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嫂嫂,你現(xiàn)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夕月問的是小心翼翼,生怕的就是池裳還在責怪四哥。
池裳點頭,輕笑:“嗯,我沒事,不用擔心?!?
今日的事情,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在糾結的。
只是現(xiàn)在,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對。
和榮軻之間的關系,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尤其的是現(xiàn)在這樣。
說好的相信,其實她早就被磨光了。
“夕月,你先出去吧,讓他不要站了?!背厣岩庥兴?。
夕月當然的明白池裳說的是誰。
點頭。
知道嫂嫂這是原諒了四哥了。
“嫂嫂。你不出去?”
池裳搖頭。
還是算了。
她不想要看見華書芹,一點都不想。
她只想好好的靜一靜。
在山間時候的事情,是她誤會了榮軻的用意沒錯。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她就要接受。
池家軍的仇,終究還是要算在她的頭上。
這一點,她躲不了。
也沒法兒躲。
所以只能這般的繼續(xù)下去。
夕月撇嘴,慢吞吞的挪出去了。
就看到四哥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著是自己出來,還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
“你嫂嫂……”榮軻有些欲言又止。
他以為,依著池裳的性子,知道了以后,應該的是會自己出來的才是。
結果看見的還是夕月,不免的有些失望。
“四哥,嫂嫂已經(jīng)知道了。”她有好好的說,可是嫂嫂不愿意出來。
所以這就不是她的錯了。
“那她為何還沒有出來?”榮軻心急。
“四哥,這里有誰是嫂嫂不愿意見到的,你還不明白么?”說白了,就是有華書芹在的地方,嫂嫂一定的不會出現(xiàn)就是了。
明白。
榮軻怎么會不明白。
只是眼下的情況,他也確實的是沒有辦法將華書芹給送回皇宮。
看著緊閉的屋門。
榮軻沒有進去的想法了。
即便是進去了,只怕兩人之間的話題,終究的還是脫離不了吵架的局面。
他在這個時候,不想繼續(xù)給池裳添堵。
明日,只怕還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江祁,將本王的單子,拿給池裳。”榮軻突然的吩咐了一下。
單子?什么單子?
夕月在一邊愣愣的,完全的不明白榮軻是在做什么。
“是,屬下這就進去?!?
“四哥?”夕月總有一種,不是很好的感覺。
“池家軍家屬的撫慰金?!睒s軻解釋道。
這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他也實在的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去彌補,池家軍死了那么多人,他們還都是有家室的人。
現(xiàn)在,也就只能夠好好的安撫家人。
別讓他們繼續(xù)的困苦下去。雪上加霜。
撫慰金?
夕月瞬間的明白了。
只是,不明白的是,“四哥,這東西,你自己送進去不就好了。”
還用的著費周折么?
知道的是四哥在刻意的幫襯嫂嫂。
偏生還不許說。
“我送進去的,她未必會需要?!?
即便是同樣的東西,相送的人不一樣,池裳還是會犯嘀咕。
所以他擔心,池裳不領自己的情。
可是這畢竟的不是簡單的事,牽扯的太多。
或者說,他更加擔心的還是池裳。
池裳要是和他賭氣,最后后悔的一定是會她自己。
所以還是換一個人的好,哪怕那人就是自己的手下。
也比他直接去的好。
夕月好像的是明白了什么,看著自己的四哥,莫名的是同情了一把。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四哥已經(jīng)是這樣的小心翼翼了。
這風水,果然的還是輪流轉的。
以前的四哥,多么的不可一世呀。
夕月的惡心思,還小小的慶幸了一把。
不過也是真心的替嫂嫂和四哥高興。看著他們可以和好,真的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
翌日。
池裳出門的時候,一眼的就瞧見了裝扮好了的榮軻。
似乎已經(jīng)是等他許久了。
府中早就已經(jīng)是恢復了平靜。
大約在昨夜的時候,華書芹就已經(jīng)是被送了回去了。
所以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是平靜下來了。
看著榮軻的模樣,池裳的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有些微微的躊躇。
猶豫著不敢上前。
“今日,本王陪你一起過去?!睒s軻看著池裳。
當著池裳的面前,將自己的模樣給完全的遮擋了起來。
變成了另外的一副模樣。
同時,也是遞給了池裳一張人皮面具。
不是從前,誅圣閣用的那張。
池裳接過。 ωwш? ttka n? C○
知道榮軻的意思。
她們在這里,用的是另外的一重身份。
池家軍的人,更是如此。
畢竟的對于她們來說。
家人也不過就是知道他們是有特殊的身份,也一樣的是有特殊的任務。
如今已經(jīng)都是被好好的安置起來了。
她過去,不過是心有不安。
至于她們的身份,還是一樣的保密的好。
只是今日。
“不必了,我自己過去就好?!背厣丫芙^了榮軻。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王爺?shù)纳矸?,她也不是很希望榮軻過去。
榮軻的氣場太強大了,也因為他習慣了發(fā)號施令。
今日過去,定會被為難的。
所以她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即便是被責怪,她也是心甘情愿。
但是榮軻這邊,就不一樣了。
他不一定會受得了。
免得到時候,還傷了別人。
“就這般的信不過本王?”榮軻微微的有些不悅,看著池裳。
不是信不過,只是不需要。
池裳倒是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人。
“走吧。”榮軻直接的略過了池裳的否定,直接的帶著她就離開了。
榮軻的決定,她從來的都改變不了,因而,這個時候,也就直接的認命跟了上去。
池家軍中,有家室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此刻都被安置在了隱蔽的地方。
就連池裳,也是尋了好多處地方,才終于的找到的。
還未走近,就感覺到了一股濃厚的悲哀的氣氛。
屋門上的白帆,幾乎就是給她最大的沖擊力。
二人不想暴露身份。
更何況,這里就是榮軻的地盤。
索性也就沒有帶隨從過來。
面露愁容的婦人見到他們的時候,還很奇怪。
畢竟他們躲到這里,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
池裳簡單的說明了來意。
眼前的婦人頓時的就將屋門給關上了。
池裳碰了一鼻子的灰。
一路過來,基本都還好,只是在這里,被關了起來。
其實看婦人的年紀不是很大,只有一個抱在懷中的孩子。
就這么因為她成了寡婦。其實,她可以理解的。
可是心里,多少的還是會覺得有些委屈。
若是沒有華書芹,就不會!
