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在安排了薛悌和高堂隆的事之后,又開始變得沒什么事可做,于是整天繼續跟著蔡邕學習,沉浸感受著家庭幸福完整的快樂。
經過這段日子跟著蔡邕學習的時機,諸葛亮的書法和學識飛速地進步,增添了許多的閱歷知識。
這天,諸葛亮得心應手地完成了蔡邕布置的任務后,一時興起,便在院宅之中散散步,卻不想聽到遠處傳來一陣一陣的琴聲。
琴聲如泣如幽,仿如《琵琶行》。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彈者有心,聽者會意,從琴聲中,諸葛亮聽出了彈琴之人心中無限的憂傷。不禁暗想,不應該呀,身在諸葛府,為何如此悲傷欲絕?會是誰在彈琴?
如是想,腳隨心移。循著琴聲,一步步地向琴聲深處走去。
待走得近了,只見一女子在涼亭一旁坐著,琴身放平,女子的一雙玉指在古琴上不斷地波動,時而輕輕撫摸著琴弦,時而玉手輕佻,十分流暢。
伴隨著古琴,只見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風快的彈奏著,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一會又突變,琴聲尖利,高昂,卻不突兀。猶如無數烈馬跑去,壯懷激烈。
原來是蔡琰,文姬師姐。
深夜撫琴,琴聲幽怨,料來是悲傷到了極點。
想到這里,諸葛亮再也顧不了什么,出聲打斷正在彈琴的蔡文姬,想好好開導一下這個身世凄涼,一生坎坷的女子。
“不知文姬師姐為何深夜獨自一人在此撫琴,可是有什么心事?可否與師弟分享一二?”諸葛亮假裝是偶遇,驚訝地向涼亭中的蔡琰發問,驚得蔡琰的琴聲戛然而止。
“原來是阿亮師弟,可是琰兒彈琴,吵醒了你,這就收起,不影響大家的歇息。”
蔡琰抬頭,看見來人是諸葛亮,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寄居在泰山諸葛府,最怕行為影響了他人,惹人非議。
“師姐誤會了。師弟是聽師姐撫琴,技巧高超,琴音潺潺,琴聲之中卻暗含憂傷,令人聞之傷感。一時好奇而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師姐見諒。”
諸葛亮趕緊澄清,乃是因琴聲吸引才來,而非為了趕人,責怪蔡琰擾人清靜。
“師弟有心了。只是今晚月圓花好,想起了已故的母親,思及年事已高,仍勞累不堪的父親,以及居無定所的日子辛酸,加之不知道將來如何,引起淡淡地傷感,故而撫琴解憂。”
蔡琰看著諸葛亮這個師弟,這是整個泰山郡對蔡琰一家子最好,也最親近的一人了,也就不怎么瞞諸葛亮,如實地將心中所想告訴諸葛亮。今夜乃是身在他鄉,久經漂泊,又思念母親,故而傷感。
“師姐,往者已矣,還請不要太過于放在心里,為難了自己。雖然令尊是師弟的老師,您是師弟的師姐兼客人,但在下心里,卻早已將你兩人視為家里的親人。”諸葛亮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還請師姐得知,但凡師弟能做到,必定不讓師姐一家再過那漂泊顛波的日子,所以還請師姐安心住居,就當這里是自己的家,當師弟一家人為自家人。”
“多謝師弟。”看到諸葛亮推心置腹,蔡琰心中一陣溫暖,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好。想到諸葛亮說當自己為家人,卻不知是當作哪一種,是師姐還是?蔡琰突然害羞得臉都變紅了。
“師姐這琴,看起來成色不錯。師弟也粗懂琴道皮毛,不知可有幸與師姐共譜一曲,也好請師姐指點一二。”諸葛亮看蔡琰靦腆起來了,而氣氛突然變得古怪,都不知該往哪里繼續話題。
還好,諸葛亮急中生智,提出想跟蔡琰學琴。
反正,文學、書法、音律,蔡琰的造詣都甩諸葛亮好幾條大街,諸葛亮覺得誠心向蔡琰請教,也無不可。
“這是家父的焦尾琴,平時皆是琰兒在保管。此琴乃是家父在逃亡之際,看見有吳地的人把一塊桐木‘噼噼啪啪’當柴燒,家父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心生不忍,遂買下,并親手制成一張七弦琴,果有美音。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為‘焦尾’。”
蔡琰淡淡地介紹了一下這把名琴,還沒認識到焦尾琴的珍貴,焦尾琴貴重不在于材質,材質只是普通的梧桐木,也不在于焦尾,而在于是大儒蔡邕蔡伯喈公唯一一張親手制作的琴。
齊桓公的號鐘琴、楚莊王的繞梁琴、司馬相如的綠綺琴和蔡邕的焦尾琴,號稱古之四大名琴。
焦尾琴,以它悅耳的音色和特有的制法聞名四海。
蔡琰眨了眨眼睛,做了個調皮的笑臉后,又接著說:
“既然阿亮有邀,那琰兒就獻丑了。彈得不好,還請阿亮不要取笑。”有諸葛亮陪著聊天,蔡琰暫時拋開了心結,心情輕快起來了,也就同意和諸葛亮一起彈彈琴。
“去取府里最好的琴過來。”聽見蔡琰同意,一起撫琴,諸葛亮心里高興極了,忙吩咐下人去取琴。
諸葛亮又怕蔡琰琴道過高,自己只是半桶水,導致曲高和寡。于是提前問道:
“不知師姐會撫哪些曲子?師弟學琴時日太短,很多曲子還不會,要是《陽春白雪》還能勉力附和,要是《高山流水》,那只好仰慕師姐了。”
諸葛亮故意詢問蔡琰一起撫琴選哪支曲子,隨著繞對蔡琰表白了一下。
“那我們彈《廣陵散》?該不會要彈《鳳求凰》吧?琰兒可不敢,要是引來了家父,就可大事不好了。”
蔡琰聽到仰慕她,臉不由又紅了,像極水分充足,嬌滴滴的蘋果,也不管諸葛亮所說的是真是假,試著問問諸葛亮會哪一些,怕諸葛亮是真的不會,那一起撫琴便自然作廢。
蔡琰也不敢選擇《鳳求凰》這一類的,沒辦法,蔡邕管得實在是太嚴了。
諸葛亮笑了笑,心想要是彈《鳳求凰》就好了,只好搖搖頭,道:
“《廣陵散》太偏了,師弟還沒學會。師姐挑一挑其他的,可以嗎?”
“那我教你《焦尾十八拍》吧。”
蔡琰無奈,只好提出將逃難以來,自創的《焦尾十八拍》教給諸葛亮,這樣就等于手把手教諸葛亮撫琴了,不存在學沒學過之別。
夜深人靜,亭院之中,一男一女。
男子膚白氣潤,女子唇紅臉粉,正在撫琴,學那《焦尾十八拍》。
《焦尾十八拍》,蔡文姬以后的成名之作。
如此傾囊相授,前無僅有。
第一次,竟給了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