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張曉生說起了昆明城之中,老花子王的一些事情。聞聽后,木青冥還是決定,要找尋來這已經失魂落魄,居無定所的老花子王,詢問詢問所謂長生的傳說。而回到了西山上的四大護法,全然沒了在陰陽夾縫之間的記憶。劉洋細查之下,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于是也放心了下來。引出來劉洋答應了西護法要求,招來弟子要他們下山聯絡城中所有蟄伏待機而動的教徒們,都行動起來,為長生道暗中找尋圣嬰童子,然后悄悄帶上西山來,以供西護法為劉洋鍛造邪兵。】
冷風在西山上,發出一聲聲歡快的呼嘯。
它們穿林而過,吹上了山巔之上,拂過那片千百年來,在山頂上屹立不倒的小石林的奇石群。
夜幕下,四溢的夜風中,彌散開了一道淡淡的血腥味。
這股略有刺鼻的血腥味,在夜幕下的小石林中四溢飄散,為這寧靜的黑夜,平添了一絲絲詭異又恐懼的氣味。
夜幕之中,一個高大的黑影,浮現在了小石林邊緣之處。
這個黑影之人,乃是一個高大魁梧,身高竟有九尺有余的男子。此人一個胳膊,都比常人的大腿還要粗壯,雖說魁梧,但肚子也圓鼓鼓的。
肥肉橫生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憨厚,倒是滿臉絡腮胡,大眼圓睜如銅鈴一般,滿臉盡是兇相。
不僅如此,此人身上穿著寬大的短褲和無袖小褂,多有肌膚暴露在外,可見他身上汗毛要比常人濃密得多。
濃密的黑毛又黑有厚,好似在此人身上覆蓋了一層黑色一樣。
而血腥之氣,正來自于此人肩頭上,扛著的那一大袋鼓鼓囊囊的麻袋之中。
麻袋之上,還印著斑駁的殷紅和暗紅半點。
血腥味,正是從這只麻袋中徐徐飄出的。
至于這鼓鼓囊囊的麻袋里,倒底裝著的是什么,從這外面來看,就不得而知了。
在這個魁梧高大的男子另一個肩頭上,又坐著一人。正是前些日子,跟著陳善一起去見了劉洋的長生道教徒,那個雙唇紫黑,因此比較難看嚇人的女教徒水仙。
如此來看,馱著她的那個高大男子,也是一名長生道教徒。
但兩人相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怪異,再加上身上陰邪之氣橫流四溢,可見這長生道之中還真的是牛鬼蛇神無窮無盡。
男子馱著那個名叫水仙的那個女教徒,默不作聲穿行在怪石之間,盡然是氣不急喘,臉不發紅。身上額上,更是滴汗不滲。
他輕車熟路的在諸多怪石之間,找到了長生道據點入口的那塊怪石,停在了這塊岣嶁怪石前方。
大個子教徒肩頭的水仙手捏一個法訣,身前那個石頭下迷霧騰起,很快就把整塊石頭,籠罩了起來,難見真容。
那個大個子的教徒邁步向前,毫不猶豫的竄入了迷霧之中,眼前忽地一片白茫茫的。
轉眼過后,迷霧不見,他已經馱著水仙站到了一面堅實的石墻前。身前前方,就是長生道據點的通道起點。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幽邃暗道,就在大個子教徒,和那個名叫水仙的教徒面前。
前方的兩個站崗教徒,見到了大個子身上的水仙,趕忙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水仙長老,你回來了?”。
昏暗之中,暗道兩側石壁之上,獨眼巨蟒石雕口中的燈火,輕輕的搖曳幾下。
暗道之中陰影晃動連連,忽暗忽明了起來。
“嗯,新鮮的活人,立馬送到甲號石室里去。”點頭一下水仙,在大個子放下了肩頭那支鼓鼓囊囊的麻袋時,對還在行禮的教徒說到。
麻袋落地,其中傳來一聲細微的痛苦悶哼聲。
血腥味已經在暗道之中,不知不覺間彌散了開來。
在此地站崗放哨的兩個教徒,在刺鼻的血腥味中,緩緩直起腰來。其中一個瞥了一眼腳邊不遠處,鼓鼓囊囊的麻袋后,對水仙點頭道:“是,長老。教主讓我等見到你,便告知你,他要去一趟他的石室。他有事情要找你。”。
