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是積善的人,怎么會到了這?”楊玄感雖然不敢相信那個最壞的結果,可是他還是問了,他還是選擇了面對,勇敢面對,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那是不能改變的,不以我們的主觀意識而改變的。
那中年士兵一下子就跪下去了,聽到楊玄感的話之后一下子就跪下去了,磕頭就拜。
“楚公!你一定要救救倆位將軍??!要不然的話他們就沒命了,兄弟們也沒命了!”
本來很是煩躁的楊玄感呆住了,倆位將軍?
“倆位將軍?你說倆位將軍?”楊玄感讓楊積善暗中取了那楊公寶藏,也就是他老爹楊素的寶藏,這么機密的事情他當然是只交代給了楊積善一人而已,這會兒怎么會出現(xiàn)倆個將軍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士兵低著頭,并沒有看到楊玄感的臉色,當然不知道楊玄感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光顧著磕頭了。
“嗯,倆位楊將軍此刻都被困在葫蘆谷,楚公再不發(fā)兵就晚了!”
兩個人都是姓楊?楊玄感的臉色變的很古怪,相當?shù)墓殴郑麑嵲谑窍氩怀鰜磉€有哪一位楊將軍也到這來了。
“別磕了,起來說話,除了積善,還有哪位楊將軍?”
中年士兵起來之后呆呆地回答道:“楊志欽將軍啊?!?
就在中年士兵不解的時候楊玄感一下子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他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壓著他胸間,喘不過氣來。
楊玄感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中年士兵的衣領,一拉就把那中年士兵拉倒近前來,狠聲問道:“除了你們這些人之外,還有什么?我是問軍中可還押送這別的什么東西?”
已經(jīng)驚呆了的士兵慌張地點頭,猛點頭,這時候他除了點頭他真的是慌了,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看到士兵慌忙點頭之后楊玄感一口氣沒有喘上來,雙手按著胸前,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周圍眾將急忙扶起。
一番手忙腳亂的救治,終于,楊玄感同學很爭氣地緩過了一口氣,醒了過來,這時候夕陽已然不見,已經(jīng)是在山的那頭去了,天色漸黑。
“楚公,你怎么樣了?感覺有沒有好些?”部下關心問道。
楊玄感擺了擺手,想起剛才的問話,想起這會兒楊公寶藏有可能就被圍困在葫蘆谷,自己父親的心血有可能毀在自己手里,想到那是自己翻身的本錢,那是自己像太陽一樣照常升起的保障,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晃了兩晃,終于站穩(wěn)。
“發(fā)兵葫蘆谷,你帶隊。”楊玄感對那中年士兵說道。
那中年士兵大喜過望,一下子又跪下去了。
旁邊的部下卻是臉上大急,他們不知道那葫蘆谷里有什么,他們只知道楊玄感這決定太魯莽了!
“楚公萬萬不可啊,那葫蘆谷光聽地名就可知是一險地,楚公不可以身犯險。”
“對啊,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還沒有吃飯,這時候還讓大家出兵葫蘆谷,無疑是以卵擊石啊。”
“楚公,此人來歷不明,楊將軍是否被困,還是倆說啊,黎陽城城高糧多,怎會如此容易就攻破了,恐怕有詐啊。”
楊玄感手下能人眾多,一個個開始發(fā)言,都希望能夠讓楊玄感收回成命,能夠先吃頓飯再說。
可惜,沒有一個人說到重點,沒有人說道寶藏的事情,他們甚至不知道還有寶藏這么一說。
楊玄感卻是已經(jīng)心急如焚了,恨不得生兩個翅膀,做一鳥人,直接飛過去,飛到那葫蘆谷去。
“陳秣是帶兵的老將了,黎陽城被圍已經(jīng)是多日了,加上我們兵敗的消息想來也是傳到黎陽了,城內有二心的人想必不在少數(shù),城破了想來也是可以接受的,我們此刻沒吃飯,難道那被圍困的兄弟們就吃飯了?等我們吃完飯再去救,也許他們就再也吃不到飯了,積善是我弟,志欽是左臂右膀,左臂右膀重要還是吃飯重要?別人都來砍你的胳膊手足了,你還有吃飯的心思?”
楊玄感一番回答把所有人都變成了啞巴,都不吭聲了,他們已經(jīng)看出了楊玄感出兵的決心了,這時候再勸那就是傻子了,那就是笨蛋了,他們都不是傻子笨蛋。
一聲令下,三萬精兵開往那葫蘆谷!
