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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這一天,確實是開張的好日子!從外面看,盧比.奧斯卡大酒店的頂樓就像一個燃燒的大火把,火光照亮了烏云密布的一方天空。之所以說適合開張,那是因為大火燃起不久,大雨便從天上掉了下來,火勢漸漸衰弱,到最后只剩下刺鼻的一蓬煙霧。

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從出生那天算起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看看他!他的外衣上還有零星的火苗,褲筒被燒穿了好幾個洞,他似乎只穿著一只鞋,另外一只不知去哪了。很明顯,大殿下是第一個沖進火場的,他像瘋了一樣撲打高高竄起的火焰,當奧斯卡試圖將他拖離火場的時候,大皇子竟然用骯臟的詞句罵他。

奧斯卡仍是那副深沉兼且不知所謂的樣子,似乎大火燒掉了他那兩個最顯貴的房間根本不算一回事。不過從他調動人手的方式來看,他可一點都不打算善罷干休。

水仙騎士封閉了現場,其實整個街區都被他們掌控了。作為親王殿下的特勤顧問,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無疑是個經驗豐富手段老辣的密探頭子,在簡單的偵看了現場之后,他的辦案經驗告訴他,火災是由人為傾倒的助燃物造成的,因為最開始燃燒的那個房間里有許多報廢的物品都散發著濃烈的煤油味兒。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將驚慌失措的賓客集中起來,再客氣的請他們離開。很快,水仙騎士注意到涌往大門的人群里有一個神色慌亂的小個子,一名騎士慢慢靠近他,然后突然擒住了他的手!果然,這家伙的手上有著同樣的煤油味兒,在他的褲子上還落著幾點濃濃的油污。

皇后陛下的那位內侍長緊緊跟在盧比勒的身后,這個太監在偷笑,盧比已經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內侍從懷里掏出兩封信,是皇后陛下寫給大殿下的,奧斯卡也有一封,但他沒拆開,他不想知道皇后打算說什么。

盧比掂了掂信封,他克制著想把信紙撕成碎片的沖動。他一方面在感謝母后沒有將整個酒店都點燃,但另一方面他也在詛咒這位母親,他希望這個病泱泱的老太婆能夠早點下地獄,或是干脆一點,自己親手宰了她算了!

縱火犯被扭送到兩位殿下的面前,經過水仙騎士一番客氣的問候,這個家伙已變得和一條破布差不多,不過他很痛快的承認了自己的罪名,并且還像騎士通報了自己的身份。別看這小子相貌猥瑣,他的軍官證明倒是真的。

“首都保衛師怎么會出你這種敗類?”盧比勒盡量控制著怒火,因為他不確定要怎么處理這個企圖顛覆自己夢想的家伙。

奧斯卡猛烈的搖著折扇,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一場大火!所以真是算了吧!

盧比命人將縱火犯塞進了馬車的行李箱,他要帶著人證趕回都林,他要當面質問自己的母后。那個內侍長的臉色終于有些難看了,但他根本就不敢阻止大殿下,水仙騎士就在他的四周,他根本連動都不敢動。

奧斯卡也上了車,他還是沒有什么表示,這個做妹夫的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人家看。

馬車在行上國道之后一路疾駛,距離都林只有不到幾公里了。不過盧比勒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夜深了,國道上只有一隊騎士和一輛孤零零的馬車。

“好啦!你到底想說什么?我知道你想說點什么,但是拜托!要說就請快點,別用那副觀光客的嘴臉看著我。”

奧斯卡聳了聳肩,酒店是他的,但更大一部分卻是盧比的,也就是說,除了被打斷一場甜蜜的約會之外,這位親王沒什么遺憾。

“我的朋友,我以為你是去向皇后陛下賠罪,不過現在看來,我猜錯了!”

“我去向她賠罪?”盧比的面孔已經有些扭曲了!“你發瘋了還是被那個女人給迷糊涂了?我向她賠罪?那誰向我負責呢?”

