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名和黃黃駒衛(wèi)離開宅子。少女坐在木桶里面,溫和的水位到了鎖骨處,雙手提起來,撈起濕漉漉的梅花瓣片。可惜的是沒有人為少女搓背,只能看著夕陽照進窗戶,如同火苗的顏色。
穿好襖裙以后,走進一間雅房,最后一縷陽光照在墻面,少女依然點起蠟燭,坐在一張銅鏡面前,在想起自己的名字。張青拿起木梳,正在思考要不要換一個發(fā)型,慢慢變得苦惱起來。幸好的是張青已經(jīng)換著繡花襖裙,下半身是白色,披頭散發(fā)顯得很成熟。就算張青沒有打扮,也是天真可愛的少女,照樣迷倒一群男子。
張青把鏡子拉近一點,木梳在有手里很忙碌,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
鏡子里面呈現(xiàn)一張素顏的臉蛋,眼神慢慢抑郁。配合一雙雪白的手,完全失去了少女感。
張青打開精致的木盒,挑選出一枚銀色的簪子,在秀發(fā)旁邊比較了一下,就把簪子放在桌面。那張素顏的臉蛋擺來擺去,一直在觀察為什么如此悲傷。張青想到這里,依然覺得少女模樣適合自己,應(yīng)該恢復(fù)美好的心情。
突然回憶到了一張畫像,俊朗的模樣在手中捧著,那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半個月左右前,無名和張青在美容酒樓相遇,并且得到無名的幫助,就把一包迷魂散下到酒壺里面,新郎喝了以后,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可是,張青站在床邊猶豫中,如果這樣逃婚,也許會連累家人,并且被街坊鄰居說三道四,但是,不趁現(xiàn)在離開李府,可能會變?nèi)死现辄S的女子,更加對不起與自己一直通信的白衣男子。雖然經(jīng)過心理斗爭,但是張青已經(jīng)下定決心,離開即將要成為牢籠的宅子。
張青逃走以后,并沒有辦法一個人生活,因為現(xiàn)實太過于險惡。果斷聯(lián)系了白衣男子,住在白衣男子平時練劍的地方,使得張青特別有安全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張青發(fā)覺自己離不開住處的范圍,心里知道這是壞消息。因為白衣男子不可能永遠養(yǎng)著自己,這種說法奠定了果斷,越來越感覺和信上的白衣男子完全不同,是個甜言蜜語的男子。再來看看這個戴著面紗的白衣男子,一副寒氣逼人。
張青目不轉(zhuǎn)睛望向墻壁,上面掛著銅色的劍,那是無名送來防身,害怕張青偷偷溜出去。然而事實證明,張青自從到了這所宅子,就連大門也沒有邁出一步,每天等待無名送來梅花燒餅,問一些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卻沒有得到回答。一想到無名冷漠的表情,心里頭更加悲傷,摸了摸眼角擠滿滾燙的淚水。現(xiàn)在的張青只能祈禱,無名來看自己的時候,希望呆久一點,不回答任何問題也沒有關(guān)系。
再次拿起木梳,順著正在干掉的頭發(fā)梳下來,才想到無名剛才救了畫像的帥氣場面,擦身而過時,把自己腰間的紗巾撞掉。想到這里的時候,張青并不知道秀著紅色的五朵花瓣的紗巾去了哪里,迅速跑到后院,翻找木架上面曬的襖裙,也沒有找到。
緊張起來了,張青站在院子里面不停地走動,快要哭出聲音。這個舉動足以證明,張青真的不知道紗巾在哪里,如果被無名撿到,也掀起不了多大風浪,畢竟無名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萬一黃駒衛(wèi)撿去,就會知道自己是張青的身份,肯定暴露自己和殺人犯陷入的戀情,等于包庇罪,掉一萬次腦袋也不足惜。
張青掉的紗巾雖然不昂貴,但是心上人送的,弄丟了當然會心疼。突然燃起確定的心,張青跑進來客堂,查看了各個角落,包括木桌和木椅的下面,始終沒有看見紗巾。
為了確定不落入別人手里,張青第一次出遠門。臉上戴著手帕,乘坐著陌生人的馬車,防備正在趕車的老朽,來到了黃駒衛(wèi)家門口,也就半個時辰的距離,下車的時候還不忘記銅色的劍,用力的敲了敲門。
里面?zhèn)鱽砟_步聲,打開門的那一刻,黃駒衛(wèi)懵了,居然剛剛見面的少女站在眼前,手里還拿著劍,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仍然夾雜著可愛。
“剛才無名沒有嚇著您吧!”張青臉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對了,您有沒有看見我的東西?”
“什么樣子?”黃駒衛(wèi)疑問道。
“一條白色的紗巾。”
黃駒衛(wèi)想了一下:“沒有看見,如果對你很重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尋找。”
“一般般。”張青不敢透露真心話,害怕黃駒衛(wèi)去衙門報案。
“但是,你的表情出賣了你,我現(xiàn)在……”
“不用了。”張青看見院子里面,一大堆宣紙放在木桌上面,判斷黃駒衛(wèi)還要作畫,所以拒絕了。
黃駒衛(wèi)搖了搖頭:“沒有關(guān)系,我只剩一副字聯(lián),可以留到晚上再寫。”
“額……”
“跟我客氣干嘛,對了,你把宅子都找了嗎?”
“是的。不過,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是到別處找吧。”
“真的不需要我?guī)兔幔俊?
