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地方還能碰上熟人可真不容易!”索樂一進門就先套上了近乎,等擡頭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卻忽然說不出話了。
聽到這裡,木子明白了。
這眼前人恐怕就是肖燕了。
“怎麼是你?” 包間裡的肖燕,十分意外地看著索樂,同時,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正通話說到一半的手機。
空落落的四人桌,只有她一個人坐著。
索樂也同樣錯愕,心裡恨不能打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怎麼就沒聽出是她的聲音?!自己跟人家又不熟,就這麼連個招呼也不打硬闖進來,弄了個大家尷尬。
“我一會打給你,哦不用了,你別過來了,有事再說。”
好在,肖燕的反應極快,馬上就意識到處境的尷尬,先把電話處理了,立馬收起手機,笑臉迎人。
“怎麼這麼巧?”
索樂只得硬著頭皮也笑:“是啊,太巧了。”
寒暄一陣之後,路過上洗手間的安之聽見聲音,把索樂領了回去,走到一半,又碰上楊美。
“哎你們真不會辦事,既然肖總也在,又是一個人,你們怎麼不拉她一起坐過來?”楊美嘆氣搖頭:“忘了咱出來爲什麼了?”
安之被問了個啞口無言,倒時索樂還有幾分清醒。
“咱們爲人家,人家不定爲咱們啊!肖總多忙一人啊!她一個人在這兒肯定是爲了等人,萬一人家是談公事呢?你去叫她,她是過來還是不過來呢?這不明擺給人添麻煩麼!”
楊美卻已經(jīng)摺回頭了:“這有什麼麻煩了?她談公事正好,咱也多認識些人,你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社會什麼最寶貴麼?不是人才,是人脈!”
見拉不住她,索樂安之只得跟上去,不料天下的巧事就是多,快到門口,楊美跟服務員碰上了,打碎人家一隻瓷勺,兩邊扯皮都說對方不是,情急之下,楊美就拉著安之跟她服務檯說理去了。
索樂只得孤身一人,請貴賓臨門。
走到剛纔包間門口,索樂正堆出笑來預備拉門,不料卻聽見裡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场?
“你瘋了吧!忘了這事辦得多不容易了?!如果不是爲了你我至於連身家性命都賠進去?!現(xiàn)在你說不怕了,當初怎麼怕得要死了?!”
是肖燕在喊,聲嘶力竭到幾乎辨認不出的地步,如果不是剛纔親自進過包間,門外的三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開著鮮紅色瑪莎拉蒂意氣風發(fā)的女老總的聲音。
靜了半天,肖燕手機裡傳來同樣激憤的聲音,可惜隔著門,誰也聽不清。
然後,就又見肖燕發(fā)怒了。
“滾!這麼怕死就給老孃滾遠點!爲了你老孃什麼都搭進去了!肖雲(yún)也搭進去了你他媽的知道嗎?!現(xiàn)在跟我說不幹了,我話都給人傳到了你說不幹了?!讓我怎麼跟那邊說?說人不找了?!已經(jīng)都找到了你說不找了?!你倒找個合適的理由出來啊!”
此話一出, 門外的索樂心都不跳了。
這什麼意思?!
整件事
難道是個圈套?!
聽到這裡,木子連胸前的扣子都忘了扣了。
索樂擡頭看她,眸中浮現(xiàn)森冷寒霜:“你說說看,她這話裡到底幾個意思?”
木子說不出話來。
然而,索樂的故事還沒說完。
肖燕發(fā)過怒之後,那頭的人彷彿無言以對,於是又沉默了良久。
索樂靠在外頭門框上,裝著摸煙,以迴避來來往往服務員們存疑的 眼神。
好在,片刻之後,肖燕的聲音又低低地傳了出來。
這回,她平靜了許多,有些恢復常態(tài)了。
“行了,你也別太情緒化了。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也熬得很苦。不過現(xiàn)在就快看見曙光了,你再等一等,最多三五天,這事就能成了。”轉(zhuǎn)而聲音變得溫柔:“你一年都等下來了,還等不得三五天麼?”
索樂說到這裡,臉色驟然間變得厭惡和嫌棄,對木子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說看,這肖燕是不是跟人有貓膩啊!”
木子還是不說話,眸光深深地看著窗外。
天已擦黑,莽蒼蒼的暮色中細雨紛紛,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
索樂見她不開口,一咬牙索性把自己地想法都倒了出來:“之所以我沒告訴那兩人,還把謝遠推給肖家姐妹,就是想看看,這姓謝的是不是跟肖燕有一腿!我覺得肖燕一定欠姓謝的什麼,又或者,他拿住了肖燕什麼把柄,肖燕想除掉他,才借妹妹的男友情結一用。謝遠長得像馬晨,也算是老天幫她。”
木子回過頭來,如水雙眸裡像是含了清幽冷月,冰冷無絲毫溫度。
“那你覺得,謝遠出車禍的事,是肖燕一手主導的了?”
