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
屋外,平靜非常。
屋內,卻是慘痛異常。
顧清鴻發泄完了以后,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付文淵的屋子,就好像在這里多待上一刻,都是難熬。
付文淵疼的厲害,哭的嗓子都啞了,可是偏偏,每一刻,每一處的疼痛,她都是清醒的感覺到的。
若是真的疼的暈過去了,倒也還好。
可是顧清鴻的手段,遠遠的是比她想的,還要的殘忍。
刺激著自己的穴位,強硬著讓自己保持著清醒,一遍遍的感受著,他對于自己,最大的懲戒。還偏偏的,讓她睜著眼睛看著。
付文淵苦笑,感覺自己的身下已經是麻木了。身上的銀針已經是被顧清鴻取走,可是雙手,依舊是沒有半分的力氣動彈。
沒了銀針的控制,付文淵倦級,帶著身下的疼痛,沉沉的暈了過去……
隔壁。
顧清鴻立在屋中,預備著清洗一下自己。
卻是看到了衣物上點點的血跡。
這是他方才,在付文淵的身上沾到的。
過去,他一向是很有分寸,絕對的不會隨隨便便的就將她弄傷,可是方才,只要一看到付文淵,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越是求饒,自己身下的力道,只會越重!
那些許的惻隱之心,被自己層層的抹去。
這些,都是她應該受的,在她妄想著利用自己,對奶娘下手,害死了奶娘以后,就應該會想到,有這一日!
顧清鴻斂去心中的動搖,看著自己身下的血跡,毫不猶豫的洗去,猶如將他心中的那一絲絲動搖也消散而去。
翌日。
付文淵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就好像是被車子碾過一般。一夜沒有洗漱,身下不僅僅是疼痛,同樣的也是難受的厲害。
“來人。”付文淵的聲音不大,但是她知道,屋外還是有人的。
“姑娘有什么吩咐。”來人,是余娘身邊的小云。
小云和余娘的關系一向深厚,顧清鴻偏生的是將小云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付文淵不由的是苦笑一下,顧清鴻當真還真的是不想讓她好過半分。
之前在她身邊伺候的是薔薇,如今也是瞧不見了。
琉璃香的事情,她不是沒有懷疑。那件衣物,初初的時候,就是薔薇給自己的。只是這所有的事情,她心里都明白,唯獨找不到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現在的狀況就是,她根本的沒有機會離開這里,沒有機會找到證據,來證明自己。
“能否幫我準備一些熱水,我想沐浴。”過去是夫人,如今是姑娘。顧清鴻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希望和自己有關系了么?
“姑娘稍等。”小云對付文淵的態度,算不上好,卻也算不上不好。
若不是少爺有吩咐的話,她絕對的不會來伺候付文淵。
害死老夫人的人,還有什么資格讓自己來伺候?
熱水?
小云看著面前的熱水,不由的冷笑。
硬生生的是將滾燙的水端進了屋中。
屋內,硬生生的是被熱氣氤氳,屋中,沒有一個下人留下來伺候。
付文淵撐著自己的身子,勉強的走到了屏風的后面,伸手稍微的試了一試,熱水滾燙,付文淵不由的苦笑。
如今在這顧宅之中,自己怕是人人避之。
付文淵低頭看著自己現在的模樣,著實的是不太適合出去。
勉強的將水倒入浴桶,靜候著水溫慢慢的冷卻下來。
昨日被顧清鴻封住了武功,好好的折騰了一番,如今一夜過去,也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心傷更是大過身體上的傷害。
可是如今,她卻沒有任何自救的法子,如此被動。
屋外,漸漸的有了聲響。
付文淵凝神靜氣,仔仔細細的聽著。
顧清鴻出去了。
皇帝有事尋顧清鴻。
付文淵微微的窩在水中,微微燙的熱水,解除了些許的疲勞,身下的疼痛似乎也有了微微的緩解。
屋外。
隱隱約約可見的,是小云的身影。
付文淵將視線落在了一邊的窗戶上。
看來,顧清鴻還沒有完全的將她給鎖上。
她不能一直的被關在這里,必須要想法子出去。顧清鴻今日終于離開顧宅,只怕這就是她的機會。
此時此刻,付文淵算是十分的明白了當初娘娘的感受,只是她和娘娘不同的是,她逃開,不過是為了避免傷害。
她沒有做過的事情,就絕對的不會承認。
更加的不會就這么不聲不吭的應下來了。
輕手輕腳的將自己收拾了干凈,付文淵眼明手快的,忍著自己身上的疼痛,從窗戶外面翻越了出去。
顧清鴻在皇帝那里,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而且這么久了,娘娘都沒有能過來顧宅,大約的也是可以想見,這樣的事情,皇帝是不會讓娘娘參與的。
娘娘沒有過來,也是好事。
只是如今,能夠幫她的,她能夠信任的,怕是只有公主一人。
思及此,付文淵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的時候沖著宮外的方向,預備著離開。
卻沒有想到,不過是走了幾步,面前,就被人給阻攔了下來。
“付文淵,你居然還敢跑?”是郁琉秀的聲音。
這里是顧宅。
付文淵當即皺眉,質問,“郁琉秀,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是從偏院的方向過來的,這里是主院的后面,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郁琉秀看著付文淵蒼白的臉色,是掩飾不住的狼狽,心里不由的是更加的得意了,“我為什么在這里,我在這里,自然的是養傷。是清鴻哥哥讓我留在這里的。”
顧清鴻——
付文淵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不可能,郁琉秀,你說謊。”
顧清鴻分明的知道她和郁家的仇恨,還有皇帝那里,顧清鴻怎么可能同意郁琉秀留在這里?
