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有把握抓到真兇?”施嘉蕓問。
“我也說不準,不過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的,”伯恩又問:“目前死去的都是些什麼人。”
“我恨的人,沒想到神靈樹真的會給他們帶來詛咒。”施嘉蕓低下頭。
“神靈樹?”伯恩問。
“就是許願樹,當時因爲受不了同學的欺凌和恥笑,連我父親也看不起我,酗酒打我,所以我才用許願符寫下詛咒掛在神靈樹上。”施嘉蕓說。
“那麼他們也不應(yīng)該說你是鬼吧,他們怎麼可能會提出這可笑的說法?”伯恩問,可笑的說法,這對他來說也許已經(jīng)是違心的。
“我常常看見不乾淨的東西,會帶來厄運,所以他們才如此欺凌我。”施嘉蕓補充道。
“你跟逸陽的情況還真像。”伯恩不禁感慨道。
“逸陽是誰?”施嘉蕓問。
“我朋友,他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在學校的時候他也常常受別人欺凌,他像你一樣都能看見那種東西,不過,他很好地把握自己的能力,他安撫了靈異警察都難以對付的鬼。”伯恩笑笑。
“我真的很希望有這樣的朋友。”施嘉蕓苦笑。
“好了,不說這個,我問你,既然你能通靈,那麼你父親死的時候你就什麼感覺也沒有嗎?”伯恩問。
“您覺得是鬼?”施嘉蕓反問。
“哦,不,職業(yè)習慣。”伯恩抱歉地笑笑。
“我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通靈人,根本什麼也無法感到,要說那天晚上,除了我父親一聲尖叫,實在沒什麼是與其它地方有所不同。”施嘉蕓說。
“那你母親呢?”伯恩問。
“她死了,去年就病死了。”施嘉蕓面帶苦容回答。施嘉蕓對他們的死一無所知,對於其餘四人的死更是完全不知回事,在她口中確實難以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許,伯恩應(yīng)該從其他地方入手調(diào)查,三天,希望趕得上。
下午,伯恩去了一趟學校,哪所學校依舊比較落後,兩層樓,但校區(qū)比較寬廣,學校的圍牆邊長滿了野草,那一連圍牆邊全是樹,伯恩去的時候,那裡的學生依舊不少,操場聚集著許多人,因爲施嘉蕓一事,學校也炒的沸沸揚揚,所能聽到的許多事都與她有關(guān),那些人也許笑言面對,也許暗覺恐怖,因爲施嘉蕓一事,她的班主任放下了課程來接見伯恩,施嘉蕓的班主任看似不足三十歲,從鎮(zhèn)外來此教書,對道士的做法他也著實不贊同,似乎施嘉蕓在他印象裡還是好的。
“說真的,她在藝術(shù)方面是一個人才,音樂美術(shù)都有過人之處,另外,她的爲人也很好,雖然家境一般,但卻很努力,我真的無法相信她會殺害她的同學還有父親。”他說。
“究竟那些死去的人和她有什麼恩怨呢?”伯恩邊走邊問。
“談起這件事倒是真的有點讓人難以啓齒,也確實很難讓人接受,對於我一個大城市來的人是這麼覺得,何況鎮(zhèn)裡的人。”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我倒是想聽聽。”
“聽過homesexuality嗎?”
