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忍不住莞爾開口說,“你現在真的咬成為一個攝影家了,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暮秋難得說出調侃的話,但陸寧成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天氣轉陰了,西北方向的天氣陰沉的厲害,似乎隨時都能夠下起雪來。暮秋呼了一口氣,拉緊了衣領,她和陸寧成在小區的門口分手。
暮秋從口袋里拿出口罩帶上,略微的攏了攏頭發,叫了計程車。
暮秋沒有遲到,但她到達茶樓的時候,陳婉之已經在那里了。她開了包廂,讓服務生沏好了茶,她不知道已經喝掉第幾杯茶了。
服務生詢問暮秋,暮秋提出陳婉之的名字,服務生便將暮秋帶進包廂。
暮秋看到坐在茶案前的陳婉之,她似乎比以前要胖了一些,嘴角依舊帶著輕佻的笑容,輕緩的說,“嗨,暮秋,好久不見。”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暮秋冷冷的說著,坐在陳婉之的對面,她的面前放著已經沏好的茶水,還冒著淡淡熱氣。
“知道我為什么選擇這里和你見面么?”陳婉之沒有在意暮秋話里嘲諷的意味,摁著茶杯蓋兒,揚著一直眉毛帶著笑意說。
“大概是你喜歡喝茶。”暮秋懶得去猜測她的心意,胡亂的開口說。
陳婉之搖頭,說,“因為這里的人少,而且這里的包廂隔音效果很高,不會有人聽到我們的談話。”
“是么?”暮秋冷笑了一聲,輕緩的說,“那你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呢、”
“沒辦法,誰讓你我做的事情都是不合法的呢?”陳婉之淡淡笑著說。
“那是你,我從來沒有做過犯法的事情。”暮秋瞪著眼睛開口說。
“那現在警察追著查的,媒體爭著報道的,不知道是誰呢?”陳婉之揚起眸子望著暮秋,嘴角帶著笑意,氣氛有些莫名的僵硬,陳婉之輕笑了一聲說,“來,喝茶。這么冷的天氣,喝點茶可以驅寒的。”
暮秋臉色鐵青,端起面前的茶水,細細的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有濃郁的茶香,水是熱的,喝下去整個身子也會一起暖和起來。暮秋放下茶杯的時候,抬眸望著陳婉之,淡淡說,“你把我叫出來,到底想和我說什么?”
陳婉之緩慢的用茶蓋沿兒拂過茶水水面,輕聲細語的說,“暮秋,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誰害的么?”她沒有給暮秋回答的時間,直接搶白說,“是陸竣成。如果不是陸竣成幫你搶回總裁的位子,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對么?”
暮秋皺著眉頭,她不知道陳婉之想表達的意思是什么,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你和陸竣成離婚的事情,他消息封鎖的很好,但我知道。”陳婉之淡笑著說,“他身邊多了一個蘇綿,我也知道。”
暮秋的臉色逐漸變的蒼白,她難以相信,這么長時間不見的陳婉之,竟然還在這么密切的關注著陸竣成,或者說,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關注的范疇。
“你到底想怎么樣?”暮秋皺著眉頭,遲疑的開口問。
“坦白的和你說,照下那些照片的人是我,把照片交給陸竣成的人也是我。”陳婉之嘴角浮現一絲勝利的笑意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逼你從陸竣成的身邊離開。”
暮秋的心猛的震動。
她抿著唇軍,憤怒從心底攢起來,她望著陳婉之的臉頰,似乎那臉頰是扭曲的,看上去面目可憎,她恨不得沖上去,一把扯開她偽善的笑容,把她掐死。
但這種憤怒只是在暮秋的心頭上徘徊了小一陣子,就消失不見了。她有些頹然,重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陳婉之對暮秋的表現有些驚訝,暮秋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憤怒和歇斯底里,她難以置信的說,“虞暮秋,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么?”