她真的是恨。
“無事,這不是你的錯?!币姵厣训哪樕缓?,榮軻不由的寬慰道。
她當然知道。
可是看著眼前的人,她還是會忍不住的責怪自己。
“吱呀——”屋門突然的又被打開。
出來的,還是方才的婦人。
池裳正準備迎上去。
突然,眼前一黑,榮軻直接的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身后,一盆熱水直接的澆了過來。
池裳被榮軻死死的擋在懷中,只是衣角稍微的沾濕了幾分。
手腕上濺到了基地熱水,一股灼熱的疼痛感襲來。
讓她吃不消。
“滾,害死了我的夫君,你們還假惺惺的過來干什么,都給我滾!”門口,是婦人的怒斥。
可是現(xiàn)在的池裳,早就已經(jīng)聽不進去任何的言語。
滿腦子都是擋在自己面前的榮軻。
雙手顫抖著,就連聲音都開始變了。
“榮,榮軻,你沒事吧?”剛才,剛才她……
若不是榮軻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怕自己已經(jīng)。
榮軻死死的抱著池裳,沖著她低頭笑了一下。
一副自己完全沒事的表情。
“沒事,別擔心?!北澈蠡鹄崩钡奶弁?,可心底卻是萬分的慶幸。
若是這熱水全數(shù)的到了池裳的身上。
榮軻簡直都不敢想下去。
還好,自己今日是跟著她過來了。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快,我們回去。我們快點回去?!背厣咽肿銦o措的離開榮軻的懷抱,想要將他扶著離開。
今日沒有人跟過來,現(xiàn)在,她想要快些帶著榮軻離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的沒有法子。
不過是熱水。
縱然滾燙,卻不足以傷了性命。
但是這里的確的不是久留之地。
榮軻一下子的攬上了池裳的腰際,帶著她,腳下使力,一下子的離開了原地。
池裳被榮軻帶著在半空中的時候,聲音都顫抖了。
“榮軻,你瘋了,你受傷了,快放我下去!”
她不過是感受了那么一點點,就被灼傷了。
榮軻的身后,該有多大的……
榮軻不予置否。
池裳急的快要哭出來了,“榮軻,求你了,放我下去好不好。”
她錯了,她今天不應該帶著榮軻過來的。
不對,她不應該擅自的過來的。
榮軻低頭。
見她真的是急了。
看了眼方向。
距離回去也不是很遠了,輕輕的就緩下了步子。
將池裳給放在地上。
衣物稍微的蹭了一下。
微微的皺眉。
不用看,他的后背,大約已經(jīng)是慘不忍睹了。不過這點傷勢的疼痛,和戰(zhàn)場上的相比較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池裳何其敏銳,這個時候更加的是察覺到了榮軻的細微的動作。
心里一沉。
“是不是很疼,我們快回去。顧清鴻,顧清鴻一定還在這里的?!?
對,現(xiàn)在趕回去,顧清鴻一定還沒走的。
榮軻不免的有些發(fā)笑。
不過是燙傷,居然要請得動顧清鴻。
要是被他知道了,只怕分分鐘要和自己抱怨了。
不過看著池裳緊張的面容。
連日來的情緒,似乎都已經(jīng)全部的是化為烏有了。
任憑著池裳拉著自己。
“池裳,你在擔心我?”榮軻頓了頓,好不容易的是問了出來。
池裳此刻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的就沒有注意到榮軻說了什么。
隨口就回答道,“對,我是在擔心你,我們快回去。”
她心急的時候,說話從來的都不過腦子。
可偏生,這樣的言語,是極大的取悅了榮軻。
心情十分的好。
看來,等下回去以后。
好好的查一查那位婦人。
對她的補償,或許可以多一些。
一是因為她死去的夫君,那樣護短的架勢,將怨氣發(fā)泄在他們的身上,其實他完全的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便是眼前的情狀。
她的刁難,似乎陰差陽錯的,成全了自己。
這樣的感覺,尚還不錯。
榮軻一把攥住池裳前進的步子,將她身子一帶,直接的朝著一邊的小路走了過去。
路上無人。
池裳卻是心急,“你干什么?”
