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最差勁”的珠寶
于效飛朝洞穴里邊一看,這個洞穴里邊堆放的寶物比前面那個洞穴不知道又要高上幾個檔次。
于效飛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他家學淵源,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中國最早的文學,一直到“六經注我“這樣的古代理論,再到“唐李問對”這樣的實用兵法,他對中國古代文化的了解不算不多。加上他這些年出入高級場合,什么達官貴人,名商巨賈的豪宅,都是常來常往,那些人家收藏擺放的貴重古董他也是尋常得見,可是,眼前擺放的這些東西,他還是有很多連聽都沒聽說過。對于他面前的這一切,他只有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奇珍異寶。
于效飛時間比較緊,所以他顧不上欣賞那些擺放在中間的寶物,他急忙打開旁邊的小箱子,尋找那些個頭比較小的珠寶,杜月笙的護身符不大,應該是在一些小箱子里邊,和其他的東西放在一起,沒有單獨放在外面。
打開一個箱子,這里邊是成串的珠子,那幾串最晶瑩的,是早已絕跡于世的東珠,而最大的,應該是南珠。于效飛正要把箱子蓋上,忽然從中間挑出幾個最平常的,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再打開一個箱子,一片柔和的光輝從箱子里面象輕煙一樣飄散出來,這個箱子里邊裝的都是玉器。于效飛的眼睛幾乎都不夠用了,他挨個細看。這里面有用整塊玉雕刻的可以活動的玉蛇,剛一打開箱子,就看見那條綠蛇活了一樣不斷扭動身體,好象要從箱子里邊爬出來逃走一樣。于效飛急忙用手摁住它,把它拿起來一看,這就是一塊跟石頭一樣的物質雕刻出來的,可是它為什么會動,于效飛永遠也不明白。
在箱子中間的一堆是玉雕仿唐舞伎俑,舞伎款扭腰肢,輕盈起舞,她相貌奇異,有濃重的西域風格,臉上是一副頑皮的表情。這是取材于唐朝長安的著名表演的雕刻,那是號稱“長安之春”的偉大時代,唐太宗重用一切有才能的人,沒有任何種族和國籍的歧視,被中國四周的各個國家和民族共同尊稱為天可汗,曾經有幾萬波斯貴族自愿宣誓成為他的衛隊。那樣一個偉大的時代的紀念品,如今卻落入了日本鬼子的金庫,于效飛不禁潸然淚下。
看來,這些藏寶窟是日本鬼子在不同時期搜羅到的珍寶,所以它的價值分成不同的等級,前面于效飛打開的那個洞穴,雖然也有大量的珍寶,但是那個已經有清朝的東西了,和這些唐宋以前的文物相比,竟然已經是黯然失色了。
于效飛想從這里邊拿走一些東西,在平時作為賄賂日本鬼子和其他勢力的掌權人物的重磅炮彈。但是,看到了如此珍貴的國寶,他已經不知道怎么取舍了,那一件他都不舍得送給日本鬼子或者是賣國賊。
就在于效飛愛不釋手地挨個輕輕撫摸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在箱子的一角有一個光彩和式樣都很差的小玉佛。于效飛不是什么文物專家,他對文物的鑒定完全一竅不通。但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有了旁邊這么多的無價之寶映襯著,那個小佛的水平自然就比下去了。
可是,于效飛看到了這個小佛卻一陣狂喜,嘿嘿,怎么運氣那么好,這個和這些無價之寶相比,完全可以扔到垃圾堆去的東西,竟然就是杜月笙要豁出命來尋找的那個護身符。
本來,以杜月笙的這種現代的玩意,現代的手藝,根本與這些無價之寶完全不能同年而語,但是,據說杜月笙的護身符有強烈的法力,可以給人帶來好運,那種神奇的力量,讓它也勉強擠進這些高級珍寶的行列。看來這次日本鬼子計算的是綜合得分。
于效飛趕緊把杜月笙的護身符放進懷里,這次終于沒有白冒險進來一次。接著,他要挑選一些“最差勁”的珠寶帶走,留著給鬼子、國民黨的官員送禮。
可是,于效飛摸摸這個,摸摸那個,都舍不得拿。這不只是因為這些寶物又會落到鬼子的手里,感覺上讓人心疼,而且是因為,全世界所有的寶物都有認主的特性,幾乎就是有人性的,一旦這些寶物到了那些心地差的人的手里,這些寶物會喪失光澤,甚至會徹底損壞。這在全世界都是有真實記載的,寶石,鉆石,它們加工出來的工藝品,都有這個特點,這一點最嚴重的是生月石,一旦他們跟定了一個主人之后,在主人死去的時候,它們甚至會當場碎裂。
最后,于效飛覺得,還是多挑選一些“大路貨”,即使送給了鬼子,對整個國家的損失也不是那么高。多送一些珍珠這樣沒太大脾氣的東西,對收禮的人,對國家,對寶物本身,都能好一點。
