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殺出瘋人院

于效飛還剩下最后一件事，就是在殺人現場留下軍統作案的標記，這在整個行動中是一個關鍵環節。

就在于效飛準備在墻上寫字的時候，從他的身后傳來了一聲絕望的嗥叫。

原來高月保雖然傷得很重，但是因為軍統刺客是站在地面上向他射擊的，而高月保卻是騎在馬上，所以軍統刺客的兩槍都是從下向上打的，這個角度實在傾斜得太大，子彈都是斜著向上飛，所以子彈都是在高月保的胸口和小腹的重要器官前面飛走，根本沒有打中里邊的重要器官。中國醫生很高明，手術做得非常成功，高月保恢復得很好，所以他沒有象其他病人那樣需要醫生護士半夜多次來換藥。

這樣，守護在外邊房間的兩個特務中的一個，在看完了畫報，抽完了煙，起身在地上活動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從本來沒有點燈的高月保的病房門縫里邊竟然射出了燈光，這個特務全身都被恐懼淹沒了，他一跳跳過來，一把推開高月保病房的門，正好看見于效飛站在高月保的床前比劃。

日本特務已經看到了床上怪異地歪著腦袋的高月保，也知道于效飛已經在這個房間里邊呆了很長時間了，他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么，他幾乎發狂。

于效飛一轉身，那個已經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特務一拳打過來，于效飛左手一封，右手一個炮錘，轟向特務的心口。松本二郎為了能夠保護天皇特使的安全，把整個機關的精華都派到這兒來了，這個特務和外邊那個房子里邊的幾個特務都是擅長空手道、柔道的格斗高手，反應速度奇快，又是處在瘋狂狀態下，所以立刻變換招式，再次向于效飛進攻。

特務一個手刀橫掃于效飛的頭頂，于效飛一低頭，躲過特務的手，特務的手剛剛從他的頭頂掠過，于效飛一個左直拳直擊特務的臉。這個特務的反應超乎于效飛的想象，一伸手，已經擒住了于效飛的手！

于效飛左肘一沉，右腿上前一步，右肘一肘搗到了特務的胸口，特務騰云駕霧一樣飛了出去！

于效飛冷笑一聲，來到病房的墻邊，準備在墻上寫幾個字。這時從門外又是一聲嗥叫，另外一個特務沖了進來。他人還沒站穩，于效飛身形未轉，已經向后飛起一腳，一個倒踢金冠，把一把椅子踢了過去，這個特務同樣身手敏捷，微一側身，椅子緊貼著他的身體飛了過去，但是他手里的槍卻被打飛了。

于效飛一把扯下高月保身上的針管，一挑高月保的胳膊，還沒有凝固的血流了出來。于效飛正想蘸著高月保的血在墻上寫字，那個特務一聲大喝，一個跳躍，躍過兩米多遠的距離，騰空一腳，踢向于效飛，又是空手道！

于效飛回身使出一招如封似閉，雙手一圈，接住了他的腿，然后順手一拋，把他扔了出去。

于效飛雖然把特務扔了出去，但是卻是全身一震，眼前瞬間一黑。于效飛不由一驚，盡管這個特務力量驚人，但是自己也不至于到了這種地步啊？以自己的武功，平時對付這種小角色，背起一只手也能輕松地打上三個五個的，今天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這時，被于效飛打飛的兩個特務又從外邊沖了進來，兩個特務兩邊一分，雙腳在地上不停跳動，做出進攻姿勢，在不斷地尋找戰機。他們面目猙獰，眼睛里邊兇光四射，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他們今天是再也無法挽回天皇特使被殺的局面了，他們也不再用槍，要憑借他們的武功，狠揍于效飛一頓，好好出一出胸中的這口惡氣。

于效飛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極差了，所以也不敢托大，拉開架勢，認真對付。兩個特務不斷跳動著，慢慢靠近于效飛。左邊那個特務突然大叫一聲，繃起腳尖，腳劃出一個弧形，在于效飛的面前一晃，踢向他的右肋。同時，另外一個特務突然一個轉身，身體在半空中轉了一下，從后邊踢向于效飛的小腹。

