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我風狼幫辦事不講道理,可是我卻是要告訴所有人,你們都猜錯了,老子是最講道理的人,別說我沒有給你們喝水的機會,人人都有喝水的機會,一招!只要能夠接住本大爺一招,這小店之中,這平楊浦之內,便有你一席之地,要是一招都接不住,留了也白留,不如早走,怎么樣?”薛舉大聲說道。
薛舉的話一出口便是成功地分裂了在場眾人,有人贊同,有人反對。
贊同的人那是因為他們低估了薛舉,高估了自己,薛舉的功夫怎么樣沒有人知道,因為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死的透透地自然什么都泄漏不出來了,正是因為不知道薛舉的功夫怎么樣,所以他們低估了薛舉,因為他們的僥幸心理。當然,里面自然還有一部分是真有本事的,他們當然贊同,因為薛舉此舉解決了他們不少麻煩,少了很多競爭之人,而且得罪人的事情也不必自己出面,多好。
不贊同的人很明顯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薛舉能夠掌控這么一個風狼幫,沒有真本事那是說不過去的,他們自己的功夫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是自己知道的,他們還沒有和一幫之主爭鋒相對的信心。
“既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那就是同意了,開始吧,誰先來?”薛舉端了一碗酒一飲而盡,然后笑著說道。
環顧眾人,沒有人吭聲。
“啪”一聲摔碗聲從薛舉的腳邊響起,原來是薛舉把自己喝酒的碗摔碎了,摔碗過后的薛舉摸了一把留在胡子上的酒水,然后從破棉絮里掏出一把刀來!
一把很大的刀!
一把將近三尺的刀!
也不知道這刀是怎么藏進去的,從外面看,絲毫看不出來!
那刀很奇怪,因為它很寬!很厚!很亮!
亮的有些讓人睜不開眼,那是用人頭擦亮的刀!
眾人看到這把刀之后都是脖子一寒,打了個寒顫。
“既然都不動手,那我就先動手了,我早就看你小子不順眼了!”刀剛摸出來,就在眾人心驚膽顫的時候,薛舉出手了,出手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最開始打薛舉臉的那個人!
薛舉的刀沒動,他出拳了,拳打的不是那個官二代,而是擋在官二代身前的四個武師!
薛舉剛進來的時候說要牛肉羊肉要酒菜,王小二狗眼看人低,說是酒菜賣完了,就是那時,那個坐在角落里的官宦子弟開口了,他故意當著薛舉的面又叫了好些個牛肉羊肉和好酒,故意讓薛舉難堪!
這類事情在官宦子弟當中是屢見不鮮,他們有錢有勢,沒什么追求,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別人吃癟,以及把別人踩在腳底下,可是他今天卻是踩錯人了!
就在薛舉的身份掀開的那一刻起,這個小富二代,或者說是小官二代,就已經打算逃跑了,可是因為還帶著好些個仆人,怕目標太大,所以只是慢慢往門口移動,他以為自己這是不聲不響,豈不知,這早就已經落在了薛舉的眼中!
官二代出門必定是會帶上好幾個功夫不錯的武師保鏢的,除了調戲良家婦女和欺行霸市之外他們還有另外的任務,那便是在主子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
富二代帶的這些個仆人里面便有四個武師保鏢,都是落魄的練武之人,混口飯吃而已,可是今日這樣的場面即便是不護住官二代,回去了也是一個死!他們只好擋在官二代的前面!
都是刀口混飯吃的人,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
四個武師動了,齊身撲向薛舉!
薛舉冷笑了一聲,卻是身形不動。
這四人剛剛撲近,尚未出手,薛舉哈哈一笑,臉對東面的武師道:“打你天靈蓋!”
揮拳如電,勢不可擋。
就在那武師一呆的當兒,薛舉的拳已捶在他的腦門上,只聽見慘叫的一聲,頓時沒了命,這只是開始,并不是結束,只見薛舉另一只手也動了,嘴巴里面還念念有詞,仔細聽便聽得出來他在說:“打你人中穴!”