于效飛把一些珍珠、鉆石項鏈放進帶來的口袋,一邊放著,一邊心疼,他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希望象古人說的,千里馬先借你騎兩天,寶壁也不過是先寄存在你那兒,等到適當的時機,我們還是要拿回來的。
再剩下的,就是多裝一些黃金了。這個就比較好選擇了,純黃金的價值不高,沒有那么珍貴。這是跟旁邊的珍寶相比的。就是拿這種東西比較費力氣。
于效飛來一次不容易,不光是沒有時間,進閻王爺這兒拿一次錢,要先押上自己的腦袋,贏了可以把現金拿走,輸了就要留下自己的命,這種取款方式比銀行嚴厲多了,不適宜經常經辦借款業務。所以于效飛盡量多拿黃金,到了最后,以他這種神力,背著裝黃金的箱子,腿都有點哆嗦了。
于效飛小心地把機關重新打開,把洞穴按照原樣關上,他心里覺得可惜,有的機關破壞了以后,永遠不能恢復了,不知道這樣對洞穴的安全是不是構成了威脅。于效飛邊開車邊想,忽然他“撲哧”一聲笑了,這都是鬼子那些精巧的機關鬧的,沒有了那些,反而不適應了。象這種鬼門關,能闖過一道的就是好漢,幾十道機關,少個一個半個,能怎么樣呢?不是自己有藏寶圖,就是神仙也想不到這種荒郊野外還藏著這樣成堆的無價之寶。
于效飛真擔心自己的小汽車能不能拉動這么多的黃金,這可比坐上幾個大胖子還沉重得多。尤其是過山澗的時候,整個汽車簡直就是直溜溜地朝山澗里邊滑,于效飛的方向盤幾乎控制不了汽車。于效飛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是他第一次因為貪財差點送命,他可不是一個愛錢的人哪!
好容易回到了于效飛的家,他先把珠寶拿進后院,在花園里邊挖了大坑,把珠寶藏進去,這才回到房子里。
于效飛覺得全身無力,這不是那種干過重活的感覺,但是卻渾身不舒服,這真是奇怪,每次進鬼子的藏寶洞穴,就有這種感覺。于效飛倒上一杯酒,想借酒勁恢復一*力。
他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那邊傳來一個聲音:“喂?”
“啊,是楊德林楊大哥嗎?”
“你是那位?”
“我是于效飛呀?”
“你……你嗓子怎么啞了?”
“什么?我嗓子啞了嗎?”
于效飛一愣,他是覺得嗓子里邊好象有點什么東西堵在里邊,很不舒服的樣子,但是不知道自己的嗓子竟然啞了,說話聲音都變了。看來還是在洞穴里邊吸進了毒氣,有點受傷了。日本鬼子的毒氣非常厲害,連防毒面具都擋不住,可能是因為他們使用的濃度太強了,世界上根本沒有完全消除毒性的東西。于效飛一直很小心,沒想到仍然中了招了。
于效飛咳嗽了一聲,苦笑說:“有點受傷吧,這個你不要管了,杜先生的東西我拿回來了。一會你到醫院來拿吧!”
“醫院?”
“對,我在住院呢,你來把東西拿回去,免得杜先生著急。”
“你受傷了?很嚴重嗎?”
“還好,總算能幫杜先生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拿回來了。”
楊德林在那邊又是激動,又是感激,趕緊問明白于效飛在那家醫院,就要馬上到醫院去找于效飛。于效飛說:“現在天還早,你先不要過來,等到6點半鐘的時候,咱們在醫院外面的小飯店見面,你看看我拿來的東西是不是你要的,如果是,你趕緊想辦法給家里送過去。”
楊德林心急如焚,連聲問道:“現在不能見面嗎?”
于效飛苦笑著說:“現在見面也行,除非你不怕鬼子把咱們都抓回憲兵隊,把杜先生的東西再拿回去。”
楊德林十分慚愧,自己真是急糊涂了,于效飛這是在考慮保密的問題,自己畢竟還是在鬼子那邊有點掛號的性質,底子不那么干凈,這要連累了于效飛,把軍統在上海的王牌給砸了,那大哥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反正東西都到了手里了,要拿還不是遲早的事?也不急在一時。說是這么說,但是他心里還是象有小貓一樣,抓得心里直癢癢。
于效飛放下電話,又咳嗽幾聲,看來自己真得在醫院多住幾天了,這幾次進鬼子的藏寶洞穴,對身體還是有很大影響,正好現在沒有太多工作,忙了這么多年了,身體早就沒有當初強壯了,這是對身體機器的破壞性使用,是沒有長遠眼光的表現,身體機器也需要大修啊!
他正要起身,真的到醫院去住院,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奇怪了,自己家的電話很少告訴別人的,自從安娜被中心派到瑞士以后,知道自己真實住處的人都沒有幾個,這是誰打電話給自己呢?
