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凝被推入急救室,那些人緊緊跟在她背後或者在她身邊,逸陽和紀泉在旁邊推著架車,但被醫生護士拒在急救室外,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但誰也沒比他們更痛苦,幾個月前譚明宣被推入這裡,最後一病不起,連軀殼也被破壞得一塌糊塗,逸陽又不得不想起範婷研產子死去死紀凝所留下的那滴滴血淚,他很害怕,害怕譚明宣的悲劇會在紀凝身上重演,她連記憶都沒有完全恢復,難道老天狠心帶她走嗎?
防護樓的那些人被迅速轉移,而蒙佳茜卻不顧反對地衝向醫院,而李海樂也似乎癡心不放地跟著蒙佳茜。
那一夜,楊彌樂,紀凝都沒有丟掉性命,反而是其他三人在那一夜死去,三父子。
樓下的結界遭損,正是因爲這三父子因爲無法容忍在這裡待下去而穿過花園離開無意中破壞結界,他們在無意中也移動了黃符的位置,這一小小的錯誤讓內外兩批人都遇到麻煩,他們本以爲很幸運,但卻都丟了性命,劉雲死在酒店,據酒店的人介紹,劉雲死前並無異狀,一直在酒店喝酒,但在期間不知怎麼的,像是中槍了一樣胸口忽然冒出血,整個人躺倒在地,而劉文劉武死在街頭,據街上的人描述,這兩人在倒下之前像是看到了幻覺,他們驚叫毫無顧慮地跑,衝出了人行道,想衝出馬路,但遺憾的是出了車禍,即是說,這兩人死於車禍,而非謝靜萱親自動手,兩具屍體而今擺在馬路邊,睜著眼,地面滿是血跡。
醫院內,高政他們也陸續趕到,如若沒有高政那接連的子彈或許不止是紀凝,楊彌丹和楊彌樂都會出現更大的傷害。高政只是看了一眼急救室,並沒有過問什麼,隨後,蒙佳茜,李海樂,還有一個熱心的二十六歲女性江倩(周世勳妻子)也來到這裡。
“除了紀凝,楊彌樂受傷,其他人有沒有出事?”廳長問。
“劉雲,劉文,劉武三父子死了,楊彌丹的父親也受了傷入院,謝靜萱的復仇可以同時進行,即是說,她不會以一個個體出現,可以分身。”高政告訴他。
“我爸爸受傷了?”楊彌丹站起來。
“沒什麼大礙,只是摔傷而已,刑警及時趕到,消滅了謝靜萱的分身。”高政解釋道。
楊彌丹展業站不住了,她衝出接待點,絲毫沒有打理自己身上的血跡。
他們在等待那些護士,那些護士出入了好幾次,當有名護士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逸陽和紀泉本想進去但卻被她阻攔。
“血庫的血不夠用,病人需要血源,你們誰是B型血?”護士急忙問。
逸陽不是,紀泉也不是,他們面面相窺,江倩擠上前高喊著:“我是B型血,用我的。”那些人自覺讓出了道路,護士帶著她離開。
“謝謝。”“謝謝。”逸陽和紀泉在背後不斷感激著,最後纔回頭望向急救室,逸陽在旁邊蹲下,心理忐忑不安。
醫生護士在急救室裡忙碌了兩個小時至今都沒有出來,那些人一直等待著,沒有離去。
若非陳國遠闖入這寂靜的站道,也許這份靜謐感還會持續,高政站起來,避開了人羣,他和在陳國遠在隱秘的角落交談,那些人只是怪異地看著他們。
“林銘隊長那邊出事了。”陳國遠嚴肅而又輕聲地說。
“怎麼了?”
“一個小時前,從雲洲市通往岷城的列車脫軌,而且,掀翻了,情況非常嚴重。”
“那他們幾個呢?”高政皺緊了眉頭。
“我想活不成了,我剛纔已經讓於洪他們趕過去了。”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高政有些疑惑。
“我相信有些可怕的東西是衝著張成軒的屍骨來的。”
“謝靜萱?”
