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福突然聲調轉為低沉,臉色陰沉,說道:“可是,不要以為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就登得上大雅之堂,還早著呢。”
王子平傻了,心里頭仍有點不服氣,懇求的道:“爹,請您指點我一下,好嗎?您的那本拳譜上面我有好多字不認識、不理解,求您教教我!”
王洪福怒氣沖沖,道:“什么?!你還想著拜師學武的事,我不準許。有時間你給我花在讀書上,貴兒習武是因為他天資聰慧,頗有天賦。你,就甭想呢。”
王子平心中郁悶,他倒是希望王洪福改變想法準許他習武。王子平偷偷練武的事王洪福早已察覺,只是不想點破而已。
王洪福轉身正要抬步,回頭叮囑了一句,卻是話里有話:“夜晚露水重,出來時間不要呆太久,小心著涼感染風寒。”
王子平“呃”的一聲,頓時意識到父親可能早就發現他在偷偷練功,只是沒有說穿。難道爹想讓我自己承認,這城府太深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等到深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王子平他們像老鼠一樣開始出來活動。
王子平大大咧咧地從自己的屋子走出來,而牛富貴則是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走出自己的房間。
兩人在后院約定在后院碰面,王子平說起話來挺大聲,問道:“貴哥,咱們今天練什么,還是比試拳法?”
牛富貴食指放于嘴前,“噓”的一聲,輕聲地說道:“平弟,小點聲,千萬別把師傅吵醒,要不然我們兩個就慘了。”
王子平一聽,頓時捂著肚子大笑不止,說道:“放心吧,貴哥,我爹他早就知道我們每天晚上偷偷練功。我爹也是今天才跟我講,他其實早就知曉。不打緊,咱們可以放心地練。”
牛富貴雖有些喜出望外,但還是心中不安,害怕地追問道:“真的?你確定師傅沒有生氣,沒對你發火,還是師傅他...不會到了明天,師傅就把我趕出師門?!”
說著,牛富貴的眉頭皺了下來。看到他這副模樣,王子平拍拍胸膛,說道:“放心,我爹既然在我面前沒有發怒,說明他已經妥協不再管我練不練功的事了。還有只要我好好在學堂里念書,不耽誤學業,他應該是不會阻攔我。”
聽完這話,牛富貴愁眉不展的臉龐頓時猶如烏云撥開見天日,格外晴朗。牛富貴面帶微笑,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必再將師傅教的那些練法藏著掖著。師傅都肯讓你習武,那我也愿意教你,師弟。”
牛富貴突然這一改口,王子平有些不習慣,笑嘻嘻地回道:“師兄,以后請多多指教。”拳掌交錯微低下頭行了個抱拳禮,然后抬起頭,笑容滿面。
牛富貴學著王洪福的樣子,擺出一副冰冷嚴肅的面孔,低聲道:“王子平,你可知道古代的那些高手是怎么練功的。在總結了前人的經驗,那些武術宗師自成一派,并創出了一些練功的極佳方法。在眾多的方法中,‘北斗功’和‘露水功’是能夠使武功大大增進的兩種練功之法,師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教導我一定要牢記這不二法門。”
王子平聽得很懸乎,認為這兩種練法非常得厲害,便迫不及待的道:“快接著往下說,貴哥,這兩種練法你應該都會了,我要學,你教我吧。”
牛富貴安慰王子平,道:“稍安勿躁,平弟,讓我來告訴你這兩種練法怎么練。這‘北斗功’嘛,顧名思義,也就是要在二更時分,北斗橫天,練功的話是最好的時間。不過,對于我們來講就是常做的事,而我們每天晚上的練習就是如此。至于這‘露水功’,從字面上也不難理解,就是五更時分,滿地露水,天寒夜凍之時,在這院子里練功,則是此練法的深意。”
聽牛富貴講了這么多,六歲的王子平除了翻白眼,別的什么都不能做。但他牢記住一點,那就是書上所說的“日久功夫深”。
牛富貴見他一臉懵相,強調了兩句:“平弟,簡單地說,這晚上要練,這冬天的晚上更要練,這也是師傅的原話。”
王子平干笑了一下,心想:我爹這么跟貴哥講,不管怎么說,我也不笨。貴哥能學會的,我也能,我絕對不會輸給貴哥。
說著,兩個人在一番談論之后,便開始練起來。一直打到他們感覺四肢無力,十分困乏之后才回去睡覺。
本來就是酷暑,這一練完之后,渾身淌著汗,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睡。腦海里還在回想牛富貴說的“北斗功”和“露水功”兩個詞,一直蕩響在心中,久久不絕。