榮軻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人。
伸手捧過她的臉頰,含笑著低頭,一把吻住了她的唇瓣。
池裳腦子一懵,完全的沒有反應過來,他給自己來了這么一出。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這里是大街上。
他還受傷了!
卻在……
池裳使勁的捶著眼前的人,想要他放開自己。
可是自己的那些力氣,在榮軻的面前,完全的就和撓癢一般,完全不起作用。
池裳伸手,下意識的想要捶他的后背。
剛剛的碰了一下。
榮軻一陣悶哼。
將池裳給直接的驚醒了。
一下子的推開了眼前的人。
榮軻被刺痛襲擊,竟然也是沒有抓的住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沒事吧?”池裳下意識的就想要看看他的傷勢,被榮軻一把攔下。
“有事?!睒s軻一本正經(jīng)的道。
池裳大驚失色。
“怎么了,我是不是真的弄疼你了?”
都怪她不好,她就是,就是心急而已,一下子的忘記了他身上有傷。
“不是身上有事,是這里有事?!睒s軻輕笑著,一把將池裳給攬在懷中,指腹用力的按壓在她的唇瓣上。
眸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池裳的腦子轟的一下,一下子的明白了什么。
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池裳惱羞成怒,“榮軻!”
看著她久違的模樣,榮軻的心情很不錯,莫名的有了一種不大想回去的感覺。
她這幅模樣,自己太久沒有見到過了。
過去總是將她的擔心和關懷視若無物,現(xiàn)在真的想看到,居然已經(jīng)這樣的困難了。
榮軻不免的自嘲了一番。
不過也真的是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說白了,都是自己的錯。
“你到底回不回去?”見榮軻還是不動。
池裳真的是生氣了。
他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衣物到現(xiàn)在還是濕的,就這么站在身上,粘在他的傷口上。
一定會更加的嚴重的。
更何況,現(xiàn)在這么冷的天氣,穿著濕漉漉的衣物,遲早的是要生病的。
“好,這就回去?!睒s軻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在這里耽誤了太久,終歸也是不好。
池裳死死的攥著他,眼神時不時的就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什么也看不見。
反而的是更加的讓她心急。
榮軻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剛才自己是不小心的碰到了他沒有錯,但是若不是真的疼痛難忍的話,榮軻是絕對的不會讓她擔心的。
所以剛才的聲音,必然的是真的讓他受不了才是。
一路回了府中。
池裳想都沒有想,直接的就是帶著榮軻,直接的奔進了顧清鴻的屋中。
彼時,顧清鴻正好的是在收拾東西。
猛地看見池裳沖了進來,還嚇了一跳。
身側,跟著的榮軻,卻是滿臉的笑意。
這,怎么了這是?
兩人不是應該在吵架的么?
他昨兒個救的人是誰,他可沒瞎。
“顧清鴻,你快點,他受傷了,你快給他看一看?!背厣岩膊还苎矍暗娜耸遣皇菂拹鹤约?,直接的是將榮軻給推到了前面。
直接的是將顧清鴻給弄得,一愣一愣的。
誰受傷了?
目光在榮軻的身上環(huán)顧了一遍。
除了衣服濕了。
這臉上笑的曖昧的模樣,有半點傷員的樣子么?
“榮軻,被熱水燙了?!背厣呀忉尩挠悬c心急。
熱水?
燙了?
顧清鴻一臉郁悶的看著面前的人。分分鐘想要把他們給剁了。
靠,他是神醫(yī),神醫(yī)!
最近這都是什么事!
燙傷,也需要他來處理么?
還有,就榮軻這模樣,需要有大夫么?
這一臉春色蕩漾的模樣,就差沒有將心情好三個字給寫在臉上了。
這,見過受傷的人,笑成這幅模樣的么?
顧清鴻是一個大寫的郁悶。
他得和榮軻好好的聊聊人生。
“傷哪兒了?”顧清鴻的臉色,陰沉的很快就要滴出水來了。
榮軻見狀,心里莫名的是有了幾分計較。
“池裳,你先出去。”
出去?為什么?
為什么要趕她出去?
池裳搖頭,不愿意走。
榮軻輕聲的附在池裳耳朵耳邊,確保著說話的聲音不會讓顧清鴻聽見。
“我傷的是后背。你若是不出去,難道是想要親自幫本王,脫衣檢查?”
池裳的臉,一下子的熱烘烘的。
感覺自己很快的就要被燒著了。
這榮軻,現(xiàn)在說話真的是越來的越?jīng)]有顧忌了。
這還有外人在這兒呢。
一見到池裳滿臉通紅的樣子。
顧清鴻一臉了然的明白,榮軻是說了什么。
嘖嘖的稱嘆了兩聲。
這幾天不見,榮軻的臉皮子,還真是越來的越厚了。
池裳尷尬,推開了榮軻,支支吾吾,“我,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