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選?說的好聽,她這還有選擇的余地么?
池裳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將那一碟補湯給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用著碗里勺子,一勺一勺的喝著碗里的羹湯。
補湯中有著一股子的藥物的味道,這讓池裳聞著的,微微的有些不適應。
昨夜一夜的瘋狂,直接的是讓池裳累的指頭都抬不起來,渾身無力,剛剛的吃了一點點,瞬間的就帶動了味蕾,大快朵頤起來。
用膳畢,劉恒帶著一身正裝守在鳳儀宮的門外,等著榮柯。
今日是朝見西晉官員的日子,不能有延誤。
今晚在皇宮之中,更是有著接見官員的宴會,聲勢浩大,眾人皆不能缺席。
劉恒故意的選在鳳儀宮門外候著榮柯,無疑的是因為,故意的在提醒著榮柯,這樣盛大的場面,帝后都是應該同時到場的,不過依著皇帝如今的情況,只怕很難會讓皇后娘娘露面。
劉恒如此高調的站在門外,池裳自然的是注意到了,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若是你有事,不必陪著我用膳?!?
其實就池裳而言,她更想要是自己安安靜靜的用膳,并不愿意榮柯就好像看管著一樣在自己的面前。
即便昨夜的兩個人就好像是將所有的隔閡都解決了一樣,可是只有池裳的心里清楚,那些問題依舊是存在的。
只是她累了,也沒有辦法了,只好暫時的假裝看不見,榮柯也很明白她現在的逃避,但是他相比較池裳而言,更加的是不愿意去面對,索性就由著池裳去逃避,只要她不離開,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榮柯掃了一眼屋外的劉恒,自然的是沒有錯過他手上的衣物。
池裳順著榮柯的目光看過去,那樣的正裝,池裳突然的反應過來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會有宮中宴會,前幾日的時候,伺候的宮女就曾經問過她,想要穿什么樣的衣物參加宴會,好提前的吩咐宮人們去做,現在衣物有沒有做好她是不知道了,但是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的焉知,是絕對的不適合去參加宴會的。
除非,將她腳下的鏈子給解開。
“這樣的宴會,我必須要到場?”池裳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飯食,心不在焉的問道。
榮柯回神,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的確,這樣的宴會,一國的皇后若是不在場,的確的是有些不妥當的。只是現在的局面……
二人心知肚明。
“這,腳上的鏈子,可不可以暫時解開?”池裳知道自己的身份,從驪山回來,知道榮柯是皇帝以后,很多的事情都有了心里的準備。
她很清楚自己頂著這個身份,就應該是要做事的。
就好比皇后應該到場的場合。
但是池裳又知道現在的榮柯是十分的不適合受到任何的刺激的,因而只是小心翼翼的用了暫時這個詞。
更多的,也是存了少許的試探的心思在里面。
榮柯一聽到這樣的言語,臉色頓時的是變了,渾身冷峻的氣息壓著池裳,讓人喘不過氣來。
“榮柯,只是因為今夜的宴會,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以讓我稱病,不用過去?!?
“不可?!睒s柯微微的皺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池裳覺得,現在和榮柯之間的交流似乎是越來的越困難的,難免的是讓她心生煩悶。
“榮柯,你到底是要怎樣,難道是讓我這樣出現在宴會之上?你鎖著我的事情,是不是一定要弄得人盡皆知?”一定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東周的皇帝是個瘋子么!
后面的半句話,池裳沒有敢說出來。
任憑是誰都可以看的出來,現在的榮柯遠不是當初的那個榮柯,根本的就是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這樣的情況顧清鴻沒有遇見過,當然,榮柯也不是普通人,即便的是顧清鴻想要治療,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因為榮柯根本就沒有認為自己有心病。
“朕不會?!睒s柯皺眉,腦中卻是在權衡著利弊。
其實這樣的宴會,皇后不出場,他也是可以穩得住局面的,畢竟尋個借口并不是那樣的困難。
只不過,他還存了另外的心思罷了。
這樣的宴會,兩國之間的交流,除了正常的邦交之外,很多的時候,還會借此和親。
這一次,他不敢保證西晉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他和池裳之間的事情已經是糾纏不清了,更加的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有其他人的出現。
若是在宴會上有人提出來這件事情,那些一直勸誡著納妃的臣子們必然是會附和,這樣的宴會,最忌諱的就是落了使臣的面子。
與其到時候是在國家情面和池裳的感情之間為難,倒不如他一開始,就將這些人的念頭全部的斷了。
他想要的,所擁有的,也就只有池裳一人而已。
這不僅僅的是讓西晉的人看到的,更加的也是想要給朝臣們看見的。
榮柯穩住自己的心神,“朕放開你。好好的待在朕的身邊,哪里都不要去?!?