“好吧!好吧!”奧斯卡夸張的點著頭,“需不需要我帶上騎兵?咱們沖進西貝格堡,把你的母后從她的病床上揪下來,然后讓她跪伏在你的腳下向你懺悔,這樣總可以了吧?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盧比一聲未吭,事情要是真的,他確實會非常滿意,但……那不是在癡人說夢嗎?

“可……我是她的兒子!她很疼愛的!我還記得小的時候……”盧比勒停了下來,他變得十分失落。“算了!母后對我的愛早就變質了!”

“朋友,打起精神!我可不想看到你這么難過,你的母后……多半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出色的帝王,她是害怕失去你!”

盧比嘲弄的望了一眼小妹夫。“害怕失去我?不會的!失去我她還有另一個兒子。她害怕失去的是權利和地位,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的母親,對剛才說的那兩種東西,她比任何事都要在乎。”

“所以……”盧比充滿怨怒的冷哼了一聲。“別指望我去向她賠罪,她命人縱火的目的就是要逼我妥協,逼我放棄!路還長著呢!我確實犯不著在這個時候理會她。”

“那咱們還是回家睡覺吧!”奧斯卡作勢打了個哈欠,“你知道,明天我還有早課,休息不好可是會出人命的。”

突然,馬車的行李箱傳來東西翻動的聲音,親王和大殿下不禁面面相覷。

“那家伙怎么辦?”盧比為難了,他總不能就這么把一個縱火犯給放了。

“交給我吧!”奧斯卡難得興奮起來,幾乎是一念之間,他已經知道該怎么對付那個倒霉鬼了。

曠野上樹立起一個高大的十字架,這是向光明神送去靈魂的象征。雨水稀疏,風中似乎傳來凄慘的哭嚎聲。

“他……他罪不致死。”盧比驚恐的望著車窗外正在發生的慘劇。

“不!”奧斯卡堅定的搖了搖頭,“這是一種宣告!向皇后陛下,也是向所有妄圖對付我那酒店的家伙。”話一說完,親王向車外的騎士打了一個手勢。

一名騎士將火把投了過去,伴隨煤油爆炸般的燃燒,人體瞬間淹沒在火海之中,慘叫聲驚起了無數安歇的鳥兒,它們在火場附近徘徊,既想靠近看個究竟,可又害怕那種焦臭的、令口鼻窒息的氣味。

“我們……我們走吧!快!”盧比縮進了車廂座位,他驚得渾身發抖。

奧斯卡意猶未盡的點了點頭。

馬車調頭了,一小隊紅虎騎士緊隨其后,曠野再次陷入沉寂,雨聲仍然淅瀝,雨珠輕快的落在燃燒的人體上,不過,這微微的清涼已無法令這個靈魂回復生機。

不管怎么說,酒店總算開張了。由于那場火災,最初的日子,這間世界級的豪華酒店的生意十分冷清,不過奧斯卡和盧比都不是很擔心,他們相信人們只要進過酒店的大門,他們便一定會再度光臨。

日子還是要過!奧斯卡在10月末的時候正式被自己的導師雷洛.托馬斯將軍告知,早課中所有的對抗項目都可以結束了。奧斯卡并沒想象中那么高興,他知道導師的決定多半是出于無奈,因為自己的反應越來越快,應付混戰時的手法也越來越慘烈。結果,基地中的騎士見到他的時候都已習慣繞道走,他們背地里稱呼親王是“安魯家的瘋虎”!

作為一頭瘋狂的猛虎,奧斯卡總得找點發泄精力的事情做。不過幸好,792年的11月份已經到了!北方的秋季很短,在正式入冬的這段時間,是打獵的最佳季節。

泰坦貴族的狩獵傳統非常悠久,據說是從神話時代保留至今的古老規則。在光明神教入主西大陸精神領域之后,宗教色彩便開始侵入這一古老且充滿勇武精神的社會生活。貴族在狩獵前要向神明懺悔殺生的罪過,而狩獵隊伍中也必須配備牧師才能名正言順。

狩獵之所以能夠成為社會生活的一部分,完全是出于泰坦貴族凡事講究禮數、講究傳統的作風。他們按照遠古的法則經營獵會,男人們穿上戰甲一般的獵裝出巡,而女人們則在營地收拾獵物、烹煮食物。當然,時至今日可沒有哪位女性會做那種事情,獵會只不過是男人們炫耀武功的場所,而作為一名夫人或是小姐,她們應該做的就是呆在營地里閑聊,等到男人們滿載而歸時為他們獻上熱烈的奉承。

