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劉子辰便將齊羽所要的賬本準備好了，其實就連準備也談不上，不過就是把那幾十本放在一起罷了。由於劉子辰無法明目張膽的呆帶著幾十本賬本入宮，所以也只能呢個由齊羽再次前往劉子辰的府邸，查看翻閱那些在齊羽看來等同於天書的賬本。
“王爺，您要的賬本都在這裡了。”劉子辰說道，“當然，下官職負責都城以及鄰近城鎮(zhèn)的錢莊，至於其他的錢莊則分別由各縣級官員管理。”
“知道了，哇，看上去還真不少啊，這一時半會我也看不完啊。“齊羽說道，“唉，說實話你這洋洋灑灑幾十本賬本，如果用阿拉伯數字寫的話，其實也就只要一本就夠了。”
“什麼數字？”
“啊，你們這裡還沒有所謂的阿拉伯數字，這樣從今天開始所有賬本全部改爲阿拉伯數字，當然你們不知道這阿拉伯數字沒關係，因爲我可以教你們。”
“這……”劉子辰也不知道齊羽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但也不好貿然拒絕，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在上一次的交談中兩人幾乎可以說是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想不到我還有當老師的天賦，嘿嘿。”齊羽不自覺地笑了笑。
伊塵說道：“我說齊羽，難道你覺得教別人學習阿拉伯數字是件很光榮的事情麼？”
“呃，聽你這麼說感覺我好像在欺負別人一樣。不過確實如此啊，如果採用阿拉伯數字的話那會方便很多，至少能這幾十本給壓縮成一本。”齊羽說道，“對於巫術啊什麼之類的我是沒多大天賦啦，但是運用下二十一世紀的先進理論還是可以的。”
“下官洗耳恭聽。”劉子辰說道。
齊羽隨手大致翻看了最上面的基本賬冊，然後說道：“你這個賬本太不規(guī)範了，竟然只有出帳和入賬，這怎麼可以呢？”
“除了進出以及存之外還需要什麼呢？”劉子辰疑惑地問道，“不知道王爺您想要的賬本究竟是什麼樣子？能否給下關示範一下？”
“這個我一時間也說不出來，過些天我會弄個樣本給你看的。”齊羽說道，“皇上已經說了，在一年的時間內錢莊和國庫交由我管理，所以劉大人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本王爺。當然所有的改革必定會遭遇抵抗，這個本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我不希望抵抗的力量死來自大人你。”
劉子辰一聽這話，裡面竟帶了些許威脅的成分：“下官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是需要請示皇上的。”
雖然說齊羽的力量不可小覷，但畢竟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不是他，而是那個有些陰鬱的齊賢。所以說，劉子辰也不能完全說是站在了齊羽的那邊，只是說不會從中給齊羽穿小鞋罷了。
“那是當然。”齊羽笑著說道，“畢竟二哥纔是皇上，大人說是不是？”
“是。”劉子辰回答的異常堅定，在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摸棱兩可，這樣會給日後的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然他也相信齊羽不會因爲這種事情跟他翻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唯一能夠做到的知識在能力範圍之內給予儘量的幫助，而如果超出能力範圍你還要硬著頭皮去做的話，那隻能說明你腦子進水了。
“劉大人，我想問你件事情。”一直旁聽的伊塵突然說道。
“什麼事？”
“國庫的賬如果突然不平了怎麼辦？”
“帳怎麼會不平呢？”
伊塵說道：“比如說國庫突然少了十幾萬兩銀子的話，難不成你們會如實上報麼？這個時候如果聰明的話應該是從賬本上動手腳纔對吧。”
“不。”劉子辰說道，“事實上國庫並不是由我一個人負責，除了我之外還有四個負責看守的宦官，每日他們都會清點數量，如果少了的話他們會如實向皇上稟明。”
“這麼說起來你們是互相監(jiān)督對麼？”伊塵問道，“有沒有可能你們幾個人聯(lián)合起來呢？這樣還是沒有人能夠發(fā)現你們監(jiān)守自盜啊。”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四個宦官是絕對不會背叛皇上的。”
“哦？爲什麼？”齊羽也來了興趣，“難不成這世界上還真的有不喜歡錢的人，對皇帝竟然能效忠到這種程度？”
“呵呵，誰知道呢。”劉子辰說道，“這也是讓我想不通的地方，千百年來唯獨負責看守國庫的宦官們對皇上可以說是真正的盡忠職守。”
“我聽說之前國庫似乎丟過一次銀子，當然這個事情你是不知道的。”齊羽說道。
“那件事情我隱約知道點，不過那件事情涉及到宮廷裡面，所以說當時先帝也就沒有追究。”劉子辰說道，“總得來說就是，想在賬本上做手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倒有意思了，這麼說來這些賬本其實根本沒有用，真正的賬本都在皇上的心理面呢。”齊羽說道，“嘿嘿，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打算偷他的錢。”
約莫聊了一個時辰，齊羽和伊塵便離開了劉子辰的府邸，在離開的時候齊羽看到劉玉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望著自己，本想就這麼離開，但他又覺得其實這麼個女孩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隨即走了過去：“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看你。”劉玉毫不避諱地說道，“難道你臉上寫著不準別人看麼？”
