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禁衛(wèi)軍走了!”小菊高興的叫喊聲,將緊貼著身子,陷入沉思的鳳飛瑤和黑衣人驚醒,鳳飛瑤急忙掀開被子,坐起身子,黑衣人則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已跳到了床下。
“走了就好,這下你總算安全了!”鳳飛瑤微笑著看向黑衣人,低聲道。
黑衣人俯首道:“多謝姑娘搭救之恩,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日后若有機(jī)會,在下一定報答姑娘!”
沒等鳳飛瑤開口說話,小菊已肅然道:“娘娘的名字豈能隨便告訴他人,我們已幫你躲過了禁衛(wèi)軍,為了讓我家娘娘能睡個安穩(wěn)覺,你還是快些走吧!”
黑衣人這次終于聽清楚了小菊對鳳飛瑤的稱呼,他不由驚訝的將鳳飛瑤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約莫十四五歲,膚白賽雪,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此的熟悉而親切,可眼前這個好心的姑娘卻已貴為娘娘,其實這也沒有什么好震驚的,試問哪個平常女子有權(quán)力住在這深宮之中?
鳳飛瑤看黑衣人聽了小菊的話眼神憂傷,一臉驚訝的看著她發(fā)呆,不由生氣的瞥了小菊一眼,肅然喝道:“不得無禮!”然后轉(zhuǎn)頭微笑著看向黑衣人,柔聲道:“我叫鳳飛瑤,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她叫鳳飛瑤,她真的是三年前那個堅強(qiáng)活潑的小姑娘嗎?為何此刻她的臉上已完全沒有當(dāng)年的影子?三年了,他費盡心血踏遍大江南北,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當(dāng)他痛心放棄她,將生死置之度外,踏上這條沒有生還機(jī)會的復(fù)仇之路時,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卻奇跡般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且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可遺憾的是三年時間流淌,改變了曾近的所有,那個樂觀善良的小姑狼已貴為后宮娘娘,而他卻淪落成為被人追撲的刺客,身份的莫大懸殊,已讓他沒有任何勇氣去認(rèn)鳳飛瑤,更不敢直言自己的名字。
鳳飛瑤看黑衣人聽了她的名字,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不由緊張的問道:“你怎么了?難道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黑衣人愣了片刻,支吾道:“沒什么,只是覺得娘娘的名字很好聽!”
鳳飛瑤靜靜的看著黑衣人,越發(fā)覺得他的眼神與百里瑾瑜很像,思索再三后,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是百里瑾瑜對嗎?”
黑衣人聽到鳳飛瑤的輕聲問話,驚恐的連連后退,搖頭道:“不,我不是,百里瑾瑜已經(jīng)墜崖死了,你還是忘了他吧!”她終究還是認(rèn)出了他,但就算他心中有萬般不舍,可理智告訴他,喜歡一個人就應(yīng)該讓她幸福,如今他成了朝廷捉拿的要犯,根本沒有能力照顧鳳飛瑤,三年時間了,那個年少無知的百里瑾瑜早已死去,如今的他只不過是一個行尸走肉的軀殼罷了,再說了鳳飛瑤如今貴為大王的嬪妃,就算愿意他放棄為家人復(fù)仇的計劃,有心帶鳳飛瑤離開皇宮,可天下雖大莫非王土,大王又豈能饒恕他們。
鳳飛瑤看黑衣人激動的說出這番話,更加肯定眼前之人是三年前墜崖的百里瑾瑜,不由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的微笑,穿上鞋子,一步步靠近黑衣人,熱淚盈眶的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百里哥哥,三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我為了給你復(fù)仇想盡辦法步入后宮,如今我就在你的面前,你為何卻要拒我以千里之外?”
“不是,我不是百里瑾瑜!”黑衣人搖頭大喊著一直退到了窗戶下。
鳳飛瑤認(rèn)真的注視著黑衣人的眼睛,緊追不舍的靠到了他的身前,伸手便要解下蒙在他臉上的黑色面巾,黑衣人遲疑了一會,伸手抓住了鳳飛瑤觸摸到面巾上的玉手,痛苦的道:“不要,當(dāng)年的那個百里瑾瑜已經(jīng)死了!”
小菊被眼前的場面看傻了眼,真不知道要不要幫鳳飛瑤揭下黑衣人臉上的面巾,正在她憂郁間,只見鳳飛瑤淚流滿面的道:“你胡說,百里哥哥不會死,不管我是曾經(jīng)流落街頭的鳳飛瑤,還是如今的顏妃娘娘,百里哥哥永遠(yuǎn)活在我的心中!”