泰坦貴族的血統中充滿對武勛的向往,他們的祖輩同羅曼人戰斗過,同野蠻的雅利安人戰斗過,同兇猛頑強的德意斯人戰斗過,同充滿如火激情的法蘭高盧人戰斗過,同比蝗蟲更具破壞力的波西斯人戰斗過。泰坦帝國為何能以神圣命名,正是因為這個從羅曼人中分化而來的大部族與西大陸的各個主要民族都進行過戰爭,并且都獲得了勝利。所以泰坦貴族的驕傲完全出自好武的心態,這種心態是埋藏在血脈中的。在和平時期,貴族們自然只有用集體狩獵來發泄這種膨脹的心態,在這個意義上說,狩獵是傳統,更是一種民族文化實體的凝結。

11月的這一天,天氣晴朗,沒有云,只有強勁的東北風。斯布亞霍辛城外的大森林正是向東北方延伸的,這種天氣最適合圍獵。

奧斯卡并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狩獵活動,但之前他的行經始終都很蹩腳,這讓喜好此道的二皇子盧比姆斯殿下終于有了嘲諷他的機會。不過奧斯卡自然不會認命,他請到了來自南方集團軍群的喬治.羅梅羅將軍,這位將軍號稱是“南方山區最后的獵人”。

老喬治很快便組織了一個狩獵隊,這個隊伍是非常講究的,而且成員的出身都必須是貴族。按照品級的不同,羅梅羅將軍為各人分配了不同的位置。狩獵隊在出行時分成左中右三隊,左隊成員必須履行驅趕獵物的職責,而右隊負責包抄,最后則由中隊的射手和矛手進行圍捕。

出身多摩爾加的小親王自然不知道打獵會有那么多的講究,他更不在乎組織一次狩獵會花費多少金泰,他甚至不想帶上那些礙事的獵犬,因為它們的數目竟然比獵隊的人還多。奧斯卡只想發泄,他要發泄上述所說的那種精神,作為泰坦民族最為兇悍的一支,安魯和水仙人從來都不會拒絕鮮血。

就說這次狩獵會吧!為了答謝二皇子殿下上一趟的邀請,奧斯卡準備得非常充分,他的騎士在林地外圍建立了一座豪華的營地,營地的一邊是男士們專用的屠宰場,獵物會在那里被支解,盡管貴族男子不會親自操持屠刀,但卻都喜歡圍在一邊看著屠夫操作他們的獵物。女眷的休息區離男人的地盤遠遠的,她們自然要遠離血腥,當男人們將場面收拾好之后她們才會過來,這個時候女人會得到許多小禮物,這些禮物多半都是一些鮮活的小動物,也許她們不喜歡毛茸茸的野物,但孩子和年輕的小姐都好這種把戲,他們會為捕獲獵物的男士送去適當的祝福,比方說一個熱吻便非常不錯。

營地的安排自然不用奧斯卡去操心,他只是惦記著自己的獵物。在出發之前,羅梅羅將軍謹慎細致的檢查了一遍小親王的裝備,不愧是一個精明的老獵人,他首先為親王的坐騎撤掉蹄鐵,然后又將親王隨身攜帶的裝備清理了一下,他拋掉了許多不必要的東西,例如飛刀、匕首。

奧斯卡任由老喬治擺弄著他,如果不是這位將軍,他可能到現在也不清楚如何穿戴匹配的獵裝,不過當羅梅羅為他帶上用于捕獲小動物的短弩時,奧斯卡斷然拒絕了!他可不會選擇野兔、大雁那種小家伙,他只想圍住一頭野狼,不過當然,劍豬會是更好的選擇。

