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個個都好壞
被顏青拉著,一路疾走,一直走到遠離那院門的角落,才停下腳步,輕輕放手。
“大師兄,到底什么事情,如此神秘?”凌宇洛一把摟過那猴兒來,笑著問道。在師門之中,與這個大師兄相處時間最短,說話卻最是隨意,大概也是因為在除齊越之外的這三名師兄之中,他對自己僅有同門之誼,卻無男女之情的緣故罷,這相處起來,便更是讓自己覺得輕松自在。
顏青朝她上下打量一陣,嘆息道:“俗話說女大十八變,當日的小丫頭,一轉眼就已經當了人家俊俏媳婦了,老三真是好福氣!”
“是啊,他運氣還不錯?!绷栌盥蹇此谎?,笑嘻嘻道:“大師兄,你別光顧著說我,也說說你自己,你在火像當大將軍,一定風光得很吧,娶了幾位嫂子了?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顏青眼神黯了下,隨即便是一笑,道:“我長年都在邊境駐守,顧不上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也沒誰敢把女兒嫁給我,叫你給我找媳婦,你又失職……”
凌宇洛瞟他一眼,搖頭道:“我不信,你那么老了,怎么可能還沒娶親!就算是沒將軍夫人,侍妾總是有的吧?”
顏青微微笑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來楚京之前,皇上賞賜了兩名侍妾給我,還呆在榮城將軍府中,我走得匆忙,連樣子都沒看清楚……”
“你那皇帝對你不錯啊,就是人生得古怪些?!毕肫鹉墙鸸忾W耀的面具,火紅如炙的衣袍,以及那滿眶晶瑩的眼眸,不由得有絲怔愣,大半年過去,自己竟是對那個老處男記憶猶新。
“皇上確實待我極好,這樣的主子,值得我為之效力終身……”顏青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好啦,知道你是忠臣,不用顯擺……”凌宇洛擺了擺手,問道:“對了,這回我成親,小翔怎么沒來?”難道又像上回那樣,對自己避而不見?
顏青答道:“小翔已經升職做了校尉,軍中事務繁忙,無法抽身,我也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他在眾人之中可以例外,而且,他聽說你與老三大婚,在營外大醉一場,被我關了禁閉,三月之后,方獲自由?!?
哎,這個小翔,她原說是在此異世與他終身為伴的,最終,還是辜負他了,他傷心難過,也實屬正常。
顏青見她神情黯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因為這感情挫折就爬不起來,小翔是根好苗子,這個我不會看錯的!”
凌宇洛輕輕點頭,卻見他面容一整,又說道:“小洛,我這回來楚京,還給你帶來一件新婚禮物。”
“什么禮物?”奇怪,既然有禮物,為何昨日不拿出來,卻要私下贈予?
顏青沒有說話,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個布包來,一層一層打開,剝去最后一層朱紅絲帕,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火紅的物事,只半個巴掌大小,看起來像是一只……令牌?
“大師兄,你送個牌子給我做什么?”接過來仔細一看,牌子通體血紅,似鐵非鐵,似玉非玉,當中還嵌了一顆瑩光閃閃的紅寶石,看起來價值不菲。
猴兒小白眼中發光,搶之不得,嗷嗷直叫。
顏青并不明說,只道:“這個東西,你一定要妥善收置,說不定哪天就有用得上的時候——”他猶豫一陣,卻是道,“這個物事,其中卻有苦衷,你自己收好,暫時不要讓老三知道,等過些時候,大局穩定,一切明確下來,我自當詳盡說與你聽,到時候,你還須跟我回火像一趟,見見故人……”
不讓齊越知道?
是了,這個冰山。對別的男子送給自己的物事十分在意,嘴上不說什么,心里不知會計較成什么樣子,這個令牌如此特別,更容易引起他的懷疑,自然是不能說的。
從來都不是一個多嘴之人,雖然不甚明白,但見他面色凝重,也就懶得再問,避過猴兒小白興奮伸來的猴爪,只收了那令牌入懷,笑道:“大師兄送的禮物,我自然珍視收藏,牌在人在,牌亡人……”這話,說得真是順口,險些就亂來了,嘻嘻一笑,又道:“好啦,禮物也送了,話也說了,我們這就回院子去吧,師父該等著急了!”
顏青見得她的動作,竟有些如釋重負,笑道:“不知是擔心師父等著急了,還是擔心老三等著急了?”
“兩者都有啊?!绷栌盥迮哪呛飪阂徽?,將之甩上肩頭,笑著拉住他的手,大步朝院門走去,語氣興奮,邊走邊說:“師父行蹤不定,你也是事務操勞,還有二師兄,你們都難得來一回楚京,這一回一定要在府中多住些日子!”
