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幫我拔箭敷藥要不要脫衣服???”哥舒云怯怯的問道。
“廢話!不脫衣服我怎么幫你拔箭敷藥啊?你白癡啊?”蕭守仁看見她這都死到臨頭了還在乎背后幾塊破皮,心里一下子就火了,自己上輩子學醫(yī)的時候,解剖啊什么之類,什么沒有見過,還稀罕看你那幾塊皮?
“那要是你起了壞心思怎么辦?我一個受傷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對手?”哥舒云弱弱的問道。
“那你說怎么辦?。恳贿@樣吧,你把你那破劍拿在手里,如果你感覺到我有什么不軌的心思你就把劍在我脖子上磨快點,怎么樣?”蕭守仁無奈的提議。
“?。科苿??那是刀!再說了,這個辦法不行、不行,殺了你我也不會賺到什么,我還是虧了啊?!备缡嬖撇煌馐捠厝实奶嶙h。
“既然這樣,那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沒有???”蕭守仁都快要暴走了。
“嗯,暫時還沒有?!备缡嬖苹卮鸬?。
“這不就結了,你還要不要命啊,是你那背上幾塊破皮重要還是小命重要???”蕭守仁試著開解道。
“?。科破ぃ∮袥]有搞錯,你竟然說我背上那神山上白雪似的皮膚是破皮!你個混蛋!”哥舒云一下子就火了。
半晌無語,相對無語。
“哎?”哥舒云突然間驚異的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又怎么了啊?”蕭守仁問道。
“我想到哦一個法子,我把我那彎刀架在我自己的脖頸上面,如果你敢對我有什么企圖的話,我就自己給自己來一下,你看怎么樣?”哥舒云臉上帶著勝利般的微笑對蕭守仁提議道,蕭守仁本想大罵白癡的,但是看到那蒼白的臉上那僵硬的笑容時,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真的是搞不懂這些個古代的女孩子,真的是不可以用常理來推測啊”蕭守仁心里想著,但是豈不知,他現(xiàn)在想的常理那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常理啊,現(xiàn)在隋末的常理是哥舒云那樣的想法啊。
蕭守仁本來聽見哥舒云提出來的那個自己以為很是不怎么高明的主意后,心里還很惱火,這不是和自己剛才的主意沒什么區(qū)別嘛,但是轉眼一想,不由得有些感動了。
想她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在外面,雖然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做的刺客,可是誰又天生想做刺客,誰又想天天廝殺,整天過不見天日的日子呢?(蕭守仁穿越來之前從現(xiàn)代電影電視上理解刺客這古代的職業(yè)就是這個樣子的)
出于生機,不得不做些可能和大眾的道德觀念有違背的事情,甚至是律法所不容的,但是當她受重傷,自己提出來幫她敷藥,哪怕是僅僅撕開背后的一點衣服把箭頭拔出來,清洗下傷口,再敷下藥,她也是覺得難以接受的。對于現(xiàn)代人來講當然不算什么了,但是在古代,尤其是在還不是盛唐時期的隋朝,女子把貞潔看得比什么都重。
哥舒云雖說是從小在大草原上長大,但是對中原文化很是向往,從小就跟隨一個落魄到草原上的漢人學習中原文化,對中原文化雖然說不上了如指掌,但是涉獵極為廣泛,當然那些女子三從四德之類的東西也就深深得植入了心里。
孤身一人,受重傷,要將傷口讓一個氣血方剛的陌生男子來敷藥,只要是個人,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就會擔心,也難以有那個勇氣。
當蕭守仁自己提出用那大彎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為其敷藥,如果自己有什么異動就讓哥舒云一刀結果了自己性命時,哥舒云拒接了。
可是隨后她又提出在他幫自己服藥時,自己用彎刀架在自己的脖頸上面,如果蕭守仁有什么不軌的舉動的話,就以死明志。
初看這兩個法子是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細細想來,就會發(fā)現(xiàn)其間的不同點。
如果是按照蕭守仁的法子,那如果高昌華真的有什么異動,那哥舒云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刀接結果了蕭守仁性命。
但是如果按照哥舒云的法子,如果那蕭守仁有什么不軌的舉動,那哥舒云馬上就會抹脖自盡,蕭守仁確實不會有什么損耗。