那么現在,貴族們的狩獵隊伍已經組成了穩穩的陣勢,奧斯卡的獵隊在這片林地的邊緣,二殿下盧比姆斯的獵隊已經進入樹林深處,在林地另一側,斯布亞霍辛當地的一位侯爵組織的獵隊與小親王遙相呼應。奧斯卡的身邊有高人指點,而那位侯爵也是一個精明的老獵手,他們都不會像二殿下那樣冒失,等到這位殿下將樹林攪得天翻地覆時,他們才會出動。

奧斯卡端坐在馬上,他穿著牛皮縫制的獵裝,腰上插著刺箭和一把用于放血和切割毛皮的三刃尖錐。他背上背著弓箭,但他可不怎么會使。面對獵物時,這個小伙子喜歡借助雷束爾的速度追至與獵物其平的位置,然后身體傾斜側掛于馬上,用三刃尖錐或是刺劍將那些大型猛獸扎個通透。

羅梅羅將軍在這個時候總會大搖其頭,他說這不是打獵的正確方式,沒人會選擇與猛獸搏斗。

奧斯卡對騎兵軍長的說法非常不以為然,他仍舊使用這種野蠻人的方式。在他眼中,用弓箭或是陷阱都是下作的行為,既然是打獵,那么意思就是要與獵物打斗,然后在其中體會征服的快感。

結果呢!對親王的這種認識,他的同學們都回應給他驚恐的神色。

前面的斥候隊伍發出奇怪的呼嘯!奧斯卡露出一抹微笑,他看到裝扮成野豬模樣的導引人已經奔上去了。

“好啦!今晚有人想吃烤豬嗎?”

“殿下!那還不是燒豬,那只是獵物。”羅梅羅將軍低聲說。“您不要高興得太早,打獵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確定的事,你不可能知道自己會捕獲什么。”

奧斯卡并不喜歡老喬治潑冷水的方式,不過他還是尊敬這個資深的獵人,如果不是他的教導,自己仍會像剛開始那樣什么東西都獵不到。

“那么,我的指令長大人!請您下命令吧!”

羅梅羅將軍松了松筋骨,他舉起了象征出獵的指令旗幟。幾乎是立刻,左翼的騎隊呼喊怪叫著奔了出去,緊接著右翼也開始行動了,他們繞過很大一段距離奔向林地的前端。

就在奧斯卡有些等不及的時候,化裝成野豬的導引人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喝,老喬治終于向殿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奧斯卡哦啦一聲歡呼而出。雷束爾瞬間便幻化成一片漆黑的云朵。在親王身后,殺手之王暴雪第一個追了上去,然后是獵隊的指令長老喬治,然后是來自北方軍區的大力士明塔斯.布郎特,再然后是打扮得色彩斑斕的瘋子參謀長達答拉斯.皮切上校。這個家伙經常出現在奧斯卡的左右,也許是出于對親王身份地位的仰慕,也許是出于對水仙騎士團的向往,“瘋子達答”經常向殿下灌輸他那些充滿奇幻色彩的作戰計劃。

很快,獵隊完全展開了!目標近在眼前,親王的傳令官惠靈頓已將雕翎箭搭上弓弦,但他可不會傻到將這枚要命的箭矢發射出去,在這個騎隊里,只有身份最顯貴的那個人才能對獵物下手。惠靈頓用弓箭對準獵物無非是不希望親王發生危險。

奧斯卡承認自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家伙!前面這頭顱頂高聳、肩寬背厚的大家伙無疑是異常精明的,它在逃亡時不斷變換著方向,它總是能從圍堵中闖出一條路。

獵犬在瘋狂的追趕,它們的吠叫驚起了林地中所有的飛鳥。不過那頭壯碩的野豬并不把追在身后的一群小獸放在眼里,它抖起背部的棕毛,使自己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動的箭樓。活下去的刺激著野豬全部的生機,它散發出蘊涵著兇猛殘忍的氣息,獵犬群雖然緊緊綴在后面,但它們都不敢過分接近勇猛的獵物。

奧斯卡緊咬著一口小白牙,他有些抱怨自己的雷束爾,這匹比普通戰馬高半頭的小家伙似乎不習慣快速騰挪,在掉轉方向時,它總是比獵物慢上一線。雷束爾自然不知道小主人的想法,因為它已經比其余的馬匹快上很多了。現在的它同樣極為惱火,不光是那頭妄圖戲弄它的野豬,也因為那群礙手礙腳的獵犬老是擋住它的去路。

“惠靈頓!”奧斯卡向身后大喊,他已看到右翼獵隊在前面布置的口袋陣,如果這頭難纏的野豬闖過去,那么這半時的辛苦就全都白費了!

