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用針灸的辦法,讓韓大毛吐出了毒血后,給韓母開了一個藥方,要他去按方子抓藥回來給韓大毛調(diào)養(yǎng)。隨之韓母對木青冥說出了韓大毛中毒的前因后果,但都未曾提到老蜮。反而讓木青冥心生迷茫。引出來翌日,木青冥帶著迷惑去貨棧上工,中午方才吃過飯后,趙良便找上門來,把木青冥拉到門外僻靜的角落,問木青冥能不能用引蛇出洞的辦法,把長生道吸引出來一網(wǎng)打盡。】
老蜮只有含水噴人時,嘴里才會分泌出毒血,韓小毛身上沒有外傷,證明帶毒的水是順著他口鼻進(jìn)入體內(nèi)的。但如果沒見到老蜮老蜮含沙射影,又從哪里來的毒水?
對降妖除魔有著豐富經(jīng)驗(yàn)的木青冥,盡然是越聽越覺得糊涂,一時迷茫起來。
在他愣神之時,已經(jīng)站起身來的韓母再次面對著他跪下,磕頭哀求道:“神仙啊神仙,您能不能再幫幫我們。我們可都是靠水吃飯的人,要是有水妖在湖中作亂,可就絕了我們的活路了。求求神仙,幫幫我們除了這水妖吧。”。
木青冥從愣神中緩過神來,趕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韓母;此事就算韓母不說,他也不會放任著那水妖危害一方。只是他首先得弄清楚,那水妖為何有老蜮的毒血,卻是成年水虎的模樣?
當(dāng)然這些疑問他不好對韓母說明;不過木青冥還是把除妖之事攔在了自己的身上,毫無遲疑地一口應(yīng)承了下來。
但是前提他得弄清楚,倒底水妖是不是老蜮?如果不是老蜮,有沒有害人,那他是不會濫殺無辜的。
“三天后,我會來看望韓大毛,我還有一些水妖的事情要問他,才能除妖。那個時候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下地了。”起身就沒坐下的木青冥,給墨寒使了個眼色后,轉(zhuǎn)頭對韓母說到:“今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對外人聲張。”。
語畢,也是站起身來了的墨寒從袖中又掏出了兩塊锃亮的大洋,遞給了韓母:“給孩子賣點(diǎn)好吃的,大病初愈,是需要慢慢調(diào)教一下的。”。
韓母心頭又是一暖;她見過不給香油錢就沒好嘴臉的和尚,看過要錢才施法的道士,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免費(fèi)救人,還送她錢的神仙。
感激讓她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把手一推,把墨寒持大洋的手往回推去。
雖說韓母大字不識一個,但在她看來,木青冥和墨寒都已經(jīng)幫她救活了兒子,家里再苦再窮,也不能再占木青冥他們的便宜了。
墨寒也沒多言,直接把錢放在正屋里的桌子上后,跟著木青冥使出了匿跡咒,消失在了韓母面前。
愣了半晌的韓母,環(huán)視著空蕩的正屋,驚愕難以言喻......
翌日清晨,秋雨如期而至。微涼的蒙蒙細(xì)雨有如牛毛一般,隨風(fēng)從天而降,讓這座一天之中有四季,有遇雨變成冬的春城立馬寒冷了起來。打著哈欠的木青冥走出臥房,滿臉還是睡意的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算是鎖龍人,就算他們的經(jīng)脈都經(jīng)過了真炁流轉(zhuǎn)的千錘百煉,已異于常人,但并未把他們的感知也就此消磨。
冷熱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的。只是有真炁護(hù)體,不至于讓他們被凍壞或是熱的中暑脫水罷了。
待到木青冥洗漱過后,墨寒趕忙給他取來了皮褂子,給他披上。
“妙天,今天你去滇池附近看看,有沒有什么水妖的痕跡。”坐到了正屋中桌前,看著桌上早餐米線的木青冥,遲遲沒有動筷:“帶上妙雨,小心一點(diǎn),這水妖是有毒的,劇毒。”。
要在茫茫五百里滇池之中,能盡快抓到水妖,唯一的辦法只有靠妙天去找尋對方的痕跡了。
只是妙天追蹤術(shù)雖是獨(dú)步天下,但在水中也不靈,他的追蹤術(shù)的弱點(diǎn)就在水中很難發(fā)揮。木青冥也好祈禱昨夜水妖又有出沒,在岸邊或是淺灘上留下了痕跡,也好讓妙天有個線索。
妙天和妙雨默不作聲地把頭一點(diǎn),此時已吃了兩口早餐的妙筆停下筷子,開口說到:“我從一些古籍里查到了一些傳說,說這滇池水妖由來已久,古籍記載者描述那是一只能吞吐江湖的大龜,于是寫到滇池西岸中部,有一座孤峰伸入湖中,形似巨龜,龜口大張,似欲盡吞滇池之水,此山名觀音山。書中提到當(dāng)時此地因?yàn)橛兴鰶],所以‘風(fēng)波洶涌,行舟困難’,常有途經(jīng)此地的船只出事。在明成化十年(1474年)黔國公命建觀音殿以鎮(zhèn)海,故得名。隨后本著‘天王蓋地虎,寶塔鎮(zhèn)河妖’的原則,這水妖需要寶塔來鎮(zhèn),又是在山上建了一座鎮(zhèn)山之塔,既鎮(zhèn)海又鎮(zhèn)山。從此這水妖巨龜,就被鎮(zhèn)壓在了山下湖中,除非塔倒,否則它到死也難以掙脫封印。”。
長篇大論一番后,妙筆頓了頓聲,又道:“如此看來,我倒是反而相信這水妖就是老蜮。蜮像極了鱉,鱉又似龜,再加上少爺昨夜也說了,草海邊漁村里的孩子是中了蜮毒,八成不是什么水虎。”。