不想顏青卻是搖頭道:“我原本也想,但是火像國中內亂不斷,紛爭四起。若不是皇上執意……我實是不該來的,明日一早,我便要火速返回,但愿一切還來得及!”
凌宇洛見他態度堅決,職責所在,也不好再勸,想到他為了參加自己與齊越的婚禮,如此辛苦周折,心中確是感動不已,只說了句:“今晚我們給大師兄餞行,一醉方休!”
在跨進院門的剎那,忽又聽得他低聲問道:“老三,他對你好么?”
凌宇洛愣了一下,不假思索道:“很好啊。”
顏青長長舒了口氣,道:“如此,也就放心了,不虛此行,不負所托?!蹦亲詈髢删?,聲音壓得極低,似是自言自語。
凌宇洛聽得迷糊,正要詢問,忽然看見前方天機老人與齊越并肩而立,心中一喜,便是拉著顏青大步過去,當即拜倒。
幾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談笑風生,說起別后情景,都是歡喜不已。
當晚,王府設宴,款待貴賓,紀云嵐署事結束,散值之后,亦是早早過來,唯獨秦易之一直未歸,齊越差人去皇宮詢問,卻說是與皇上相談甚歡,要留宿皇宮,不予歸還,甚是愧欠。
天機門人齊聚,獨獨缺他一人,齊越雖極力調劑,這氣氛,仍是一下子黯淡下去,天機老人也不勉強,吃了會菜,淺飲兩杯,便是喚聲不早,及時散了。
見得師父離席,這師兄弟幾人也失了興致,對月小酌一陣,紀云嵐便是起身告辭,其余人等也是各自回房歇息。
凌宇洛被齊越擁著,昏昏朝悠然園行去,猴兒小白緊隨其后,本是纏著她不放,被齊越一腳踢去,嚇得溜之不吉。
一路上,想到秦易之此番行徑,心中悵然,見得月色當頭,不覺喃喃念道:“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齊越眼中光芒一閃,低聲道:“甚好,這下句是什么?”
下句?自然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了。
那二師兄,就是這樣的心態嗎?
心中一驚,酒意頓時清醒,這個下句,哪里還敢念出來!
多心了,一定是自己多心了,這回見面之初,他不是還對自己微笑嗎,雖然,笑容只在面上,未能入眼,更未進心,但畢竟是在微笑啊。
抬眼看去,只見齊越一眨不眨望著自己,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微微一嚇,趕緊轉換話題道:“對了,師父在院里單獨跟你說些什么?”
“師父,有些隱憂……”他說得兩句,話鋒一轉,卻是朝她拋了回來,“大師兄呢,他又對你說了些什么?”
想套她的話,豈是那么容易!
凌宇洛低笑一聲,道:“沒什么,只是問……你待我好不好?”
齊越有些緊張,問道:“那你,怎么回答?”
凌宇洛忍住笑,看他一眼,正經道:“我說,還好,將就吧?!?
“竟是還好?將就?看來我今晚要再加把勁才行……”眼見已經到得悠然園門口,齊越身子一低,忽然將她一把抱起,邊走邊道,“我原說早日娶了你,他們便是早日死心,不想竟然還變本加厲了,連大師兄也摻和進來,難道非要再生一堆孩兒出來,這事才能真正消停?”
“啊——”凌宇洛防備不及,低呼一聲,道:“越,我開玩笑的,你快放我下來。”
齊越卻是不理,一直把她抱進屋子,放在榻上,低頭便吻。
凌宇洛總算有絲清醒,想起那懷中之物,伸手推他,叫道:“這滿身酒氣,我聞著頭昏,先洗澡吧?”
“你!真是麻煩……”話是如此,他還是依言放手,出門去叫人準備物事。
凌宇洛趁此機會,趕緊起身,拉開箱柜,將那令牌在那些他不屑一顧的禮物中一齊放好,這才又坐了回來,心中暗自得意。
不一會,沐浴器具備齊,齊越又是親自動手,香囊暗解,羅帶輕分,彼此身上衣衫盡除,抱著她滑入水中,溫柔洗浴,親密接觸,時間流逝,水溫卻是不降反升。
不知何時,戰場卻已經轉移,你來我往,糾纏合歡,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洛……”齊越一聲喟嘆,帶著情事過后的低啞,身軀猶是微微顫抖,神情滿足得無與倫比。
他,所言不假,果真是加足了勁!