傳令官的箭似乎只比親王的命令晚了半秒鐘,野豬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便已中箭。雕翎卡在前肢與肩骨的接縫處,野豬隨即便發出一聲凄厲的呼嚎。右隊縮小隊形迎了上去,奧斯卡攥緊了手中的三刃尖錐,他知道決定勝負的時刻終于到了。

野豬被迫再一次改變方向,但它的行動已經十分緩慢,獵狗很快便咬住了它的尾巴。野豬從沒被這種東西欺負過,它憤怒極了,在幾個轉身之間,獵狗已經被它甩了出去,其余那些除了圍著它狂吠打轉之外便再也不敢沖上去了。

一頭黑色的巨物突然將獵狗驅趕開來,野豬的生存本能告訴它,最致命的挑戰終于來了!

一反常態,這頭兇悍的猛獸發出震天的呼聲,它突然向雷束爾急竄而去。高大的駿馬忽視了對手的抵抗情緒,它為了躲避沖撞不得不人立而起。事情發生的太迅速了!奧斯卡一手持著兇器,一手緊抓韁繩,但雷束爾的蹦跳使韁繩發出巨大的拉力,奧斯卡只感到手腕快要脫臼,當他意識到自己結結實實的跌落在地時,野豬已經抖擻兇猛的氣焰猛撲而至。

奧斯卡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一條腿還掛在馬蹬上。就在野豬的氣息已經噴吐至年輕人的面頰時,一隊騎士在場邊呼嘯而過。野豬慘哼著退往一邊,原來它的背部已經插上十幾只刺劍。

奧斯卡利用寶貴的空隙掙拖了馬蹬的束縛,他從地上一躍而起,也許是倒地的恥辱激發了他的兇性,這個年輕人不顧一切的向獵物撲了上去。

野豬被困在騎隊中心,它已有些力不從心,但如果不把這個企圖奪去自己生命的家伙徹底擊倒它是不會放棄的!

奧斯卡似乎也是如此打算!他用腳踢,用尖錐刺,野豬的重量使他跌倒在地,野豬不斷拱來的獠牙也撕破了他的肩膀,不過他在閃躲中還是看準了一個時機!

三刃尖錐猛的向前一探!小親王無所畏懼的迎上了對手的眼睛,他讀不懂那雙逐漸暗淡的眼中到底蘊藏怎樣的含義,當溫熱的鮮血不斷對手的咽喉噴射而出的時候,奧斯卡除了得到一身的傷痛,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成功的征服了一頭野獸,這種事就像毀滅一個國度一樣令人著迷。

人們紛紛躍下馬,親王的醫師帕爾斯先生已從后隊趕了上來,他發現小家伙的左臂已經脫臼,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胳膊接上去。奧斯卡這時也不用裝模作樣的忍耐了,他大聲的詛咒,詛咒壓在自己身上的野豬,詛咒這要該死的疼痛,他還詛咒自己的伙伴,這些家伙竟然還沒有把獵物從他的身上挪開。

男人們卷起袖子,他們在這時才有功夫欣賞這頭兇猛頑強的獵物,這確實是一個大家伙,在野豬中也應是王者。

“它大概有三百公斤!”

“不!更重一些!”人們一邊交頭接兒一邊欣賞親王的狼狽樣子。

突然!傳令官惠靈頓猛的向一個方向揚起弓箭,暴雪也戒備的擋在親王身前!只見左側樹林中的茂密枝葉正在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抖動。

馬上的人輕巧的踱開了,他們要包抄過去;地上的人紛紛拔出兵刃,他們在親王左近組成了密集的護衛陣型,不怪人們這么緊張,看看枝葉抖動的面積和幅度,過來的一定是一頭大型猛獸!

