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暮秋啊,你太天真了。你爸爸又沒有立遺囑,再說了,虞氏的管理權不是曾經在清寧的手里了么?她自己經營不善,董事會將這個權利轉給了我,這有什么不對么?更何況……”虞霆恩冷笑了一聲,身子略微欠了欠,開口繼續說,“你想和我爭,你有這個實力么?別忘了,你已經和陸竣成分手了,你沒有了靠山!”
虞霆恩的話,讓暮秋的身子略微的顫抖。
她似乎沒有想到,虞霆恩竟然連一點的親情也不顧。
豁然站起身子,暮秋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冷冷的說,“二叔,你真的不愿意資助錦園?”
“我說過了,沒有價值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虞霆恩的身子傾著沙發靠背,嘴角帶著傲慢的笑。
“我明白了。”暮秋緩緩的開口,轉身,走出了虞霆恩的辦公室。
陽光有些刺眼。
暮秋微瞇眼睛,鼻子有些發酸,但她盡量不讓淚水流下來。
不能哭,不能對那個對混蛋示弱,或許這個時候的虞霆恩,正站在窗戶外面,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
暮秋挺起胸膛,讓自己看上去,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身上。
……
清寧已經失去聯系一個多月。
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暮秋通過各種渠道打聽,但始終一無所獲。
酒吧。
夜里工作,或許只有這里了。
無論如何,暮秋要想辦法弄到更多的錢。
酒吧外,豎著的紙牌上,清晰的書寫著招聘的要求。
女服務生,不需要賣酒,只需要對顧客進行最基本的服務。
因為有上一次不愉快的經歷,暮秋在酒吧外猶豫了很久,但對錢的需求還是壓過了恐懼。她抬腳,走進了酒吧。
酒吧里烏煙瘴氣,大到讓人難以接受的音樂上,讓暮秋皺眉。
但幸運的是,這次的求職十分的順利,領班是個很和善的胖子,只是對暮秋進行了幾本的詢問,就讓她做了這里的女服務生,站在吧臺后,為點酒的顧客取杯子和酒,唯一的問題是,明天的工作要持續到夜里的兩點鐘。
即便如此,暮秋也樂于接受,畢竟對她來說,能有一份和自己學業以及工作室工作不沖突的工作,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暮秋接受了這里的工作,并且逐漸的熟悉了這里的環境,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他們或者是兼職的學生,或者是進城打工的人。
來到這里的第五天,暮秋遇到的陸竣成。
她從來沒有想過,陸竣成那家伙,竟然也會來這種坐落在城市的角落,完全不起眼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吧。
見到他的那一刻,暮秋就下定決心,把自己藏起來!
暮秋轉過身子,面對著酒柜。
內心祈禱著陸竣成這家伙不要朝這邊走過來。
吧臺的服務生又不止自己一個人,只要他找別人就可以了。
這幾率還是挺大的。
“你好,小姐,我要一杯雞尾酒。”依舊是冰冷的嗓音,帶著略微的磁性。他的話把暮秋的僥幸心理全完的抹殺掉了。
暮秋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轉過身子來。
“請稍等。”暮秋垂著眸子,不讓自己瞧面前的男人。
陸竣成的眸子卻落在暮秋的臉頰上。
他皺眉,但臉頰依舊帥氣。
“你怎么會在這里?”陸竣成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問。
既然如此,完全沒有必要隱藏了嘛!
暮秋抬起眸子,望著陸竣成。
終于,又見到他了。就算自己一氣之下,去打掉了本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結晶,但她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完全的將這個男人趕出自己的心,甚至更多的時候,她希望可以見到他。
此時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依舊帶著銳利的帥氣。
但暮秋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迫使自己對著他露出笑容。
暮秋臉色冰冷,緩慢的說,“我需要生活。”
陸竣成輕蔑的笑,緩慢的開口說,“沒和我合作之前,你是這樣,現在合約失效以后,你還是這樣,看來你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他的語調里帶著奚落。
暮秋皺眉,轉身,取了調好的雞尾酒,重重的放在陸竣成的面前,繼續冰冷的說,“喝你的酒,就當做我們不認識。”
陸竣成端起酒杯,稍抿一口酒,說,“幾點下班?”
“這好像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吧。陸少爺?”暮秋冷冷說,“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知道。”陸竣成的聲音有些黯然,“但虞氏落到了虞霆恩的手里。”
“你可真是無所不知啊!”暮秋有些嘲諷的說,“這都要感謝你們陸家!”
“暮秋,關于那件事,或者我應該給你一些補償。”陸竣成開口,語調雖然低落,但依舊冰冷。
“補償?又是錢?”暮秋略微遲疑的開口。
“你難道需要的不是錢?”陸竣成開口,攤手示意著暮秋所在的環境,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暮秋的心一陣的痛。或許在他的心里,從始至終,自己接近他,和他的合約,和他的感情,統統都只是為了錢。暮秋沒有辦法否認,嘴角上帶上了苦澀的笑,緩慢的開口說,“陸竣成,如果你想賠償我,我想要的是你的一生。你想清楚了,你賠的起么?”
暮秋說著的時候,眸子里帶上了一絲的霧氣。
陸竣成咬牙,揚起酒杯,喝下酒水,淡淡的說,“我做不到。我這輩子,只會娶綿綿一個人。”
“我知道!”暮秋強忍著淚水,揚了揚下巴說,“所以別再和我說什么賠償不賠償的事情,因為你賠不起。”
陸竣成嘴角掛著冷笑,不置可否。
“還需要點別的什么么?先生?”暮秋開口,已經是帶著職業的口吻了。
陸竣成搖頭,眸子里帶著失落,這種神色,在他的眸子里流露出來,些許的有些不協調。頓了片刻,陸竣成揚了揚酒杯說,“陪我聊聊。”
“抱歉,我們不提供這種服務。”暮秋果斷的開口。
陸竣成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鈔票,緩慢的拋在吧臺上,緩緩的說,“現在可以提供了么?”