于效飛拿走電話,小開的聲音急急地響了起來:“小于,有緊急任務,趕緊出來見面。”
小開可不是凡人,沒有一件事夠資格讓他著急,讓他著急的事情,除非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但是,今天他著急了,這說明,事情真的得著急了。事情大發了!
于效飛急忙穿上外衣,三步并作兩步,跳出房門,開上汽車去緊急聯絡地點。那個地點距離他們兩個的住處都不遠,沒一會,兩個人都到了。
小開辦事也很利索,一見面,也沒有廢話,馬上說道:“事情很緊急,很嚴重。延安給新四軍派來一位司令員,在快到蘇北的時候,遇到了鬼子掃蕩,他被俘了,但是鬼子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是把他和其他同志一起關到了戰俘營里邊。你趕緊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啊!在那個戰俘營?看管得嚴密不嚴密?”
“據我們的情報說,那個戰俘營并不大,但是看守得很嚴密,而且鬼子已經知道了會有一位大干部要過來,只是鬼子并不認識他,正在到處尋找他,他們可能不知道已經把他俘虜了,如果被鬼子查到他就在這支隊伍里邊,而且就在被俘的這些戰士里邊,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鬼子又有情報?不是說鬼子根本不能打進延安嗎?他們的情報怎么老是這么準確呢?”
“是啊,鬼子幾乎無法派遣特務進入延安。但是,據我估計,可能又是國民黨方面派人進去了,這次的情報又是他們通報給鬼子的。現在蔣介石的地位得到了保證,他的目標也明確了,他現在更加消極抗日,跟鬼子眉來眼去更加頻繁,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共同消滅我們的黨和軍隊。”
“延安的保衛工作不是做得相當好嗎?怎么會老是把這么重要的情報泄露給國民黨呢?那些國民黨特務滲透進的級別可不低呀!”
“算了,那邊的事情我們不要管,現在我們的任務是趕緊組織營救。你最好利用你的有利身份,到那個集中營去調查清楚鬼子對司令員同志了解多少,把集中營的防衛情況了解清楚,然后新四軍會派人來營救,順便把整個集中營的被俘同志全都救出來,這也是他們早就有的想法。”
“好,這個比較方便。”
小開看了看于效飛:“不要把問題想得那么簡單,敵人已經得到了情報,現在要找到那個被俘的司令員同志只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情況隨時都會有變化。你自己要小心。你的身份隨時可能暴露,或者是在這次行動之后就再也不能使用了。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于效飛笑了笑,咳嗽幾聲,然后說:“放心,這個到時候再說吧,危險是沒有的,大不了到時候我跟新四軍回根據地去。”
小開凝視著于效飛,半天才說:“小于,你這么多年一直不顧危險,執行這些緊急任務,身體都搞得這么差,原來你是一個多壯的小伙子呀!這次行動,還是困難很大的那種,你自己要當心。我很少用不惜一切代價這樣的命令,但是這次又得用這個了,你的能力我了解,你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但是不要那么拚命,這次行動之后,你就自己決定去留吧!”
于效飛心里一熱,十分感激。他知道,小開這已經是多次對他說這種話了,這可是極度違反組織原則和工作精神的,這是一種極度深厚的友誼。但是于效飛覺得,士為知己者死,小開越是這樣為自己著想,自己就越是要留在現在的位置上,因為,只有自己在敵人的心臟深處,才能得到最高級的情報,為小開分憂,這才對得起他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從小開那兒離開,于效飛馬上給楊德林又打了一個電話,約他馬上見面。現在又要出去執行任務了,要住院的想法是不能實現了,只好提前把護身符交給他。想要在他面前表演一下自己搶回護身符的艱難的戲是演不成了,這是為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用上的關系,現在在這上面費時間就是無聊了。
可是楊德林的激動可是真的,他一看到于效飛來了,馬上象侍候長輩似的又搬椅子又倒茶,服侍于效飛坐下,看到于效飛坐好,這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把頭伸過去,低聲問道:“老弟,東西弄到手了?”
于效飛從懷里把東西拿出來,遞給了楊德林:“看看,是不是這個?我費了好大的勁,多少次差點把命送掉,這才把東西弄來,這要是再不是,我也就沒有什么辦法了。”
楊德林多次見過杜月笙的護身符,他當然認識,一看之下,激動異常地說道:“是它,是它!”
他邊說,邊一把把護身符抓到手里。不過,他也是老江湖了,而且,他既然是杜月笙的門生,當然不會那么蠢,在這樣狂喜的情況下,他仍然沒有樂得發昏,而是小心地翻看著這個于效飛用生命換回來的維系著整個杜月笙門派的命運的東西,到了最后,才確認這確實就是那個寶貝。
于效飛點頭微笑,圣人門下,果然不虛。
好了,現在我要試試集中營大暴動了。剛剛救了一個門派,這次要救整個新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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