凌宇洛一陣好笑,躺在他堅實的胸懷,小手輕輕撫上那清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辯,光潔的臉頰,再行向下,在他身上各處不住游移,沒有半點害羞,卻是滿心歡喜,這一回的感覺,真的又好了太多,慢慢沉迷其中……
“這下不痛了吧?”齊越側躺下來,與她抵額相對,壞壞笑道,“對你的夫君,還滿意不?”
凌宇洛手足無力,懶懶應著,有了一絲困意,忽又聽他低低念道:“真是好快,這就已經過了一日,這三日之期,便只剩下兩日了……”
兩日又如何,未來的日子,不是還長嗎?
次日一早,一齊用過早膳,顏青便是收拾了行囊,拜別天機老人,又與兩人道別,秦易之尚在宮中,紀云嵐去了禮部署事,都是未能相送,齊越與凌宇洛挽留不得,只得殷勤相送。
一出府門,顏青便是笑道:“你們正值新婚燕爾,老三平時又是事務繁忙,好好做你們的事去,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又不是一去不見面了!小洛,尤其是你,新媳婦,哭什么鼻子,回去,快回去!”
他越是這樣說,凌宇洛便越是心中難過,嘆道:“大師兄,你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什么時候才停得下來?我們實是盼你多住些日子,好好相聚一回?!?
顏青想了想,大笑道:“若我真是賴著不走,老三心里該不樂意了,說我跟他搶媳婦,我們兩個,非打架不可!”
齊越聞言,淡淡笑道:“你武功比我高,我可打不過你?!?
顏青瞟他一眼,搖頭道:“武功高沒有任何勝算,你已經占盡先機,我是一敗涂地。”
說罷,推著兩人退回去,自己跨上駿馬,揮鞭而去。
勁風呼嘯,塵土揚起,渾厚的男聲隨之傳來:“老三,好好待她,否則我決不饒你!”
眼見那一人一馬已經消失不見,齊越才輕輕嘆道:“這個大師兄,我真是低估他了,卻原來,他也是如此心思……”
“你在念叨些什么,整日疑神疑鬼的,告訴你,我和大師兄可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話,說得的確是理直氣壯,秦易之與紀云嵐倒也罷了,但是顏青,整整大自己一輪,那樣威武雄偉的男人,怎么可能對自己一個小丫頭產生什么想法!實在不配啊!
齊越笑了笑,也沒再反駁,只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
兩人回到西院,走去天機老人房間,卻是房門緊閉,久敲無聲,廖管家急步過來,說這老人家留了個口信,只說去楚京城中尋訪一位舊友的故居,說不準何時回返,叫兩人不必理會,自行安排。
齊越怔了下,忽然笑道:“師父如此體恤我們,自然是不能辜負了,走吧,我們回悠然園去,換身衣服,這就出門去!”
“去哪里……”凌宇洛問得一句,便是被他拉著一路疾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裝衣物的箱柜,被他一陣翻找,總算是找出一身稍微滿意的輕便衣衫出來,遞到她手里,道:“你穿這個罷,我也去換身清爽一些的?!?
兩人相互協助,換了裝束,齊越又喚來荷葉為她梳妝,言明是要出門游玩,妝容要清淡,發式要簡單,不能引人注目。
見他出門準備車馬,荷葉一邊為她打理,一邊輕笑道:“王爺是怕王妃妝扮得太美,在外面太過招搖,讓外面的男子飽夠眼福呢?!?
凌宇洛暗自好笑,假意啐她一口,道:“這張小嘴,越來越甜了,這般善解人意的可人兒,真不知日后哪位少年公子有福氣,能夠娶你過門!”
荷葉垂眼,低聲道:“王妃真是說笑了,荷葉只是個小丫頭,怎么配得上什么公子?只要王爺王妃不嫌棄,荷葉就終身侍候王妃,不作他想。”
“不要妄自菲薄,這些身份地位根本上無稽之談,別放在心上,”凌宇洛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將來一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事!說話算數!”
荷葉低聲道謝,為她梳好一個簡單發髻,稍微便是收拾物事去了。
齊越大步進來,眼睛一亮,圍著她轉了一圈,嘖嘖贊嘆道:“本王的愛妃,不論濃妝淡抹,還是素面清盈,都是這么美!”
凌宇洛抬眼看他,目光過處,也是微微有些失神,他今日外著一件深灰色輕薄披風,內穿一身談青色武士服,高領窄袖,裘帶裹腰,長發束起以一根玉別住,頗有俠士風范,這從上到下,色澤樣式雖然普通,但那面料織法十分考究,一看便是身份不俗。
這個瀟灑俊美的年輕王爺,無論走到哪里,回頭率都是高得嚇人吧?
