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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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時, 我依舊被綁在水牢之中,全身幾乎感覺不到痛了,只是頭腦還很清晰,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就像是身體已經(jīng)死了, 而思想還活著——哦, 不, 作為一個死了一百多年的身體,我覺得我完全沒有資格說這話。

我的腦子就只有奇妙古怪的轉(zhuǎn)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邊的魏庭宣, 他沖我呶呶嘴,像是示意我看什么東西。

我默默地將頭轉(zhuǎn)向我面前, 或許是這里太黑了, 我居然一時沒有看清楚水面漂著的是什么。

——丫的群蛇真的集體出來換氣了!

我一口氣一窒, 差點梗死自個兒,幸而在經(jīng)歷了明遠無數(shù)次性格轉(zhuǎn)化之后, 我覺得我的心肌功能大大增強,起碼不至于我看到近親們就暈死過去。我在這個水牢里呆得久了,幾乎都忘了自己是個人還是是條蛇。

我靜靜地打量著面前的五毒水,看著這些毒蛇一個個很愜意的樣子,不由得好奇它們的愜意從何而來……

我的好奇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我突然想到我眼前一黑那一瞬, 魏庭宣對我說:你靈崩了。

魂淡!大家好歹是近親, 你們能不把我當(dāng)成養(yǎng)料不?!我好不容易修煉來的啊, 叫你們給吃光了讓我這個百年蛇妖情何以堪!咱們都是蛇啊!爬行動物!一個老祖宗啊!

我肉痛地看了看我泄露在水里的靈力, 那是一層瑩白,像是月光投射下來的一縷瑩白, 在他們?yōu)鹾诘恼趽屖车纳碛爸行沽艘恍┏鰜恚矣X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實在忍無可忍于是無須再忍我將靈力集中在了手指尖上,然后毫不猶豫的在指尖處凝成一個小小的圓球,指尖輕輕在虛空里一點,像是蕩起了了瑩白色的漣漪,好看得緊,然后那枚瑩白色的珠玉就從我指尖上射到了水里,我緩緩地升起五毒水作為自己的屏障,只聽得珠玉清脆地一聲炸裂了,無數(shù)的蛇嘶嘶地吐著芯子,像是臨死前痛苦的吶喊,我能懂蛇語,可是我假裝我沒有聽到,只看著眼前的黑色簾幕出神。

我身上的傷口都尚未痊愈,靈力也在不斷的瀉出去,就像是盛裝靈力的瓶子周身已有了裂痕,所以無論怎么看,即便我全身上下看起來都痊愈了跟常人無異了,都是假的,是眼睛在欺騙你。我就像是那個盛裝靈力的瓶子,靈力猶如開了一道縫的小溪,潺潺地從身體里歡快地奔流出來,但奇怪的是我的階級并沒有降。像是有什么無形的大手,阻止了似的。

有的事不需要記起,我想。我靈力還在外泄,可是我卻覺得世界都暫停了只為了給我一個特寫一樣,我像是忽略了一些內(nèi)心里很重要的東西,或許,是被掏空了,然而此刻我才獲得了寧靜,雖然有一點合乎常理的空虛。

這是應(yīng)該的,心被挖去的時候總會痛一痛的。

我想終我一生我也再不可能見他了,他或許也不愿意見到我。就像是農(nóng)夫和蛇的故事,農(nóng)夫救了蛇,蛇卻把農(nóng)夫咬死了,明遠就像是那個農(nóng)夫,而我就是那條過河拆橋、心冷血冷的蛇。

如果我能力足夠,我想,我或許會將有關(guān)他的記憶封存到記憶底層里去。永不提起。

因為我沒有能力封印自己,所以我開始一點一點剝離他在我身邊留下的痕跡。

這樣想著,我自暴自棄起來,懶得阻止身上的傷口了,如果重新塑造一個我就可以忘記他,那為什么不呢?我低頭看了看那些蛇——算了,還是便宜了你們吧!因而故意將靈力泄了出去,我從未料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已經(jīng)那么巨大,像是有無數(shù)的能量要穿透我的血管,離開我。巨大的靈力將我原本自我愈合了七七八八的傷口又撐破開來,我無助地仰頭看向頭頂——那是一種尋求解脫卻又依存的無助。

