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已經上午九點多了,不過我卻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李曉莫正在跟我發信息。
自打放了假以后。我就再沒見過李曉莫。她先問我的腿好了嗎?我說好了,她就說想讓我跟她出去逛逛街,一起散散心。
顏笑笑這么就久都不接我電話,我覺得我們已經沒希望了。估計她是徹底死心了。所以放假這段時間,我心里一直特別慌,整天憋在屋子里不出門。
李曉莫求了我半天,我琢磨出去散散心也好。就答應了她。
李曉莫說來我家接我,我說不用。就起床穿衣服。
剛穿好衣服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一看是顏笑笑的。心里卻沒有馬上感到驚喜。而是突然有些忐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電話響了好幾聲。我才提心吊膽的接聽了,然后帶著顫音的說了句:“喂。你······你終于肯給我打電話了······”
“你······在哪兒?”姐姐的聲音很低,而且透著舉棋不定和緊張,似乎還有些害怕。
“在家呢,”我答了一句,緊接著又趕緊說:“笑笑,我······我們能不能見一面,好好的談談,這么久了······”
“來我爸家,沒人,我等著你。”不等我說完了,顏笑笑突然就冒出這么一句,然后也沒等我再說話,就立刻把手機給掛斷了。
我先是舉著手機愣住了,但緊接著震驚與喜悅才突然的從心里竄了起來。
顏笑笑要見我了,她竟然主動說要我去找她?
這說明了什么?
是不是說明這段時間我們不在一起,她終于后悔了,她像我離不開她一樣的,也離不開我?
看來陳璐說的對,我們都需要時間冷靜,需要時間反思。
這下好了,顏笑笑要見我了,只要跟她見了面,我就有機會。
我想好了,我要對顏笑笑說實話,我再也不想對她有任何隱瞞,哪怕是······我和李曉莫已經發生了那種關系,我也實話實說,但我要告訴她,我的心里只有她。
我知道,顏笑笑雖然脾氣不好,但她喜歡我說實話,只要她冷靜了,應該可以原諒我。
所以我再也不敢猶豫,飛快的就跑出了家門,連和李曉莫的約定都已經忘的一干二凈。
自打去過顏笑笑親爹家一次以后,我就特別害怕再去,但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打了一輛出租車就趕了過去。
當到了顏笑笑親爹家門口的時候,我聽到里面傳來鋼琴聲,我敲了敲門,里面的音樂沒停,傳來顏笑笑的說話聲:“門沒鎖,進來吧。”
我趕緊開門走了進去,看到顏笑笑正坐在那碩大的鋼琴前,輕柔而又舒緩的彈奏著。
我趕緊要走過去,并開口說:“笑笑,我······”
但顏笑笑卻突然輕輕的“噓”了一聲,沒有一絲表情的說了一句:“坐下來,等我彈完。”
我不敢打擾她,點了點頭,坐進了沙發里。
顏笑笑始終沒有停下來,繼續彈奏著。
我對鋼琴一竅不通,那音樂似乎耳熟,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不過那樂曲悠揚舒緩,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能聽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潔白的鋼琴擺放在大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紗質的窗簾映照在上面,最后又折射在了顏笑笑的臉上。
那一刻,我突然從來沒有過的發現顏笑笑是那么美,不,不僅僅是美,她全身都散發著光彩,不是咄咄逼人的光,而是那種柔和的,溫順的光。
她的表情恬靜,淡雅,嘴角竟然微微上翹,似乎在微笑著,少了以往的任性與張揚,卻多了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成熟味道。
圣母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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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想了很久,此時此刻的顏笑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教堂里才能看到的圣母瑪利亞。
沒錯的,顏笑笑身上的那種味道,應該是·······母愛!
可我突然把自己嚇了一跳,開什么玩笑,我怎么能想到了這樣的詞匯呢?
我們才多大?
我們還是離不開媽媽的孩子,怎么會有什么母愛?
陸野,胡思亂想什么,你趕過來的目的是為了重新贏回顏笑笑的感情,而不是去胡思亂行什么母愛。
我在心里警告著自己,并且也告訴自己,先不要去打斷顏笑笑的琴聲,趁著這個機會,應該好好想一想,該對顏笑笑說些什么,該怎么樣說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我在腦子里構思著,我是應該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對著顏笑笑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又或者,我是否應該以輕松的方式,先讓顏笑笑開心起來,在我們都心情愉悅的時候挽回她,成功率會不會更高些?
我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最終卻抵不過顏笑笑的琴聲,還是被那雖然不劇烈,卻異常牽引人心的音樂勾了過去。
那樂曲視乎透著某種魔力,慢慢讓我復雜的心開始安靜,不由自主的又被顏笑笑指尖的跳動吸引了過去。
其實那樂曲應該早就結束了,但顏笑笑似乎是彈了好幾遍,直到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的琴聲才戛然而止。
顏笑笑微微皺起了眉,看向了我,輕聲說了句:“能不能出去接電話?”
其實我也已經沉浸在了那悠揚的樂曲中,也被手機的鈴聲嚇了一跳,當聽到了顏笑笑的話以后,瞅都沒瞅一眼的就拒接了電話,并且又關了機。這才一臉尷尬的笑了下說:“我······關機了,你繼續彈吧。”
顏笑笑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卻合上了琴蓋,悠悠的說了句:“算了,就這樣吧。”
“哦······”我傻傻的點了下頭,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剛才想的那些都被忘的一干二凈,只是感覺這樣和顏笑笑對視著,有些發慌,心虛,不知所措。
“我剛才彈的是莫扎特的《催眠曲》,好聽嗎?”顏笑笑突然問了我這么一句。
“嗯,好聽,”我擠出一個尷尬的笑說:“就是······我沒啥音樂細胞,沒聽出來。”
“沒關系,我本來也不是給你彈的。”顏笑笑把手伸到自己的腹部摸了摸,對我笑了下,那笑容里透著憂傷。
我以為顏笑笑的意思是說,她是給自己彈的,所以并沒有太在意,只是又傻傻點了下頭,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笑笑,你能主動叫我來,我真的很高興,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你是不是也想對我說些什么呢?”
“你知道嗎?這首《催眠曲》我很小的時候就會彈了,”可顏笑笑卻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一樣,竟然在自說自話:“可是,我也只是會彈,對,只是把樂譜上的音節一個個彈出來,可我根本體會不到里面的感覺,今天······我彈的最好,我突然有了感覺,所以,我彈了很多遍,真想一直彈下去······”
“那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顏笑笑為什么要對我這樣一個音樂白癡探討起了這樣的問題,但這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還能繼續下去,這才是我來的目的,所以我打斷了她:“笑笑,我們能不能先不去探討莫扎特,說實話,我真不認識他,我們應該······”
“能讓我把話說完嗎?”顏笑笑突然有些不高興,臉冷了下來,我趕緊點了下頭,不敢在多話。
她又摸摸了自己的肚子,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以前我體會不到,現在我能體會了,我想這首催眠曲,就應該是一個媽媽對自己的孩子彈的,因為有了那種割舍不掉的愛,才能彈出真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