聞聽這話,水仙也沒有多想,對馱著她且沉默寡言的高個子教徒拍了拍對方的頭,那個大個子教徒立馬邁步,朝著前方而去。
沉悶的腳步聲中,狹小的地下通道隨著大個子教徒的腳步,有節奏的微微顫抖著。
沉悶的腳步聲,一路遠去。順著四通八達,縱橫交錯的暗道,來到了劉洋的石室門前才停了下來。
水仙從大個子的肩頭一躍而下,回頭給那個大個子使了個眼神。
那大個子教徒立馬會意,不假思索轉身就走,離開了此地。
沉悶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漸行漸遠。看守劉洋石室大門的兩個衛士教徒,也在腳步聲中為水仙推開了沉重的石門。
石室之中,四大護法已經離開,只剩下了劉洋自己,獨坐在石室里。
“回來了?”劉洋瞥了一眼站到他對面的水仙,把背靠著椅背,微微昂首注視著頭頂高處,燈火照射不到的黑暗,問到:“這次帶回來幾個啊?”。
顯然,劉洋是知道對面的水仙去做了什么事的。
而他問的幾個,只怕就是之前麻袋里的活人了。
“回教主,五個。”并未坐下的水仙,拱手行了一禮,又直起了腰來,略有抱怨的說道:“最近,能為我圣教所用的人血越來越少了。城中又被鎖龍人盯著,只能去城外偏遠的地方找尋。”。
劉洋嗯了一聲,慢慢的移動目光,看向了水仙,緩緩道:“那給你一個不算麻煩,也不用去偏遠之地的活兒吧。”。
水仙聽了,愣了一愣,趕忙道:“請教主吩咐,屬下一定盡心盡力。”。
“近來你去城中蟄伏,找尋圣嬰童子。一旦找到,將其帶上山來。”劉洋沒有多想,就把這個任務說給了對面的女教徒水仙。
“圣嬰童子?”嘀咕了一聲的水仙,微微皺眉起來,眼中閃過了一絲絲困惑。
她知道這是一種特殊體質的小孩,六歲之前渾身上下血液中天生蘊含著充盈的陰邪之氣,以及火靈和金之靈氣。
天生脾氣也因此暴躁,戾氣極重。要到六歲之后,血中火之靈氣和金之靈氣逐漸消亡,陰邪之氣慢慢消散。火之靈氣和金之靈氣也會慢慢消失,脾氣才能好轉,戾氣也才能逐漸消散。
而他們六歲之前的血液,卻是鑄劍打造神兵的寶物,能使金鐵乃濡,遂以成劍。
古籍之中記載的‘采五山之鐵精,六合之金英’打造的神劍干將莫邪,便是把三百個圣嬰童子,投入爐中,鑄造而出兩把神劍。
而劉洋現在,也是要如此來做,是因為四大護法給了他的建議,要用這已經近千年,無人再用過的圣嬰童子為他鑄造邪兵。
據西護法所說,這圣嬰童子的鮮血能讓劉洋的邪兵,更好的克制木青冥的落月。
劉洋對此,深信不疑,打算按四大護法的建議行事。
水仙依舊微微皺眉著,這次她沒有一口答應了劉洋,而是若有所思的回到:“教主,這圣嬰童子乃是可遇不可求的,這城中未必就能有圣嬰童子的存在。”。
說話間,面露幾分為難神色。
確實,圣嬰童子也不是尋常之人,自然不可能隨時隨地的遇到。山下的城中,也未必能有圣嬰童子。
這也是水仙感到為難之事。
“找不到天生的,就找幾個可以做成圣嬰童子的孩子,帶上山來。”劉洋倒是不以為意,對水仙說到:“以我圣教圣術,制造幾個圣嬰童子出來,也不是什么難事。至于什么孩童符合條件,你可以去問問陳善。”。
水仙聞言,緩緩舒展開了眉頭,不再困惑。
既然他們的長生道可以退而求其次,以邪術用孩童制造圣嬰童子,那就容易得多了。
總比去找天生的圣嬰童子,更要容易。
當下,水仙不再猶豫,立馬點頭應了下來后,對劉洋說到:“屬下明日就下山。”。
“城中所有蟄伏待機的教徒,你可以隨意差遣。”還不知道城中大多數教徒,今夜已經被逮捕了的劉洋說完此話,一揮手,示意那水仙退下。
水仙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石室。
劉洋卻在昏暗的燈火下,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日通過四大護法,看向了木青冥時,他忽然沒了之前的自信和自大,對方今日的表現,讓劉洋現在都還倍感驚訝。
沉默的劉洋在昏暗中思考著,要怎么才能超過木青冥的道行;畢竟,長生道已經再也經不起失敗了......
