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為梅魯調制的香水已經調好,接下來的自然就是使用香水。想到等會兒就可以看見梅魯吸收這些香水的過程,易時煊心里既是期待又是矛盾。期待的是他終于可以親眼目睹這個過程,矛盾的是他會見到的一幕似乎真的過于玄妙。
不過說來也是,這兒的環境本來就是那樣玄妙。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都有,基本上可以說這兒其實就是有一小部分發展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程度,其余多數還是停留在多年之前。
比如沒有裝用武器設備,沒有航天母艦,沒有飛機潛艇。他想其中的原因應該是人魚本身擁有那樣的能力,所以就忽略了這些方面的事情。他們本身就是具有強大武力的種族,他們有能力躍到高空,喜歡用身體去感受水。
于是,因為人魚本身就能做到這些事,所以就沒有這方面的發展。只有城市那些列車,連接各國的游船,以及計算器的出現。于此種種,易時煊只能無聲嘆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感嘆完畢,又將所有的心思放回要使用香水這事之上。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為了避免發生什么無法預料的事,一向喜歡跑到易時煊房里蹭睡的梅魯特意跑回他自己房里。就怕用了香水之后,一不小心就失去控制傷了易時煊,那是他最不愿發生的事。
梅魯雖是沒有明說,但這樣明顯的事情還是入了易時煊的心里。他其實多少多有點明白梅魯此時的心情,應該是既期待又擔心,或者還有些恐懼,畢竟是兩年未曾使用香水。此時從頭使用香水,可能會有很多不同的結果,或是香水有效,或是香水無效,還有一個大家都不希望的結果,那就是跟迷月發揮了同樣的作用。
思及此,就在梅魯傾下瓶子,淺色魚尾即將要迎接到第一滴香水的時候,易時煊忽地伸手抓住了梅魯的手腕,香水滴到了床單之上,瞬間便被吸收而盡。
易時煊突如其來的舉止一時間都讓梅魯葉特愣了愣,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易時煊竟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可看到易時煊眼中那抹若隱若現的痛苦,兩人心里隱約猜到他的擔憂。
看到這樣擔憂的易時煊,梅魯高興之余,心里還有一絲疼痛。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復,但他卻不想就此放棄這個機會。或許他不能變回銀尾人魚,可就算是變回最普通的藍尾人魚,他也覺得值得。不能上戰場,那就守在家里兩位雌性身邊,一直陪著他們。
此時的易時煊毫不在意梅魯葉特是怎么看他,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可能,他也害怕那樣的可能成真。如果梅魯因為中了迷月之毒,再用香水就會復發,他不知道該如何原諒自己。
“梅魯,我們還是不要……”
“時煊,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梅魯截斷易時煊未盡的話語,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神情無比溫柔:“無論結果如何,你只要知道有一件事永遠不會改變。”
說完就將易時煊拉到身邊,當著葉特的面就索要了一個溫柔纏綿的深吻。梅魯看著那雙含著痛苦的黑眸,輕柔地吻過眼角,最后來到易時煊耳邊,聲音低沉溫柔:“你的眼睛很美,就似墨玉一樣,讓人深陷其中。一直想跟你說,我愛你。”
梅魯話音剛落,易時煊靈敏的鼻腔就聞到熟悉的香味,轉頭看向梅魯手中,香水正一滴滴地低落到淺色魚尾之上。散發著淡雅清香的香水一落到冰涼光滑的魚尾之上,剎那間消失得無隱無蹤。
葉特一直注意著兩人的情況,梅魯忽然做出這事,他也被愣得措手不及,眼看梅魯已經滴了將近十滴的香水,火速伸手搶過梅魯手中香水,一股難以控制的怒氣登時涌上心頭,滿含怒氣的雙眸狠狠地瞪著梅魯。
“明知道你現在的情況,還一次滴那么多。就算你不擔心你自己,你也該為我們想想,更應該為時煊想想。你說愛他,難道就是用這種不顧自己身體,只讓他心痛的方式愛他?”
