通知公司,會議推遲一個小時,你先進來等吧。”
說罷,他又進了房子,穆皎想了想,與來人打了招呼:“賀先生。”
“穆皎,你們要出門?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來人正是賀煜,穆皎淡淡笑著,哪里會說他來的不是時候,只看了眼賀言愷,輕聲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去上班。”
穆皎先走,賀言愷到客廳,吩咐李媽泡茶,賀煜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坐在輪椅上,緊緊抿了下唇角。
“你身體怎么樣了?”
“如你所見,還不錯。”賀言愷低頭喝水,語氣始終淡漠。
賀煜點了點頭,與兒子沒有太多要說的話,反而透著淡淡的尷尬,這些年,他沒有盡到當(dāng)父親的責(zé)任,若是他在賀家,也許賀氏還用不著賀言愷來管理,他也就不會這么早,走到兄弟相殘這一步了。
兩個人一時無話,賀言愷看了眼腕表的時間,終于冷聲道:“我只推遲了一個小時,有什么話,您就說吧。”
賀煜斂了斂神色:“你可能還沒聽說,我與你媽媽,準(zhǔn)備離婚了,我已經(jīng)提起訴訟,若你媽媽不肯私下解決,我們只能上法庭了,這次我來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幫我勸勸你媽媽,這么多年,大家都已經(jīng)夠辛苦了,是該做一個了解的時候了。“
“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他也是這樣想的吧?
賀言愷并不驚訝,甚至波瀾不驚,他們的事情,對他而言,也沒有那么重要了,早就看開了不是嗎?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賀煜喜歡的從來都是玩樂,他沒有做父親的覺悟,也沒有當(dāng)丈夫的責(zé)任。
岑云也該解脫,何必讓鬧劇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
“我會勸說媽的,這件事,我應(yīng)下了。”
此番來看賀言愷,賀煜心中勝算很大,果不其然,他真的答應(yīng)。
“只是我很快會與穆皎復(fù)婚,您和向蘭就算想要結(jié)婚,也低調(diào)一些。”
他不可能沒有要求,將來他要給穆皎一個完美盛大的婚禮,不能因為這些事情搞砸了。
賀煜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之后,再沒逗留,賀煜離開,賀言愷也去了公司。
中午,蕭媛正好有工作來了盛宇,與穆皎外出吃飯,原本穆皎想叫薛茗予,被蕭媛攔了下來。
“總跟一個大男人吃什么飯,咱們倆自己去吃,帶他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我沒胃口?”
穆皎無奈的笑了:“你和他怎么了?你從美國回來以后,你們兩個就很奇怪。”
蕭媛瞥了眼薛茗予的辦公室,低斂下神色,挽著穆皎的胳膊出去,到了電梯里,才緩緩開口:“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跟你和言愷一樣,堅持努力就會有回報的。”
她已經(jīng)不能再去堅持什么,再去努力什么了。
比穆皎堅持的更久的,是她蕭媛啊,從十八歲開始,到現(xiàn)在,她一顆心,全都向著薛茗予呢。
兩個人剛走,薛茗予放下文件,伸手捏了捏鼻梁,目光深沉的看向她們離去的方向。
她看他了。
可他固執(zhí)不肯抬頭,哪怕那目光炙熱,透著傷心,難過。
兩個人正吃飯,賀言愷的電話打了進來,穆皎接起來,那邊就傳來他的聲音:“在哪里?吃飯了嗎?”
“正和蕭媛在吃呢,你呢?”
他不說話了,穆皎撂下筷子:“喂,你……”
“我還準(zhǔn)備和你一起吃飯呢,沒想到你先棄我而去,蕭媛最近很閑嗎?經(jīng)常去盛宇。”
穆皎暗暗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們安排的工作給她。”
“也好,總比你單獨和薛茗予吃飯,叫我舒心許多,吃飯吧,我會早點下班,晚上的時間就歸我了。”
掛了電話,穆皎嘴角還掛著笑意,蕭媛覺得有些晃眼,也跟著笑了笑:“言愷可不是一個會逗女孩子開心的人,看來真是遇到了對的人,怎么樣都好。”
穆皎沉吟了下,看著她落寞的樣子,說:“你有空的時候,把你們的事情跟我講一講,也許我可以幫你,茗予那個人,確實很難與誰敞開心扉,他還有一個兒子,自然考慮多些,你父親那邊也是不會同意的,他一定全都明白。”
蕭媛怔了一下,末了苦澀的笑了:“到底還是你了解他多一些。”
穆皎抿了下唇角,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蕭媛卻又笑了:“行了,又沒怪你,你了解他很正常,我可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女人,要是,早就壞你了。”
兩人吃了午飯,蕭媛就回了四城,穆皎則回公司,路過薛茗予的辦公室,他竟還在辦公。
略一挑眉,她敲了門。
“進。”
穆皎推開門:“吃飯了嗎?”