身邊的那大漢的拳才伸出,只聽對方要打自己,而且還說明要打自己人中穴,他連忙收手欲招架,但人中穴“噗”地一聲,已被薛舉一拳打中,鮮血長流,頭暈目眩,頭疼欲裂,哪還有命?
轉眼之間已經殺了倆人,可是薛舉卻還沒有罷休!
薛舉又是一轉,面向第三名武師,這武師見連倒二人,早已嚇呆了,只聽薛舉道:“打你胸膛!”
那武師對薛舉言行一致還是相信的,所以他聽到薛舉說要打自己胸膛的時候他忙用雙手封住胸前,但薛舉仍一拳擂了過去,只聞“格格”二聲,接著是“格格格格”四聲,那大漢遇上了薛舉的拳,不單封不住,連手也震折了,手斷了不要緊,可是隨后的勁道卻是把這武師的肋骨都震斷四根,那四根肋骨直接就扎進了臟器里面,短時間大出血,“蓬”地一聲,那一拳仍打在胸上,噴了一大口血,立時氣絕!
第四個武師看得手也軟了,腳也軟了,拔腿欲跑,可是卻沒有半分力氣,薛舉道:“打你小腹!”
那武師大叫道:“薛幫主饒——”“崩”地一聲,小腹已著了一拳,飛出店外,再也沒有一點兒聲息。
最后那句饒命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已經沒命了。
薛舉自頭部打到腹部,一拳一個,連殺四人,面不變色,官二代身旁的人,一下子嚇得走個精光,只剩下了官二代自己一個人怔怔發愕。
薛舉卻是一點放過官二代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長刀脫手!
薛舉的長刀就像是海上破風乘浪的大船,凌厲兇狠地朝著那官二代砍去!
長刀破風,無人敢擋!
撲哧!
長刀入骨,無骨可擋!
噗通!
大好頭顱,噗通落地!
只聽頭顱落地聲,卻聽不到長刀落地或是碰撞的聲音!
眾人在長刀看過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覺得身邊有一陣風吹過,可是現在回過神看到那驚人的一幕之后他們這才知道剛才那股風是怎么來的了!
他們看到薛舉此時此刻正緊緊抓著自己的長刀,那把剛才飛出去砍了那官二代頭顱的長刀!
沒錯,就在薛舉把刀脫手砍出去之后自己也縱身起落在后面追著自己的長刀!
就在長刀把那官二代的頭顱砍下來的那一刻!就在刀速遇到頸椎的那一刻,就在刀速慢下來的那一刻,薛舉已經追上長刀了,所以這才能夠在頭顱落下去之后不見刀落地,因為她已經緊緊地被薛舉握住了!
此時此刻的薛舉一身是血,就像是個血人一般,很是嚇人,臉上那雙通紅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沒幾個人敢和薛舉對視,都是低著頭。
低頭看著那具尸體,那具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尸體,那具還在噴血的尸體,頸動脈里鮮紅的血液還在咕咕地往外冒,很是滲人。
薛舉的狠大家是有所耳聞的,可是耳聞不如一見啊,真的見識到薛舉的狠之后大家是真的害怕了,因為薛舉的神情很淡定,殺個人就像是殺只畜生!一點也不把人命當回事!
坐在角落里的李世民臉色發白,肚子里面也開始翻滾,他覺得很惡心,他想吐。
柴紹把桌子上面擺放精致的牛肉等東西都移開,他不想再看一眼,更不想再吃一口。
“雖然我輕功還不錯,可是自己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的人呢可以滾了,本大爺保證絕不追殺。”薛舉笑著大聲說道。
話剛說完,立馬便是人聲鼎沸,一個個往外面擠!