易時煊會出手制止梅魯,以及他眼中那抹疼痛完全落到葉特眼中。經歷過愛情的葉特很明白,易時煊同樣喜歡著梅魯。如果梅魯真的不管不顧,只想使用香水恢復能力,他只能說他并不喜歡梅魯那種愛,而他相信易時煊也不會喜歡。
一番話說的梅魯心里甚是愧疚,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易時煊,剛好撞見他眼中那抹來不及收起來的痛苦。葉特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他正在用傷害易時煊的方式愛他。
可那些香水都已經滴了,那就意味著覆水難收。梅魯深深看了易時煊一眼,似乎是想要將那張臉龐,那雙墨黑迷人的眼眸牢牢記在心中。半晌后,梅魯坐正身體,挺直腰背,長魚尾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擺好,閉眼感受香水的流向。
站在大床邊的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除了怒氣痛苦之外,臉上都是同樣的擔心。再同時轉頭看向已經閉上眼吸收香水的梅魯,最后只能靜靜地守在一旁。
初次看見人魚吸收香水,感覺有些像是古裝劇中的運功調息。不過這些都是他的想法,具體情況如何,單靠這樣看是看不出其中隱藏的真相。
時間慢慢過去,直到半個小時后,梅魯還是保持著那副模樣。易時煊和葉特已經在一旁的沙發靜坐了二十來分鐘,易時煊面色擔憂地看向旁邊的葉特,卻見葉特神色平靜地飲茶。
“阿爸,人魚吸收香水要用那么長時間嗎?”話一出口,易時煊頓覺十分懊惱,生在這個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事,他竟然沒經思考就問了這個問題。
好在葉特先前已經聽過易時煊問了不少讓人驚訝的話語,此時倒也不覺得這話奇怪,壓低聲音輕道:“這個是要按照香水的質量來確定時間,如果是好香水,他們需要用上的時間就會相應增長。”
在葉家那時,葉特曾經看過家里的兄弟吸收香水,結婚到當了阿爸,他看過梅魯父子吸收香水。總的來說,他也看過很多次人魚吸收香水的場面,但那么多次,卻只有少數幾次是用上了半個小時。
但現在都過去半個小時,梅魯還是沒有一點吸收完香水的跡象,想來那些香水真的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易時煊調香之時,他也幫過不少忙。說實話,那些復雜的調香過程和幾十種的香料看得他老眼昏花,好似虛夢一場。
易時煊見葉特臉色平常,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梅魯,又看了時間,然后就對著葉特低聲道:“阿爸,要不您先回房休息?我留下來陪著梅魯。”
出去逛了一天的葉特確實有些犯困,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眼眸看了床上的梅魯片刻,隨后又將視線放到易時煊身上,半晌后方才點了點頭。
寂靜的臥室因少了一人更顯得寂靜無邊,時間又悄悄過去半個小時,梅魯還是沒有半點動靜。易時煊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強烈的不安,想都沒想就起身朝著大床走去。
等他到了大床邊站定之后,猶猶豫豫地伸出右手想要碰觸梅魯,可一想到古裝劇中所說的運功調息之時,旁人切不可隨意驚動運功調息之人,右手又迅速收了回來。
然而,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瞬間,眼皮底下那條淺色魚尾忽然發出幾絲耀眼的白光。雙眸立即緊緊盯著魚尾,卻見那片白光逐漸擴散,一直到整條魚尾都散發著耀眼的白光,白光才停止了擴散。
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梅魯的臉龐,卻見到一張熟悉且陌生的俊臉。臉龐還是梅魯那張臉龐,但臉頰兩邊卻是各鑲著一片銀白色的魚鱗。那雙本跟常人無異的雙耳已經變成一雙尖耳朵,就跟人魚的真身那樣。
初次親眼見到人魚真身的易時煊早就愣得不知身處何方,耳邊好像有蜜蜂飛過一樣,嗡嗡響個不停。帶著幾分呆滯的目光從梅魯額上的那枚魚鱗印記一直往下,尖耳朵,臉頰魚鱗,健壯厚實的胸膛……直到閃著白光的魚尾。
就這樣傻愣愣地不知看了多長時間,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躺到軟綿綿的大床之上。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隨即出現在眼前,那魚鱗已經消失不見,尖耳朵也變會了原樣。
易時煊就這樣傻傻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臉龐,烏黑的眼珠子動也不動地緊盯著眼前那雙深邃的眸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伸出雙手分別扯了扯梅魯兩邊耳朵,像是不愿意相信方才所見似的,愣愣地問:“剛才那兩只耳朵是真的?”
