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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暗與丑角2

葉苗的脖子間已是血肉模糊,傷口宛如血盆大口不斷涌出血液,她整個頓時癱倒在地,那把鏟子利刃部被血液染紅,摔落在地。

“逸陽?!彼{雨幕扶起了他。

“她會這麼簡單就死嗎?”逸陽挽著藍雨幕才勉強撐起來,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但他依舊心有餘悸。

葉苗在地上一動不動,死狀極爲駭人。藍雨幕不願再停留,扶著逸陽離開了樓梯,葉苗的血液在倒流,流入傷口處,誰也不知道迴流完畢後還會發生什麼,今次惹怒了她不知往後還會帶來多少災難。

學校內,只有圖書館的燈依舊亮著,但是裡面只有守門的保安在熬夜看著書,醫務室沒有開門,藍雨幕只能帶著逸陽來到圖書館,那名好心的保安看到逸陽脖上的傷痕後也便主動提供了館內的藥水,他沒問什麼,只是多望幾眼後便下了樓,逸陽也終究緩下一口氣。

他不記得這是自己對父母撒的第幾個謊言,慚愧之餘他也感到無奈,日夜擔心著自己的下一步該如何進行,遇到怎樣的事,被怎樣的人懷疑他已經不在乎,哪一秒,他死了也就那麼無聲無息,留下他的父母傷心欲絕,想到這一次,他覺得自己確實是太魯莽了,因爲紀凝的死,他失去了理智,在完全不瞭解案子的情況下冒然尋找葉苗,鬼依舊是鬼,是善還是惡都與人無異,但切記不要放下任何戒心,畢竟,報復總是醜惡的。

“把頭擡高一點?!彼{雨幕擡起逸陽的下巴,逸陽強忍住沒有發脾氣,他被藍雨幕強拉到女衛生間清洗脖子上的傷痕,若非此刻只有他們兩人在這裡他就是死也不會進女衛生間。

“其實你可以不必靠那麼近?!币蓐栒f。

“我近視,我看不清?!彼{雨幕冷淡的表情上擠出一絲微笑,向塗藥的傷口吹了口氣,逸陽感到一絲涼意,“小的時候摔倒的時候敷上藥,總是在吹口涼氣之後才覺得沒那麼疼?!币蓐柌蛔杂X地別開臉,沒有理會她,鐘的指針擺動聲一直在空響,而周圍卻安靜得可怕,逸陽忍不住四下環顧,他追求安靜,但越是安靜他越是感到不安,這期間,只有藍雨幕像是孩子一樣重複著塗藥的動作。

“你不覺奇怪嗎?宿舍十一點關門,又有誰會在這裡看書呢,爲什麼圖書館到現在都沒有鎖門?!?

“你以爲所有的保安都那麼懶散嗎,也不見得你的才學能勝過保安?!彼{雨幕手握向後,保持著一貫的姿勢走著。

“其實你走路可以不用這麼傲慢。”逸陽說。

藍雨幕最後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逸陽推開她,叨唸了幾句。

雖然與藍雨幕認識不長,但是從她身上感覺到的異樣卻始終沒有褪去過,每次斜視這張側臉,總覺得冷淡之外還有什麼。

圖書館集體關燈,未能下樓的他們也陷入一片黑暗,電燈,整條長廊有節律地從後到前熄滅,他們放慢了腳步,那時,藍雨幕忽然拉著逸陽的右臂。

“你不是很大膽的嗎,連葉苗都敢砍,怎麼這樣都怕?!?

“我喜歡這樣?!彼{雨幕笑笑。

一路趕往一樓,那裡的玻璃門已經被鎖上,電壓箱也被緊鎖,讓人疑惑的是,既然那保安明知他們沒有離開又怎麼會悄然離去呢。

“保安室那邊的門還開著?!?

藍雨幕指著不遠處的小屋,她本想補充說些什麼,但逸陽卻堵住她的嘴,作出禁聲的手勢,藍雨幕沒有多問,她更能快速適應一切,逸陽壓低自己的呼吸聲,靜聽著周圍的聲響,的確格外安靜,但若在細聽之下並非毫無聲息,逸陽習慣於走靜步,對細微的聲響格外敏感,此刻,他的的確確聽到了那連他自己也難以保持的穩固而又輕細的腳步聲,宛如已經是一個正常人行走的習慣而不是刻意去僞裝自己的腳步聲。

難道還有其他人在這裡?

逸陽拉著藍雨幕後退了幾步,藍雨幕會意,始終沒敢發出聲音,腳步聲越來越明顯,同樣也在夾雜著微弱的摩擦聲響,不知道是他們發現詭異的他還是他發現詭異的他們,逸陽的心在狂跳,別說尋找葉苗,即便站在這裡讓他也心生恐懼,他恐懼是因爲對方要比他們冷靜詭異數百倍。

他看見了一個身影,以極爲輕細的步伐在向這裡靠近,顯然,這個人的膽量和謹慎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逸陽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身穿黑衣的男子,那個殺害兩名逃犯的兇手,他早該想到是他,這個人潛伏在校園,以保安的身份自由進出,數天前罪犯逃離進入這裡唯一協助過警方的是他們,能夠持棍尋找逃犯而不受別人懷疑的也是他們。

藍雨幕拉了拉他,提示他上樓,逸陽沉著氣,與藍雨幕一同摸索著攀往二樓,那個置身黑暗中的他舉目四望,月光下,那張帶著臉譜身穿戲服的他開動了腳步,拖著那張修長的黑袍,他手上的長刀在光下泛著微光。

逸陽不敢報警,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黑衣殺手察覺,只要門還鎖著,他們沒武器,恐怕等到警方趕到已經遲了,此刻,他們只能靠自己。上了樓,他們不敢再放慢腳步,長廊兩旁各類的書籍室門都被鎖上,他們不可能回到原閱覽室,對他們來說太特殊不過了,保安沒有室內的鑰匙,而他們數分鐘前所在的閱覽室也被悄然關上,他們相信,在這裡始終還有關上未鎖的閱覽室。他們一間間地推動,時刻注視著後方,雖然他們什麼也看不清,依稀的腳步聲還在靠近,逸陽停下藍雨幕的動作拉著她繼續往上走,對方的速度在加快,逸陽的速度也在加快,彼此的腳步聲重疊著,但當黑衣殺手停下時,那兩人依舊匆忙走動,只是,他們的位置也因此而暴露,黑衣殺手的確狡猾??墒?,既然無法硬拼,他們只能選擇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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