“同性戀?施嘉蕓,百合?”伯恩有些驚訝。
“我們班有個叫做韓莉的女生便是她的女朋友,韓莉在早戀的問題上已經(jīng)不止第一次和家人吵架反目,最後那個男生背叛她,而施嘉蕓則是因爲自身見鬼的能力而被疏遠,你應(yīng)該知道,這孩子從出生開始就被不乾淨的東西纏身,雖然我只是個教書人不該迷信,不過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我也不得不信,也許,就是因爲兩人都在失落期,所以她們才能很好地相處。”
“雖然是畸形戀,但也不至於出人命。”伯恩說。
“不,這種戀愛方式並不被世人所接受,甚至遭人唾棄,在輿論和欺凌下,韓莉被迫離開便是最好的例子,我記得那天放學,班裡只剩下她們倆,是韓莉讓她留下的,我在外面親耳聽到她們兩人的談話,也目睹了她們關(guān)係的決裂,那時韓莉哭著向施嘉蕓提出分手,她告訴施嘉蕓,一切都是紹君,亞珍,忠志,學明,小健還有飛飛他們逼的,她無法忍受那些人每日滋事和欺凌,因此才提出分手,韓莉走後,施嘉蕓一直在哭,我想,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施嘉蕓對紹君亞珍忠志那幾人心存的怨恨纔開始爆發(fā)吧。”“那時候開始韓莉就不再去找施嘉蕓了?”伯恩問。“是的,不過施嘉蕓一直跟著韓莉,雖然最後得到的只是辱罵,她像是一個可憐人,任人嘲笑譏諷,每天,似乎都有人和她過不去,自從她母親病死後,她父親也開始酗酒,酒後一直折磨著自己的女兒,生意也很少做了,雖然不相信,但確實無法否認,飛飛學明紹君亞珍忠志,以及她的父親還有一些人都與她有怨,他們持續(xù)走上死路,想要不讓人懷疑也不行。”
“是否還有人與她結(jié)怨還沒死?”伯恩問。
“太多了,畢竟這段感情本來就難以維繫,不過你要是真的想確認的話倒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神靈樹,當?shù)匾豢米屓嗽S願的神樹,許願,並不總是嚮往平安和睦與財氣,還有一種惡毒的用途,詛咒。
那是一棵榕樹,與寺廟外與瞎子相遇時他背後那棵樹有著格外相像的地方,數(shù)十年後,這裡改變了很多,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神靈樹地處山腳,如果要徹查許願符的內(nèi)容也有利地避開人們,當然,前提是黑夜。
傍晚,受鎮(zhèn)長接待後的伯恩飽餐一頓,他瞞著鎮(zhèn)長來到神靈樹,神靈樹是鎮(zhèn)民的聖地,根本不可能有誰允許他攀爬踐踏這一神樹,作爲一名刑警,他必須體諒自己偷偷摸摸的苦處。這棵樹上懸吊的許願符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如若細找,需要花他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認了,利用枝根來穩(wěn)住車上取來的手電,藉助燈光,他攀爬在榕樹的枝角落,與其在這裡傻傻作差,傻傻一個個摘不如打落許願符,藉助長秸稈,這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效仿著童年時的行爲,在打落許願符的過程中他最爲無奈的是自己的體重,七十五公斤的他攀在分枝上顯得格外危險,也許也幸得他當刑警期間的體能訓練及實戰(zhàn),至少他該光榮的是這一過程中他從未掉落一次,打落所有許願符花去他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這個時間實際上已經(jīng)很讓人滿意,因爲他的行動不僅針對許願符,也需要針對偶爾經(jīng)過的路人,他必須隱藏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過後,從落地的許願符中他獨自一人打開,或者再次裝回,按施嘉蕓班主任的說法,施嘉蕓對那些人也只是簡單的文字詛咒,那麼單是求保幸福平安都能排除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他靠在榕樹邊靜靜地挑選著,最後,他選出了近十張詛咒名單,根據(jù)字跡和班級名單他找到了完全符合的死亡人,那三張名單合起來的名字分別有,許亞珍,藍紹君,藍飛飛,嚴學明,李忠志,葉小健,還有,施億雄,葉小健是唯一的倖存者,但也是恐怖夢魘的經(jīng)歷者,目前已經(jīng)瘋了。不過照這麼看來葉小健會是最後的線索,也或許是最後的死者。
伯恩站起來,看到滿地的許願符,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認了,把那些被稱爲希望的東西親手撒上天空,一個人承載著這麼多希望,是活著睜眼最累的事。