師父,師父。

我念著他,然后暈了過去。

我的靈力都進入了水里,整個五毒水都沸騰了,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成型,什么東西要悄然毀滅。

自我將那黑色的簾幕收回去之后,水面還是那樣的波瀾不驚,可是,烏黑的水卻悄然變作瑩白。

頭腦一陣昏眩——我在昏迷過去的一瞬苦笑著想,我現(xiàn)在真是老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連這昏迷,都習(xí)以為常了。

也不知過了幾個日夜,帶我醒來時,眼前卻有了點點亮光,像是燭火一樣。我恍惚的想要伸手揉揉眼睛,卻突然想到——我還在水牢里呢,我身上還覆著枷鎖,是在是有些懶散,或者說,我清醒了又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是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像只蟲豸一樣,求生罷了。

耳邊倏爾傳來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你醒了?醒了就起來吃藥吧。”

我正在思量著這是誰在說話,手往下?lián)瘟藫危么跖懒似饋恚缓笪毅蹲。哼@里,分明是明遠住的地方。抬眼向前看去,竟是一襲碧衣的明遠,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低了低眉目,道:“師父。”

他“嗯”了一聲,然后坐過來,將藥遞給我,道:“你靈崩了,幸而你旁邊那人沒有見死不救,召來了水靈,你才僥幸保住了小命。”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一臉的淡漠,像是我的生我的死都與他無關(guān)似的。

曾經(jīng),我以為他要的他愛的是嫻淑的大家閨秀,硬生生的磨光了自己的所有棱角,竭力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他想要的模樣……這些,不過都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自百年前他收留我以來,都是我任性的時間多,他向來都是擺著面癱的架勢為我收拾爛攤子。而我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給他帶來了多少難事。現(xiàn)下他這般對我也是應(yīng)該的。我偷學(xué)了潁鄔禁學(xué)不說,試驗的對象還是他,如若他沒能恢復(fù)記憶,那我的一個任性舉動,會給凌渠派帶來多大的災(zāi)難?

我從沒想過。只是一直想將他留在身邊,想用我的愛束縛住他,可是,我卻從來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愛我,愿不愿意陪著我。

他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幸而得他憐憫,我依舊能夠享受到他對待徒兒的平淡的關(guān)心,雖是比不上與他相伴一生,卻也是最好的結(jié)局。畢竟,我是他的徒兒,更是他除了妻、子之外最親近的人。

只不過,我對他做出了那樣的錯事,他以后,還愿意見到我么?

我的摯友路少非對我實在遷就得很,更因我的牽連進了牢里,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我結(jié)果玩,轉(zhuǎn)瞬間想了很多事。

明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雪鋒般冰涼的目光掃了過來,我捧著碗的手抖了抖,險些將藥湯灑出來。他像是苦笑了一下,然后打破沉默,問我:“在水牢里還好么?”此話說得很沒有用處,要是好的話,我還可能出來么?我亦是苦笑著捧著碗大口大口吞咽著苦澀的藥,卻感受不到苦味,想必心里比這個苦了不下十倍。

這話說得,真是不像以前的明遠。

以前的明遠……他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他看著我一口一口的吞咽著藥湯,變書法似的掏出一顆糖來,放在桌子上,“一會兒你要是覺得苦,就吃糖吧。”然后默默的掩了門,走出去。

我捧著藥碗,將臉微微俯下去,熱氣蒸上我的臉,帶著微微苦澀的氣味。直到我終于抬起頭看見藥湯蕩開了漣漪,才知道原來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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