“我聽到了,而且聽的很清楚。”暮秋平淡的回答。
“難道你就不生氣?不恨我嗎?”陳婉之緊皺著眉頭開口問。
暮秋苦笑了一聲說,“陸竣成本身就不信任我,如果他真的信任我,即便有那些照片的出現,也不能夠讓我們兩個分開。既然他不信任我,有沒有照片根本就沒有關系,反正遲早,我們是要分開的。”
陳婉之似乎是被暮秋的話震住,好一陣子,才舒展開緊皺著的眉頭說,“你的這個想法,倒是挺奇特的。”
“你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暮秋抬起眸子望著陳婉之。
陳婉之抿了抿唇繼續說,“我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把你從陸竣成的身邊逼走,但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蘇綿這個時候竟然回國了。她重新回到陸竣成的身邊,我到頭來竟然是為別人做了嫁衣,也真是有夠愚蠢的。”
暮秋皺著眉頭說,“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我已經和陸竣成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是想讓你幫我。”陳婉之切齒說,“你可以利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像我逼你一樣,把蘇綿從陸竣成的身邊逼走。”
“之后我再把陸竣成拱手相讓給你?”暮秋冷笑了一聲說,“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你肯幫我,我哥就會幫你。整個陳氏集團就會幫助虞氏集團渡過難關,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陳婉之有些趾高氣昂的說。
這不是請求,而是赤果果的脅迫。
暮秋再次冷笑,說,“我想這件事不那么容易做的到,蘇綿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沒有辦法像你逼走我一樣,逼走蘇綿。”
“虞暮秋,如果你不肯幫我,你只能去坐牢了。你以為陸竣成這次還會來救你么?”陳婉之輕蔑的開口說,“你除了和我合作之外,還有別的路可以走么?”
“為什么你一定要我這么做?難道你就不能再耍一次手段,讓蘇綿乖乖的離開陸竣成么?”暮秋皺著眉頭,追問著說,“就像你對我用的手段一樣?”
“蘇綿不是你。”陳婉之似乎不愿意多說,她只說了這一句話,就緊閉著嘴唇,皺著眉頭,手掌緊握著茶杯。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沒有辦法幫你。”暮秋果斷的開口說。
“再有幾年的時間,陸氏集團在本市就將徹底的垮臺。陳氏集團才會是龍頭企業。”陳婉之沒有放棄游說,繼續說,“陸竣成注定斗不過我哥哥,你依賴我哥哥,好過依賴陸竣成。”
暮秋冷冷說,“我不需要依賴任何人。就算去坐牢,我也只是一個人。并且,”她緩慢的抬起眸子望著陳婉之說,“陳寒泉是個只會耍小手段的家伙,他根本不是陸竣成的對手。”
陳婉之目光冰冷的掃過暮秋的臉頰,冷笑著說,“虞暮秋,陸竣成已經像是丟棄不要的玩具一樣拋棄了你,你居然還在為他說話。好,那你就等著在監獄里看著陸竣成是怎么樣垮臺的吧,我聽說,就算是監獄里,也是可以看到最新的時事新聞的。”
陳婉之說完,起身,要離開包廂。她經過暮秋身邊的時候,忽然俯下身子,悄聲的說,“對了,暮秋,差點忘了告訴你,上次隧道塌陷事件,沒有弄死你和陸竣成,真是遺憾。”
暮秋皺起眉頭,難以置信的望著陳婉之。
陳婉之的嘴角帶著扭曲的笑容,她看上去有些陰毒,讓暮秋不禁膽寒。
她已經不再是個女人,更像一個魔鬼。
陳婉之離開包廂,包廂恢復了安靜,寧靜的氣氛讓暮秋有些氣悶。她離開了茶樓。
外面真的飄蕩起了雪花,雪花片很小,落在臉頰上很輕柔,它們不計其數的散落在空氣之中,肆意的飄蕩著。風不尖銳,在這個季節里是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