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個個都好壞
下了宮轎,只見自己身處皇宮東面的錦繡門前,一路各色宮轎如潮水而來,轎頂攢動,那進宮赴宴的美人多不勝數,實在眼界大開。
待得橋中之人紛紛下來,一名中年女子走了過來,一身深藍白邊宮裙,頂戴卻是宮女發式,妝容光潔,一絲不亂,神情嚴肅,朝眾人福了福身,開口說道:“眾位美人路上辛苦了,請先聽從奴婢安排,分別去劃定的閣樓稍作休憩,過后再去御花園赴宴。”
說著,取了名牌依序念出各自名號,每念得一人,便有一名宮女從一旁過來,領去宮內休息,凌宇洛一邊聽,一邊心中默默記數,只聽得前面已經領了十名女子進去,剩下的連同自己在內,還有六位,想起在紀府中聽得紀夫人說,今日宮中除那一帝一王之外,也只有兩名異姓王爺在場,這四個男子,十六名女子,就是平均分配,都是以一配四,想到那茶壺與茶杯的形容,不覺咬牙切齒,心中忿忿不平。
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得那中年宮女念得一聲安平郡主。
因在紀府之中下人皆是將自己稱作小姐,已成習慣,是以乍一聽得這個名號,仍是不甚熟悉,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步跨出。
“郡主請隨奴婢前往明月閣休息。”一名嬌小的宮女低頭過來,恭敬指引帶路,凌宇洛一聽那聲音,微微一怔,繼而滿心歡喜。
一進得宮門,沒走幾步,便是將那宮女一把摟住,喚道:“你這丫頭,真是想死我了!快說說,這一陣,都躲到哪里去了?”
荷葉見她如此,也是喜極而泣,見得有人過來,只胡亂在臉上擦幾下,笑道:“荷葉也是對小姐想念得緊,王爺讓荷葉在宮中好好呆著,每日認人學東西,說是將來侍候小姐用得著,荷葉便認真學,一直盼,今日終于把小姐給盼來了!”
又是齊越的安排?他對自己事事上心,處處著想,卻怎么就能忍住不來看看自己!
兩人一邊說著別后情形,一邊慢慢朝前走,那身后幾對美人,卻是幾步走到前面去了,最后那名粉衣女子越過身邊之時,似是不經意朝她投來一瞥,眼中驚疑不定。
凌宇洛見她目光不善,微微蹙眉道:“這女子這樣看我做什么?我今日這副裝扮,有什么不妥嗎?”在紀府的幾月時間,雖然也是換作女兒裝束,都十分簡單,不是隨意梳個少女發髻,就是編兩條麻花辮,哪里像今日這般隆重妝扮,弄得渾身不自在!
“那是吏部董大人的千金,名喚董寒香。”荷葉見前方之人走遠,便是低聲笑道:“小姐難道沒看出來,這位董小姐是在嫉妒小姐的美麗容貌,心中不平呢。”
凌宇洛應了一聲,忽覺不對,奇道:“荷葉,你整日呆在宮中,怎么會認識這董府小姐?”隨意一句,不僅是說出別人的出身,就連人家小姐的閨名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實在有些奇怪。
荷葉并沒回答,領著她進了一處院門,這是一處一廳兩房的精巧閣樓,雕欄畫棟,壁上彩繪栩栩如生,院內樹木吐翠,枝葉初發,已經有了一絲春的氣息。
看此景色,不知怎的,驀然想起當日齊越所說,來年春暖花開之時,十六抬花轎抬自己過門,一字一句,宛若剛剛回響耳畔,不由得面上一熱,心思也是跟著激動起來。
這明月閣中已經有了兩名宮女等候,一見凌宇洛進來,皆是福身行禮,端茶倒水,一陣忙碌,待得安排妥當之后,這才退下,立在院門處靜候吩咐。
見得她們出了房門,荷葉便是領著她步上階梯,來到閣樓的頂上,倚著欄桿,指著東西南北各處,一一介紹,清霜閣與秀水閣,分別住著當朝大學士柳逸之女柳如煙,與鎮北將軍許渾之女許筱仙;芙蓉閣與牡丹閣,分別住著刑部李大人之女李芊芊,與方才所見過的董寒香;此外,還有流云閣與風波閣,翡翠閣與玳瑁閣,碧素閣與藍絹閣等等,都是住滿了前來赴宴的名門千金......
