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一次,在我們相處的將近二十年以前,你有沒有關于我的記憶?”
這種問題如果是在除了床上以外的任何一個地方問,都會顯得很嚴肅,可惜問話的人偏偏就在床上。
“有?!比嘀劬Φ娜嘶卮鸬煤苷嬲\,似乎是為了顯得更真誠一點,把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睜得很大,“風兒我們睡了好么?!?
“等會兒會讓你睡的。”風兒不耐煩地換了只手摟著他,“有的話為什么剛才不說?到底是什么,給我講出來!”
“真的有些想不起來。”
“…想起多少算多少?!?
莫名輕輕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說了,你會生氣?!?
“我保證不生氣?!?
“其實我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
莫名連忙補充:“之前還是有印象的,可是那個咒法使用了之后…我也等于是再隕落了一次,之前的記憶,差不多都被抹光了?!?
風兒怔了怔,一時間竟有了些慚愧和心疼。
“算了,不逼你?!?
靜謐的夜里,就這樣擁著自己心愛的人,閉上眼睛,數著他的呼吸,也未嘗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你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莫名很愉快地給了肯定的答復,“是風兒治療得好。”
“…我只是在滿足自己而已?!?
“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結果就是,你和我其實都不記得對方是誰了?!?
“我記得的,”莫名似乎生怕風兒生氣,“我大部分都記得?!?
“那么你告訴我,”風兒的唇,悄悄靠近莫名的耳朵,然后咬下去,溫熱的氣息和刺痛的感覺一起傳遞給了莫名的反應神經,“陌生、殘暴、丑陋的小鬼有什么好?”
莫名笑了:“他一直都很乖,而且,很可愛。”
“…你腦子有毛病么?”
“可能,”莫名鄭重地點了點頭,而后忽然說,“要證明給你看么。”
“你要怎么證明?”
莫名再次微笑。
風兒的嘴角也揚起了一絲冷笑:“你的手在摸哪里?!?
“我在證明?!?
“你覺得我會允許么。”
“會。”
得到了意外的答復難免有些窩火,然而風兒卻沒有發作,只是淡淡道:“那就試試吧?!?
看來莫名早在沒得到允許之前,就準備這么做了。
風兒微微側過了頭去。
居然會覺得…害羞么。
其實這一段時間內并不是沒有扮演過這種角色,直到前一晚,風兒的長發里,還殘留著紅簫手上的香水味道……卻不知為什么,在被莫名溫柔地親吻時,感到如此的不安。
自己的身體…好像認出了原來的主人。一種與瘋狂的索取和征服完全相異的本能,在慢慢蘇醒,漸漸占據了身體的大部分……
“風兒好乖?!蹦麥責岬纳眢w整個都覆了上來,熟練而溫柔地引導著風兒腿的動作,“再抬起來一點點。”
該死…我為什么不反抗……
“啊——你能不能…輕一點?!”
“能?!?
這家伙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舒服么?!?
這種問題其實沒有什么問的價值。即便是女人,而且是很有經驗的女人,在每一次剛剛開始的時候也需要有適應的時間,更何況莫名應該知道,風兒現在的表情相當不好。
“做你的吧…別啰嗦了?!?
閉上眼睛,只因為不想和那根本不存在的目光撞在一起…陌生而熟悉的痛楚,還有絲絲縷縷的,夾雜在痛楚中的尖銳快意…為什么在這種時候,感覺到的不是該有的任何一種情緒?沒有羞恥感,沒有抵觸,如同天冷了就該加衣服般自然,然而也不覺得欣喜,不覺得快樂……身體明明很敏感,心卻麻木,麻木到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程度……
“現在呢,”莫名抽身出來,將心不在焉的人向側面一翻,自己也躺了下去,從背后靠上去,“還是痛?”
風兒簡直想要抽人。現在怎么可能還痛…都這么半天了……
“不痛了的話,我們一起來證明一件事吧?!?
“你想證明什么?”
莫名沒有回答。
人永遠也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人是什么表情,這是無法改變的無奈,然而人也能通過身體緊密的接觸,感覺到對方的情緒和心意,這就是誰都具有的天賦。
風兒在那一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自己身后的這個人,沒有懷著什么好意……
“啊…啊——你怎么回事…喂——”
并不是適應不了激烈的動作,也不是緊緊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有多么過分,只是剛剛還和風細雨一般,現在突然就暴雨傾盆…風兒被重重地按趴在了床上,身上的重力和不斷沖刷進來的刺激,反而有了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激烈的痛楚對年輕的身體總是充滿奇異的吸引力,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痛快,才能感覺到自己真真實實地活著……
“痛么?!?
風兒已經叫出了聲來。自己伏在床上,聽著和平時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音色,在內心竊笑著自己的無恥。
“可是很舒服,是么?!边^于激烈的動作,使得莫名自己的聲音也顫動不止,只不過聽得出來他很愉快。
你到底想說什么……
“風兒,我算不算是證明給你看了呢。”
證明…給我看?
現實和幻境再一次絞纏:
“很舒服的…真的很舒服?!?
“真的嗎……”
“嗯?!?
“我不信,怎么可能!你證明給我看。”
“這種事情…沒有辦法證明的?!?
難道說…你的證明指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