想到此處,蕭守仁也不由得小小的感動了下,這女孩肯定是覺得,自己和她無冤無仇的,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的情不自禁而送了性命太過于不值了,她肯定也下不了這個手,可是不下手又對不起手里的彎刀心中的那片凈土,如果那彎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就好辦了,他動我也動,死了也就不會讓蕭守仁害了清白了。
“想什么呢?還不趕緊得給我把箭頭拔出來??!”哥舒云半響不見蕭守仁有什么動作,再一看,蕭守仁竟然在發(fā)呆,不由的嗔怒道。
“呵呵,沒什么,你以為有金創(chuàng)藥就好了啊,我們還沒有熱水和酒精消毒啊?!笔捠厝时桓缡嬖埔徽Z驚醒,笑笑說道。
“啊?酒精?熱水是用來清洗傷口的我知道,但是酒精消毒?那是什么啊?”哥舒云一臉疑惑的看著蕭守仁。
“哦哦,那是我家鄉(xiāng)的一種很偏的方法,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等下哦,我去弄點來?!闭f完蕭守仁趕緊借故跑出房間,免得被十萬個為什么追問。
出了房間后,蕭守仁在客棧樓下,叫住了店小二,叫他送盆熱水到自己房間來,吩咐完后,本想去漁陽的大街上逛會兒,但是想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怕那店小二送水進自己房間自己不在,怕店小二被那女刺客給殺了,或是女刺客被店小二禍害了,于是趕緊又回到了樓上的房間里。
哥舒云看見蕭守仁進來,剛想和他請教下什么叫酒精消毒的問題,如果真的有用的話,好以后用在戰(zhàn)場上,你想啊,每次打完仗,死在帳篷里療傷的戰(zhàn)士絕對不必死在戰(zhàn)場上少上多少,如果真的有神奇的療效的話,也許會好轉許多啊,中原一直都是個神奇的地方。
但是蕭守仁看見哥舒云作勢要和自己說話,趕緊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也不管她看不看得懂,大步走過去,用手捂住她的嘴,用低沉的聲音告訴她,自己讓個店小二等下送盆熱水過來,先別作聲,有什么事情等那店小二送完了水再說不遲。
哥舒云睜著兩個淡藍色的大眼睛看著蕭守仁解釋完后,一個勁的猛點頭,蕭守仁一放開手,哥舒云就猛吸氣呼氣的,呵呵,差點讓蕭守仁給悶死。
不消一刻鐘的時間,那店小二就已經把蕭守仁要的熱水送到了房間里了。
蕭守仁看見水送過來了,還冒著熱氣呢,也不拖沓了,趕緊把桌子上的蠟燭用火折子點了起來,沒有酒精只好用小火消毒了。
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后,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拔箭,清洗傷口,敷藥了。
看著哥舒云坐在床上一臉故作輕松的樣子,蕭守仁知道她肯定是緊張了。
“喂,把刀架好了哦,我要動手了哦,剛才你是不是問我酒精消毒是什么???”蕭守仁問哥舒云。
“嗯,你剛才說什么酒精消毒是什么東西啊,我自幼就生活在軍營里面,天天去看老軍醫(yī)行醫(yī),我怎么就不知道還有酒精消毒一說???我、、、?。 备缡嬖坡犚娛捠厝首约喊言掝}移到這上面來不由的大喜,趕忙問蕭守仁其中法門,那緊張的情緒也就自然而然消散了。哪知道,自己正問的起勁時背上突然傳來一陣疼痛,不由得叫出聲來,剛叫出聲來又被一只大手把嘴巴給捂住了。
哥舒云想也不想,就是一口,咬的那叫一個狠啊,呵呵。
可是豈不知,蕭守仁等的就是哥舒云放松的這一刻,在這一刻拔箭頭是最佳時機,當然不能錯過了,自己之所以說什么酒精消毒,就是看準了哥舒云對這法子有興趣,其實,在那時候已經有用酒消毒了,但是還沒有出現(xiàn)酒精一說,哥舒云當然也就沒有聽說過了。
就在哥舒云發(fā)問正起勁的時候,在哥舒云毫無防備的時候,蕭守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背上的箭頭給拔了出來。
也就有哥舒云的那一聲凄慘的“啊”了。
蕭守仁感覺到手掌上傳來的疼痛,無名火冒起三丈來高,這丫頭感情上輩子是屬狼狗的。
“再咬下去我的手掌可就給你咬下來了”蕭守仁冷冷的說道,換誰誰都不會好受,自己好心好意的幫你療傷,你竟然學起那哮天犬來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不過如果蕭守仁想想,如果那哥舒云小姐不是用嘴巴咬一口而是用那大彎刀在自己身上畫個弧的話,估計自己現(xiàn)在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用差不多的方法把第二根箭頭拔出來后,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用溫水幫她清洗了下傷口,用在蠟燭外焰上消過毒的小刀把那些已經腐爛的肉給切掉,就可以敷上金創(chuàng)藥了,再包扎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