凌宇洛聽得她如數家珍,將各處所住美人名號盡數道來,不禁大大稱奇,拍手笑道:“好丫頭,你什么時候認得這么多名門閨秀了?老實說,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想打通門路,去給人家做丫鬟?”
荷葉笑道:“荷葉哪敢,小姐有所不知,今日赴宴的美人們事前都有逼真畫像送進宮來,標明身份姓名,給皇上和王爺過目,王爺偷偷把畫像取來給荷葉看過,讓荷葉牢牢記住,好給小姐做講解用。”
“竟然有這種事?”凌宇洛睜大了眼,叫道,“那么我呢,我的畫像也送時宮來了嗎?可是我不記得有畫師到府中來給畫過像的!”
荷葉搖頭道:“小姐的畫像也有送來,不過畫得一點也不像,不及小姐本人風采的十分之一,荷葉不解,問王爺,王爺什么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笑......”
凌宇洛有絲醒悟,這個畫像的事情,多半又是齊越從中搞鬼,可是他為何要這樣遮掩,難道是怕被齊愈看到?
張了張嘴,見著那荷葉也是一副不得期解的模樣,不覺暗自好笑,這一帝一王心思難測,即使問了這丫頭,料札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荷葉看了看天色,說道:“離宴會開始還有半個多時辰,小姐要不要去樓下廂房休息下,養會精神?”
凌宇洛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道:“你不用管我,我就在院子里轉轉,你只去給我弄些點心一類的吃食來,我今日起來得早,已經是腹中空空,光喝些茗茶,我真怕捱不到宴會結束,這空城計就要高聲奏響!”
荷葉應聲而去,凌宇洛也是隨之下樓來,在院子里轉悠,身處一株合歡樹下,嗅著那清新的木質氣味,心情大好,見得樹下一把寬大的竹制躺椅,上面還墊著軟軟的墊子,也不客氣,當即坐下斜靠上去,閉目養神。
門口有輕微聲響,似是有人進了院門,朝著那門口宮女招呼一聲,眼睛繼續閉著,并沒睜開,心中卻想這荷葉回來得真快,也就轉眼時間,這充饑的點心便是準備好了。
“荷葉,端過來吧,我趕緊吃些,這宴會就要開始了。”
那人卻并不著急,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過來,立在面前,悄無聲息,或者說,根本就是屏氣凝神,生怕驚嚇了身下那雙眸微閉,櫻唇輕啟的月宮仙子。
不對,荷葉身上是淡淡的小女兒香氣,這來人身上傳來的,卻是沉郁的檀香,以及絲絲的......男子陽剛氣息?
凌宇洛茫然睜眼,頂上的日光,遠不及那驟然入眼的那一片明黃來得耀目,一時間,晃花了眼,驚嚇了心神,來人一身龍紋蟒袍,長發高束,頂戴紫金玉冠,不是那年輕俊美的當今天子,卻又是誰!齊愈,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你是凌......”齊愈指著她失聲叫道,胸口微微起伏著,驚詫不定,不是沒有懷疑那少年的性別,但是當時一心與鄭氏一族斗智斗勇,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再說,那少年侍衛豐神俊秀,英姿颯爽,處處展現著一種中性之美,就算是面目姣好,體態輕盈,卻哪里會懷疑他是男是女?