池裳心底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在這樣的大事面前,她知道榮柯會作抉擇。
其實今日,她倒是開始感謝這西晉的使臣了,即便是只有半日的時間,她也會覺得輕松,這鏈子可以在她的腳上解除一段時間,就是她現在最期盼的事情。
“我不會亂走,你可以讓江祁跟著我?!背厣岩彩峭肆艘徊剑粸榱俗寴s柯放心。
這樣的宴會,榮柯必定的是走不開的,但是自己不一定會待的住那么久,她被關在這宮中的時間太久了,好容易的放開了,只想要和夕月,文淵她們說說話。
一向不喜歡別人跟著的她,如今也只好妥協。
榮柯一向信任江祁,更加是明白江祁一定會將她看的死死的,所以聽到池裳這么說的時候,自然的是放心了幾分。
“鑰匙。”池裳盯著榮柯,輕輕的開口。
榮柯不言,反倒是蹲下身子,從袖口中取出鑰匙,小心翼翼的將池裳腳上的鏈子給解開。
池裳低頭看著榮柯,心底反倒是伸出了一絲感動。
榮柯是這天下的王,骨子里都是掌控大局的決斷,更加的是不會向別人低頭,可是現在,他就蹲在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樣,是將她看的很重,才會如此的放下自己的身份。
在她的面前,榮柯從來的都不是皇帝,只是夫君,她池裳的夫君。
池裳靜靜的站著沒有動,心里感動之余,卻也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定要將榮柯的心病治好,今日有機會出去,她也是要見一見顧清鴻的。
若是榮柯好了,變成從前的樣子,她和榮柯之間,一定也會是很幸福的。她愛的,喜歡的是眼前這個將她看做妻子,沒有身份架子的榮柯。
而不是那個總是囚禁她,禁錮著她,讓她沒有自由的榮柯。
鏈子的鎖設計的十分的精巧,自從上一次池裳逃跑以后,這是榮柯專門的命令宮人們重新的做的。
材質和機關都是一流的。
沒有辦法強行打開,除了手中的鑰匙,即便的是用鑰匙,也要用特定的法子才可以解開。
所以帶上它,池裳就一定跑不了。
約莫是過了半刻鐘以后,池裳的腳上,猛然間的感覺到了一陣輕松,束縛著她的腳鏈子被取下,沉甸甸的丟在了一邊。
榮柯在設計腳鏈子的時候,除了機關和鑰匙,更重要的就是將鏈子的重量沒有半點的減少,池裳帶著這幅鏈子的時候,不要說是逃跑,就是正常的走路,時間久了也是會很吃力的。
現在猛然間的脫了下來,池裳一個踉蹌,差一點的失去重心,好在的是及時的扶住了椅背。
腳下輕飄飄的,就好像是要飛起來一樣。
卻也是從內而外的輕松,哪怕所擁有的時間不多。
“宴會大約什么時候開始?”池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夕月和文淵。
以及,顧清鴻。
“時間還早,你先用膳,這宴會上的膳食,大多不適合你吃。”這也是榮柯陪著池裳用膳的原因。
她現在的身子太虛弱了,若是不好好的補補的話,很難懷上孩子,更重要的是,若是強行有孕,他擔心到時候池裳的身子也會受到影響,這才吩咐了顧清鴻,擬了一份藥膳出來,供池裳補身子。
宴會上的食物,大多的都是以精細美味為主,自然的是不如眼前的這些藥膳有營養,但是絕對可口。
池裳瞪了一眼榮柯,心里大概的是明白他的主意。
其實一開始,他就是準備帶著自己去宴會的,先哄著自己將面前的藥膳吃完,怕到時候也是沒有什么胃口吃宴會上的食物了。
連小廚房里面的糕點都能給自己扔了,這不讓她吃其他食物的事情,池裳相信,榮柯絕對的是做的出來的。
“這段時間,你只能吃這個,沒得商量?!睒s柯將池裳的眼神默默的看在眼中,順帶的是將另外的一碟子湯推到了池裳的面前。
濃濃的藥味頓時的是讓池裳的胃口全無。
“我已經喝飽了,可不可以不喝……”池裳難得軟言軟語。
榮柯挑眉,曖昧的看了池裳一眼,“少喝一碗,朕晚上就多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