枝葉抖動的范圍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終于,面向眾人的厚密林叢猛的分開了!惠靈頓的箭馬上就要射出,但他終于看清了闖過來的東西。手上動作已經停不下來,這個神射手只得在半秒鐘內微微撥轉了弓箭的角度。

箭矢擦著人體落進樹叢深處,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傳令官松了一口氣,可當這個騎在馬上人走入林地中的明光處時,人們又不禁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天啊!發生什么事了?這名騎士竟然混身浴血,他的背上還插著幾支長翎箭矢。

“我在二殿下的獵隊里見過他!”一個人發出驚恐的叫喊。

人們馬上就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奧斯卡總算從野豬的尸身下面爬出來了,他臨走還不忘踢上幾腳。那名身受重傷的騎士正被帕爾斯護理著,不過他已能開口說話。

“伏……伏擊!情況……危……危……”

奧斯卡沒有等到下文,他望了望毒醫,而醫師則搖了搖頭。

盧比姆斯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紛飛的箭矢,折斷的長矛,人首分離的尸體,殘肢斷臂的血色。當遭遇伏擊的時候,他竟然蠢到以為那是一群猛獸。

二殿下身邊的護衛正在逐漸稀少,守衛皇子的兩名圣騎士早就在對方的第一輪箭雨中翻落馬下,不過他們都是用身體阻擋在盧姆的身前,二殿下十分領情,他第一個滾下受驚的戰馬,然后撐起一具尸體當成保命的陽傘。他的好朋友“拐棍兒塔里”是第二個,這個小子還沒白當一回軍人,他大聲命令馬上的騎士組成圓形阻擊陣,但這隊人實在不怎么聽話,隊伍中有限的軍人也被四周蜂擁而上的敵人所沖跨。

塔里瘋狂的揮舞著馬刀,他有些慶幸出獵時還帶著這把家伙,每砍倒一個敵人,這小子總會大聲念出一個女人的名字。可當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時,女人的名字就變成了一個,他念叨著羅蘭娜,他祈求光明神,如果能從這個屠場中生還,他一定會用生命來侍奉神明和他的愛情。

盧比姆斯的大腦早就停止思考了,被他充作盾牌的圣騎士已經變成一片血紅的破布!盧姆身上也挨了幾劍,每當新的痛覺傳來時,他總要像宣告一般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呼。

終于,一個壯碩的大漢踢飛了二殿下那支布滿缺口的裝飾劍,他一個側撞便將盧比姆斯擊倒在地!痛哭流涕的盧姆四肢并用的向前爬行,他不斷求饒,他許下了無數諾言,可那個兇神一般的人仍然一腳踩實了他的脊梁。

拐棍兒塔里叫囂著趕了上來,但一把長矛從后面將他刺翻了,兩個好友竟然跌在一處,并且臉對著臉。塔里已沒有了往日的無賴神情,他已經懶得動彈了,將自己的過往在腦海中快速的瀏覽一遍,他發現竟然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再看看他的朋友,盧比姆斯翻轉過來,沖著敵人瘋狂的祈求!這時的塔里不禁開始懷疑,這位殿下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會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長矛與長劍同時落下,這對狐朋狗友馬上就要一塊兒拜見光明神了!

盧比姆斯畏畏縮縮的打開緊閉著的眼睛,他驚喜的發現那個企圖取他性命的家伙已經栽倒在地,原來他的咽喉已被一只插著白色雕翎的箭矢貫穿了!

一聲低沉的號角在林中回蕩,紅虎騎士的馬蹄和刀兵很快便粉碎了襲擊者的抵抗。當親王拖著腫疼的肩膀趕到現場時,騎兵已將襲擊者逼入林地中的一個角落。

人多勢眾的水仙騎兵已經控制住局勢,他們七手八腳的將二殿下拖上馬背,并在第一時間將其帶離現場。奧斯卡發現似乎并不需要自己出手了,他有些慶幸,因為現在他連一把水果刀都拿不動。

同樣渾身浴血的塔里也爬上了馬背,但這個無賴并沒讓騎士幫忙,他呲牙裂嘴的弛到親王身邊,那里聚集著無數護衛,看來這小子還有些自知之明,他一點都沒有參加追擊行動的打算。

“你怎么樣?”奧斯卡實在看不出這個平常只會在女人身上逞英雄的拐棍兒塔里倒真是個硬漢子。

“我沒事!”塔里邊說邊樣似瘋狂的往自己身上纏繃帶,“不過倒是那些該死的匪徒,難道您不覺得他們的行動有點奇怪嗎?要是我的話會向密林深處突圍!可他們卻向林外的開闊地退過去了!”

