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往后倒退數步,腦子閃過一個奇怪的畫面,接著我凝神望著剛才撫摸的樹木,“怎么了阿遠,”看著奇怪舉動地我,夏蕊不免有些擔心,朝我問了問,我再度走上前去,朝著剛才撫摸地位置再度靠了上去,閉上眼就這樣呆呆地停了許久“國遠,你怎么了?”韓棟看到我異樣的舉動也覺得十分不對,拍打著我的手臂詢問著。
“沒事,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與樹木的通靈似乎讓我感到這片森林有著無形的魔力,我看著這詭異的森林,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怎么會不見了呢?難道是爬上樹了嗎?”我的腦子突然冒出奇怪的話,夏蕊也是一征,“好像被你說對了耶,只有可能是上樹了吧,”夏蕊笑了笑說道。
“應該不可能,如果真是上樹了,按這樣的腳印深度這怪物身型巨大,樹上應該會留下痕跡,可這周圍的樹木卻似完好無損一般,”韓棟仔細地分析著現場的情況,表情也嚴肅了許多,看樣子剛才的玩笑似乎不大好笑。“夏姑娘別介意,棟子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被戳穿的笑話搞的夏蕊有些語塞,我只好輕聲地為韓棟辯解道。
“好啦,我沒生氣啦,我知道他說的對,”說完夏蕊便悠哉游哉地四處張望著,一個是認真尋找線索的韓棟,一個是四處亂晃的夏蕊,整個場面看起來極不協調,我無奈地苦笑了幾聲然后繼續尋找著周圍可能的線索。
張志邦的尸體已經被人抬了回去,我和韓棟也沒有其它的發現,韓棟掃視了周圍,陰沉的樹林之中響起陣陣風嘯聲,“走吧,看來是沒有什么線索了,”韓棟起身,向我打著招呼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嗯,好的我們就先回警局吧,夏姑娘要一起嗎?”看著已至中午時刻,我想帶著夏蕊前往警局休息片刻。
“好吧,本姑娘就隨你走一趟,”夏蕊又恢復了昔日的精神,伸出那高貴的手儼然一副老佛爺的姿態,看到如此搞笑的畫面,眾人不禁笑出聲來,我拉起夏蕊的手趕緊往樹林外走了出去,就這樣一路上夏蕊總能找到各種事情為難著我,雖然我比較吃虧,但一路上也是十分開心,漸漸地把這幾天沉重的心情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夜寂的風中暗淡月色下,像是在迎合著村里死亡氣息越加凝重,烏云在村子上方不停的翻滾著,此時的村道上已經看不見還有人在行走,中午同夏蕊韓棟隨便吃了點東西,便一直翻查著張志邦生前的所有資料,張志邦,延江市本地人,二十一歲左右,性別男,畢業于中城大學,從事文物勘察等工作,無任何不良記錄,政治面貌清白,無任何遺傳病史。
關于張志邦的資料,沒有任何一項有記錄著曾患有心臟病突出的事件,而且關于他生前所有經歷,也是第一次來本村進行勘察工作,看著目前所查到的資料,依舊沒有什么可靠性的突破點,關于死亡現場的腳印,據村里老一輩人所說村子建村起便從未聽說過野人出沒,案件一時陷入了膠著狀態。
昏暗的燭光之下,一位滿目蒼桑的老人正在房間里徘佪不定,焦急的心情使得他不停看著手里的表針,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沉寂的房間里面余留著幾包用紙裝起來的東西,周圍的單架上面一張張床整齊地擺放著,此時已是入夜時分,村道之上空無一人,只有那陣陣陰風吹過,吹得讓人直冒冷汗。
暗淡的月光下一條黑色的影子由角落里緩緩步出,靠著周圍的樹木掩蓋自己的行蹤。那不正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嗎?他突然出現在陰冷的村道上面,漆黑色的長袍依然將全身包裹地嚴嚴實實,他緩緩朝著房屋稀少的小路而行,穿過前面小路來到了這古老的祠堂后方。
