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會議上已經許久不見伯恩的身影,只是沒人知道他獨身前往思源縣,在謝靜萱一事上,伯恩並無法幫助什麼,儘管謝靜萱這一案也由他負責,通過思源縣,他的警車也開始向祠源村前進,事實上,他不敢擔保這一路能夠查到什麼,不過祠源村一片作爲遊離街一帶,與夜燈籠這一習俗有著一定的關係,那麼,這裡也極有可能找出與白衣女相關的信息,不過,此行也許是他的大劫。
在幽冥江口,他停下了車,在他旁邊的是一座佛家寺,他並不信奉佛教,但他抱有敬意,信仰總是信念所在,寺裡的和尚會因他的外貌而留意一二,但沒有視其爲異人,這個白髮的中年外國人爲自己所祈禱,也許是祈禱他的平安,又或許是祈禱自己的家人能夠平安,從進寺到出寺,一路沒有人與他交談,他總覺得今天有些特別,說不出特別在那裡,甚至,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想留下的感覺,他忽然爲自己這種感覺感到可笑,他並不是去送死,只是純粹地區調查而已,即便有時候這兩者可以等同,當他關上車門時,他的目光停留在車外,不遠處的榕樹下的那個人,那個人閉著眼睛,一面八卦的圖布平放在桌面上,椅子上坐著這個算命的瞎子。伯恩猶豫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推開車門,漫步向他靠近,四周沒有人,除了他們,這裡的清淨也是照成伯恩內心格外壓抑而又時而感到開暢的原因,這種環境只是對不同的人照成不同的感覺。
“需要買些紙船嗎,先生,他或許可以保佑你或者你愛的人。”那個瞎子開口了。
“不,我只是想讓你來讀出我的命運。”伯恩伸出手在瞎子雙眸前,揮舞著,但瞎子並不爲所動。
“您的要求很特別。”瞎子笑笑。
“您的眼睛看不見?”伯恩直言不諱。
瞎子睜開眼,雙目裡盡是白色,甚至連血絲也難以看清,“讀出一個人的命運,這是泄露天機。”
“如果命運是註定的,即便我有能力回到過去,那也不可能更改未來。”伯恩說。
“這是個未知數,不過你現在要去的地方也許可以給你答案。”
伯恩沉寂了幾秒,從對座的椅子站起,望向迷霧纏繞的山間,他想,是時候離開了。
“對於您的後路,您自己要有心理準備。”離開之際,瞎子告訴他。
伯恩在聽後有過半秒停留,最終還是打開車門,當警車離開的時候,只有瞎子在目送著他,嘴角一直微笑著,只是習性,如他所說,看並不一定需要那對瞳孔。這一次,伯恩並沒有打算從哪裡入手查起,這一路上,他對瞎子最後一句話一直耿耿於懷。
難道,我真的需要對自己的未來抱以懷疑的態度?
那樣也就意味著自己這一路過去不會有好的結果,也許面臨的是死亡。
他開始發覺自己來此前忐忑不安的內心是一種徵兆,不安的徵兆。在這彎曲的山路上一曾讓逸陽陷入鬼域,縱然四下無人,但他也顯得小心翼翼,四周樹上的鳥兒展開翅膀騰起,壓過整片天,原本冷清的天色開始變得昏黃,他開始發覺連自己的視力都在下降,甚至出現了幻覺,他的道路在曲折,在變化,遊離街的力量在阻擋他的前行,羣鳥發出哀鳴,這在伯恩心裡留下沉重的負擔,他的視線越來越昏暗,越來越模糊,前面,他看見了他的妻子和六歲的兒子在衝他笑笑,伯恩稍微露出笑容,那一刻,他轉動了方向盤,警車霎時間向樺樹撞去,一聲劇烈的撞擊聲想起,車上的那個人幾近撞向車窗,那條安全帶保護了他。
天色在變,霧氣也在開始蔓延。
自從逸陽在得知死亡名單後警方也就此名單進行保護工作,也爲此制定了一個計劃,警方在網上公佈了死亡名單,並稱是兇手留下的,同時也公佈了嫌疑人謝靜萱的照片,這個計劃並不冒險,關於謝靜萱的身份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但逸陽所提交的名單中的人並不可能忘記這個名字,再加上這些人基本都來到岷城,或者說意外出現在岷城裡,如果不想死,他們唯一可以尋求庇護的只有警方,他們只需要一個炔諾的罪人就可以勾出同犯,當然,提前是他們犯了罪。
要他們乖乖低頭認罪是不可能的,他們需要一個幸運的契機。
夜,幸運酒店內此刻有個人在驚恐不安,他所在的酒店住房內一片通明,在這裡,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但是,對楊建民來說是遠遠不夠的,他需要的是每一個角落都有光芒,每一個角落都不會讓黑暗有吞噬的地方。他現在是如此的惶恐不安,甚至上一趟衛生間都不願關上門,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他聽到了咔嚓聲,這微弱的聲響讓他一時警惕,以至於整個人都站起身來,那只是開門聲,是她的女兒回來而已。
楊彌丹望著自己神經緊繃的父親,心裡倍感疑惑,她問:“爸,你幹嘛把所有燈都打開?”