薛茗予略略抬眸,見她只一個人,又收回目光:“吃了點。”
穆皎提著糕點放到他的桌上:“特意給你打包的。”
薛茗予一下子想到蕭媛,肯定對服務(wù)員說,要無糖的,不要太甜,包裝精致一些。
“是無糖的,而且一點也不甜,包裝也很精致吧?”
穆皎說著話,他心里一緊,手伸過去:“恩,還不錯。”
“你真打算這么單一輩子?你單著可以,莫爾可能需要一個媽媽。”
薛茗予頓頓,末了笑了:“你胳膊肘什么時候往外拐了。”
穆皎聳了聳肩膀:“得,當(dāng)我沒說,慢慢吃吧。”
下午四點鐘,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離開公司,薛茗予見她笑著,就知道是賀言愷來接她了。
手里摩挲著手機,上面是蕭媛發(fā)來的消息,與他談工作的事情,字字句句都十分的一本正經(jīng)。
他想了想,回復(fù):“一切按照你說的做。”
同樣公事公辦,這也許才是他們今后應(yīng)該相處的樣子。
穆皎剛走過來,賀言愷便側(cè)身將門打開,穆皎上了車,他便拉過她的手,摟住她的腰身。
穆皎也習(xí)慣了,微微傾身,對許邵平說:“先去商場。”
許邵平哎了一聲,開車離開。
賀言愷挑了下眉頭:“李媽會準(zhǔn)備食材。”
“之前青姨打電話過來,讓我給你燉湯,李媽不知道材料,我先去買了。”
賀言愷了然,也就隨著她了。
不過到底是沒有去商場的,在路上的時候,岑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們直接回了家。
下意識的,穆皎就不想回去了,生怕岑云再與她有什么爭執(zhí),擾的誰也不安生,以前她性子急,脾氣也火爆,遇到岑云,也只是硬碰硬。
到頭來,傷人傷己。
現(xiàn)在學(xué)乖了,能躲著,盡量就不往面前湊合。
免得鬧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舒服,賀言愷夾在中間,也不好做。
雖然賀言愷一直都沒有不好做的感覺,不過算穆皎體量他了。
到了望江苑,穆皎就對賀言愷說:“你跟邵平進去就行了,我去前面公園轉(zhuǎn)轉(zhuǎn),等她走了,我再回來。”
賀言愷拉住她的手,神態(tài)認(rèn)真:“她不會怎么樣的,是為了爸和你媽的事情而來。”
“那豈不是要算在我頭上?”穆皎板著臉,語氣很認(rèn)真。
賀言愷低聲笑了,上前輕啄了下她的唇:“你放心,她真的不會跟你吵的,你就信我。”
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跟著他下了車。
岑云已經(jīng)坐在客廳等著了,李媽給她泡了茶,見他們進來,岑云神色平靜,甚至還頗為平和的說:“這茶葉倒是很新鮮。”
賀言愷淡淡回著:“走時讓李媽準(zhǔn)備出來,也拿回去給老爺子嘗嘗。”
兩個人過來,穆皎站著,并沒有坐下,岑云覺得她怵在那里實在礙眼,臉色有些不悅。
穆皎多會察言觀色,不多時便按了下賀言愷的肩膀,低聲道:“我上樓放東西,你們慢聊。”
“好。”
賀言愷目送她上樓,岑云見他目光一路追隨,沉了口氣:“就這么愛她?”
賀言愷收回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
岑云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過了會兒,才又開口:“你爸今早來了是吧?叫你勸我離婚?”
“不過你也知道,勸我是沒用的,我與你爸這個時候離婚,我得不到任何東西,你不知道嗎?向蘭已經(jīng)將財產(chǎn)都轉(zhuǎn)移到了她的名下,你覺得我該離婚嗎?”
“當(dāng)然該離。”賀言愷看似波瀾不驚,可投向岑云的目光卻很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