暮秋皺眉,對陸竣成的不可一世簡直無法容忍,嘴角浮現出冷笑說,“陸竣成,你別再幼稚了!”
領班胖子過來,見到吧臺上的鈔票,皺眉低聲和暮秋說,“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想出錢,讓我做工作以外的事情。”暮秋開口,果斷的說道。
領班胖子瞪眼,回眸望了陸竣成一眼,緩慢的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是正規酒吧,不提供那種業務的。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給你提供電話。”
暮秋不由得喜形于色,沒想到這萌噠噠的領班胖子,還是個挺有原則的家伙!
“如果我有需要,會找這樣的女人?喂,她的身材也太爛了吧!我不會花冤枉錢的。”陸竣成開口,是不冷不熱的調子。
什么?我的身材爛?瞎了你的狗眼了!
暮秋心里憤憤不平的想著,狠瞪了陸竣成一眼,陸竣成視而不見,轉身走出了酒吧。
領班胖子聽完陸竣成的話,也不由得上下打量著暮秋的身材,然后怔怔的開口說,“我看不錯啊!”
暮秋有些窘迫,臉頰上帶上了一片的緋紅。
……
連續一周的時間過去。
暮秋再也沒有在酒吧里見到過陸竣成的身影。
或許知道了自己在這里,他就再也不會來了吧。盡管這樣想,但暮秋還是每天都忍不住的有些小期待。
盡管她知道,就算自己見到了他,也不會怎樣,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有些期待。她有些厭煩這種心態,但卻絲毫沒有辦法。
每天忙于畢業設計,又同時兼職兩份,讓暮秋的有些疲憊。
周六的下午,工作室休息,酒吧的工作晚上九點才開始。這段時間,成為暮秋一段時間一來難得的空暇時光。
錦園。
暮秋來到這里的時候,弟妹都還沒有放學。
整個錦園,略顯的有些空曠。陳姨見到回來的暮秋,興奮的跑出去買菜,要給暮秋準備一桌豐盛的晚餐。
暮秋沒有辦法阻止,只好微笑著接受。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錦園里,任由西斜的日光灑在自己的身上。
錦園似乎一切如舊,但歲月已經讓錦園變的蒼老。過廊的地板,許多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紋,石柱上也帶上了同樣的裂痕。盡管這里被陳姨打掃的十分干凈,但依舊隱藏不了歲月的侵蝕。
暮秋的步子在一處房間門口停下。
這里是虞媽媽生前住過的房間,虞媽媽去世之后,這里一只空著。
暮秋猶豫片刻,推門進入。
這里擺設依舊如故,陳姨特意安排的。她每天都會到這里清掃一次,所以這里即便是好多年沒有人住過,但依舊干凈清潔。屋子里虞媽媽留下的東西也依舊沒變。
一切如舊,但卻物是人非。
暮秋坐在梳妝臺前,腦海里回蕩著自己小時候,媽媽坐在梳妝臺前梳著長發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自己,很羨慕媽媽的長發,總是渴望著自己可以像媽媽那樣。但如今自己的頭發長了,但媽媽卻不見了。
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暮秋隨意的打開了虞媽媽的梳妝盒。盒子很陳舊,據說是爸媽結婚時候爸爸送給媽媽的嫁妝之一。里面的東西,也是謝陳舊的梳妝用品。
暮秋漫不經心的擺弄著這些幾乎具備歷史價值的東西,驀然之間,一張有些泛黃的紙張映入眼簾。
暮秋皺眉,忍不住好奇的打開那張發黃的紙。
字體幾乎有些模糊,但映入眼簾的幾個指印卻清晰可見。暮秋一個個字的閱讀過去,等到讀完之后,身子不禁略微的有些顫抖。
這是一紙婚約。約定的一方,竟然是自己的爸爸,而另外一方,竟然是陸竣成的父親!
而這一紙婚約,所約定的,正是虞暮秋和陸竣成兩個人的婚約,原來兩個人在很小的時候,已經定下了娃娃親!
這娃娃親,顯然是在虞氏還沒有敗落的時候定下的。
暮秋的腦子里一片的混亂。
為什么有這樣的約定,媽媽竟然沒有告訴我?或者虞氏敗落以后,媽媽認為我們虞家已經配不上陸家了,所以才只字不提?
如果這份約定是真的話,那么陸竣成,豈不是我的未婚夫?
切,誰要這樣的未婚夫!
暮秋想著,雙手用力,想要將這不靠譜的一紙婚約撕成碎片。
可是下一秒鐘,她的動作頓住了。
或許有了這個婚約,虞氏的管理權,就能夠回到我們的手里了。爸爸辛苦創下的公司,也不會被虞霆恩那個家伙任意糟踐了!
暮秋緊皺眉頭,手上的力氣頓時松懈了下去。
許久之后,她走出了房間,緩慢的將房門掩上,出了錦園,打車,直奔陸家的別墅。
她來過一次,清楚的記著這里的地址,畢竟,全市最貴的地皮就是這樣,想不記住也很難的。
陸家別墅門外,暮秋猶豫了片刻,咬著下唇,伸手摁下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