于效飛大喝一聲，拿出一招登山伏虎，左手向上一架，一下架住特務襲擊肋下的腳，接著，左腳一個震腳，用力在地上一跺，右腳向前一大步，身子向下一坐，特務踢向他小腹的腳正好從他的旁邊踢過。接著，于效飛暴喝一聲，雙手一分，劃出兩個圓弧，雙掌同時向前插去，兩個特務甚至沒有看清于效飛的手，于效飛的雙掌已經插進了他們的胸膛！

左邊的那個特務大叫一聲，身子向后一挺，僵直不動了。右邊的特務功夫較高，在于效飛的鐵掌插進去的時候全速后退，勉強沒有沒有被于效飛插中心臟。他看著已經插進自己胸膛的于效飛的手，絕望地大叫了一聲，用力抓住于效飛的胳膊。練過少林鐵臂功的于效飛胳膊一振，一股內力從掌心向外一吐，“轟”的一聲，特務的五臟六腑被炸得粉碎，特務一下子飛了出去。

于效飛站在原地，身上“突突”直抖。這兩個特務不簡單，這次短短的格斗消耗了他很多體力，他又有些脫力了。剛才如果是在一家大的飯店吃飯，吃一些牛羊肉就好了，可惜剛才只是找到了一家小飯館，只吃了一碗面條就回來了，又過了這么長時間，這點體力早就消耗一空，又有些頂不住了。

不光如此，于效飛就連慣用的武器牙簽也沒有找到，這次真的兇險到極點了。

于效飛緩了一口氣，轉身來到病房的墻邊，用手上的血在墻上寫道：“驅逐倭寇，還我山河，蔣委員長萬歲，中華民國萬歲！”

后邊兩句是軍統人員的慣用語氣，這個帽子已經給軍統戴上了。另外，于效飛知道，日本鬼子最厭惡倭寇這個詞，給他們用上這個詞，他們心里的邪火不增加十倍才怪。

于效飛微微笑了一下，轉身朝兩個特務走去。到了這兒，于效飛的任務基本完成，下面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準備撤退。于效飛來到兩個特務的尸體前，彎腰要去搜查特務身上的手槍，有了槍，他逃脫的機會就能增加很多了。要是再能化裝成特務，可能成功的可能性就能增加到60%。能不死自然是最好的，至少要是活著把得到的情報送出去也好。

于效飛的手還沒碰到特務，忽然腿一軟，身體向前一栽，“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于效飛坐在地上，全身發軟，他活動了一下身體，索性坐在地上，休息一下。他從懷里取出高月保的文件，打開了牛皮紙的公文袋，看看情報的內容是什么。

于效飛飛快地看著文件，他越看越驚訝，看到了第三頁，他突然感到了極度的震驚！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槍聲，一顆子彈從窗外飛來，于效飛被一槍打中！

于效飛在極度震驚之中，竟然喪失了警惕，被窗外的狙擊手打中了！

槍聲劃破了夜空，死一樣的沉寂被瞬間打破，警報聲狂嗥起來，整個院子沸騰了，無數的日本兵朝這兒涌過來。

于效飛在被打中之前的瞬間，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使出了少林槍刀不入法，他身體一側，運氣全身，肌肉繃緊，子彈在他緊如鋼鐵的皮膚上一彈，沖力極大降低，終于滑向一邊，緊貼著他的心臟停下了。

于效飛用手一摸胸口，鮮血染紅了他的手。鮮血從他的胸口狂噴出來，于效飛的眼睛陣陣發黑。于效飛急忙運氣護住傷口，鎖住氣機。他心想，這個鬼子的槍法還真他媽夠好的，幸好我剛才是躲在墻邊，只是那一驚時候向前一挺身，這才讓他打中了，要是我坐得稍微靠外一點，這一槍就打中腦袋了。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分別了，鬼子的皮鞋聲已經在門外響起來了。于效飛一邊倒在地上，保持著被打中的姿態，免得外邊的狙擊手再給他補上一槍，一邊用左手飛快地把情報塞進懷里，同時伸出右手，飛快地從特務的身上取出特務的手槍。