“玉兒，放肆。”劉子辰說道，“還不回屋去，在這裡丟人現眼。”
“爹。”
齊羽笑著說道：“那你爲什麼要躲在這裡看我呢？你可以大大方方走出來，當然如果你想跟我握個手啊什麼的我也會答應的，至於簽名之類的麼？我的毛筆字不太好看，要是你不介意我就給你籤一個。”
“我要做你的王妃。”劉玉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王爺你並沒有娶妻，連個妾都沒有。”
“那麼你是想做王妃啊，還是想做我的妻子？”齊羽似笑非笑地看著劉玉，發(fā)現那雙如水般清澈的雙眸裡竟然閃著些許光芒。
“有區(qū)別麼？”劉玉側著頭問道，但是不等她說完劉子辰就一把把她拉走了。
“還請王爺恕罪。”劉子辰一邊拉著自己的女兒，一邊還不忘給齊羽道歉。
看著兩父女離開，齊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這麼大膽的丫頭。”
“她喜歡上你了。”伊塵說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其實有時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取個老婆了。”
“既然想，那就娶個老婆啊，以你現在的條件就算取個公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得了，我寧可去找路邊的流燕也不要娶什麼公主。”齊羽說道，“公主多難伺候啊，沒事還要把孃家搬出來，取個公主不是個自己找罪受麼。伊塵啊，在這種事上我有經驗，取老婆千萬不要在乎什麼身份*啊，咱們男人怎麼能靠自己的女人呢？所以說取老婆最重要地就是溫柔還有善解人意。”
伊塵說道：“看來你喜歡溫柔的女人。”
“廢話。”
走在寬闊的大道上，看著身邊川流不息的人羣以及做生意的小販，齊羽覺得或許在這裡取個老婆再生個孩子也是不錯的事情。
然後慢慢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沒事的時候差遣他去打個醬油什麼的，這樣的日子難道不能稱之爲幸福麼？
“你想成家了。”伊塵彷彿看穿齊羽心中所想，驀然地說道，“你可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現在可不是成家的時候，再說你要是有了孩子，我估摸著那孩子肯定會被你給養(yǎng)死了。”
“別這麼打擊我，我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伊塵，難道你就不想取老婆麼？我記得你還比我大一歲呢。”
“不想。”
“恩？不想？”齊羽驚訝地問道，“難不成你有分桃之愛？”
“不不不，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取老婆罷了，也許是還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伊塵說道，“好吧，坦白說我在六歲去英國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伯爵的女兒。”
“哇，看不出來啊。”齊羽說道，“你竟然還有這段往事，嘖嘖，後來呢？你有沒有跟她有後續(xù)發(fā)展？”
“還後續(xù)發(fā)展呢？那伯爵就是我殺的，你覺得可能有後續(xù)發(fā)展麼？”伊塵說道，“不過我真的很喜歡她那碧綠色的眼睛，漂亮極了。”
“呵呵，那你找個妖精不就可以了。在這個世界，妖精的眼睛就是綠色的。”
“不跟你說了。”伊塵說道，“我猜你下一步英國是奪取兵權吧。”
“聰明，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奪取兵權？畢竟這打仗可不是光靠錢的，關鍵還是兵權。”
“那是當然，不管在奪取兵權之前我的勢力必須滲透整個齊國才行。”齊羽說道，“當然最好的辦法只要弄死齊賢，那也就一了白了了。不過我想要的不是齊國，而是整個天下，所以說就暫時先讓他在那個位子上坐著好了。好歹他也是我哥哥，你說是不是？”
“好吧。那麼我們現在去哪裡？難道就這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麼？”
“遊蕩一下也不是壞事情啊，能夠這麼悠閒的走在街上也是一種幸福。”齊羽說道，“哎呀，被你這麼一說我差點都忘記了，我約了春香院的蘭姑娘。”
“什麼春香院，還蘭姑娘？”
春香院。
送往迎來之地，精緻的小樓外站著許多如蝶般絢麗的女子。齊羽和伊塵剛剛走進就有幾個滿身香氣的粉蝶圍了上來。
“這不是王爺麼？今天怎麼想到來這裡了？”
“這還用問麼？王爺肯定是來看蘭姑娘的。”其中一個女子柔聲說道，“王爺快裡面請，蘭姑娘都等你好多天了，都快哭成淚人了。”
“喲，這位小爺看上去氣質不凡啊。”另外一個女子見伊塵是陌生面孔，但從穿著來看卻也是非富即貴，隨即迎上去，笑著說道，“是第一次來吧？我們春香院的女子啊個個溫柔如水啊。”
“呃……”伊塵往後退了幾步，說道，“齊羽，咱們回去吧。”
“回去多沒意思啊？”齊羽說道，“那些宮女能看不能吃的，還是這裡好，嘿嘿，告訴你們啊，我這位兄弟至今還是那個什麼來著的，你們今天誰能讓他嚐嚐什麼叫春宵一夜值千金，我商賞銀一千兩。”
齊羽此話一出，所有女子都撲向伊塵，伊塵恨恨地罵了齊羽一句。然後一個輕身飛躍，便閃出了那些女子的包圍圈。
“喂，齊羽，別開這種國際玩笑。”伊塵往裡走了幾步。
“沒開玩笑啊。”
