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整整用了一個中午的時間,才大致弄明白了狀況。
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一部分參加祭祀儀式,另一部分直接回到自己所供職的神廟里。
這是一個勉強懂得些東方語言的外交小吏告訴自己的。
“那么,我怎么還在這里呢?”對于這個問題,別說風兒自己不知道,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么也快放我出城吧。”對于這個問題,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一旦進來的人,就必須經過確定的允許才能離開,例如風兒這種情況,就必須由大祭司本人親自處理。
可是大祭司不在。
于是風兒得到的答復就是,請稍安勿躁,再住上幾天,等大祭司回來。這著實荒唐可笑,可既然在人家的地盤上,就得遵守人家的規矩。
直折騰到黃昏時候,風兒才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老老實實地在自己房間里,吃著侍女送來的葡萄瓜果和當地的點心。
本以為這一天就要在莫名其妙中匆匆逝去,結果到了晚上,有人來了。
人還不止一個。
由于語言不通,風兒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但從手勢來看,意思卻很明顯。
他們似乎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令,來這里接風兒的,看樣子不僅正式,而且隆重。
風兒反復表示,自己是一個從外地而來護送祭品今天早上由于睡懶覺被落下了的小祭司,不知幾位是不是搞錯了——而最后的結果是,一群人一擁而上,連推帶搡地把風兒架上了一輛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這是風兒第二次進宮了。
而且還是作為貴客被護送進去的。
風兒稀里糊涂地被拉下了馬車來,匆匆忙忙地“被”洗了個澡,然后神神秘秘地被送進了一個地方。
一個彌漫著熏香,處處裝飾著淡紅色薄紗的地方。坐在這里,透過一重重煙霧似的紗,看到的還是煙霧似的紗…隱約地,似乎從什么地方,傳來輕輕的抽泣,待側耳細聽,又聽不到了。
周圍已無人。這里,竟像是一個禁地。風兒回想著送自己來的那些人的表情,就像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無論如何,坐在這里等毫無意義。于是風兒站了起來,掀起面前的薄紗,向前走。
又是一重重的紗。
風兒再掀開,再往前走。
終于在某個比較合適的距離,看到了一層層的紗中間,兩個身形模糊的人。
風兒立刻站住了。
傻子也看得出來他們在做什么。
沒有人喜歡在做這件事的時候被人打擾,所以風兒很識趣地轉身,往回走。
可是紗中人似乎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很夸張地咳嗽了一聲。
風兒只得站住。
身后的不遠處,傳來輕輕的嗚咽,過了一會,竟變成了小聲的哭喊。
明知道這樣做很不合適,但風兒還是回過頭,看了一眼。
因為他覺得,那哭泣的人似乎不是為了增加情趣,而是確實很痛苦。
這種事總是要兩廂情愿才好。風兒這樣想著,鬼使神差般地,又向著那兩個人呆的地方走了一步,然后掀開了眼前的障礙物。
隔著兩層薄薄的紗,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形勢了。
上面的人只能看到光滑的背,而下面的人……
竟是一個異常秀美的少年。
風兒萬萬沒有想到這種特殊的癖好在這個國度如此流行,一時呆住了。
那少年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掙扎著側過頭來,也看到了風兒,然后叫喚起來。
雖然聽不懂他喊的是什么,但沖那歡快的語氣,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正在風兒疑惑的時候,少年身上的人也直起了腰來,然后意猶未盡地從他體內退了出來。
一個挺好看的中年人,高鼻寬額,眼睛很深邃,只是沒有什么神。讓風兒疑惑的是他并沒有像當地人一樣留起大胡子,而且皮膚保養得很好,比一般的男子白得多……正在風兒推測他身份的時候,那人已經解開了少年手上的束縛,把這可憐的玩物放開了。
少年立刻爬起來,難以置信地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看風兒,然后很慌亂地向那人鞠了一躬,拔腿就跑掉了。
現在紅云繚繞的紗海中,就只剩下了風兒和那中年人了。
那人饒有興趣地看了風兒一會,然后向他招了招手,意思是過來。
風兒就過去了。
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即將要做的是什么事了。
很明顯,這個貴客不是白當的,眼看著就要被人剝光了放在軟軟的毯子上,還要把手捆起來…可惜風兒不是莫名,沒有見人就想上的雅興,況且現在還是被上。
那人又招招手,這一次的意思是,坐下。
風兒這回沒有照做。
因為坐下的下一步,已經可想而知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竟不勉強自己,只是無奈地笑笑,然后從身邊拿過了一個杯子來。
杯中有酒。
風兒遲疑了半天,是接還是不接,最后還是沒能抵擋住對方殷切的目光,接了下來。
酒竟是紅色的,透明的玫瑰紅,只需輕輕一搖,就在杯中悠悠地打旋,像遲暮美人的光影,醇郁而神秘,還沒入口,香味已經鉆進了鼻子,刺激著人的每一處感官。
風兒看了一會,還是把杯子放了下來。
放下就等于婉拒。
那人似乎很苦惱,嘆了口氣,自己拿過杯子來,一飲而盡。
風兒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我現在可以離開嗎?
那人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
于是風兒真的站了起來,再看那人的表情,還是黯然的,黯然而溫柔,絲毫不見勉強別人的神色。
風兒就這樣一直走回到剛剛進來的門口,然后伸手去拉門。 Wшw?ttκā n?¢o
他的動作定在了那里。
門已經從外面被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