被他牽著到得府門處,只見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仰勁高嘶,不時揚蹄,氣勢迫人,嚇得周圍人等紛紛后退,正是他送給自己的坐騎追風。
凌宇洛只怔了一下,便是歡呼一聲,大步上前去,摸摸馬兒的毛,叫道:“我們要騎馬出去么?”怪不得,他讓自己換衣,原來是因為要騎馬的緣故,那些累贅服飾確實不適合這出游。
齊越點頭,首先翻身上馬,繼而大手伸向她,道:“上來!”
凌宇洛左右看看,有絲疑惑:“怎么沒見墨玉,你騎追風,那我騎什么?”
齊越笑道:“別愣著了,不是一直念叨追風嗎,快些上來吧?!?
眼見那只大物一直懸在半空,不及多想,小手遞過去,被他輕輕一帶,便是騰空而起,落在他的身前,結實有力的雙臂隨之環上,將自己圈在他的懷中。
“坐穩,我們出發啦!”齊越微微一笑,一聲輕喚,雙腿一夾,策馬奔出。
追風日行千里,不出半個時辰,就已經出了楚京城門,越行路越寬闊,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兩旁景物都是不斷掠去,盡數拋諸腦后,齊越抱她甚緊,兩人身軀緊密貼合,耳鬢廝磨,親熱異常,縱是傳說之中的神仙眷屬也不過如此吧?
遠遠望見一片湖光山色,碧云漫天,綠意遍地,春色連波,波上輕煙翠霧環繞,,熟悉的景象讓凌宇洛吃了一驚,他卻是帶自己來了南湖!
到了一外僻靜的花叢草地,齊越放慢了騎速,緩緩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又聽得他吹個口哨,追風便是自己跑去一旁飲水吃草去了。
但見芳草綿軟,野花點綴,竟是如同走進人間仙境,美不勝收,凌宇洛張大了嘴,呆呆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提著裙擺就是一陣飛跑,邊跑邊笑道:“越,這么美的地方,怎么不早點帶我來?”
齊越見她如此開心,亦是眉間舒展,薄唇帶笑,找了一外矮樹坐下,方才不緊不慢說道:“我上回在畫舫上就想帶你來的,是你自己說要去絳州找二師兄,不等我說完就跳下船去,我有什么辦法,總不能把你心不甘情不愿捉來……”
又舊事重提了,凌宇洛心中哀嘆一聲,連聲道:“咳,咳,那是我不懂事,夫君大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讓我們把那些事情統統忘掉,以后誰再提誰就是小狗!”
齊越沒有答話,只淺淺含笑,極目遠眺,微風過處,將他鬢際一絲黑發輕輕吹起,更添幾分魅惑姿態,凌宇洛看得呆住,這個冰山,生來就是迷亂女人心的!
又是好一陣失神,這才跑開去,采了大把野花過來,紅的,紫的,白的,各式各樣,見他將披風已經平攤在地上,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自顧自編起花環來。
別說,這個雖不是力氣活,做起來竟是絲毫不易,看著自己手中胡攪亂纏的枝束,哪里是花環,根本就是個雞窩!
見他抿唇而笑,也不管丑與不丑,一股腦朝他頭上帶去,邊笑邊拍手道:“哈哈,哪里來的山野村夫,竟然冒充堂堂輔政王爺,真是膽大包天!”
“小笨蛋,花環哪里是你這樣編的!”齊越伸手去扯,被她一把按住,兩人嘻哈笑鬧,卻將那隨意別在發上的玉簪碰掉在地,一頭烏黑長發如墨一般鋪散在男子的寬肩之上。
齊越伸手去拾,凌宇洛小手過來,先行一步撿起。仔細端詳,有絲不解:“這個,像是女孩子的首飾……”晶瑩剔透,光滑潤潔,已經在被人手掌不知摩挲過多少時日了。
“又要亂想了——”齊越笑道:“看清楚,這是你當日在宮宴上回贈我的飾物好不好?”
她送給他的飾物?
凌宇洛恍然大悟,是了,他當時送了花環給她,自己動手在她頭發上摘了一支碧玉簪回去,若非他提起,簡直忘了,那簪子本是紀府給她準備的一大堆首飾之中的一件,她哪記得長什么模樣。
“哪是我甘心送的,分明是你自己強取的。再說,這個簪子是女子物事,太小氣了,不好看?!傲栌盥逯庇X想收起來,卻被他輕輕拈了回去,挽起長發,又自插回發間,低聲道:“就是你送我的,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收回?!?
凌宇洛怔怔看他,心里忽然記起兩句: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你送給我桃符,我回贈你玉簪,并非是要尋求報答,而是希望我們能夠永遠相好。
永遠,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