凌宇洛回過神來,從躺椅上跳了起來,正要抱拳行禮,低頭瞥見這一身及地宮裙,苦笑一聲,改為盈盈拜倒:“民女見過皇上,昔日欺瞞之罪,還請皇上體諒勿怪。”
“朕不怪你——”齊愈如夢初醒,趕緊伸手去扶,一觸及那柔軟的布料,手指竟是微微顫抖,平息一下,方才將她輕輕扶起,心中歡喜,低聲道:“真的是朕的侍衛凌五,這換了裝束,朕險些不認識了......”
凌宇洛見得他眼中神采閃動,光照莫名,自己已經站起身來,那雙大手卻是托著她的手臂不曾放下,心念意動,于是笑道:“院子里風大,請皇上移步到房中歇息說話。”說話間,抬手相邀,手臂自然是不作痕跡收了回來。
齊愈掌中一空,有絲悵然,嘆道:“朕這皇弟好深沉的心思,竟是將你藏這么緊,若非朕一時興起,前來看看這紀丞相新近認下的義女,安平郡主的真面目,真是等到宴會之上再予相見,便必然是大失常態,亦是悔之晚矣。”
怪了,聽他這話,此時相見,與等下再見,會有不同的事情發生?
齊愈見她低頭不語,忽又笑道:“這凌五,自然不是你的本名了,給朕說說,你叫什么名字,朕應該怎么叫你?”
凌宇也不隱瞞,如實道:“民女名喚凌宇洛。”
“凌宇洛?朕往后便叫你洛兒。”齊愈柔聲喚著,過來牽住她的手,道:“父皇當日許你一個心愿,你左挑右選,都想不出來,如今金玉盛宴之際,這個愿望,便由朕來給你實現吧,你說,跟朕這么久,你心里有沒有對朕......”
“有!”凌宇洛不待他說完,已是一口打斷,心里有些明白,這個皇帝對自己再見鐘情,起了綺念,別無他法,唯有當機立斷,對人對己,才是最好。
迎上他驚喜的目光,毫不畏懼,坦然道:“民女對皇上的敬仰之情,一如頂上清風霽月,心意昭昭,坦蕩無垠。如今皇上要幫民女實現心愿,民女欣喜若狂,求之不得,民女無他求,只愿與我心愛之人一心一意,共守白頭,如此心愿,請皇上成全!”
“這有何難!”齊愈笑道,“等下宮宴之上,朕就向眾人宣布,朕的貴妃人選,便是......”
“皇上!”凌宇洛當即一聲輕喚,抬頭望去,那面前之人眼波溫柔,一瞥之下,竟是有微微的失神,當今天子向自己示愛,若是心中沒有感覺,那可真是騙人,定了定神,輕輕說道:“民女不能進宮服侍皇上,只因民女心愛之人,乃是民女師兄,輔政王爺。”
“你!”齊愈一聲低喝,身形一晃,手中力道倏地收緊,沉聲道:“你們兩個,竟然已經私定終生?難怪,你會有那物......他對你,也真是上心!”
凌宇洛聽得有些迷糊,也沒空多想,只忍了痛意,叫道:“皇上厚愛,民女感激不盡,謹記在心,皇上是一代明君,自然不會強逼民女進宮,愿皇上體恤民女苦心,成全民女!”話已至此,再說無益,心中也是有些惱怒,暗道若是他再不放手,自己可真要翻臉了!
“哈哈哈......”齊愈一陣冷笑,忽然面色一冷,喘了口氣,似是強自壓抑,終于放開手,手握成拳,道:“好個從來與世無爭的逍遙皇子,就連那至高無上的......都肯讓給朕,這一回,卻是費盡心思,滴水不漏,細致到連一幅畫像,都要親自過問,不給朕留半點機會......”
凌宇洛見他眉頭緊鎖,眼中閃爍不定,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眼見這宮宴即將開始,又怕荷葉回來碰到如此情景,讓這皇帝更生戾氣,遷怒于他人,心思轉動一陣,驀然抬眼,正色道:“民女此番進宮赴宴,只為王爺而來,再無他想,請皇上成全!”