楊建民稍微安下心來,爲自己抹去了一把汗,繼而才坐下,他問:“你媽媽呢?”
“她還在陪阿姨,晚點會回來。”楊彌丹換上了拖鞋,她問:“爸,爲什麼好好的賓館不住非要來酒店這裡住呢,這樣媽媽要去看阿姨很不方便。”
“你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楊建民擺擺手,沒有告訴她緣由,楊彌丹也沒有多想,徑直踏入房間,她來岷城也不過幾天時間,隨同她的父親楊建民,楊建民是明洲市市長秘書,前幾天被邀請陪同視察員來視察岷城治安的情況,他本人於此次視察無關,但他出生於岷城,近二十年來都沒有回過岷城,何況自己的妻兒兒女,藉此機會,作爲昔日好友的視察員才邀請他出行這一活動,雖然,這次活動是以血腥爲序幕。
午夜時分,24:00 這個時間對於城市人而言並不算太晚,只是對於村裡人已是絕對深夜,楊彌丹躺在牀上依舊沒法入睡,而就在此刻,她的手機也恰好響起。
他的輕狂留在/ 某一節車廂/ 地下鐵裡的風/ 比回憶還重/ 整座城市一直等著我/ 有一段感情還在漂泊……
來電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母親。
是告訴自己今晚不回來了嗎?
楊彌丹按下接聽鍵,架在耳旁,開口便問:“媽,你怎麼還沒回來?”
“你爸爸呢?”對方問。
“他應該已經睡了,要叫醒他嗎?”楊彌丹問。
“不,不用了,你爸爸他還好吧?”對方又問。
“不好,”楊彌丹努努嘴,告訴她:“自從叔叔在視察儀式上被槍殺後,爸爸似乎還心有餘悸,他好像怕兇手會找向他,怎麼說呢,怪怪的,我回來的時候,他不僅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而且還狠警惕,不知道在防些什麼。”
“好吧,就這樣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如果你爸爸還沒睡,你就叫他不用等我,明白了嗎?”對方說。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蓋上電話,楊彌丹打了一個哈欠,當她剛想出房看看父親的情況,一聲刺耳的尖叫聲讓她不寒而慄,那是她父親楊建民的聲音!尖叫聲是從另一個房間傳出的。
當楊彌丹經過大廳時,大廳依舊一片通明,楊建民所在的房間也是如此,而楊建民此刻正是擠在房間的角落裡,掩著頭,充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窗口,嘴裡一直含糊不清地叨唸著什麼。
“爸爸?”楊彌丹輕聲叫喊,她不敢靠近,生怕眼前這個人會忽然發瘋。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楊建民在哽咽著,身體因恐懼而顫抖著,“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楊彌丹在他旁邊蹲下,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臺,那裡,空無一物。“爸,發生什麼事了?”楊彌丹想要支開他的雙手。
“她要過來了……”楊建民四望之下,開始抓起身邊的物品往窗臺扔,睡枕,檯燈,還有一些筆,楊彌丹連忙阻止,“爸,那裡什麼也沒有,你看清楚!”
“不,那裡由謝靜萱!”楊建民對自己的女兒吼道,青筋暴起,他著實看到那個女人弓著腰,披頭散髮,帶著那副淡青色的臉,她舉起的雙手也是淡青色的,拖著那白色的長裙,慢慢向他們走來,楊建民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整個人逃似地衝出房間,所有的燈瞬間熄滅,整個房間連同大廳一起陷入黑暗。
“爸爸!”楊彌丹被撞倒後才狼狽地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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