夜間九點多鐘,他坐在樹上,甚至躺在樹的分枝上,此刻的填不算太晚,但他卻格外累,只希望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正當他想閉上眼休息時,那幾近閉上的雙眼看到了一個人,就在臨近的木樁旁邊,如若只是普通的居民倒也沒什麼,但他不可能看錯,這個女子穿的是一身白衣,那正是入棺下葬的死人所穿的衣服,那白的無瑕疵的皮膚讓伯恩爲之一顫,伯恩已躺下的身子忽然挺直,那個女子似乎被驚動,轉(zhuǎn)身拖著怪異的身姿離開,伯恩從榕樹連忙跳下,他顧不得疼痛,從警的知覺告訴他,這個女子並不尋常,不知爲什麼,一路追趕,他總覺得這個女子與他的距離難以拉小,她總是那麼慢,隱約的身姿緩慢地踏著步,每一步但卻又顯得輕盈詭異,更可怕的是這個女人根本是赤腳而走的,沒有穿鞋,這個女人難道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想到這裡,伯恩心頭一緊,他撫摸著腰裡的槍,內(nèi)心有些忐忑,在文友路一段他失去了那女人的蹤影,準確來說,她是在步入文友路路尾的住房後脫離伯恩的視線的,那之前她曾詭異地回過頭,臉色略顯蒼白失血,宛如一個剛死去的女人。伯恩有些猶豫,也不得不猶豫,那女人進入的住房便是施嘉蕓的家,他最終還是嚥下一口氣,踏入這陳舊的二層樓房,小屋外有一層圍牆,格外小的庭院,院子裡擺著數(shù)十個燈籠,有骨架,也有純粹的削短秸稈,也有完整的燈籠,施嘉蕓,是以制紅皮燈籠爲業(yè),這裡的們沒有關(guān),自從施嘉蕓被綁走的那一天起便沒有人再踏入這裡,畢竟,非正常死人,總會帶些怨氣,鎮(zhèn)里人一隻很避諱。
院中盡是紅色,看似有些陰森,屋子的門也只是虛掩著,輕推之下們也隨著吱咯聲便往內(nèi)擺動,迎面的味道依舊有些陳腐,伯恩皺了皺眉,掏出那把槍,他的手電在許願樹上沒來得及取下,此刻,只能根據(jù)聲動和知覺前行,屋內(nèi)沒有點燃的燈籠,在桌上卻擺放著紅燈籠的骨架,紅皮只包裹了一半,另一半的紅皮紙裸露著內(nèi)側(cè),在外面的微光照耀下,紅燈籠宛如一個唄煮熟的人頭,伯恩取出手機,藉助屏幕的光線來照亮光所能及的範圍,他也開始看清了一切,大廳依舊是簡單的陳設(shè),七八十年代的地板宛如有著洗不掉的污跡,四面的強也有著開裂的痕跡,牆上有一面窗,開閉式的,此刻,風依舊冷冷地吹著,靜悄悄的,伯恩並沒有多大勇氣踏入下一步黑暗的地方,那裡似乎是房間,也似乎是廚房,伯恩的手機有手電功能,爲了省電他一直不用,此刻,它散發(fā)的光要比月光還要蒼白,接連廳的小道,是廚房,那旁邊是一張牀,牀褥很凌亂,鼓鼓的像是掩蓋著什麼,伯恩把槍口瞄準,頭肩夾著手電,另一隻手伸向牀褥,他害怕有那一幕,當他拉下牀褥,一個帶著笑臉滿是血跡的鬼娃娃衝他笑笑。他鼓起勇氣,用力掀開了牀褥,果然,什麼也沒有,牀褥之下只是幾瓶空罐的酒瓶,伯恩緩下一口氣,慢慢將手電移開,廚房裡簡陋不堪,他沒有勘察,至少,他不覺得有誰能把自己塞入爐竈,除非自己是小孩。
一想到這屋子的紅燈籠,想到深夜躲到爐竈內(nèi)的白臉紅脣女人伯恩的心裡就有些發(fā)麻,伯恩想繼續(xù)上前,踏上樓梯的石階,連鞋底和石階的摩擦此刻都讓人有些發(fā)麻,每走一步,他會提防一步,他和逸陽逸陽,恐懼寧靜的黑暗,就如現(xiàn)在,他感覺哪裡都有雙眼在看著自己,似乎就近在身旁,似乎就在他背後,她只是沒敢發(fā)出聲音,或許她就在黑暗中裂開紅脣詭異地笑笑,伯恩最終還是回過頭確認,連同槍和手電,只是,背後沒有半個人影,有的只是空氣,但手電照耀的光卻撒在那副吊在牆上的素描畫上,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那張畫上的女子穿著並非七八十年代,而是更爲時尚化,那張臉美麗得動人,即便是戴上那神秘的面紗。
“謝靜萱!”伯恩愣在那裡,不可能有誰去相信一個還未出生的女人會在過去通過一幅畫被預(yù)言出來,他差點忘了,施嘉蕓在美術(shù)上有著極高的天賦,那麼這幅圖無疑是出自施嘉蕓之手,難道,這個女人懂得預(yù)測未來?到底怎麼回事?他的心越來越亂,越來越不安,他的心裡有太多的不解和猜測。
哐噹……
他聽到鏡子的碎裂聲,就在樓上,伯恩再也顧不得什麼,衝上二樓,那暗無天日的房間一地碎玻璃,正對的窗口一個女人攀爬而過。
“等等!”伯恩喊道。
那個女人沒有理會,沒有回頭,從樓窗一墜而落,當伯恩衝上窗臺時爲時已晚,他沒有聽到落地聲,沿著窗口往下望,院子裡也沒有任何人影,莫非,這個女人會是鬼?想到這裡,他感覺有些後怕,甚至逃似地衝出這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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