財富雖好,可是和人命比起來,還是人命更貴上一些!懂這個道理的人很多,所以大家都往外面跑!
幾個呼吸的時間,店里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來十來個人的模樣。
王小二也已經跑出去了,他并不是怕薛舉,他也不是被剛才的場面嚇住了,他是哭著跑出去的!
這么多人吃飯沒付錢就都跑了,他虧大了!
王小二跑去追債了!可是大家都是四面八方分開來跑的,這債如何追得回來?
“看來在座的你們是要領教一下在下這薛一招了。”薛舉笑著用衣袖拂拭了一下刀上的鮮血,刀光依舊。
薛舉的目光在這十幾人的臉上一一掠過,眼中不時有驚訝之色,看來他是發現老熟人了。
當看到李世民和柴紹還在店中的時候薛舉笑了。
“李公子這會兒還在這店中,莫非以為憑著你那點功夫可以接住薛某人一招?”薛舉笑著問李世民。
李世民笑了笑,朝著身邊的柴紹說道:“這是柴紹,我們一起的,有招一起接,不知道前輩敢不敢讓我二人一起。”
這是很明顯的激將法,可是薛舉這樣自大的人就偏偏允許了!
“哼,就你們這倆個小家伙還想接住我一刀?”薛舉對自己很有信心。
李世民也是如此,他自信比不過蕭守仁,可是如果說自己和柴紹辛辛苦苦練武這么多年,二人聯手,如果在這么個大叔的手里走不過一招,那就真的是丟臉丟大了。
“試試又何妨。”李世民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李世民的身上。
薛舉哈哈一笑,突然間手一揚,青光一閃,勢如驚電,但不是劈向李世民或是柴紹,而是一刀劈在了李世民和柴紹身前的桌子上面!
如果這一刀是別人劈的那也就算了,可是這一刀偏偏是用刀大師薛舉劈的!這一刀里面不僅僅是一刀,這一刀里面還夾雜著薛舉的內力!
這薛舉的功力,實是不可思議,猛烈時如翻江倒海,陰柔時如風卷云涌,這一刀的力量可摧山,劈在桌上,人人料定那小桌子必定是木片翻飛,酒菜橫飛。
可是事情卻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不料桌子竟絲毫不倒!
倒是桌上之筷子,瓷碗、瓷碟、酒壺,以及那些牛肉羊肉!乓乓乒乒的,如二三十件暗器,向李世民和柴紹身上砸了過去。
這些暗器遍布四周,速度極快,轉眼便已經到了李世民和柴紹身前!
眾人都是沒想到薛舉會來這一手,出乎其外,意料之中,果然是薛舉做事一向的風格!
雖然很緊張,可是李世民和柴紹也不賴,畢竟可以勉勉強強算是小高手了,只見李世民雙臂上下翻飛,把杯、碟、碗、筷一一接住,迅速置回桌上,柴紹卻一手抓住了飛奔而來的壺耳,專心地倒了四杯酒,四杯酒倒滿時,李世民也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接住了,而且歸回原位,與原先所擺置的不差厘毫。
李世民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前擺好這些杯碗筷碟,柴紹長袖一卷,四杯酒連杯帶酒都飛了起來,一杯接著一杯,一杯撞著一杯,速度不停變換,相逐撞向薛舉,只聽柴紹站起來笑道,“薛幫主,我們兄弟請你喝一杯……一杯不夠,四杯!”
頓時間店中眾人都是喝彩不已,都是為李世民和柴紹的這份功夫感到驚訝,沒想到這二人竟是這么的默契。
雖然驚訝可是大家的眼光都盯著那四杯飛出去的酒!