齊愈哼了一聲,俊目一睥,冷然道:“宴會尚未開始,一切未有定數,現在說甚都是無用。”
無用?她就偏偏要讓其變成定論!
吸了一口氣,冒著觸怒龍顏的危險,低低說道:“民女與王爺兩情相悅,這全副身心,早已給了王爺,便是不能再服侍皇上......”
“凌宇洛,你好大的膽子!”齊愈怒極,大手揮出,對上那澄澈若水的眼眸,手掌懸在半空,良久,最終不忍,緩緩放下,臉色已是大變,恨聲道:“時宮赴宴的美人,皆是云英未嫁之身,你既已如此,卻敢前來,此番行為,便是欺君大罪!”
凌宇洛身子一震,撲通跪下,顫聲道:“民女年幼無知,與王爺做下錯事,請皇上治罪!”說罷,磕頭不止。
呵呵,自己是年幼無知,齊越卻是早明世事,這禍事,他便也有大半責任,一同治罪吧!
齊愈后退一步,咬牙一陣,卻是嘆道:“朕早在回京路上,便該明白對你的心思,卻始終懵懂無知,悔之晚矣,本是一格制肘好棋,不曾想,竟將自己......”
又深深看她一眼,道:“你,好,好,很好,實在是,讓朕失望!”一句說完,便是拂袖而去。
凌宇洛伏在地上,待其腳步之聲遠去,這才抹了一把額頭,暗道,這古人注重女子貞操,帝王之家便更是如此,由此看來,自己這一劑猛藥,卻是下對了!
剛要起身,忽然身前一暗,大片陰影籠罩頭頂,暗道不好,那皇帝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竟是去而復返,這下可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正不知所措,忽聞一陣輕笑響起,抬眼間,一只干凈修長的手掌伸到面前,男子的嗓音,清朗之中,帶著滿滿欣喜,與一絲興味:“我的王妃,難道還沒跪累,竟然不想起來嗎?”
竟是齊越!
凌宇洛大喜過望,抓住他的手,被他輕輕一帶,當即站起,歡叫一聲,道:“你怎么才來?”
尚未立穩身形,齊越雙臂一張,便是將她圈入懷中,湊到她耳邊低語:“早就來了,方才你回答那一聲有,真是把我的冷汗都嚇出來了......”
凌宇洛吃了一驚,趕緊將他推開,指著他道:“你,你竟然就在現場,為何不出來替我解圍?”
齊越輕輕搖頭,大手一伸,又將她拉了回來,攬在身邊:“我若是現身,只怕是適得其反,情形反而更糟,你這鬼靈精,隨機應變,勇氣可嘉,我其實并不擔心。”手指撫上那光潔玉潤的臉頰,仔細端詳,滿眼驚艷,不由得輕嘆一聲,道:“數月不見,越來越美了,又生得如此聰慧,膽識過人,也難怪皇上會對你動心,我的情敵,竟是不見減少,反而日益增多......”
凌宇洛嘻嘻笑道:“那你還不把我看牢,小心我撇下你,去攀那更高的枝頭!”
齊越卻是蹙眉,道:“我已經是用盡心機,就怕出現這等狀況,原想先行遮掩,待得那宮宴之時,趁其不備,拔得頭籌,卻不想,那紀錚老謀深算,竟是弄巧成拙......”
凌宇洛怔了一下,立時反應過來,叫道:“那畫像!”
“不錯。”齊越點頭道,“別的美人為了晉得高位,無一不是使出渾身解數,那畫像一副比一副畫得嬌艷,個個貌美如花,而紀錚為你準備的畫像,卻只注意與你全然不似,僅是模樣清秀,平淡無奇,這一來,實是脫穎而出,大大勾起了皇上的興趣與疑慮!”