別緻的雅間內，一襲紫色長裙的蘭姑娘爲齊羽和伊塵泡好茶後抱起琵琶，彈唱起來。
字字如珠，聲聲動情。
聽得齊羽只能用繞樑三日來形容，當然伊塵對此沒什麼感覺了，只能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房間的擺設。
曲畢，蘭姑娘柔聲說道：“王爺，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朋友，伊塵。”
“伊公子……”
蘭姑娘尚未說完，伊塵就說道，“別，別叫我什麼公子，聽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你還是叫我伊塵吧。”
蘭姑娘倒也沒有推託，直接說道：“伊塵？這名字好。”
“恩。”伊塵點點頭，算是迴應了，“齊羽，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嘿嘿，男人和女人能有什麼關係？”
“恩？”
“我準備讓她當王妃，你覺得怎麼樣？”齊羽說道，“我想過了，孩子可以暫時不生，但這老婆是必須要的。”
伊塵看著蘭姑娘，說不上絕色，但是模樣卻也清秀，從舉止來看應該是齊羽喜歡的那種溫柔如水的女子：“符合你的標準，看上去很溫柔。”
“我眼光不錯吧，伊塵啊，你要是看上這裡的哪個姑娘也跟我說說，我?guī)湍阕雒饺恕！饼R羽說道。
“是啊，伊塵，你要是看上哪個姑娘我?guī)湍闳フf說，這裡的姑娘個個溫柔如水。”蘭姑娘說道，“不僅如此，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保準你喜歡。”
“有會拉小提琴的麼？”伊塵問道。
“恩？”蘭姑娘問道，“小提琴？。”
“得了，你好小提琴呢。”齊羽說道，“這個世界哪裡有什麼小提琴啊。”
“有。”蘭姑娘說道，“這春香院還真有個會拉小提琴的姑娘，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伊塵問道，“這裡還真的有會拉小提琴的姑娘麼？”
“有。”蘭姑娘說道，“只是那姑娘長相奇怪，一直被關在裡面的房間，平日裡就坐在屋子裡拉琴。我曾經偷偷跟她說過話，她告訴我那叫小提琴，她拉了很多年，聲音好聽極了，只是近幾年那琴壞了，她耶就不怎麼拉了。”
“哦？那我要去見見。”齊羽問道，“我們能去見見那個會拉小提琴的姑娘麼？”
“當然。”蘭姑娘說道，“跟我來吧，今天紅姨不在，這房間的鑰匙啊就在我手裡呢，你們運氣真好。”
“恩？你們把她鎖起來了？”齊羽問道。
“恩，是的。”蘭姑娘說道，“雖然她長得有點奇怪，但紅姨說指不定就有什麼貴人看上了她呢，所以就一直讓她呆在春香院裡了。起初她會跑走，可每次都被追了回來，所以才把她關起來了。”
跟著蘭姑娘來到了最裡面的房間，打開門之後齊羽看到一個少女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麼。但是最先映入眼簾的卻是她那一頭淡金色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頭，白皙的側臉如凝脂般光滑。
“麒麟？”齊羽下意識得地聯(lián)想到了連生，到那仔細看看卻又似乎不是。
“什麼麒麟啊，那分明就是個外國人。”伊塵說著便走了過去，而那原本在畫畫的女子也擡起頭。
剎那間，伊塵彷彿想起了那個聖誕節(jié)。
抱著洋娃娃的金髮女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倒在雪地裡，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年僅六歲的伊塵。
“你是，雪利？”伊塵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
雪利擡起頭，碧綠色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伊塵，似乎無法理解爲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想了很久雪利露出了一個笑容：“是你？真的是你？喬伊。”
“是我，雪利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不知道。”雪利說道，“父親死了之後，我就跟著爺爺一起生活，有一次迷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這裡。喬伊，你怎麼也會在這裡？這到底是哪裡？”
“這是……”伊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裡是……”
“這裡是齊國。”齊羽說道，“你到了另外一個國家。”
“齊國？”雪利問道，“那麼我怎麼樣才能回到英國呢？我問了很多人他們都說不知道英國，這裡怎麼會這麼落後？”
“雪利，這裡距離英國很遙遠，我們暫時無法回去。”伊塵說道。
“爲什麼？無論多遠只要坐飛機就可以了。”雪利說道，“可是這個世界沒有飛機。”
“是的，這個世界沒有飛機。”伊塵說道，“事實上我們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另外一個時空？”雪利說道，“好吧，既然喬伊你這麼說那麼我就相信這是另外一個世界。可我們爲什麼會到了這裡？你們也是因爲迷路所以纔來到了這裡麼？”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反正你只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孤單一個人就是了。”伊塵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