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努力讓自己對陸竣成這家伙的照片保持一種漠然視之的態(tài)度。略微的瞧了一眼,雖然也認為很好看,但只是冷漠的嗯了一聲。
“家姐,你真是好福氣,前任姐夫和現(xiàn)任姐夫都帥的這里離譜,簡直沒有人性!”清黎的話里帶著赤果果的妒忌,目光依依不舍的落在手機屏幕上。
暮秋扯了扯嘴角,打算結(jié)束這個話題。但清黎有些不依不饒,又問,“家姐,他們兩個你喜歡哪一個多一點?其實我還是喜歡前任姐夫啦,不僅帥,成熟,知性,而且還很溫柔!”
前幾點暮秋沒有辦法否認,不過這第三天,暮秋可從來都沒有體味過。清黎不了解以前發(fā)生的種種,本能的傾向于陸竣成。暮秋鎖住眉頭,思慮了很久,才說,“你別問這么無聊的問題了,趕快去洗澡睡覺了!”
“好吧!”清黎好不容易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扯出來,轉(zhuǎn)身快步跑進了浴室。
暮秋呼了一口氣,目光卻落在被清黎放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上。手機屏幕停留在陸竣成和清黎的合影照上。畫面里的陸竣成嘴角輕微揚起,帶著淡淡但卻勾人的笑。
暮秋望著的時候,不禁有些癡然。驀然之間,腦海之中似乎劃過一道閃電。這種溫柔的笑,她記得自己在哪里見過。她想到之前陸竣成帶著她去的那套公寓,想起公寓里的那幅畫。畫面里的陸竣成,是帶著這樣的微笑的。
可是那個畫面的陸竣成要比照片里的柔情太多。
那畫面似乎深深的印在暮秋的記憶里。暮秋呼了一口氣,她知道那幅畫很有可能是自己畫的,盡管她沒有承認,但紙張右下角的微型圖案,是暮秋為自己設(shè)計的。
除了自己,不會有人知道那個微型圖案。
清黎很快洗澡回來,把手機奪走,畫面從暮秋的眼前消失。
夜很安靜,錦園靠近城市的邊緣,夜里來往的車輛很少。有著格外的寧靜。暮秋擁著清黎,清黎雙手抱著手機,嘴角帶著傻傻的笑容。
“喂,你該不會下半輩子,就抱著這個手機過吧?”暮秋實在受不了清黎這個樣子,忍不住的開口數(shù)落。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等我去學(xué)校把這個照片給我的死黨看,她們會是一副什么模樣!”清黎嘴角的笑停不掉。說,“我猜她們追捧的那些明星,也沒有姐夫帥!”
“是前姐夫好么?”暮秋糾正,遲疑了片刻說,“清黎,我以前有帶過陸竣成回錦園嗎?”
清黎鎖眉,但隨即想起陳姨跟自己說過的事情。思索了片刻說,“好像都是姐夫自己來的,你沒有帶著他來過哎。有一次,錦園有一場很大的宴會,那時候你和姐夫一起參加,簡直登對極了。”
暮秋點了點頭,回憶陸寧成說過的整個過程,知道清黎口中的宴會,應(yīng)該是陸氏集團注資的那一次。
“家姐,前姐夫這么完美,你干嘛要和他離婚?”清黎皺著眉頭,不無惋惜的開口說,“寧成大哥雖然很好,可是我總覺得他和家姐你在一起,不太配對。”
暮秋怔住,疑惑開口說,“為什么?”
“唔……說不上來。”清黎一臉認真的思索,又說,“反正是一種感覺,家姐你跟寧成大哥在一起的時候彎,完全沒有跟姐夫在一起的時候那么自然,那個時候家姐總是有幸福的樣子。”
清黎口中的姐夫,自然指的是陸竣成。她已經(jīng)本能的把前字給過濾掉了。
幸福?我曾經(jīng)有過那種感覺么?暮秋有些遲疑,片刻之后,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清黎粉嫩的臉頰,說,“你這么小,還知道感覺,還知道幸福的樣子么?”