“也很少聽說過水虎傷人的情況出現(xiàn)。”妙雨接過話來說到。
“總之不管如何,多找找線索,也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在他們說話間,已經(jīng)草草吃完自己米線的木青冥,接過了墨寒遞來的素巾擦了擦嘴,起身往屋外而去。
木青冥撐傘出了木家小院,朝著玉龍堆那邊而去。
到了貨棧中,他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倒不是有人要求他幫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跟著伙計們搬貨,學(xué)者怎么分類等事,反而覺得這些事情很有意思。
不知不覺間已到正午,秋雨停息,空中烏云漸漸散開,露出了纖塵不染的廣袤碧空。
木青冥和貨棧里的伙計們在院中架起了方桌和條凳,開始吃飯。
肥而不膩的馬幫坨坨肉和先烤后燉的密汁烤魚,還有那烤豆渣和雜菜湯,在木青冥看來都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當(dāng)然還有那采用新鮮玫瑰花瓣,經(jīng)過三道手工釀造的玫瑰釀,讓木青冥小酌一口,便有濃郁的玫瑰花香滿口生津,忘記早上工作帶來的疲乏。
吃飽喝足后的木青冥,坐在院中曬著太陽,一邊剔牙,一邊心滿意足地說到:“你們這飯菜也不差啊,吃一次想吃第二次。”。
說話間,臉上盡是滿足和愜意。
“那木少爺要不哪天跟著馬隊走上一趟?”一旁擦桌子的小黑子,笑呵呵地問到。
“好啊,等我閑下來時,我就跟著你們戚幫主走一趟馬幫去。”木青冥說完此話,把手中牙簽隨手一拋,不偏不離地釘在了身前三尺開外的地磚縫里。
一只之前停在磚縫里的蒼蠅,還沒來得及飛起,身子就被牙簽橫穿而過,也釘?shù)搅舜u縫之中去。
木青冥再一抬頭,就見到門外走來一人,一眼看去,木青冥就認(rèn)出了此人是趙良。
三個月沒見,趙良也沒什么大的變化,只是把他那可以抹著頭油豎起大背頭的頭發(fā)給剃成了寸頭。
“新工作不錯。”上兩個闊步走到木青冥前站定的趙良,還沒等木青冥開口,就環(huán)視著四周說到:“看上去還可以,都是你的伙計嗎?。”。
伙計們圍了過來,目光齊齊落在了趙良身上,木青冥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地答到:“人往高處走嘛!怎么樣,我現(xiàn)在也是手下有人的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頓了頓聲,木青冥收起了笑意問到。
“我去你家給你送工錢,嫂子說你在這兒。”趙良也緩緩答到。
“工錢?”一旁的小黑微微一愣,繼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趙良看了片刻,又嘀咕道:“你不是警廳的那個警察嗎?你還給木爺送工錢?”。
趙良是城里大名鼎鼎的探長,很少有人認(rèn)不出他來。但在小黑子看來,木青冥和警廳應(yīng)該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
“你的木爺,也是我警廳里的顧問。”趙良這人倒也隨和,當(dāng)下沒有擺什么官架子,稍作解釋后,他又對木青冥說到:“木少爺,借一步說話。”。
木青冥知道趙良不辭辛苦地來找他,只怕還是為了長生道的事。雖說之前決戰(zhàn)那晚的記憶,趙良的也被洗去,但只是那一天一夜的記憶而已,趙良依舊記得長生道的其他事。
既然如此,那木青冥也不可能推脫,于是點(diǎn)頭著站起身來,交代小黑他們休息會就干活后,跟著趙良走出了貨棧。
兩人一言不發(fā)地來到了貨棧外,找了個兩頭沒有來人的地方站定,趙良摸出了紙煙卷,叼在嘴里擦著了火柴。
火苗跳躍下,趙良點(diǎn)燃了煙頭,深吸一口煙后,吐出濃煙,問到:“木哥,真找不到長生道的半點(diǎn)蹤跡了嗎?”。
“暫時找不到,他們藏匿的很好。”木青冥答到,同時看到了趙良微微皺起的眉頭間,泛起了點(diǎn)點(diǎn)焦慮。
想必是他的正義感,又催促著他盡快找到長生道將其剿滅,還春城朗朗乾坤。奈何長生道如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了,而木青冥又洗去了趙良在決戰(zhàn)當(dāng)夜記憶,讓他忘了木青冥重創(chuàng)長生道這一大快人心之舉;不知道長生道已幾乎盡滅的趙良,就更是坐不住了。
“給我點(diǎn)時間;現(xiàn)在不能冒然行動,否則只會打草驚蛇。”木青冥頓了頓聲,抬手拍了拍額頭都擰成了疙瘩的趙良肩頭,淡笑著說到:“下次再遇到他們,就是他們的滅亡的時候。”。
趙良默不作聲地吸煙著,臉上的苦悶越來越重。正義感和責(zé)任心,驅(qū)使著他想盡快解決這個邪教,只是他卻連對方藏身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你看能不能這樣?”許久之后,趙良把煙頭往腳邊一扔,用鞋底狠狠地一碾煙頭,問到:“能不能引蛇出洞?”。
趙良要怎么引蛇出洞?木青冥會不會答應(yīng)?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