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般若迷迷糊糊醒來,直感覺后背一陣疼痛,火辣辣的,仿佛像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前胸也是一陣氣悶,壓了塊石頭般沉重。陳般若習慣性的拿手推了一下,本以為的潮濕堅硬卻并沒有出現,反而入手一陣溫潤柔軟,妙不可言。
咦,陳般若心下一陣驚訝,躺地上搖了搖頭,有些搞不清楚現在是個什么情況,記得剛剛不是那個瘋婆娘還要殺了自己么?他放在身上“石頭”上的手輕輕抓了抓,本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卻只是感覺到溫溫熱熱柔嫩非凡,暫時性有些短路的大腦更加疑惑,開始不規矩的的從下往上想要探清楚身上之物的全貌,等到他劃過不堪一握的小腰、胸前峰巒起伏的高聳、光滑潔白的脖頸、盈若秋水的面龐終于意識到身上的是個人而且是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時,一道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滲著冷氣的聲音在他耳邊忽然響起:
“你。摸。夠。了。沒!”
聲音清冷,吐氣如蘭。
陳般若悚然一驚,原本摔得七葷八素的腦袋頓時間回復清明,娘的,這該不會,是那個瘋婆娘吧!
陳般若頭上滲出冷汗,一邊默默收回依舊停留在女人臉部的手,一邊訕訕笑道:“夠了,夠了!”
“夠了是吧。”身上的女人仿佛貓兒一般的聲音,陳般若心中卻是一陣不妙,果然,這女人下一刻就蹦跳坐在他身上,雙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一邊掐一邊還尖叫著“老娘要殺了你!”
只是不知她是心急還是太過惱羞成怒,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靈力運轉,只憑自身蠻力掐著陳般若的脖子,可對于一個身高165體重不足45公斤的苗條姑娘來說,沒有了靈力,手上又能有什么力氣呢,更何況是她這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宋家大小姐,口中雖然叫的厲害,手上卻是傷不得陳般若分毫。
躺在地上的陳般若原本以為糟了糟了,說不定這下真的要栽在這瘋婆娘手中了,心下不禁一陣悲哀。天吶,老子眼睛還沒睜開呢,還沒看過小白馬口中露著白嫩胳臂大腿的姑娘,怎么就要死在這兒了呢,哪成想身上姑娘念念叨叨,手中力氣卻無半分,按住陳般若的脖子,力道跟按摩差不多。
陳般若聽著一聲聲與其說是尖叫,事實上完全沒有任何威力可言的“老娘要殺了你”,忍不住直翻白眼,運轉身上散碎的靈力,抓住那瘋婆娘的胳臂,一個翻身,便將身上姑娘壓在了身下,嚇得姑娘“啊”的一聲尖叫,陳般若閉著的雙眼盯著她,低聲問:“鬧夠了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般若剛剛運轉靈力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以往因體內靈氣泄露而帶來的凝重阻塞感,反而筋脈之中暢通無阻,靈力如同溪流般瞬間從氣府奔赴身體每一處,而原先的散碎靈力,也是連結了起來,不再如以前般單薄。
沒等他意識到這些個事情,身下的瘋婆娘便在一剎的愣神之后猛然掙扎起來。
“流氓!你放開我臭流氓!”十八年來清清白白的宋家大小姐宋青官,在黑暗中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樣的情勢之后臉色無比潮紅,只是兩人此時不知身處何地,竟沒有一絲光芒,修為強如宋青官九品練氣的修為,也是看不清身上少年的神色。
至多只是少年指節有些寬大粗糙的雙手孔武有力,男人獨有的氣息從上方微微傳來,不由想起初見時少年雖然看不見但依舊熾熱的目光和形成鮮明對比的幾乎不惹半分塵埃的清秀面龐,讓冰清玉潔的宋大小姐微微有些心煩意亂。
這么一想,宋大小姐的心情有了稍許平靜,終于想起自己是一個修士,一咬牙,氣府識海一陣運轉,然而未及靈力貫通四肢百骸,便覺氣府之中一陣疼痛,宋青官不由得“啊”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陳般若發現了身下瘋婆娘的異樣,感覺到她雙手不再掙扎,心下一想,不由戲謔道:“怎么,傷到了氣府,沒有靈力了?”
宋青官冷哼一聲,冷峻到:“對付你這種不入流的小流氓,足夠了。”
她自然是不能示弱的,俗話說輸人不輸陣,更何況她堂堂宋家大小姐,從來就沒輸過。只是面對德高望重的莫鶴年老爺子宋青官能做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換到面對眼前明顯差不多年紀的目盲少年身上,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些少女心性。其實于她這樣的女孩來說,這樣的情況是很難得的,宋家的地位讓她必須帶有上位者的威嚴,再加上這么出眾的氣質和容貌,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公子哥足可組成一個小宗門,平日里免不得些許清冷。只是這話聽來終歸是外強中干,掩飾的成分多一些。
陳般若自然明白,但他忽然升騰起了一個念頭,俯下身在宋青官耳邊笑道:“姑娘的身子,可是緊實的緊吶。”
“陳,般,若。”宋青官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這一下,宋青官算是徹底炸毛了,拼著再受重傷的危險,氣府瘋狂汲取靈氣貫通四肢百骸,陳般若感受到身下異樣,急忙一手探上宋青官氣府位置,喝道:“瘋婆娘你瘋了!老子就是和你開開玩笑!你他娘的命都不要了!”
說著,體內靈力肆意奔涌,盡力隔斷宋青官瘋狂旋轉的氣府,只是宋青官打定主意要和身上這個看著正人君子實則卑鄙無恥的王八蛋同歸于盡,咬緊牙直至一陣強大的靈力將身上的陳般若轟飛出去,這才蒼白的嘴角劃出一抹殷紅鮮血,四肢無力下垂。
陳般若被一陣蠻橫靈力直接轟飛到墻上跌落下來,忍著再次受傷的后背,陳般若扶著墻站起來,咬著牙崩出“瘋婆娘三個字”。
然而還沒等他走過去,便有些目瞪口呆。
躺在地上的那個瘋婆娘,忽然間就猝不及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