“我當(dāng)然知道。家姐,我已經(jīng)讀高三了。已經(jīng)成年了好嗎?而且,人家都已經(jīng)在發(fā)育了。”清黎說著,微微挺起了胸口。
暮秋忍不住伸手對著清黎的酥胸又抓又拍,手感很不錯,逗得清黎一陣的尖叫。
姐妹兩個人一直折騰到很晚才安靜下來。清黎很早睡著,但兀自還抓著手機不放。暮秋呼了一口氣,輕巧的從她的手里扯下手機,關(guān)掉。
她為清黎蓋好被子,望著她有些稚嫩的臉頰,忍不住的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月色透過窗戶落下來,顯得冰冷但卻柔和。暮秋遲疑了半晌,起身去拉窗簾,卻鬼使神差的探出上半身,望向陸竣成和陸寧成的房間。燈已經(jīng)熄滅了,或許是已經(jīng)入睡了吧。
暮秋呼了一口氣,快速的拉上窗簾,回到床上。不久就進入夢鄉(xiāng)。
……
陸寧成帶著暮秋去清寧的墓地,是市中心最好的一片墓地。
這里是暮秋選的地方,她希望清寧在另一個世界,可以安心的生活。她不是有神論者,但面對自己最親的人離開,也莫名的很希望那些虛構(gòu)的東西真正存在,至少,那樣可以讓她知道清寧只是換了一個地方生活,而不是徹底的消失不見。
陸寧成買了鮮花,放在墓碑前。暮秋望著碑上的文字,眸子不覺間有些濕潤。她抿了抿唇,輕聲說,“清寧,家姐來看你了,你在天國,生活的好嗎?我……”
她的語調(diào)越發(fā)的轉(zhuǎn)輕,淚水不住的落下來。陸寧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她在那邊,一定生活的很好。”旋即,他又對墓碑說,“清寧,我會成為你下一任的姐夫,你放心,我會讓你的姐姐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這是我這一生的終極目標(biāo)。”
暮秋怔然,她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輕微蹙眉,抿了抿唇,輕聲說,“清寧,我和陸竣成之間的事情,已經(jīng)徹底的結(jié)束了,我也全部忘記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離開……或許有一天我會想明白……”
她的話止住,緩緩的呼了一口氣。
初春時節(jié),周圍的樹木上已經(jīng)抽出了嫩芽。但天氣還算冷,春風(fēng)吹過去的時候,暮秋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陸寧成把拎在手里的外套披在暮秋肩頭上。同時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暮秋凝視著碑上清寧的照片,淚水止不住的外溢。她或許不應(yīng)該來這個地方,失憶讓她對清寧產(chǎn)生了強烈的愧疚感。她忘記了一切,甚至還以為她在美國,直到陸寧成告訴她這一切。她忘記了陸竣成,至少應(yīng)該保留住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記憶,但她卻忘記了清寧。
在碑前佇立了很久,暮秋轉(zhuǎn)身要離開的時候,陸寧成卻沒有跟上來,他轉(zhuǎn)身,面向另外的方向。暮秋察覺到,有些驚訝的望著陸寧成說,“寧成?怎么了?”
“暮秋,我們還要去祭奠一個人,或許你也連他忘記了。”陸寧成說完,嘴角上揚起苦澀的微笑,說,“跟我來吧,或許你也應(yīng)該見見他。”
暮秋回憶不起來和自己有關(guān)的人葬在這里,但她清楚自己忘卻的太多。于是沒有猶豫,跟著陸寧成的步伐走過去。在不遠處的,這一片墓地之中,最昂貴的一片區(qū)域停下。
暮秋遲疑的望著碑上的照片和名字,她果然沒有絲毫的記憶,她蹙了蹙眉頭,遲疑的望向陸寧成。陸寧成輕聲開口說,“這是我爸,他下葬的時候,你也在場,還記得么?”
暮秋的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片刻之后,漠然的搖了搖頭。她沒有記憶,片刻的都沒有。
“我小時候,我爸對我最好。否則也不會任著我的性子,送我去美國學(xué)習(xí)我最喜歡的攝影。”陸寧成望著墓碑,嘴角帶著淡淡苦澀說,“他雖然很嚴厲,但其實對每一兒子都很好。”
“大概每個做爸爸的都是這吧?外面嚴厲,但內(nèi)心卻是疼愛的。”暮秋黯然說,她關(guān)于自己父母的記憶很少,他們離開的太早。清黎甚至完全想不起來爸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