“呼哧”聲陣陣傳來,王子平像被電觸了似的,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急忙穿好衣裳下了床,走出房間。
王子平邊走邊揉揉惺忪的睡眼,步法穩健地朝著大門口走去。
他是要出城,到他的“練武陣地”去。
城外的小樹林,除了滿是沙子的沙坑,還有一路深淺不一的腳印。
靜靜站在自己挖的沙坑一端,深呼吸,一吸一呼慢慢放松。然后“噔噔”兩下,一躍而起,翻越的身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平穩地落在了沙坑的另一頭。
這一次,沙坑里沒有留下那雙小腳印,因為王子平他成功地落在沙坑外。王子平粲然一笑,臉上露出無比的喜悅之情。他看到自己真的做到了,早已把三個月前拜師受屈辱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眼看著自己的身子骨越來越硬朗,王子平更加嗜武如迷。王洪福并不知道自己六歲的兒子如此上心地習武,只是每天催促王子平要上學堂念書,其余的事他交代了王氏。
用過午飯,王子平今天不用去學堂上課,王洪福沒有出去打魚,而是把王子平叫到后院里來。
王子平膽怯地跟在王洪福的身后,心里在想:爹到底要干什么,莫不是知道我在城外偷練的地方。心里七上八下,但又不敢多問。
牛富貴看見王洪福走過來,停下練拳,上前給師傅行禮。又瞥見他身后的王子平,有點懼色地瞟了王洪福一眼,不時地朝王子平使眼色。
王洪福頓住腳步,對牛富貴說道:“貴兒,你子平師弟今天想來學幾招拳法,跟你討教一番。”
牛富貴得令道:“是。”
說完,轉身又對王子平說道:“子平,雖然爹一貫主張不讓你習武,你的性格我還不清楚嗎,我不教你你也會偷學。與其如此,還不如教你幾招。”
說著,王子平上前中規中矩地向牛富貴行抱拳禮,然后恭聲的道:“師兄,請多多指教。”牛富貴回了個禮,然后拉開架勢,沉腰扎馬。
王子平見牛富貴認真起來,也沉腰開弓。兩人一弓一馬,氣勢十足。一旁的王洪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牛富貴招了一下手,說道:“平弟,放馬過來吧。”
王子平喊了句“看招”,大步流星地奔了過來,雙拳像彈出的炸彈,左打右擊。
牛富貴靈活的身軀,左右躲閃,雙肘左右擋之。個頭比王子平稍微大了么一點,身手倒也敏捷,又有王洪福的悉心指導,光憑這點不知道要比偷練的王子平強多少。
王子平采取先發制人并沒有占上風,反而暴露出很多的破綻。牛富貴看準時機,雙手抓住王子平的雙臂,手如游龍潛蛇,纏繞在他的胳膊上,然后對著王子平的胸膛一掌擊出,震得王子平差點摔倒。
王洪福心里暗暗叫好,對牛富貴甚是滿意,嘴角不禁揚起一絲微笑。好小子,果然不負我的栽培,將來必成大器。
王子平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十米多遠,往后猛蹬才停了下來。王洪福微笑不語,心想:子平這孩子雖然武功不及貴兒,不過這小子的成長速度倒是十分驚人,短短數月竟也有這般身手,有我當年的影子。好好培養的話,或許會有一番作為。只可惜我王家世代習武,還是家貧如洗,況且我已經當面不準他習武,可不能讓他以為我允許他習武。
牛富貴趁王子平還未站穩,運足氣力,趕緊沖上前去,拳掌齊出。
王子平不慌不忙,眼疾手快,調順一口氣之后便接下牛富貴的拳掌攻擊。就這樣,兩個人又扭打成一團。
兩個人直打到筋疲力盡才結束,不過還是牛富貴勝了。
王洪福慢慢走下臺階,笑容滿面,輕輕拍了拍手,道:“好好好,太好了,這場比武切磋打得很不錯。雖然是貴兒勝了,不過,子平你的體力比貴兒好,可是貴兒的武功底子比你厚,你輸了也在意料之中。貴兒,你的體力有待提高,否則如果碰到內修外練的高手你就吃大虧了。不過,你們兩個剛才的比試挺精彩的,值得表揚。”
王子平和牛富貴兩個人都躺在地上,張嘴大口地喘粗氣,汗流浹背,身上濕透了。
“好了,你們的體力也都耗盡,今天到此為止,你們的表現我都看到了。若你們晚上還繼續練的話,那就叫你們的師母給你們做點東西到餓了吃,補充補充體力。”
王洪福負手在后,踱步離開。
王子平他們的肚子早已“咕咕”地叫個不停,一提到吃的,兩個人便飛也似的奔向廚房。
正在廚房里忙晚飯的王氏聽見外面“噠噠”的腳步聲,伸頭一看,原來是平兒和貴兒。
兩個小家伙啥也沒說,餓虎覓食,東找西尋。王氏上前詢問道:“你們倆在找什么東西?”
當聽到“咕咕”叫的時候,王氏喜笑顏開,道:“怎么,你們倆肚子餓?找東西吃?”