“我倒覺得是謝靜萱的可能性很小。”
時間:03:48
岷城到雲洲市,此次列車脫軌共照成36人死亡,數十人受傷,而今,那些傷亡者不斷被送往醫院,雲洲市出動了大批武警消防隊員以及醫護人員趕往現場,翻到的列車幾乎成三節,車頭損壞嚴重,滿地碎玻璃和血跡,圍觀的羣衆目前已經被疏散完畢,原本黑暗的地帶因爲人爲介入而燈火通明,救護車源源不斷,報道的其他記者全部被攔在外面,所有的相關領導人員也陸續到達現場,披著大衣,連頭髮都沒有整理……
應岷城警局的援助請求,警局也派出部分刑警參與現場救援行動,但他們反映並沒有再林銘隊長得屍體附近找到張成軒的屍骨,而追蹤器的行蹤也無法測到,那屍骨在這場屍骨中不翼而飛,這之後,陳國遠通往事故現場,而後才轉到醫院,列車司機及機頭的工作人員沒有幸存,所有的刑警也沒有幸存,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總覺得不對勁。沒人能解釋這些人是如何死去的,但可以知道屍骨並非單純的意外。
列車脫軌這件事直到第二天清晨依舊還在報道,而此刻,紀凝也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她是幸運的,看似從肩背偏脊椎下方被刺穿,但卻沒有傷及重要器官,但大出血確實不可估量的,當初紀凝和譚明宣因爭執而被殘鐵刺穿時也被緊急送往醫院,可見她的身體是多麼薄弱,那麼需要保護,不過脫離了危險期,這總算讓人安心下來,逸陽和紀泉的內心終究還是能緩下一口氣。林銘隊長的死並沒有對局內人隱瞞,靈案社中林銘隊長的手下們放下了一切任務前往雲洲市人民醫院,那裡存放著他們的軀體,但當這一消息傳到那幾個倖存的大男人耳中時卻有著雷霆般的反應,原本在醫院陪伴楊建明的他們反應格外劇烈,他們衝出了病房,那邊看守的刑警也攔不住他們。
“死了三個,傷了三個,一批警察也死了,我們要離開這裡,我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你們保護不了我們。”李穆大喊著,完全沒有顧慮這裡是醫院。李長治推開了阻攔的刑警,他們試圖離開醫院,試圖離開岷城這個鬼地方。“我寧可拿出一百萬來請法師殺鬼也不要呆在警察局等死!”“我們現在就走,我就不信到了佛門淨地謝靜萱還敢亂來!”這四個男人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強烈,在樓道上與刑警有著拉扯,甚至到了動手傷人的地步,過路的病人們連忙躲開,護士上前勸阻併發出警告,但卻被一把推倒,直到道路中央高政帶著幾名下屬上前。
“我要回雲洲市!謝靜萱的死與我們無關,我們沒必要呆在這裡像一個犯人那樣被看守著,你們更沒有理由強制留下我們!”周志明向刑警吼道。
“隊長。”那名刑警退到了高政身邊。
“你已經看守了一個夜晚了,先回去休息。”高政對他說。另外四個人邁動了腳步,高政提醒周邊的四個刑警。“押走他們。”
四名刑警二話不說大步上前,而高政也轉身離開,這一路聽到的全是這四個男人問候對方全家女性的髒言髒語,口沫橫飛。
他們被帶走,醫院也清淨多了,紀凝還沒有醒過來,也不會那麼快就醒來,逸陽一直在她身邊,而紀泉也被逸陽勸回去休息,這期間,蒙佳茜和楊彌丹也輪流看照著紀凝,在電話裡,舒灝一直在安慰逸陽,而逸陽卻一直在自責,他不該將自己的女友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更不該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對她,逸陽能做的只是默默祈禱。
夜裡,逸陽和紀泉在看守,前不久,紀凝的爺爺和奶奶帶著半歲不到的紀亞明來看紀凝,最後是紀凝的表哥送他們離開的。
“對不起,我本以爲我已經很用心去呵護她。”人走後,逸陽纔開口。
“這不是你的錯,這是紀凝的命,上天是公平的,讓她能夠平緩地呼吸。”紀泉的表情格外平靜。
“可是卻讓她受盡折磨。”逸陽低下頭,望著紀凝那未睜開的雙眸,“她母親過去雖然嚴待她,但卻也愛著她,最後卻離她而去,而她繼母也不走運,紀凝經歷了太多受傷,侵擾,上天不該讓她一個人來承受的。”
“逸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對你的靈力和人生感到絕望過嗎?就像紀凝的經歷那樣。”
“我害怕死亡,所以我願意接受一切靈力帶上的困擾,只要,我能活著。”
“凝也一樣,她在這些可怕的經歷中一直倖存,她懂得避開死亡,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相信她所以我也一直相信著你,你在紀凝心目中的地位無人能比,你知道嗎,所以,不要沮喪,她會好好的。”紀泉有的是信賴。