葫蘆谷得名于其地形,高空俯望,形似一葫蘆,葫蘆口卻是與外面的山谷相通的,四面皆山。
這是一處險地,這也是一處福地,具體便是得看你怎么看了。
蕭守仁此刻就覺得這是自己的福地,陳秣也是如此以為,就不知道接下來的楊玄感是何想法,但是要他同意蕭守仁和陳秣的看法估計有難度。
夜幕落下,群星未起,葫蘆谷中卻是熱鬧非常。
遠遠就能聽到擂鼓喊殺聲,火光搖曳,鳥雀驚叫亂飛,當真是亂人心神。
亂了的心神都是那葫蘆谷外的,葫蘆谷里的人卻是談笑風生。
蕭守仁等人此刻卻是圍著一張桌案,喝著小酒,吃著小菜,聊著小話題。
“蕭將軍,你這一計可真是狠啊,楊玄感要是知道蕭將軍的計劃肯定是要氣的跳腳大罵啊?!标愶髂艘幌抡吃诤由系木扑χf道。
大家都笑了起來,蕭守仁也是隨著笑了笑,事情還沒有結束,能不能達到預定的效果就難說啊,現(xiàn)在話還不能說的太滿。
“呵呵,又氣又急又餓的楊柱國要是知道我們此時此刻的情景,還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副神情呢?!?
蕭守仁的話音一落,又是一陣笑聲。
穆羽卻是皺了皺眉。
“大哥,要是楊玄感不進來怎么辦?他要是派人先去那黎陽城打探消息怎么辦?”這小家伙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已經(jīng)是困擾他很久了。
蕭守仁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
看到陳秣等人也是看著自己,在等自己的一個解釋,抑或是一個安慰。
“我們在去黎陽的路上已經(jīng)是有了層層防守,他們的人很難,打聽到什么,而且,我敢保證此時此刻的楊玄感心神已經(jīng)大亂了,穆羽,你忘了楊積善了?”蕭守仁說完之后還向穆羽眨了眨眼睛。
本來還很迷惑的穆羽一瞬間想通了,一下子也是笑了起來,只有那陳秣等人不知道蕭守仁打的是什么啞謎。
看到陳秣等人疑惑不解的眼神還有欲言又止的神情,蕭守仁知道陳秣他們想要問的清楚一點,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把楊公寶藏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呢?
看了谷中那些燒火擂鼓的將士們一眼。
蕭守仁把話題引到谷中忙來忙去的眾人身上去。
“下面的兄弟也累了,換換人吧,讓他們也吃飽點,等下還要他們吶喊助威呢,陳將軍你說是不是?!?
陳秣看了蕭守仁一眼,也不反對,也不發(fā)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蕭將軍說的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陳秣剛說完,陳秣身邊便有人走開了,想必是過去吩咐換人吃飯的事情了。
“天黑了,我們又在這燒了一把火,谷中這么明亮,喊殺聲也這么大,我們已經(jīng)是給楊玄感指引了方向,想來楊玄感也快來了,不知道陳將軍這邊準備的怎么樣了?”蕭守仁笑著說道。
陳秣知道蕭守仁是要轉移話題,也不說破,點了點頭,讓蕭守仁放心。
陳秣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桌案上的酒杯卻是一個趔趄倒了,酒也散落一地。
蕭守仁和陳秣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一眼,緊接著便是相視大笑了起來。
楊玄感來了。
且不說那些因為楊玄感鐵騎震動而倒下的酒杯,還是看看楊柱國吧。
楊玄感老遠就看到葫蘆谷里閃出來的火光了,用一句火光接天也不為過,從剛才那中年士兵的稟報當中楊玄感已經(jīng)是大概明白葫蘆谷是怎樣的地形了,要是楊積善和楊志欽真的被圍困在葫蘆谷嗎,那么火攻無疑是最好的方法,所以,當楊玄感看到火光的時候心中急躁的不行。
又加快了行軍的速度,借著夜幕的掩飾,楊玄感的三萬人馬離葫蘆谷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就不僅僅是火光接天了,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已經(jīng)是充斥著所有人的耳朵,那些喊殺聲本來就大,加上擂鼓聲,就更大了,又經(jīng)過山壁的回音和葫蘆谷地形的放大,就更大了。
楊玄感把馬韁攥地緊緊的,心中的怒氣已經(jīng)是到了一個臨界點了,這時候已經(jīng)不怕打草驚蛇了。
殺敵的口號就在楊玄感的口中喊了出來。
三萬精兵全部撲向那葫蘆谷!
那夜風習習,那些過人肩膀的枯草被吹的起伏不定,借著火光望去,就是一片片黑色的浪花。
十月的季節(jié)里是秋收的季節(jié),也是防火的季節(jié)。
楊玄感那三萬精兵分成了兩隊。
一萬騎兵直沖葫蘆谷,他想用這一萬騎兵殺出一個口子,和里面的人來個里應外合,救出里面的人,當然,還有東西。
剩下的兩萬精兵從兩面合圍,以防有變,以防敵人圍困。
那陣陣馬蹄聲已經(jīng)到了葫蘆谷口了,剩下的兩萬精兵也是迂回地把葫蘆谷包起來了,此刻的葫蘆谷就是陷,外面的兩萬人便是那包餡的皮。
怕只怕放到鍋里一煮,皮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