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人民大多驍勇善戰(zhàn),對於南方一帶的文化並不是很感興趣,聽戲便是其中一種。所以很多戲子都不會選擇到陸國,而是更願意前往齊國或是南夏國,尤其是南夏國,戲子的地位相對來說不錯。
所以在陸國,一般只有那些達官貴人才會前去聽戲,這其中當然也存在著某種彼此心照不宣的原因,戲子大多俊秀漂亮,所以很多時候賣藝的戲子經(jīng)常會成爲達官貴人的妾侍或是別地什麼的。
唱月樓便是陸國都城中最爲有名的一間戲院,這裡的戲子大多來自南夏國,不僅唱得好就連舞藝也堪稱一絕。當然,能夠進入唱月樓的非富既貴,普通百姓是絕對捨不得花一兩銀子去聽戲的。
馬車在唱月樓前緩緩停下,下了馬車葉妃和緒妃兩人在小廝的指引下進了二樓一間視野極好的半開式客房。上好的碧螺春以及一些小點心也相繼擺上桌子,招呼完之後小兒很識趣地離開了。
“看來這戲還沒開場,咱們來早了。”葉妃端起那香氣宜人的碧螺春,飲了一口,隨即皺眉道,“這茶怎麼這麼柔?”
緒妃笑著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南夏國的茶不比咱們陸國的,不過若是喝慣了倒也不錯。”
“想不到你對此還挺有研究的。”葉妃放下茶杯,她是在不喜歡南夏國那種入口溫醇的茶水。
“其實啊……我是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什麼事?”
“到現(xiàn)在你還瞞著我,你是不是早就計劃著離開榮王府了?”緒妃看著突然怔住的葉妃,眼裡滿是笑意,“你也不必瞞我,其實啊我早就知道。”
“你……”
“若不是我這麼些年來沒心沒肺,你說榮王能放心讓我們這麼胡來麼?名人面前不說暗話,你要是真打算離開榮王府就算上我一份。”
“你不是不想離開榮王府麼?”
“那也不過就是說說罷了,我可不想老死在王府裡。不瞞你說,我有個妹妹是南夏國的官員官員,所以離開榮王府我準備去南夏國。”
葉妃臉上雖然淡定,但內(nèi)心還是有些震驚,沒想到她竟然能夠隱藏這麼多年,看來城府也真是夠深的:“既然如此,那我們姐妹二人應(yīng)該同心纔對。”
“呵呵,那是自然。既然我們都是自己人了,那我不防在告訴你一件事情,咱們的皇帝啊養(yǎng)了一大批死士,如果我們貿(mào)然離開的話肯定會不得好死。”
“死士?”
“沒錯,聽說全都是些擁有下九鼎巫術(shù)的巫師。我想過了,我們離開榮王府必須有個萬全的法子躲開那些死士才行。”緒妃瞥了眼樓下,見戲還未開始,接著說道,“我已經(jīng)想好辦法了,五月初一是皇后大壽,我們就趁著那個時候離開。”
葉妃疑惑道:“爲什麼要趁著皇后大壽?”
“呵呵,只有陸國陷入混亂之中咱們纔可以趁機逃出去,你放心,我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
“恩。”葉妃沒有繼續(xù)問下去,看來今天並不是單純地出來聽戲這麼簡單。那麼寧妃那邊又如何?這個心思縝密到讓人覺得可怕的女人,是否也有著什麼另外的打算。
身穿華麗火紅戲服,臉畫油彩的戲緩緩登場。一曲《蘭香》訴說古今事,在戲的低吟淺唱中兩人全都陷入了回憶之中……
榮王府。
當榮王被召入宮後,寧妃也換了正裝漫步在賭城鋪滿積雪的路面上。身後跟著兩名丫鬟和幾名護衛(wèi),然而在人們所看不見的地方廉貞正如同影子一般緊緊跟隨者她。這也就是爲什麼無論葉妃和緒妃派出多麼厲害的刺客去暗殺寧妃子,最後都無功而返的原因。因爲沒有人能夠?qū)⒘懘驍。绕涫且呀?jīng)具有很強法術(shù)的他幾乎可以說,能夠打敗他的人不會超過一雙手。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寧妃在一間小酒樓停了下來。
“好久不見。”沈無理點了幾樣小菜,之後又讓許管家將那壺從齊國百年局帶來的洛桑酒拿去煮熱。
“是啊,好久不見了。”寧妃坐下後,看了眼周圍,酒樓雖然不大但倒還算是雅緻,“五月初是皇后大壽,我估計她們兩個人應(yīng)該會在那個時候製造混亂藉機離開陸國。”
“哈哈……果然是心思縝密,都快趕上仁辰皇后了。”沈無理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放她們離開。”
“額?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還是怎麼說?”