索樂重重點頭:“沒錯!她想除掉謝遠,所以一出事就給我們打電話造輿論放謠言,說人已經(jīng)死了,也是因爲她知道結局,因爲從頭到尾,這事就是她乾的!沒想到謝遠命大,也可能是看出她的想法因此有所防備,所以讓她的計劃落了空。”
說完,索樂一臉期待地看著木子,希望對方能對自己的意見有首肯的表示。
可是她失望了。
木子依舊一臉漠然,直到被索樂的目光逼了半天,才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話:“那咱們今晚,就更得看看謝遠和肖燕之間的互動了,是不是?”
索樂有些泄氣地軟了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覺得我對肖燕有偏見,是不是?”
這回木子笑了:“看你說的,我會不信你信外人?不過這件事從頭到尾我一點兒沒跟,有的也只是跟肖家姐妹的二面之緣而已,所以不敢確定什麼,畢竟定罪得有真憑實據(jù),咱們說了半天都只是直覺,這算什麼呢!”
索樂眨了眨眼睛:“算咱們站一條線上啊!我不也說了,我跟你直覺一樣麼!”
兩人對視而笑,心裡卻不知何故,變得沉甸甸起來。
現(xiàn)在的她們,不是幾個月前的白紙一張了。有了李西一事的經(jīng)驗,她們察覺得出,什麼是異常,什麼地方不對勁。
憑一兩句謊言,是很難騙
過這兩雙犀利的眼睛的。
安之從外頭進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兩人:“你們幹什麼?怎麼感覺我是進來抓姦的?”
索樂起身就走:“你一開口準沒好話,我換衣服去,不聽你這胡扯!”
四人整裝待發(fā),都倒騰好了也不過只花了四十分鐘,男人們也陸續(xù)到了,發(fā)信息過來說樓下車裡候著各位大小姐們。
“這麼早去是不是太無聊了?”安之妖媚地掠了下紅得驚人的頭髮:“姐姐我打扮得這麼美麗,可不想隨便被什麼人搭訕。”
楊 美瞥了一眼她低胸裙下的人間胸器,鄙夷地哼了一聲:“寧言也不管管你,看穿成什麼樣了?!知道的你是D罩杯,不知道的,還當你纔出月子呢!”
安之肥厚的巴掌瞬間扇了過去,楊美讓開,跟索樂一起,笑倒在沙發(fā)上。
“先下去吧,”木子穿上深藍色的風衣外套,走進玄關裡換鞋:“坐家裡也是閒得生事,我看我這沙發(fā)就快讓你們折騰壞了!當初買的時候,老闆可指天發(fā)誓,說可以一直用到我孫子輩的!”
楊美嫌棄地瞪她:“這種話你也信!”說到最後才發(fā)現(xiàn)不對,立馬跟安之一起殺了過去:“好啊說了半天, 你是繞著彎子罵人哪!”
笑鬧著鎖了門,四人在鄰居們貓眼下的注視中,妖嬈出行。
索樂一身黑色長裙,長及腳踝,配平跟軟底鞋,慵懶而嫵媚;楊美自然是穿最好的碎花連衣裙,一條細細的皮帶系得緊緊的,扎出三寸蜂腰,粉紅色高跟鞋,咯噔咯噔,踩出一路女人味。
安之最誇張,熒光綠低胸緊身上衣配撞色寶藍短裙,再襯上一頭鮮紅飛揚的短髮,整個一個窩狗上HF模特撞色示範大片。
當然,是加大碼的那種。
好在她皮膚極白,頭大臉小,五官身材皆十分西化,因此這嚇死人的一身穿在她身上,倒也不算突兀,甚至還可說有三分入目。
最後就是木子。
嬌小可人的身體上,套一件及膝真絲襯衣裙,胸口算走小心計風,繫帶微露,露出三寸雪白的肌膚,和一條同樣讓人想不到的深溝。
安之叫她深藏不露(ru)女,倒也不是沒有根據(jù)的。
兩人男人在車上,看見這四位不同風格卻同樣耀眼奪目的姑娘們,從小區(qū)門口一路引著衆(zhòng)多目光地過了馬路,站在自己車前,差點連氣都沒接上。
安之拍拍寧言車門:“這位同志,敢問你是有多沒見過世面?我們這還沒怎麼打扮呢,要整一隆重的出來,你這狗眼還不得瞎了?”
田白早一步下來,替楊美和木子開了車,聽見這話笑道:“你就原諒下寧猴子吧,他整天只對著冷冰冰的機器,能見著活人 就是過節(jié)了,看見你們四位大美女,那血壓至少直竄一百八以上。”
寧言紅了臉,回頭就罵:“田老怪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我對的是機器,你對的是什麼?我都不稀罕說你!說出來就怕晦氣!”
田白哈哈大笑:“我不忌諱,死人比機器好,至少他們不會刺眼也沒有輻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