“對不起,我不該說出那些沒有勇氣的話。”逸陽望向依舊閉著眼的紀凝,“我應該,相信她纔對。”
紀泉只是應了一聲,拍拍逸陽的肩膀,“回去休息吧,這裡的護士會替我們照顧好凝的。”
逸陽點點頭,實際上他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紀泉輕推開了房門,離開了病房,也離開了醫院,很難想象一個父親從無比的擔憂在一天之內變得樂觀,對紀凝的樂觀,這種信任和支持有些爲人父母的永遠也不會有,畢竟,不是每一次都如此。
坐在駕駛位上,紀泉足足躺了十分鐘,他沒有做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勞累,接連的事把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他還需要去撫慰更多的人,倒車過後,他凝神轉動了方向盤,向著醫院出口的方向離開。23:26這個時間對他來說已經不早了,路上沒有幾輛車,公交車司機也在22:30之前已經全部回車站,三輪車摩托車的司機們有些還在爲自己的家庭奔波著,加速一路還是平坦無阻的,路上的熒光也有些溫馨,或者說迷離,車上的收音機新聞不斷,這一路他都耐心地聽著,沒關關閉。
新聞:今天凌晨一點鐘左右,雲洲市通往岷城的列車發生翻車事故,這一事故共造成36人死亡,51人受傷,目前依舊有不少家屬前來滋事,索要天價賠償,而另一方面,今天早上新聞發佈會上本應該到場闡述列車開通事項安全問題的鐵道部部長也缺席前去,並主動積極參與了救援工作,這一舉動極大鼓舞了會場上的人,他們紛紛踏上前線協助派發救資,開啓了所有救護車車輛,積極維護秩序,目前,據乘客反映,當時夜深時刻聽到列車車長與有關人員有過爭執,因此暫不排除這起事故有人爲原因,但網上流傳著當天仇視社會的恐怖分子登車逼迫司機,稱有關人員均爲恐怖分子所威脅均爲謠言,在此謠言繼續擴散之前,警方已經出動了專案人員抓取造謠者,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名造謠者竟是一名未成年少女,當警方抓捕該少女時,她哭著告訴警方此番作爲純粹是爲了回帖獲取經驗,但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大的麻煩。當然,我們也沒想到一件列車脫軌時間卻讓那些無心擔憂的少男少女們當成娛樂的利用工具,這種情況,理應譴責。好,我們來聽聽下一條新聞,有網友爆料說,今早列車脫軌事件中岷城警方前往救援工作疑事故牽涉刑事案件一事……
紀泉關閉了新聞窗口,他暗歎了一口氣:“還嫌警方不夠亂嗎?”
話音剛落,冷不防地車前似乎出現了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女人,他沒有及時發現及防範,踩下剎車時仍不見車子停下,那個女人還未來得及轉過身便已經被撞倒在地,或許是出於內心的責任感所逼,這剎車產生的慣性並沒有讓紀泉撞暈過去,他愣了一秒,急忙下車查看,依靠著車燈,他在車下及前不遠處尋找女子,但找了許久仍不見人影。“難道是我太累了?”紀泉自言自語,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幻覺。不可能,那種強烈的撞擊感明明存在,出於謹慎,紀泉還是在原地重新搜索了一遍,兩分鐘,在確定真的沒有人後紀泉也就打算上車,剛回過頭,一張披頭散髮的臉與他相對,額頭上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從那皺巴巴的臉上流下,紀泉被這一突如其來的面孔嚇退了幾步,這張看似毀了容的臉比血淋淋的腐爛人頭更爲可怕,紀泉的雙手有些不自在,他說話的口氣都有些顫抖:“對不起,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說完,他想扶起這個醜陋的女人,但這個女人伸手指了指紀泉背後,紀泉茫然地回過頭,這一舉動讓他徹底失去了防範,他只是在最後閉眼之前感覺到了那無比鋒利的光影在他視線裡閃過,那把刀插入他的胸口,他整個人傾倒在地,說不出半句話,那個人壓在他身上,臉上毫無表情,舉起那把刀,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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