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煊靜靜看著梅家園丁利卡忙碌地修著花枝,心里還是有些不相信他剛剛經歷的事。他以為葉特會跟他說點什么,但他并沒有跟他說些什么,只是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屋里。這讓易時煊很意外,意外得他都以為那間小房其實真的只是一間儲物間。
當然,這也僅是他以為而已。園丁從別處帶來的修剪工具,傭人從別處拿來的清掃工具,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們經過那間小房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斜一下,從而可以看出他們對那間小房并不在意。
這樣說來,會在意那間小房是作何用處的便只有他這個被救回來幾天的陌生人。只要隨便想想,他也覺得他不該如此好奇。梅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家庭,于他而言,其實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以后的生活該如何繼續。
既然他不是魂穿,而是直接穿過來的,那他就跟黑戶那樣,沒有任何戶籍資料,也沒有身份證等等。他要如何才能安然地在這個地方生存,這就成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雖說他在這兒被當成了珍貴的雌性,但也沒人會因為這樣的理由而讓他白吃白喝,白住白穿吧!
他覺得慶幸的是這兒的雌性也是可以出去工作,他不用擔心因為性別這種問題而找不到工作,只是在這之前,他真得有份能夠證明他身份的資料才行,不然也不會有人愿意雇他。想到就算有張身份證,但上面的性別卻不再是男這件事,不由苦澀一笑。
“阿時!”一聲驚喜的喊聲自身后傳來,易時煊不用轉身也知道那喊聲的主人是誰,在這里會這樣喊他的也就只有梅魯。除了葉特會喊他的名字外,其余那些傭人都會叫他先生。
跑步聲越來越近,當熟悉卻又讓他有點在意的氣息出現在身后時,易時煊知道梅魯離著他已經很近。果然,還沒想多久,梅魯就經過他身邊,站到了他面前。
比他高半個頭的梅魯微彎著腰,眼睛與他的眼睛平齊,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就這樣直直地撞進他的眼里。還是那樣澄澈透明的顏色,易時煊心里想著,琉璃色的眼珠真的很漂亮。
與此同時,梅魯也在看著近在咫尺的黑眼珠,他覺得黑眼珠有些像他遺失的那顆黑色彈珠,墨黑的,旁邊帶著一點點透明的棕色。梅魯覺得這雙眼睛很漂亮,就像是黑珍珠一樣,閃著耀眼的光澤,在他心里熠熠生輝。
溫熱的呼吸突然拂到臉上,易時煊轉開頭避開那樣溫熱的氣息,可梅魯也跟著轉過頭來,最終還是沒有避開那絲氣息。直視著梅魯那雙毫不掩飾喜色的眼眸,竟然沒來由地悄悄紅了臉。
梅魯突然伸出雙手抓住了易時煊的雙臂,易時煊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發愣,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梅魯已經將額頭貼到他的額頭,他似乎都能看清那黑濃的劍眉到底是有多細,久久之后,梅魯的額頭才離開,又抬起右手探著易時煊的額頭。
“你在做什么?”剛才還覺得梅魯離他太近的易時煊突然有些好奇梅魯現在做的都是什么事,從而忘了心底那抹一閃而逝的悸動。
“看看阿時有沒有生病,阿爸以前也是這樣幫我看的。”梅魯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卻跟他的神情有些不搭調。他剛說完這話,額頭又探了過來。
這時的梅魯突然覺得他的額頭比易時煊的額頭還要燙,慢慢就想到生病要打針,還要喝苦苦的藥,眼中漸漸蒙上一層霧氣,滿眼水汽地看著易時煊。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易時煊一時傻傻地愣住,直到那雙澄澈的眸子帶上更多的水汽,易時煊才急忙回神,嗓音帶著不自知的輕柔:“我沒生病,你不用擔心的?!?
他會這樣傷心,應該是以為他生病了吧?見到梅魯眼中那絲水汽,易時煊突然有些不確定,難道真的因為這樣的理由覺得難過?
