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帝在不遠處看著站在月色下的皇后,竟有種說不出地溫柔可人,論容貌她沒有媛嬪那樣驚豔,精緻小巧的五官甚至有些冰冷,但不知爲就是那種略帶冰冷的模樣深深打動了自己。雖然大婚的時候他就已經看過這位十七歲的皇后,但是此刻不施粉黛的她卻顯得更爲好看。尤其是剛剛那番話,讓齊帝的心中產生了些許愧疚。
難道只因爲她哥哥的緣故就要將這麼一位理解自己的女子冷落麼?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皇后,在這裡賞月麼?”齊帝緩步向仁辰皇后走去。
“臣妾參見皇上。”仁辰皇后語氣中沒有一絲驚喜,淡淡地說道,“皇上,今天的月色很美是不是?”
“是啊,這麼美的月色朕已經好久都沒看到了。”
“皇上不喜歡看月亮麼?”
“不是不喜歡,只是朕不知道該怎麼去欣賞他,朕很累,真的很累……”
“皇上,脫掉鞋子。”
“什麼?”
“脫掉鞋子啊。”
雖然疑惑但齊帝還是將鞋子脫了下來,仁辰皇后也將鞋子脫了下來,然後拉起齊帝的手,說道:“什麼都不要想,跟著臣妾一起跑。”
兩人沿著小道就這麼跑著,才跑沒多久齊帝就覺得兩隻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朕累了,停,停下來。”
仁辰皇后緊緊地抓住齊帝的手,說道:“皇上再堅持一會。”
兩人又跑了一會,來到了火舞亭,齊帝早已累得不行,一下子便坐在石凳上大口喘著粗氣。
“皇上,累麼?”
“累,累死朕了。”
仁辰皇后伸出手說道:“走。”
“還要跑啊?”
“不,這次我們走回去。”
“可是朕已經累得走不動了,歇一會再走吧。”
“不行,皇上一定要走。”
無可奈何,齊帝握住仁辰皇后的手,兩人就沿著原路慢慢走了回去。說來奇怪,原本累得要命的身體竟然覺得輕鬆起來,齊帝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皇后,朕覺得舒服多了。”
仁辰皇后拿出一條絲巾,爲齊帝擦去額頭的汗水:“心累得時候,跑步是最好的了。”
“朕雖然不累了,可是覺得肚子餓了。”
“那去讓臣妾爲您準備些小吃,有皇上您最喜歡的山藥粥,還有馬蹄小酥。”
“怎麼皇后知道朕喜歡吃這樣?”
“我問御廚的啊。”仁辰皇后笑著說道,“不過這晚上吃馬蹄小酥對身體不太好,臣妾爲皇上準備些南瓜餅,配著山藥粥吃最好不過了。”
“有勞皇后了。”
次日,天空被大朵鉛灰色的烏雲籠罩,那些厚重的雲層不斷地向地面壓近,直到化爲暴雨驟然落下。
永和殿,齊帝聽著殿外的雨聲,他在等一個人,但是他卻又不希望所等之人會到來。
“啓稟皇上,刑度司求見。”
“讓他進來。”
“是。”
“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刑度司,朕讓你一月之內查出殺害太子妃的兇手,你可已查出?”
“回皇上,微臣已經查出殺害太子妃的兇手。”
“哦?”
“是趙舜丞相。”
“大膽,堂堂宰相怎麼會是兇手?”齊帝的目光幽深猶如湖水一般,讓人琢磨不透,“你可有證據?”
“回皇上,沒有證據。”
“什麼?”齊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憤怒地說道,“既然沒有證據你怎麼敢說兇手是趙丞相,難道你在耍朕麼?”
“微臣不敢,臣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在太子妃死的現場發現了這個。”梅念法將一塊玉佩放在了皇上的桌子上,繼續說道,“這正是趙大人的貼身之物。”
齊帝看著桌子山的那塊玉,心裡暗暗說道:梅念法,你可真有本事,連趙舜貼身所戴地玉佩都能弄到。
“難道就憑這玉佩就能說明趙丞相是兇手麼?未免有些兒戲了,還有太子妃死得時候手裡握著鑰匙,門卻是關好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關於這一問題臣已經解開了。”
“趕快說。”
“交泰殿唯一的一把鑰匙握在太子妃手裡,兇手關上門之後要如何將鑰匙送進去,這就是此案最大的難題。”梅念法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我們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那鎖真的是交泰殿的鎖麼?”
“你說清楚點。”
“皇上,案發時,曾有一名鎖匠將鎖剪斷,但是被剪斷的鎖去了哪裡沒人知道,所有臣認爲兇手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鎖替代了交泰殿內真正的鎖,所有才能夠將鑰匙留在殿內然後再將門鎖上,但是不知情的人卻認爲那鎖就是交泰殿真正的鎖。”
“原來如此……”
“啓稟皇上,微臣之所以認爲趙丞相是兇手是因爲現場有的這塊玉佩是趙丞相之物,這也只是合理的懷疑。”
“合理,但是不合情。”齊帝說道,“難道你就想憑著這一塊玉佩便認爲趙丞相有罪麼?”
“微臣惶恐。”
“朕準許你不受官職限制,對趙丞相進行調查,但不可將丞相抓起來。”
“是。”
很快,趙舜是殺害太子妃的兇手這一消息很快傳遍了都城,但出人意料的是,一貫囂張跋扈的趙舜卻只是很順從地接受梅念法的調查。這讓二皇子齊賢有些坐立不安,的確事情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了,可是他卻覺得並非如此簡單,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燕妃所居住的別院,燕含殿內,齊賢將一顆葡萄放進嘴裡:“母親,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已經不再年輕的燕妃坐在銅鏡前,說道:“什麼怎麼看?殺死太子妃的是你,只要這件事情不追查到你頭上,什麼結果都可以。”
“可是母親,結果不應該是這樣。”齊賢說道。
“結果?那你要什麼結果?”燕妃說道,“爲了一個女人,你這麼做值得麼?那個玉氏有什麼好的?”
“我得不到的,就要毀掉。順德皇后不也是母親你殺死的麼?”
“我本以爲殺死皇后,本宮就可以成爲皇后,可誰知竟然被趙舜那個混賬給毀了,害得我落得這麼悽慘。不過還好,我手上握著太后娘娘的軟肋,想她耶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什麼軟肋?”
“你不需要知道。”
“母親你對兒子還不放心麼?”
“不是對你不放心,而是這個秘密實在太大了。”
“告訴我吧,母親。你這樣兒子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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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轉過頭,說道:“好吧,我就告訴你,省得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其實齊帝根本不是先帝的兒子,而是太后娘娘和一位在皇宮裡唱戲的戲子所生下的孩子。”
“這麼隱秘的事情,母親你是怎麼知道地?”
“我怎麼不知道,當年我親眼看見那戲子和太后……”燕妃說道,“那戲子的脖子後面有塊蝴蝶形狀的胎記,興樂王也有,這若不是父子怎麼會臉胎記都一樣?”
“天啊……”齊賢有些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是多大的秘密啊,難道太后不會暗中殺了我們麼?”
“不用擔心,我已經將這件事情告訴宮外的幾個心腹,只要我突然死了,那麼他們就會將這個消息立即傳播開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齊賢在心中想道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