“姑娘,您還是清醒一點,郁姑娘的確的是少爺親自吩咐,住在這里的,而且還派了咱們,好生伺候著。”跟在郁琉秀身側的小丫鬟開口了
是啊。如今的顧清鴻,怕是對她恨之入骨了。
郁家和付家的仇恨,她放不下。可是,為什么一定要用這樣的法子來懲戒她?
她最厭惡的,最痛恨的,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顧清鴻,你未免太狠!
郁琉秀上下打量了一下付文淵,抬手輕輕的是吩咐了身后的人,悄悄的去找人。
“付文淵,你是兇手,清鴻哥哥怎么可能會允許你出來,你該不是,偷偷跑出來的吧?你想逃跑?”郁琉秀話音剛落,身側的人直接的是將付文淵給包圍了起來。
面對著郁琉秀的時候,付文淵絕對的不會退縮。
“你以為,就憑著你手下的這些人,還想要攔住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她這么多年的武功,可不是白白的練的。
更何況,郁琉秀一口一個清鴻哥哥,叫的她的心中,莫名的開始泛酸。
郁琉秀自然的是知道付文淵的本事的,不過如今付文淵沒有了顧清鴻的撐腰,她倒要看看,她還有什么本事和自己作對!
況且,她自己已經的是攀附上了一個好的后臺。
絕對的的不會輕易的浪費。
“付文淵,我自然知道攔不住你,你要是想走的話,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當心清鴻哥哥直接的將你給抓回來!然后,日日折磨!”郁琉秀只要是一想到那個場景,就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音來。
看著如今付文淵百口莫辯,被眾人排擠的滋味。
郁琉秀的心中,越發的是覺得痛快。更加的是覺得,自己當初的那一刀,挨得太有價值了。
想不到,付文淵也會有今天。
過去,她所有受到的輕視,都可以煙消云散了。
從此以后,這顧宅之中,這付家和郁家之間的事情,她會讓事情的根本,完全的偏向到自己這里。
付文淵臉色煞白的站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離開,而是,常年習武的她,在用心聆聽之下,已經是察覺到了,周圍漸漸的有人靠近了。
付文淵這才發現,方才郁琉秀帶過來的那些人中,雖然是有著不少人,但是依舊,還是少了一人。
只怕,是過去通風報信。
付文淵的雙腳,就好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般,心里越發的難受。
這里是顧宅的主殿,如今,卻偏偏的是她的仇人住在這里,讓她如何的不失控?
腳步聲,越來的越靠近。
其中夾雜著的,似乎還有訓練有素的步子。
與當初,她在皇帝的手下當暗衛的時候,邁出的步子都是一般無二的。
難道,來人是?
付文淵迅速抬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的就看見了意料之中的人。
江祁。
江祁和她自小長大,又是在同一處訓練。
二人之間的這種默契,是很難消失不見的。
只是,雜碎的腳步聲,過來的,就只有江祁一個人。
付文淵對上了江祁的視線。
江祁直接的對著郁琉秀,“還請姑娘避開一下,這皇帝的口信,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知道的。”
江祁是在故意的將郁琉秀給支開。
付文淵瞧的明白了,但是卻沒有戳破。她也是十分的厭惡郁琉秀,讓她遠離自己的面前,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