王子平二人望著王氏,使勁地點頭,眼眸里放出一道請求要東西吃的溫暖眼神,王氏看了忍不住笑了,樂道:“呵呵!你們兩個小饞鬼,剛好我煮了一些窩窩頭,這就去給你們拿。”
揭開鍋蓋,王氏伸進鍋里端出一個大碗,里面盛滿暗紅色的窩窩頭。剛端到王子平二人面前,兩人就爭相向前每人拿了好幾個。
到了開晚飯的時候,桌子上擺著稀粥和窩窩頭,兩個小家伙看著窩窩頭,不禁打了幾個嗝沒有食欲地看了看窩窩頭,意思是吃飽了不想吃了。
王洪福看見這兩個小家伙,高興地喝粥,吃野菜。王氏戲謔的道:“我讓你們兩個在廚房里少吃一點,你們就是不聽,看看現在怎么樣,是不是吃不下去呢?”
王子平跳下凳子,拉著牛富貴的手就走,隨口道:“貴哥,咱們出去找個寬敞的地練功去。”
牛富貴想婉拒,不過王子平的力氣著實得大,一把就將他拉了下來。
王氏甚是關心他們,在其背后叮囑道:“你們兩個出門小心點,不要惹是生非,早點回來!”
王子平帶牛富貴一路狂奔出了滄州城,來到了他練功的秘密根據地---小樹林。
王子平將牛富貴帶到他挖的沙坑那里,指著它得意地對牛富貴說:“貴哥,我爹說你的體力需要提高,正好我的沙坑派上用場了,借你試試。我以前身體不好,自從練習跳沙坑,我發現我的身體越來越強健。”
牛富貴以一種洞悉心思的眼神注意王子平,振振有詞:“你不僅僅因為體力不好才去練跳沙坑的吧,我想還有別的目的?!”
王子平笑嘻嘻,然后向他坦白:“貴哥,你真厲害,我的心思竟然被你猜出來。沒錯,我挖這個沙坑練習跳遠,一是為了提高我的彈跳能力,二也能增強體力從而增進武功。”
牛富貴再細細看了一眼那個沙坑,激動地問道:“這個沙坑好像最近有挖過的痕跡,比以前挖得更大更長,難道你的彈跳力又更進一步呢?!”
王子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貴哥,只是每天進步一點點,每一次突破自己,不過是小有些成就而已。我還想要挑戰極限,貴哥,你也嘗試一下看看。”
牛富貴走到王子平用樹枝畫好的“起跳線”,在毫無助跑的情形下,用力一蹬跳了出去。
結果落在王子平第一次跳出留下的痕跡處,王子平奮力鼓掌,安慰牛富貴:“貴哥,你比我厲害多了,我第一次跳還跑了一段路,才能跳這么遠。”
牛富貴指了指沙坑的盡頭,問道:“平弟,你跳到那頭花了多長時間。”說這話時,王子平順著牛富貴所指的方向看著十來米遠的沙坑另一邊。
王子平撓了撓后腦勺,想了一會兒,然后回答道:“嗯~好像有半年吧。”
牛富貴一聽,暗暗自喜:哈哈!他用了六個月的時間才能做到這樣。師傅每天那么嚴格地訓練我、傳授我各種步法、心法,我想我只需要用他一半的時間吧。
王子平看了看天色,對牛富貴說道:“貴哥,天馬上就要黑了,咱們回家吧,明天再來練。”
“嗯,天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呢,不然師傅師娘他們又要擔心我們。”
牛富貴和王子平齊頭并進,一路狂奔而去。
王氏早早做好晚飯,她和王洪福兩個人坐在客廳內等這兩個小頑皮回來。王氏不耐煩走到門口,翹首張望。
夜幕降臨,遠方霧氣凝重,時則已立深秋,時間過得可真快。
兩個小家伙快步從外面走進來,直向客廳而去。王氏看見了,喊了一句:“平兒,貴兒,趕快過來吃飯。”
“哦,來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仿佛一個人說的那樣。
就在他們正吃著晚飯的時候,門被推開,“吱呀”一聲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寫到這兒,聒噪幾句:相信讀過我書的朋友們已經知道《神魔前傳》連載慢的原因了吧。對,連載慢甚至幾個月“零更新”都是因為這本書,書中主人公也是偶然的機會在看武術小說和百度百科中發現的,《萬萬沒想到》,偉大的武術家王子平先生竟然和霍元甲、石發祥等前輩一樣都是我中華民族的驕傲,這樣的愛國武術家竟然沒有一部敘寫他傳奇一生的書或是影視作品,所以我就淡墨執筆,開始用心收集資料來寫這本小說。后面的故事還要精彩的,請各位耐心追下去,文筆不好,請多諒解。因為我是新人!新人!新人而已。(重要的事情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