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畫面不能不叫暮秋聯想到這樣一個名詞,可是這個名字,似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由陸竣成造就的。可是住在這里的,只有自己和陸竣成。
所以他昨天才會那么執拗的讓自己回來?
他在等自己?一直在等?等到幾點?
暮秋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單肩包無力的垂落在地板上。幾秒鐘之后,她手忙腳亂的拾起單肩包,從單肩包麗翻找出手機,開機,連續的短信提醒著昨天自從關機之后的未接電話。
十六條陸竣成的電話。
暮秋怔然,她的心驀然的開始加速跳動。她的拇指停頓在空中,在回撥的文字上停住,她遲疑著,不知道應不應該打過去。
手心中的手機猛的震動起來,讓暮秋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幾乎沒有猶豫,慌亂的摁下接聽鍵,把手機貼在耳朵上。
“喂,竣成嗎?”暮秋有些急躁的開口。
“暮秋,我是寧成。”陸寧成有些驚訝,“你……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暮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暗說自己真的瘋了,竟然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就直接接起電話。她咬了咬下唇說,“沒……沒什么,是我看錯了,你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而已。”
暮秋試圖找一個更好的借口,但顯然失敗了。
陸寧成沒有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有些擔心的說,“你妹妹怎么樣了?她還好嗎?”
“不知道,看上去像是好一些了,大概是偽裝的。”暮秋想起清黎,不由得又沉悶,說,“中午放學我會去接她,下午幫她請假,然后帶她去醫院。”
“醫院?暮秋,你該不會是……”陸寧成有些震驚。
“先做一個徹底的檢查,如果時間合適……”暮秋切齒說,“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還有更好的辦法么?她還只是個高中生而已……”
陸寧成頓了好久,說,“可是流產是很不人道的,還有,我們不是就這么放過那個男孩吧?他可是年滿十四周歲了,我知道中國的法律,如果情節惡劣,雖然不滿十八周歲,也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可是什么叫情節惡劣呢?”暮秋無奈的說,“我只想清黎平安無事,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要考慮了。”
陸寧成呼了一口氣,猶豫了好一陣說,“暮秋,你要不要告訴我哥?他或者可以給你找一個很不錯的律師,或者,也可以找一個很不錯的醫生。”
暮秋皺眉,抿著唇說,“不行,我答應過清黎,不告訴任何人的。”
“我也明白,但畢竟有關你妹妹的身體,我想你還是再考慮一下。”陸寧成有些執拗。
暮秋苦笑了一聲說,“陸寧成,你不是不想依賴你哥的么?為什么這次……”
“是為了你。”陸寧成搶著說,打算暮秋的話,沉默了片刻,他補充說,“也為了你妹妹。”
暮秋呼了一口氣,眸子重新落在那一桌已經荒敗的燭光晚餐上,心里莫名的有些作痛。“算了,我自己可以做好這件事情的,我會為清黎保密。”
陸寧成不再執拗,他唔了一聲,繼而開口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或者我可以幫你,也說不定,反正我已經參與進來了,你想趕走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暮秋嗯了一聲,有些疲憊的說,“四十分鐘之后,我們在茶樓見。”她掛掉電話,起身,關好房間的窗戶,目光落在窗臺上,那幅畫,神秘的失蹤了。
畫筆,畫板,畫紙全部都擺放在遠處,落上細微的塵埃。但惟獨畫板上的那副畫兒不見了。
是陸竣成拿走了嗎?暮秋皺眉,她轉身走進臥室,翻找了好久,沒有找到,不由得更加好奇。但和陸寧成約定的時間快要到了,繼續找下去一定會遲到。
她討厭遲到,匆匆的換了一身衣服,離開房子。
在關門的瞬間,她的目光落在那荒敗的燭光晚餐上,有些依依不舍。
這條路的交通擁堵,從清晨開始,一直到中午。到達茶館的時間,比預計的晚了五分鐘,陸寧成已經在這里,看樣子早到了不止五分鐘,面前的茶水,都有些涼了。
服務生續了熱杯,暮秋雙手捧著杯子,讓熱度透過手心傳遞到身子里去。
“要去哪兒家醫院?”陸寧成開門見山。
“市中心醫院吧,我聽說那里的大夫很不錯。”暮秋遲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