原來如此,她就說嘛,剛一進宮,這皇上就無端過來察看,實在領人匪夷所思。
“畫像未經我手,直接就送去皇上那里,我一看那畫像,便知要槽,一直小心提防,卻沒想到他既然如此心急,你才一入住明月閣,他就匆匆而來,我一路飛奔,仍是晚了一步。”
凌宇洛握住他的手,笑道:“好啦,我聰明無敵,不用你出手,已經把事情擺平了......”說到這里,卻覺手指過處,有絲凹凸不平,再一摸索,摸到一處細小疤痕,不禁一愣,低頭看去,只見他的左手之上新添一處傷痕,微微有些紅腫,再一細看,手指與手掌,竟是連著有好幾上,已經愈合,只留著些許淺淺的印跡,若不仔細查看,還真看不出來。
“這是什么?”咬住唇瓣,低聲問道。
齊越換了只手過來,漫不經心笑道:“沒什么,只是我人太笨,做不好事情。”
凌宇洛腦中靈光一閃,叫道:“莫是不是人家咬的?”
見他愕然,不禁跺足道:“你這該死的冰山,這么久不來看我,卻原來,是有了別的女人,和人家如膠似漆,卿卿我我,還拿手給人家咬,手掌尚且如此,身上只怕是咬痕更多,你真是對得起我,我......”氣得咬牙切齒,朝著那堅實的胸膛一陣亂捶,咚咚作響。
“好了,小悍婦,你要謀殺親夫嗎!”齊越笑罵一句,一手一只,將那粉拳緊包裹住,#數湊到胸前,笑道:“你看清楚,這是刀痕,哪里是被誰咬的!你這小手,借題發揮,就是怪我一直忍住沒去見你,是不是?”
被他識破奸計,凌宇洛也不在意,靠在他懷中,##道:“人家說,郎心似鐵,這話真是一點不假!”心中卻是疑惑,他的手上,怎么會有如此多的刀傷?
齊越笑道:“皇上一心想看我實#,大事小事盡數拋給我,我每日從一早忙到深夜,到得紀府,你房中已經是燈火熄滅,我怕被你干爹干娘追打,只好忍住,站在你窗處吹冷風,還淋了幾場雨,你這沒良心的家伙,卻在屋中呼呼大睡!”
凌宇洛聽得此言,卻是瞠目結舌,半晌,才喃喃道:“我就說經常聽得有人在我窗外皮嘆氣,還以為是做夢,竟不想是你,你這傻子......”
齊越嘆息:“不錯,我真是個傻子,當時不覺,今日一見,卻好生后悔——”低頭下來,尋覓那嬌艷欲滴的櫻唇,“我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這回你該好好補償下我了......”
凌宇洛感動不已,正欲迎上,忽然聽得遠處一聲鐘響,心中一動,推開眼前男子,自己也是隨即跳開,不迭道:“不行,不行,今日花了一個早上時間,好不容易弄成這樣,馬上宴會就要開始了,你這一口下去,我卻是去哪里找胭脂水粉來補妝!”
齊越空手而立,又好氣,又好笑,道:“吃一口胭脂有什么關系,照你方才所言,整個人都是被我吃干抹凈了的!”
凌宇洛聳了聳肩道:“你明知那是騙人的,不是事實。”
“不是來實......”齊越沉吟著,忽又笑道:“等下宴會之上,我要好好努力,爭取把這個早日變為事實......”
說著,仍是湊近過來,在那有絲潮紅的小臉上偷得一香,低語道:“我先去了,你自己小心。”
凌宇洛點頭,目送他出了院門,那翩然而去的挺拔身影,卻是如同印在了心里。
看了一陣,轉頭過來,卻見荷葉立在閣樓下掩嘴偷笑,啐她一口,隨之回了閣樓,在廳中坐著懷想一會,忽然聽得外章有人高聲唱道:“傳安平郡主去御花園候駕!”
哦,那金玉盛宴,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