剛睜開眼就見到易時煊那副傻愣愣地模樣,梅魯心里已是悸動不已。將他拉到床上他還在發呆,此時竟然還拉著他的耳朵問他是不是真的,這幅難得一見的模樣竟是讓他腹下涌上一陣激蕩。
于是,易時煊沒有得到梅魯的回答,卻是得到一個熱情溫柔的深吻。整張嘴唇都被梅魯含進口中肆意啃咬,下唇時而被輕柔的舔吻,時而被輕輕地咬著,熟悉的酥麻從嘴唇傳到別處。
迷迷糊糊地伸手抱緊梅魯的脖頸,動作雖是有些生澀,但卻毫不退縮地回應著對方的親吻。兩條柔軟的舌頭互相糾纏著,甜膩的津沫在彼此口中蔓延,只想擁有更深的親密。
淺色魚尾慢慢變成修長結實的雙腿,隨后就糾纏著另外兩條修長細致的長腿。厚實的大掌迫不及待地將易時煊身上那襲礙事的上衣脫去,隨后扔到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雙手膜拜似地撫摸著那一片細膩柔滑的肌膚。
被那雙溫熱的手掌撫摸過的肌膚炙熱不已,不斷地灼燒著僅存的那一絲清明。易時煊雙眼迷離地望著近在眼前的俊臉,嗓音嘶啞而魅人:“你沒事?”
溫柔細密的親吻從他的額上,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張被咬得紅腫的薄唇,梅魯溫柔真摯地看著他,沙啞著嗓子低低地道:“不要擔心,我沒事。”
就在梅魯想要繼續往下的時候,卻見易時煊雙眼微微瞇著,很勉強才能撐開眼皮。再看他眼睛周圍都是黑眼圈,加上這段時間總是早睡晚起,白日還要忙一天,心知他這是放下心來,睡意就直接跑了出來。
雖是很想繼續,但見到這樣的易時煊,心里就只覺得心疼,加上他剛吸收香水,還未完全穩定,只好將這事暫且放下。
“困了就睡吧,我陪著你。”梅魯說完就低頭輕啄了幾下眼前那張薄唇,不能真正做完,好歹也要多吻兩下。
易時煊由著梅魯啄吻,眼睛卻是緩緩閉上。最近精神高度緊張,確實很困,所以易時煊不到幾分鐘就進入了睡眠之中。
深邃的眸子落到那被他脫了上衣的胸膛,再看看那張憔悴的睡顏,最后只好無奈地嘆息一聲,拉起薄被將那一抹春光小心掩去。有豆腐吃也不敢大吃,就怕吃了最后還是惹得他自己欲-火焚身。
低頭看看腿間早已硬挺的小兄弟,梅魯無聲地輕嘆一一口氣。就剛剛吃的那一點豆腐都讓他忍成了這樣,若是在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他會不顧易時煊已經睡著,直接就進入他的身體。這樣晾著小兄弟肯定不行,只好跑去浴室卸了一身欲-火。
半個小時后,再次回到床上的梅魯是真不敢靠易時煊太近,就怕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又開始涌出難以壓抑的欲望。于是就隔著一人的距離,耳邊聽著平緩的呼吸,閉眼強迫自己早些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