易時煊說完,梅魯眼中卻還是帶著揮不去的水汽,就在易時煊苦惱地想著該如何安慰他時,梅魯扁嘴道:“我生病了,阿時,我不要吃藥,不要打針!”
“啊?”易時煊霎時一怔,只知呆呆地看著湊在他眼前的梅魯,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我不要打針……”梅魯的眼眶開始紅起來,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越加濕潤。
他是以為他自己生病了么?易時煊有點弄不明白此刻的情況,但見梅魯一臉傷心,還嚷嚷著不吃藥不打針,八成是真以為他自己病了??吹剿F在這幅孩子氣的模樣,心里反而覺得有些微的心疼,心里猛然一緊,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抬手探上梅魯的額頭,確實是有點熱,再轉而探探自己的額頭,似乎有點涼。心里也有了答案,或許是梅魯探到他自己的額頭比他的還要熱,就以為他自己病了吧。
“不用打針,你沒病?!币讜r煊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清冷,反而有些清淺的柔和,末了還無聲地嘆了口氣。
梅魯聞言眨著大眼,像是不相信易時煊所說似的,微嘟起唇,軟軟地道:“真的?阿時沒有騙我?”
易時煊對梅魯這樣不相信他而覺得有些莫名的無奈,但還是溫聲道:“真的沒病,我們先回去吃點早餐?!?
梅魯聽到他真的沒病,還要回去吃早餐,臉上也不見了方才的傷心,反而迅速揚起一張明媚燦爛的大笑臉。伸出右手拉著易時煊的左手就往屋里走,手指還動動動地變成了十指相扣。
成年人魚該有的修長五指扣著他的五指,溫熱的指尖向他的指尖傳遞著不屬于他的熱度,易時煊低頭看了一眼相扣的兩手,心底有個角落被塞了些暖融融的溫度,竟是失神地由著梅魯一直這樣扣著他的手。
剛進了飯廳,葉特已經坐在那兒等著他們。葉特像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易時煊和梅魯相握的手指,然后就收回了眼,眼中卻是漸漸帶上幾絲笑意。他有種感覺,不知不覺中,易時煊似乎已經被梅魯吃定了,希望他能夠早點意識到這點為好。
被葉特看到牽手這一幕,易時煊雙眸有些不自在地飄向別處,左手也開始掙脫梅魯那只手,可無論他怎么努力,梅魯就是不愿放開他的手。
這時,傭人端著燕麥粥走了進來,從未當著那么多人面前做出這種事的易時煊只覺得臉上熱燙燙的,急急地想要抽回手,誰知梅魯竟然還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握得他五指都在發疼。
“放手,手都給你抓疼了?!币讜r煊不知道他現在的語氣在外人聽來那是帶了點淡淡的抱怨,就想讓梅魯趕緊松開他的手罷了。
“???哦?!泵肤敿泵Ψ砰_手,然后又迅速抓起易時煊的左手放到嘴邊,易時煊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梅魯就鼓著腮幫子吹起氣來,吹了好一陣之后才道:“阿時還覺得疼么?”
易時煊這會兒已經僵成了木頭,他完全沒想到就因為他說了疼,梅魯就這樣焦急地幫他吹氣。似乎想起他曾經摔倒,母親也是這般安慰他的,他為何能夠做得如此自然?
梅魯見易時煊傻傻地發呆,就以為他的手還疼,急忙又努力吹了幾下,直到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聲音,他才真正停下,然后慌張地看著直視著他的易時煊。
從頭到尾看著這幕的葉特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這一笑也終于讓兩人都轉過頭看著他。梅魯是一臉不解,易時煊是滿臉尷尬,那雙眼也是不敢看向葉特。難得見到易時煊如此神色,葉特心里還真是越來越放心婚禮的事。
雖說他已經在叫人籌備婚禮,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易時煊的問題,但見他和梅魯的相處比他想象的還要融洽,心里也真正覺得松了口氣。他知道這件事未經易時煊的同意就開始準備,確實是很過分,可他真的不想錯過這個人,如果錯過了,梅魯或許就不會再對另一個雌性這般好。
知子莫若父,中毒前的梅魯在外人眼中都是沉穩冷靜,只以事業為重的人魚,但只有他知道梅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那樣的梅魯竟然會對一個雌性如此用心,他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易時煊,他這個當阿爸的,只想趁早幫他留住易時煊。
“梅魯,你還不放開時煊。趕緊過來吃點早餐,你那肚子可是大叫著要吃飯了呢?!比~特朝兩人溫柔笑笑,說完就先盛了一碗燕麥粥,然后拿著湯匙舀了一匙燕麥粥,喝著粥的同時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說到吃的,梅魯也就恢復了孩子的俏皮,開開心心地走到他的位置坐好,然后拍拍旁邊的凳子,笑呵呵地道:“阿時快點過來,早餐要吃點東西才不會餓,不然肚子會咕咕叫的?!?