天光大亮之時,城中一切照舊。
多數人都不知道,昨夜城中發生了秘密逮捕,數十人不是被就地正法,就是已經被趙良們抓捕了起來。
一切都發生的很突然,卻又悄無聲息。
這城中依舊是平靜得很,太陽才升了起來,就又開始了熱鬧的一天。
早些時候,木青冥和啊弘,還有妙筆結伴而行出門而去。
不久之后,墨寒帶著龍姑,挎著菜籃子也出了門。
家里還要采購些食材才行,同時也是要出門看看,這老花子王倒底在何處。
一出巷子,就見到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在巷子外高聲大喊,要人們出錢出力,支援滇軍北伐。
據說是要去推翻袁世凱的。
墨寒路過,駐足聽了聽那些學生們的話。最終墨寒決定捐點錢給這幾個已經說得口干舌燥的學生;雖然她不能干涉濁胎的事,和袁世凱也無冤無仇,但墨寒聽那幾個學生說袁世凱是要復辟,要堅持倒行逆施,對外賣國,對內獨裁,覺得這袁世凱也不地道。最終,墨寒她還是拿了一塊大洋,遞給了龍姑,讓弟子給那幾個學生送了去,然后才繼續向前而去。
她們師徒在城中走街串巷,有說有笑的走了半晌,在一家年糕店前駐足不前。
前幾日,木青冥還說想吃年糕了呢。
記起來此事,墨寒帶著龍姑走進了年糕店。店里的小伙計,立馬笑臉相迎了上來。
小伙計見墨寒頭發要全部盤到頭頂上去,腦后也是高挽發髻,知道對方已經是出嫁了的夫人,忙道:“這位夫人,你要賣點什么?”。
墨寒帶著弟子龍姑,走到了堆滿了一塊塊年糕,和一筒筒年糕的貨架前,掃了一眼上面的貨,問到:“店家,你們家有蒙自來的年糕嗎?”。
要說這云南的年糕,和江南還頗有淵源。
它是當年大明朝的守土士兵,從江浙一帶帶來的年糕技術,發展成了今日云南年糕。其中,有屬蒙自年糕最有名,也種類。
除了普通的紅糖做的年糕外,還有白糖做的白年糕,火腿和花生年糕,以及加入了玫瑰糖的玫瑰年糕。
而木青冥最喜歡吃的,就是油煎的玫瑰年糕。
于是,墨寒對那個店伙計問到:“店家,你家有沒有玫瑰年糕。”。
“有有有。”店伙計趕忙應聲著,就去墨寒身前貨架上翻找了起來:“夫人,我家的玫瑰年糕,可還是蒙自江星齋的好貨呢。”。
這江星齋是專門做年糕的店,在滇中是出了名的,可以說是享譽全省。
而木青冥的嘴,在這方面也是刁鉆,除了江星齋的玫瑰年糕外,其他家的玫瑰年糕他都不吃的。
正好這里有江星齋的年糕,也省的墨寒再去找尋。
不一會后,店伙計就從貨架上取下了一塊薄紙包著的年糕,遞給了墨寒。
墨寒把菜籃子給了弟子龍姑,打開了包裝的薄紙,歷時有玫瑰糖的醇香,從中散發出而。
同時,狀如小碗的年糕,也呈現在了墨寒眼前。
墨寒轉身,走了幾步來到店門后,舉起了手中年糕,迎著太陽光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迎著陽光年糕,忽然變得晶瑩剔透可起來。其中還能看到年糕內,有點點片片的玫瑰花花瓣。
“夫人,你是行家啊。”那店伙計一看墨寒的舉動,夸贊道:“你放心,這絕對是江星齋的玫瑰年糕。也只有他們家的玫瑰年糕,迎著光亮能看到其中的玫瑰花瓣的。”。
墨寒微微一笑,放下了年糕走了回來,用薄紙再次把年糕包了起來,順手放進了龍姑挎著的菜籃子里去。
而那個店伙計,還在吹捧著自己家的貨,爭取要墨寒聽得開心,多賣一些:“你是不知道,我家的玫瑰年糕只出售蒙自縣城里江星齋的,絕對沒有其他人家做的年糕。連城中的老花子王,也獨愛我們家的這個玫瑰年糕,每次來,都要買個七八塊回去......”。
可熱情的店伙計,話還沒有說完,墨寒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已開口問到:“伙計,你說什么?老花子王?”。
店伙計微微一愣,然后緩緩點頭道:“是啊,老花子王啊。”。
卻想不明白,墨寒怎么忽然對這老花子王有了興趣。
“你最近見過這個老花子王嗎?”墨寒又趕忙向這個店伙計,打聽了起來。
墨寒能打聽到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