黑衣人聽到鳳飛瑤感人的話語,不由渾身顫抖著,慢慢松開了抓住鳳飛瑤的大手,鳳飛瑤凄然的看了他一眼,溫柔的一點點撕下了蒙在黑衣人臉上的面巾。他俊朗的面孔立馬出現(xiàn)在了鳳飛瑤的眼前,劍眉濃密如墨,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暗藏著淡淡的憂傷,高挺的鼻梁下,一張略顯蒼白的嘴,性感十足。三年了百里瑾瑜的樣貌并未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比起從前成熟了幾份而已。鳳飛瑤高興的破涕為笑,認(rèn)真看著燭光下這張俊美到極點的臉,可讓她痛心的是,在明亮的燭光下,她發(fā)現(xiàn)百里瑾瑜光潔如玉的右臉頰上,竟赫然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鳳飛瑤不由惋惜不已,伸手輕輕觸摸著那道淡褐色的疤痕,柔聲道:“百里哥哥,這道疤是墜崖留下的對嗎?”
“是墜崖時落下的傷疤,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很丑?”百里瑾瑜認(rèn)真的看著鳳飛瑤道。
鳳飛瑤觸摸著百里瑾瑜熟悉的臉龐,喃喃自語道:“不,你在我心中永遠(yuǎn)是那個俊朗的百里哥哥!”
小菊被鳳飛瑤和百里瑾瑜真摯的感情,看的熱流直流,這下總算明白鳳飛瑤為何對大王忽冷忽熱,漠不關(guān)心,原來她的心早就被這位俊逸的男子占據(jù)。美好的愛情誰都向往,可如今鳳飛瑤已成大王寵愛的顏妃娘娘,且又懷了龍子,就算他們曾經(jīng)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只怕此生也只能有緣無分了。
百里瑾瑜看小菊怔怔的看著他與鳳飛瑤,不由警惕的低聲對鳳飛瑤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如今你已成為大王的嬪妃,若下人將你我之事告知大王,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鳳飛瑤這才意識到寢宮中并非她與百里瑾瑜二人,小菊正站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他們呢,不由緊張的抽回了觸摸百里瑾瑜的手掌,大步退到了他的身旁,轉(zhuǎn)頭看向小菊,肅然道:“小菊,你我都來自丞相府,表面上看似主仆關(guān)系,可實際我一直視你為姐妹,今夜之事還望你務(wù)必守口如瓶,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小菊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小菊就算死也絕對不會出賣娘娘!”
“我相信你的話,這位公子是我一位故人,眼下他有傷在身,尚不能離開皇宮,你看我們幻蝶宮有沒有比較隱蔽的地方,可以收留他?”鳳飛瑤已祈求的眼神看著小菊,認(rèn)真的道。自打她住進(jìn)幻蝶宮后,所有的事務(wù)都是小菊和蓮姑在幫她打理,眼下百里瑾瑜有傷在身,若此刻讓他走出幻蝶宮,一定會被四處搜撲他的禁衛(wèi)軍捉住,可幻蝶宮的正殿就這么大的地方,根本沒有可以讓百里瑾瑜容身之處,再說了大王閑暇時便會過來看她,若知道她在宮殿里養(yǎng)了一個成年男子,還不被活活氣死,只怕整個丞相府也會跟著遭殃,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小菊想想,看在幻蝶宮還有沒有什么隱蔽的地方,可以讓百里瑾瑜暫住幾日,等他身上的傷完全恢復(fù),她再想辦法送他出宮。
小菊思索了片刻,高興的笑道:“管理后花園的李老伯,前幾日因為老家有事請假回去了,我們可以讓這位公子住到他的小屋里去,那里雖然條件艱苦點,但卻甚為隱蔽,絕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公子!”
鳳飛瑤笑著點頭道:“好,就這么辦!”
百里瑾瑜感激的向小菊行了一禮,微笑道:“多謝姑娘相助!”
“公子不必客氣,這都是小菊應(yīng)該做的!”小菊尷尬的笑了笑,既然公子是娘娘的故人,她自然有義務(wù)幫助他。
“別一口一個公子的叫我,如今我已成為朝廷要犯,你還是叫我百里吧!”百里瑾瑜看了小菊一眼,肅然道。
小菊為難的看向了鳳飛瑤,鳳飛瑤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小菊這才微笑著道:“好吧,百里哥哥!”既然娘娘都喊他哥哥,那她作為下人,自然也應(yīng)尊稱他為哥哥才對。
鳳飛瑤看了百里瑾瑜一眼,柔聲道:“這些時日你先委屈一下,待你身上的傷完全恢復(fù),我再想辦法送你出宮!”
“好,夜已深,你快些休息吧,我隨這位姑娘去后花園療傷!”百里瑾瑜肅然道。
鳳飛瑤微笑著點頭道:“好吧,明日一早我再去看你!”
百里瑾瑜深情的看了鳳飛瑤一眼,然后在小菊的帶領(lǐng)下,依依不舍的朝后花園走去。
鳳飛瑤披上披風(fēng),靜靜的倚在窗戶下,看著雪地里百里瑾瑜與小菊留下的一串腳印,不由泣不成聲。三年了,老天為何要如此作弄她,原本她的心已如死灰,復(fù)仇成為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讓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百里瑾瑜居然死而復(fù)生,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此刻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死亡的心靈已經(jīng)復(fù)活,想與百里瑾瑜重新開始,可那似乎已沒有任何可能,試想那個男人可以大度得讓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兒遠(yuǎn)走高飛,更何況她所嫁之人是一國之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