周圍的雜草已飽經風霜,長至人半腰之處,多年來不曾有人修剪,古老陰森的祠堂里面蘇鐵樹不甘寂寞,寬大的枝葉由圍墻邊緣伸出,妖魔正潛伏在這地面之下,準備隨時向世人發難。
那黑影慢慢靠近長滿蛛網的后門,停留了片刻,四周的空間只余留著夜晚尖銳地蟲鳴聲,他緩緩伸出那雙白骨輕輕將后門推開,后門竟未上鎖,黑影似乎感覺一點也不意外,直徑朝著祠堂走了進去。青色的石階由后門一直延伸到停尸房的左側,黑色的影子慢慢靠著柱子沉思了起來,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里不停地回蕩著,來自遠古的記憶再次將黑影帶回了那古老的畫面。
“記住,帶著這兩本書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回頭,從今天起你的后代將不再姓孫,走吧,”老人看著跪在地上的長子,狠心地將他趕出了家門,又有誰知道,老人轉過身的那刻眼淚竟不住地流了下來,他再也不敢回頭看著跪在身后的兒子。
“父親,孩兒不孝,”跪在地上的男子不住地磕著響頭,竟將自己的頭部磕出血來,他拿起地上的兩本書,慢慢跪爬著朝門外的方向退去,從此就再也沒有回過家,就在這刻起他暗暗發誓將討回自己失去的一切,“這個世界如此不公,只有自己來主宰這個世界才行,以后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再來破壞我的家園,”男子忍受極大的痛苦關上門,然后在門前足足跪了一個時辰,今夜過后便消失在了這個家里。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漸漸地家人似乎沒有再去尋找這位長子的下落,幾代過后也沒有人記得這個家里曾經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就連族譜之上也找不到他留下的痕跡,也許他根本就不存在。
是誰將這前世的宿怨植入他的生命當中?是誰將地獄的大門為他打開?他沒得選擇,只有向著那無盡的深淵一步步踏了進去,永遠不再回頭,地獄的使者再度起身,朝著停尸房的門口走去,詭異的停尸房里面亮起一絲微弱地燭光,里面的老人聽到來自地獄的聲響,緊張地靠著那張床不停地喘息著,這已經不知是多少回魔鬼約見他了。
所有的地點都是由那可怕的魔鬼來定,每次都變換著不同的地方,這次魔鬼居然選擇在這充滿尸臭的房間見面,難聞的氣味不停充斥大腦的神經,他不停掩住自己的鼻子,難以長時間呆在這讓人窒息的房間里面,其實更令他害怕地卻是已經死去躺在單架之上的尸體,他腦子里不停幻想著尸體猛然起身將他生吞的場景,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有這種幻想。
地獄的使者悄悄將門推開,然后迅速閃進房間里面,門不由自主地關閉起來,拖著長長的影子,使者一步步靠近老人的身旁,看著突然出現的魔鬼,老人雙腳一抖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顫抖著的全身不停開始流著汗液,黑暗中老人不停摸索著,隨后老人雙手捧起那一包包油紙裝滿了東西,朝著魔鬼高舉過去。
“你拿回去吧,求求你了,不要再傷害村子里的人了,求求你了,”老人發抖著吐著一個個字,然后頭低了下來,不敢直視眼前的妖魔,顫抖地雙手竟將那包油紙給掉在了地上,老人立即慌亂地四下找尋,看著地上茍延殘喘的老人,地獄的使者發出了一絲冷嘲般地笑聲。
“死亡之神從不收回已經送出去的東西,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支配死神的行為,你活膩了嗎?”那沉悶的聲音仿佛不屬于這個人間世,渾厚的聲音聽起來竟讓老人感覺十分刺耳,老人顫抖地抱著他的雙腿苦苦哀求著,“已經死了這么多人了,求你了,求你了,要命就拿走我的吧,”老人不住地發出凄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