奧斯卡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恩!是的!這只能解釋為他們沒你聰明!”

親王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林外的開闊地?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匪徒退卻的方向。

“糟糕!那邊是女眷的營地!這些蟊賊早就算計好了!女人一亂他們便能脫困!”奧斯卡率先沖了出去,他心急如焚的催促著雷束爾!不過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心中到底在擔心什么!

營地如預期般亂成了一鍋麥片粥!養尊處優的女人們哪里見過這么多的強盜,她們尖叫著四散奔逃,有的干脆就地暈倒。薩沙伊大概是營地里唯一一個裝備獵具的女性,她的弓箭雖然欠缺一點準頭,但還是射翻了幾個沒有留意到她的匪徒。不過就在她暗自得意的時候,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已在身后響起。

薩沙的戰斗技巧并不高明,她愣愣的轉身,弓箭也沒有迅速的指向敵人。當她剛剛抬起箭矢時,一陣大力已經將她掀了出去。薩沙有點惱火,她在地上翻滾時便再一次揀起了掉落的箭矢。那名騎士并沒留意來自身后的敵意,他以為那個小女孩兒不敢再爬起來了,但他的馬匹突然踉蹌著栽倒!

薩沙在心里低低的詛咒了一句,看來自己要向惠靈頓請教一下了!那一箭她本想射翻那個匪徒,可她射到的只是馬屁股。

小小姐是安魯一員,安魯家族無論男女都是逞雄斗勇的厲害角色,薩沙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她提著刺劍便向那個狼狽的掉在地上的匪徒沖了過去。

薩沙突然注意到,匪徒們竟然向這邊圍了過來,那么……這個家伙多半就是他們的頭領。在這種認知的驅使下,小小姐揮動刺劍的頻率更快了。不過對手的騎士劍近乎密不透風,薩沙根本無法接近,異常惱火的小小姐大開大闔的蕩起刺劍,她已經忘記刺劍根本就不是這么用的!

營地中的紅色身影越來越多,紅虎騎兵已經趕上來了!他們將營地圍得水泄不通,偶爾有幾個沖過封鎖的匪徒也被眼尖的箭士射殺了。

匪徒的頭領清楚的知道大勢已去,他不得不令做打算……

奧斯卡趕了上來,但他發現戰斗已經停止,但騎兵的臉上都流露出激憤的神色。

“怎么回事?”

沒人回答殿下的提問,圍堵營地的騎兵默默的為他讓出一條路。

“你是騎士的首領對不對?”蓄著大胡子的匪徒頭子沖親王大喊了一聲。“如果你不想見到這位小姐人頭落地,最好放了我的同伴,并讓你的騎士退到樹林的另一邊。”

奧斯卡什么都沒聽進去,他只是目光呆滯的盯著架在薩沙伊脖子上的那把長劍。

“喂!我在等你的回答!”

奧斯卡迎上妹妹的眼睛,他發現那里有淚!這……這一切都令人瘋狂!年輕的親王像患了癲癇癥一樣抖動起來,怒火就像多年前那樣猶如火山一般爆炸而出!他的妹妹不僅受到羞辱,就連她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脅!這是不允許的!這是無法原諒的!

不過奧斯卡發現自己無計可施,他看了看身旁的保爾,殺手之王輕輕搖頭,那個匪徒的身邊還有他的幾個同伙,暴雪倒是能將他們全都宰了,但那個時候估計小小姐也已遭遇毒手。

親王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傳令官,惠靈頓也輕輕搖了搖頭,他的箭非常快!快到令人難以置信!但這樣的箭矢會比貼緊脖頸的兇器更快嗎?惠靈頓不敢打這個賭。

就在這個時候,“拐棍兒塔里”擠了上來,他傷得不輕,能夠騎馬已經很不容易了。

“殿下,他手里只有一個人質,而我們手里有十幾個!”