第一杯已迅如閃電,飛襲薛舉臉門!杯勢奇速,但杯中的酒,一點也不傾出來,十分的精妙,可以看得出來柴紹對力道的控制已經是越發純熟了,收放自如餓了,就在大家為這一杯酒贊嘆的時候,只聽薛舉哈哈一笑,道:“好俊俏的功夫。我干了。”
只見薛舉也不閃避,張口一咬,竟咬住杯沿,仰著干完了第一杯,那厚厚的刀面一送,其余三個杯子穩穩托在刀面上,一滴酒都沒有灑出來。
也不知道薛舉到底是怎么弄得,只見那三杯酒突然之間就顫抖了起來,緊接著那三只酒杯里面的酒水變成了水箭,直接就往薛舉嘴巴里面射!
薛舉一張口,那三杯酒便已經全部落入腹中!
滿堂喝彩,雖然薛舉是他們暫時共同的敵人,可是這些江湖人士見到這么精妙的功夫都是心生佩服的,所以都為薛舉喝彩起來了。
“好好好,算你們過了,你們可以同行。老夫不刁難你們。”薛舉心情大好,他沒想到李世民這樣的花花公子竟然也有這么好的功夫,所以自己稱呼自己也變了,變成了老夫,完全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態度。
李世民也是人精,他豈是會聽不清楚,他聽到薛舉自稱老夫的時候他便已經明白自己無憂矣,可是他還是對著薛舉行了一禮,然后直說說是自己僥幸。
薛舉點了點頭,算是過去了。
從李世民他們那桌上移開眼光,薛舉在找下一個試探對手。
“咦?”薛舉突然間驚訝地出了一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一般,這下子把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個方向那是個沒人注意的方向,因為那里是人群中央。
“奇怪,奇怪,這年頭的書生膽子都是像你這么大嗎?”薛舉回頭看了梁世都一眼。
正在喝著酒的梁世都聽到這話之后慢慢抬了抬頭,看了一眼薛舉手指值的方向。
那張桌子坐了四個人。
一個書生,一個老頭,一個禿頂,一個丫頭!
“劉文靜?”梁世都看清楚那書生的面貌之后吃了一驚,同朝為官,對于劉文靜這個小白臉他還是知道的,畢竟,這在洛陽是眾所周知的人物。
“你認識?”薛舉看到梁世都的面色之后便知道那書生看來有問題。
“知道這個人,可是不熟。”梁世都淡淡地說道,先前的那股子震驚之色已經完全不見了。
薛舉沉吟了一下,梁世都畢竟是混朝廷的,梁世都都遮遮掩掩的人自己還是不要下狠手的好,可是不出手似乎也說不過去,薛舉心中已經是有了計較。
“就你們四個了,是一個一個來接還是四個人一起。”薛舉對劉文靜四人說道。
安安靜靜的劉文靜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站了起來,攤了攤手說道:“你看我們,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他一個老頭,一只腳已經邁進了棺材,他一禿頭,一看就知道是腎虛,她更加只是小丫頭,你說我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來?”
薛舉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劉文靜竟然還跟他講起道理來了。
“那就一起上吧。”薛舉說完便是一刀脫手,揮了過去。
長刀夾雜著酒菜香呼嘯而來,劉文靜等人都是站了起來,不敢坐著接招。
只見那長刀打著轉就過來了,可是方向卻不是正面!
很明顯薛舉這不是要從正面攻擊四人!
難道薛舉是怕江湖人恥笑他欺負書生老頭弱女子?
當然不是,只要知道薛舉為人的人都知道薛舉是出了名的不在乎臉面!
難道這是故技重施?
就像剛才薛舉對付李世民和柴紹那樣?震起桌上的碗筷射向劉文靜等人的面門?薛舉的心思自然沒有那么簡單,可是劉文靜他們卻不得不防,正所謂虛虛實實,誰又猜得到呢?
劉文靜四人聚精會神,等到碗筷彈起的那個時刻的到來,可是薛舉的長刀卻并沒有砍向桌面!
長刀的方向變了!
長刀劈過去了,可是劈的卻是桌子的腳!
“刷”只聽見唰的一聲,那四條桌腳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