“抱歉,我不應(yīng)該在您作畫的時候,過來敲門。”張青轉(zhuǎn)過身,朝著一條無人的小巷跑去。
突然在小巷子里面停下腳步,響起無名語重心長的囑咐,如果真的要出門,就得戴上面紗,即使被人看見也不知道是誰。如今紗巾弄丟了,只能拼盡全力的撕下裙角,換掉臉上較小的手帕,蒙住這張危險的臉蛋。
張青看了看熙熙攘攘的街道,非常擔心,生怕自己穿不過人群,在慎重的思考之后,朝著玖局的方向跑去。
剛剛進入戌時,張青并沒有邁開腳步,躲在一塊石碑后面,這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張青記得無名說過的話,如果有人找到宅子,說明行蹤已經(jīng)暴露。這樣一來,必須到玖局的后門等待,這個隱秘的位置,是無名換班時,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玖局。如果從大門回家,會被稱兄道弟的錦衣衛(wèi)拉去青樓,一起喝花酒。
眼前很黑,身后只有一堵高墻。張青站了很久的雙腿,開始瑟瑟發(fā)抖的酸疼起來,但是不能放棄警惕,目光落在一排舉著火把的錦衣衛(wèi)身上,穿著黑色飛魚服,一雙雙沾有泥土的鞋子,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形,半蹲下來,完全和石碑化為一體。
一陣陣腳步聲越漸越遠,張青探出較小的腦袋,一群錦衣衛(wèi)消失不見,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青感到渾身發(fā)冷,看了看周圍的樹枝,原來被風吹得搖搖擺擺,張青變得更加冷,雙手抱胸,完完全全蹲在地面,如同一個要飯的乞丐。
正當?shù)拖履X袋,張青看見自己的腳印,就在心里想著。無名不是經(jīng)常從這里回家嘛!為什么留下痕跡?難道這是在騙自己嗎?
想太多的時候,張青已經(jīng)進入走神,并沒有聽見身后的降落聲。
“看來,你真的不想起來了!”
張青聽到有人說話,嚇得身體僵住,不敢撿起地上的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擋住您方便,我馬上走開,請您做您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哎!”
傳來熟悉的嘆氣聲,張青回過頭,首先看見一張薄薄的面紗。
無名清咳了一下,只見張青緩緩地站起來,拿起滿是泥土的劍。
張青這才看清楚眼神,是那種充滿殺氣又寒冷的,風不停地拂過臉頰,卷起紗巾的一角。并沒有讓張青看見容貌,就像老天爺在開玩笑。
無名再次嘆了口氣,然后說道:“一定等久了吧,我們回家吧。”
張青一臉疑惑的盯著無名,趕緊問道:“為什么不問我來這里的原因?”
“你臉上都寫滿了答案。”
“有那么明顯嗎?”張青一邊摸著臉蛋,一邊走出石碑。
看到一系列可愛的動作在眼前呈現(xiàn),無名心軟了,多問了一句話:“真的沒有找到紗巾嗎?”
“嗯,好像不在黃駒衛(wèi)那里。”
“你認為我撿了嗎。”
“宅子里面只有我們?nèi)齻€人。”
無名看著張青走在前面,發(fā)出冷笑的聲音:“你真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
張青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只見無名手里拿著紗巾。
無名問道:“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一瞬間,張青掩飾住了臉上的喜悅,雙手很誠實的伸過去:“給我吧。”
無名把紗巾放在張青的掌心,突然握住,朝著前方跑去。
“做什么?”張青問道。
無名沒有回答,用力蹭了一下腳尖,大聲道:“千萬別松開手!”
“啊……我要打死您!”
隨著尖叫的聲音,張青看見地面越來越遠,根本沒有借助任何工具,竟然被無名帶飛了。
無名偷偷的看了一眼,只見張青開開合合的眼睛,看上去可愛致極,突然露出欣慰的神色。
“怎么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張青抬頭看著天空,“哇,我們頭上有星星。”
無名也抬起頭:“哦。”回應(yīng)的聲音非常冷靜,然后改變了方向。
“您在生氣我擅自出來嗎?”張青問道。
“生氣?”無名搖了搖頭,“沒有,我覺得你很有勇氣。”
“不是吧,雖然我喝著金湯,但是……”
無名突然松開手,打斷了話題,然后喊道:“你張開雙手,千萬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張青嚇得緊閉雙眼,又聽到無名的教導(dǎo)聲,只能硬著頭皮睜開眼睛,隨著身體的擺動,慢慢的張開手臂,可是銅色的劍有重量,立刻向右邊傾斜。這個時候,張青控制不住平衡感,翻了一個身,背部朝著地面落去,才注意到天空的烏云越來越小。
無名瞬間露出擔心的眼神,迅速向下俯沖,抓住張青,才感覺到左手的冰涼,依然沒有放開紗巾。
“我有飛翔的天賦嗎?”張青笑著問道。
無名點點頭,向著一個屋頂降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竞靡院螅谕怀鰜淼哪玖荷厦妗?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無名默默的點點頭。
“您為什么不跟神探住在一起?”張青小心翼翼的坐下來。
無名沉默不語。
張青很生氣,大聲吼道:“如果不想理我,為什么帶來這里?”
“看夜景。”
“每天都這樣嗎?”
“有時候吧。只要我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會坐在屋頂看星星。”
“有沒有帶其他女子?”
“你是第一個。”
“那我真的很榮幸,對了,您的面紗怎么跟我手里的紗巾很相似?”
“不要亂說!”無名聲音大了起來,“你的紗巾可是獨一無二,普通人家很少有。”
張青驚訝到了,產(chǎn)生濃厚的情興趣,伸出腦袋問道:“您是說,這種東西是達官貴人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