寧妃夾起一塊牛肉,說道:“當然是放長線釣大魚,葉妃的哥哥雖然只是個下七鼎巫力的殺手,但他手上畢竟擁有所有學習巫術(shù)之人都夢寐以求的元珠。至於緒妃,她的真實身份乃是南夏國先帝的妹妹,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南夏國應(yīng)該也會努力設(shè)法營救這位具有皇室血脈的成員。畢竟緒妃的家族可是非常龐大的。”
“所以我們必須藉此機會得到元珠,以及和南夏國達成聯(lián)盟,這麼說你準備讓葉妃死?”
“沒錯。”寧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就在此時,許管家將剛剛煮好的洛桑就放在了桌子上,老遠就能聞到那酒所散發(fā)出來的醉人香氣。沈無理爲自己倒了一杯:“啊,還是喜歡百年局的洛桑酒,這裡的燒刀子喝到讀資料裡簡直就跟火燒似的。”
“這裡冷。”寧妃說道,“沈先生,其實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這年頭好奇的人太多了,說吧,你到底好奇什麼事情?”
“你爲什麼不會老?”
的確,正如寧妃所說,這麼多年來沈無理的樣貌幾乎沒有變化,就好像不會老一樣。不但如此,沈無理也沒有學習巫術(shù)或是法術(shù),這樣違反常規(guī)的不會老去確實惹人懷疑。沈無理想了半天悠悠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我比別人老得慢吧。”
“這也算是理由?”
“呵呵,我真的不知道啊。”沈無理回過頭看了眼許管家,問道,“許管家,我真的沒有變老麼?”
“不知道。”許管家冷冷地說了三個字後便不去理會沈無理那近乎白癡的問題。
其實沈無理從十年前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變老。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但是記憶中他的父親似乎也是這樣。或許是因爲父親的緣故,所以自己纔不會老吧。
“唉。”沈無理嘆了口氣。
“我的問題讓你很苦惱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這麼多年的大雪,生意難做啊。”
“這天下若是連你都覺得生意難做,那別人恐怕都要覺得難如登天了。這洛桑酒味道還真是不錯,真想回到齊國,再喝一杯這樣的酒。”
“你要想喝我讓人帶來就是了。”
寧妃笑了笑,放下酒杯說道:“那不一樣,在故土上喝酒和在他鄉(xiāng)土地上喝故國之酒,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是啊,感覺不一樣。”
兩人就這麼聊著,許管家就那麼站著。
對於寧妃來說沈無理是一股勢力,能夠支撐自己的勢力,而對於沈無理來說,完全出於無聊,所以纔想找點事情來做。當然或許沒有人知道,他所想要的東西太過奢侈,奢侈到就連神都無法滿足他。所以他只能藉著商人的身份,遊玩於這個世界。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寧妃站起身來,剛要離去卻被沈無理叫住了,“還有什麼事麼?”
“還記得你的那個弟弟麼?”
“弟弟?你說的是齊羽?”
沈無理點點頭,說道:“如果你想擁有整個天下,那麼就必須剷除他。”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你以後就會明白我說的話。”
“好吧,你的話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