梅魯剛剛說完,肚子又響起了幾聲咕嚕聲,隨即低頭看著他的肚子,順便掀開那件寬松的T恤,盯著平坦的腹部好一段時間,然后才抬頭看向已經坐在一旁的易時煊。
“阿時,你看看我的肚子,還沒吃飯之前就是扁扁的,吃完飯之后就變得圓圓的,阿時的肚子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梅魯說完就伸手想掀開易時煊的襯衫,易時煊迅速伸手拍開他的魔爪。
“認真吃飯,不然就不要和我說話?!币讜r煊有些威脅地說道,就算此時的梅魯看似孩子,可他的年齡卻是成年人魚,怎么可能由著他看他的肚子。就算他真的是個孩子,他也沒道理給個孩子看他的肚子。
低頭喝粥的葉特覺得他憋得好難受,本來還想早點吃完就早點出去,然后留著兩人在這里親親我我算了,可此時的他真覺得有點想大笑的感覺!急忙將最后一口燕麥粥含進肚里,然后放下碗筷,說了聲“你們慢慢吃”之后就離開了飯桌。
等他踏出了飯廳,一聲愉悅的輕笑響徹門外。易時煊眼角抽了幾下,轉頭看著梅魯,卻對上他那雙滿含不解的眼珠。門外的笑聲越來越輕快,易時煊終于瞪了梅魯一眼,梅魯卻覺得此時的易時煊特別有趣。
“阿時,你的眼睛怎么可以瞪得這么圓,看起來好可愛好可愛,真的好像我以前那個黑色彈珠?!泵肤斚沧套痰販愡^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易時煊的黑眼珠,雙眸從那雙明亮的黑眼珠緩緩落到柔軟的唇瓣。
易時煊確定他很清晰地聽到梅魯吞咽口水的聲音,注意到梅魯盯著的地方之后,略顯驚慌地轉開頭,可終究是晚了一步。柔軟的唇瓣被梅魯那雙性感的薄唇迅速堵住,屬于梅魯的氣息直直沖入鼻腔,他想張口罵人,可又忘了這個時候罵人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當那條因為幾次親吻而漸漸變得靈巧的舌尖在他口中不停攪動時,易時煊睜大眼瞪著梅魯,卻見梅魯眼中含著甜蜜的享受。最后竟是緩緩閉上眼,漸漸沉醉在這個吻中,他似乎習慣了梅魯的親近。
梅魯覺得和易時煊親親的感覺真的好好,看到他瞪眼的模樣也覺得好可愛。心臟還會撲通撲通地亂跳,比他平常感受到的還要跳得更快,還有下面也隨之隱隱發脹。
看過“超級巨人”之后,梅魯已經知道下面會這樣發脹是件很正常的事,他好想把阿時摟在懷中好好疼愛。就像電視里的那條人魚那樣,將阿時壓在身下那樣那樣,可阿爸說了要等阿時成為他的雌性,他才能做這種事,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阿時當我的雌性好不好,我想要阿時?!泵肤斠酪啦簧岬胤砰_香軟的唇瓣,同時說出他心里渴望了好久的事,琉璃色的眼珠彌漫著非少兒會有的認真和柔情。
弱弱地說一句:求冒泡,求不要一直霸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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