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在不咸不淡之中就結束了。各人心思各異,也就各自離去,算得是宴無好宴,席無好席,不歡而散。不過,趙琰最重律令,講究信用,也不會專門誆騙各人。
趙琰答應會給一些后勤補給,這點還是會有的。很快,龔景就按照趙琰的吩咐,給鄒靖和劉備以及諸葛亮的軍隊做好了后勤補給。
當然,在趙琰的暗中示意下,諸葛亮的泰平軍得到了重點的照顧。不但所給的糧草最多,且各種軍器物資皆相對要足要好。
直到龔景犒賞三軍完畢,盡數按大漢軍制,補充相應的軍糧與輜重??偟膩碚f,龔景還是比較厚道的,不止是光后勤補給,還從本就困難的臨淄城中擠出了些許的錢財,分成了三份,各自給了鄒靖和劉備、諸葛亮等軍隊。
鄒靖和劉備得了糧草和錢財,自知此次青州之旅算是告一段落了,畢竟對于青州來說,若是趙琰不想給鄒靖和劉備一個好的出身,升官遷職,那能給出這些東西已是仁至義盡,純屬不易了。
于是,鄒靖就和劉備商議離開青州的事宜了,雖然二人在之前已是心生縫隙,然而二人所領的軍隊皆屬幽州涿郡軍,自然得好頭好尾。作為涿縣校尉的鄒靖自是義不容辭,假裝友好地對劉備說道:
“玄德,青州之圍已解,也算不負使命,眼下我等軍令已算是完成,不知玄德有何打算,是否一同回幽州涿郡向太守劉焉大人復命了?”
鄒靖的意思很明顯了,來救青州是太守劉焉的意思,剛好走狗屎運,還真的解救成功,那么現在就應該回去向劉焉邀功了,說不定在青州沒得到的,能在幽州那兒討來一顆好果子。
畢竟,鄒靖可是劉焉手下正牌正規的軍隊一把手,是在大漢朝廷那有掛號的校尉。身為青州之主,一方刺史的趙琰不愿將鄒靖和劉備留下聽用,那再待在青州臨淄也是空費時日,還不如早早回去幽州,至少幽州沒受黃巾大肆騷擾,禍害過。
鄒靖是真的迫不及待想回去了,然而鄒靖還是寄托于劉備,希望劉備和鄒靖一起回去,那樣一來,功勞就更加大了。雖有折損,可鄒靖還是將大部分軍兵帶回了幽州,在太守劉焉面前,也能挺直了腰桿。
可惜,事不遂人愿。劉備卻不愿意了。只見劉備向鄒靖行了個禮后,款款說道:
“回校尉,青州之圍已解,理應回幽州向太守劉焉大人復命。然而近日,備曾聽說中郎將盧植和黃巾反賊首領張角在冀州廣宗交戰,盧植乃是備的恩師,備曾在盧植門下求學過,此去廣宗不遠,備雖不才,可也有心助恩師一臂之力,準備前往廣宗相助盧植共同殺敵?!?
好不容易從鄒靖手里奪過來的兵權,劉備怎么可能就這樣白白還回去。向來力求以德服人,以理說人的劉備,一下子就想到了理由和借口。
當然,劉備所說的全是站得住腳根的事實。盧植和張角在廣宗對恃,也是從臨淄收集得到的情報。臨淄幸運地守住了黃巾反賊大軍的進攻,恢復了管理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大量的向外面傳遞消息,同時將外面的消息傳進青州來。
聽到劉備這樣說,鄒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這是絲毫不掩飾地拒絕啊。鄒靖也無奈,現在兵權皆在劉備手上,雖說鄒靖仍掛著一個校尉的名號,乃是名義上最高的軍職,但用強可不行,鄒靖只好再勸說:
“玄德真乃忠義之士,至仁至孝,靖不如也。青州擊潰黃巾一戰,我幽州軍兵多有死傷,宜多加休養生息,玄德一腔熱血,拳拳赤心,在下也不好多加阻攔,只好先行回幽州靜待玄德凱旋,也好率兵回去守衛幽州,以免黃巾娥賊死灰復燃,卷土重來?!?
鄒靖是鐵了心想回幽州了,要去廣宗那就讓劉備自己去,只要鄒靖沒同意一起去廣宗,而是選擇回幽州,那些涿郡軍兵除了劉備的死忠之外,恐怕沒多少人愿意繼續跟隨劉備東奔西走。
畢竟,脫離了鄒靖,就等于放棄了大漢正式軍兵編制,成為劉備的私人部屬,談不上是官兵,劉備目前仍是白身,給不了官兵的身份。
這回輪到劉備內心暗暗叫苦了,劉備深知不能和鄒靖硬著剛,萬一雙方鬧翻了臉,恐怕這剩下的一二千涿郡軍兵不會聽令于他。劉備只好采用一人退一步的方法,將兵權還給鄒靖,再向鄒靖要一部分兵馬另投他處。
于是,劉備請求鄒靖,說道:
“多謝校尉成全,冀州乃黃巾娥賊大本營,恩師兵力有限,但求校尉能分撥些軍隊兵馬,暫借備前往廣宗相助恩師,待廣宗事了,備自會立即帶兵回幽州復命,到時再親自上門答謝校尉相助之恩,還請校尉率兵回幽州之后,向太守劉焉言明實情,解釋一二,備不勝感激,感恩涕零?!?
劉備兩眼一紅,熱淚就差盈眶,向鄒靖行了一個大禮,那意思就是鄒靖要是不給一些兵馬,那就別想要回一個軍兵了,直接挾軍卷走,一毛都不給鄒靖留下。
“在下并非無情無義之人,既是如此,那玄德就引本部五百兵馬,代幽州涿郡前往廣宗討賊,相助中郎將盧植吧。至于太守劉焉那兒,我自會為你陳情,以免太守產生誤會?!?
鄒靖見劉備放軟了語氣,愿意將兵權還回來,已是心喜。不過,鄒靖也不是吃素的,雖是同意,卻是讓劉備率本部五百兵馬,還得代替幽州涿郡的名號,前往冀州廣宗相助盧植。
劉備的本部兵馬素來是劉備的心腹,鄒靖深知就算強行帶回涿郡,恐怕也無法收服,還不如直接作個順水人情,打發了劉備。至少能帶回原涿郡軍兵,想必太守劉焉不會再怪罪,能夠接受這種不算太差的結果了。
“多謝校尉,校尉今日之恩,備他日必有厚報。”
劉備拱了拱手,也只能接受這樣了,保存了作為心腹的本部五百兵馬已是不易,再跟鄒靖東拉西扯,也是無益。
于是,鄒靖和劉備分道而去,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