親王喜出望外的瞪了瞪這個可愛的無賴,無疑!一個無賴在某些時候要比一個整編騎兵師還管用得多,奧斯卡已經完全明白自己該怎么做!

水仙騎士將俘虜帶上來了!奧斯卡艱難的躍下雷束爾,團團圍住匪徒的騎士為殿下讓出一個空地。

匪徒首領有些擔心了,“你想干什么?快將我的同伴放了!”說完話他還不忘將長劍向前探了探。立刻!小小姐潔白的脖頸多出一條血痕,奧斯卡望著妹妹的一粒血珠從敵人的長劍鋒刃上緩緩滑落。

奧斯卡搖了搖頭,他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可是現在,就算神明也無法救贖這些匪徒的靈魂了!他將手中的三刃尖錐稍稍反轉,尖刃立時刺破手掌,以神選戰士的名義蒙受血誓,面前的敵人,會在嘗遍人間最恐怖的酷刑之后被丟入煉制安魯神牌的熔爐。

奧斯卡笑了!幾位趕來應付場面的超級囚徒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們清楚的知道,當這個年輕人作出那種表情時,光明神往往會躲進暗處。

“您好!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安魯家族第四子,帝國親王!”

“我不想知道這些!快叫你的騎兵散開!”

奧斯卡搖了搖頭,“這不是談判的正確方式,我已經通報了我的姓名,請你告訴你叫什么!”

“先把我的同伴放開,否則一切都免談!”

奧斯卡又搖了搖頭,“抱歉了,只是帝國司法部或是特勤總部才能決定你的同伴的命運,不過作為帝國的一位親王,我恐怕只有處理一個人的權限。”

奧斯卡邊說邊向身后招了招手,騎士們將俘虜們押了上來。

“好啦!”奧斯卡將三刃尖錐搭上了一名俘虜身上的繩索。“我要用這個人來交換你劍下的那位小姐。”

“你在做夢!你當我是白癡嗎?”匪徒頭子大聲叫罵起來。

“那么就是說……你放棄了這個人!”奧斯卡在話音落下的時候突然將三刃尖錐猛的向上捅。鋒利的尖刺切開喉管,刺破口腔,一直深入腦部。這名俘虜算是完了!

就在匪徒的一片驚呼聲中,奧斯卡走向第二個!

“這個你也打算放棄嗎?”

“你若是……”

還沒等匪徒首領說完話,奧斯卡的尖錐再一次帶走了一個生命。他契而不舍的走向第三個。

匪徒頭子驚詫的退卻著,這個一頭一臉盡是鮮血的貴族無疑是他見過的最兇殘的家伙。

第三個俘虜被結果了!

“夠了!夠了!”

擱在小小姐脖子上的長劍突然蕩開,解脫的薩沙伊非但沒有奔向哥哥,而是一臉悲憤的望著他。

“好了!你贏了!我是莫菲爾斯,一個起義者!”

莫菲爾斯將騎士劍丟到了地上,盡管他知道自己和同伴的命運會比現在更凄慘,但他實在不忍看著戰友一個一個被屠戮,他知道自己打錯主意了,這些兇殘的貴族老爺怎么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性命呢?更何況自己面對的還是所見的貴族中最惡毒的一個!

水仙騎士一擁而上,小小姐被帶過來了。

奧斯卡想擁抱妹妹,可他竟然撲了個空,薩沙在躲開他的懷抱之后躍上了一匹戰馬,她竟然未發一言便跑開了!

“我做錯什么事了嗎?”奧斯卡望著妹妹的背影出聲詢問。

不過親王沒有等到回答,倒是被水仙騎士用繩索捆了個結實的莫菲爾斯高聲叫到: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信仰自由的人民會記住你的名字!會有人向你討回今日的血債的!”

奧斯卡惱火的搶過了一根粗大的馬鞭,他對著這個侵犯自己妹妹的家伙就是一通毒打!一時間,整個營地都呼嘯著響鞭抽落人體的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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