“砰”的一聲，外邊的房門被撞開了，兩邊平房的特務最先趕到了。這些特務急忙穿過外邊特務值班的房間，沖進高月保的病房。他們一眼看見，高月保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著，這邊的地上到處是血，三個人的尸體并排倒在地中間。特務們急忙朝高月保撲過去，他們首先要保證天皇特使的安全。

就在他們撲到了床前，背對著于效飛的時候，于效飛閃電般地舉槍對準他們的后心，打出了全部子彈！

幾個特務一頭栽倒在高月保的床上，于效飛一躍而起，剛剛撲到特務的背后，身后一聲嗥叫，成群的穿著軍服的鬼子警衛沖了進來。于效飛飛快地抓起一個特務，擋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他用力把特務扔了出去，剛剛沖到門口的鬼子被這個特務的尸體一下子砸倒，后邊的鬼子一片混亂。

于效飛乘機一躍到了門外，使出了少林左右穿花手的身法，閃電般地穿過鬼子的人叢，在每個鬼子的身上都點了一下。少林一指禪功被稱為少林第一指，在這么近的距離被于效飛全力使出，這些鬼子那里能受得了，只這一瞬間，這些鬼子就全都被打中死穴，摔倒在地。

于效飛在沖過人群之后，也一頭撲倒在外邊的門口，這次又是要使用內力，消耗更加大，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可是，他在倒地的瞬間，眼睛的余光已經看到了從病房院門那兒又有大批的鬼子沖進來。于效飛想趕緊起身，卻是半點也不能移動，就那么聽著鬼子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這些鬼子都是松本二郎從整個機關挑選出來的，行動迅速，干凈利落，在門口向里邊一看，已經看清了形勢，馬上朝于效飛的身邊沖過來。事情非常明顯，外邊房間的地上全都是穿著軍裝的鬼子，這兒只有于效飛一個人穿著奇怪樣式的衣服，只有他才可能是從外邊闖進來的刺客。

于效飛倒在地上，幾個鬼子分向兩邊，抓慣犯人的有經驗的大手同時抓向于效飛的肩膀、胳膊、雙手。就在他們的手剛一接觸到于效飛的手的時候，于效飛的手突然彈開他們的手，使出少林神掌八打的功夫，分解掌、封閉掌、裂心掌，一氣呵成，幾乎是在瞬間擋住了他們的手，而于效飛的手已經印到了他們的胸前，每個鬼子都呆了一呆，他們感到了一種從來沒有感覺過的奇怪滋味，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的心臟已經被于效飛震碎了。

接著，于效飛從地上抓起一支三八步槍，一槍打倒了端槍站在面前的一個鬼子，他的手一松，扔掉了手里的槍，又撿起了另外一支槍，把剩下的一個鬼子也打倒了。

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緊貼著于效飛的頭頂飛了過去，從外邊又沖進來的鬼子已經朝于效飛射擊了。不知道松本二郎在這個醫院布置了多少人，外面的鬼子幾乎象是無窮無盡一樣從外邊沖進來。

于效飛已經全身無力，根本就站不起來，他只能倒在地上，又抓起一支槍，對準一個直沖過來的鬼子的腦袋開了一槍。那個鬼子一個跟頭摔倒了，其他的鬼子急忙后退，借著院子的矮墻隱蔽起來。

于效飛已經沒有力氣拉開槍栓，只好拉過旁邊現成的槍，架在自己的身上，準備朝外邊射擊。

外邊的鬼子看看屋子里邊沒有動靜，一個軍官催促下邊的鬼子兵趕緊沖進去，他們還不知道天皇特使已經完了，還要進來營救。那個鬼子剛一露頭，于效飛一槍打去，子彈從那個鬼子的頭頂飛了過去，那些鬼子急忙又朝兩邊躲避出去。

于效飛嘆了一口氣，自從他用槍直到現在，他什么時候放過空槍，今天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不打死人，成了嚇唬鳥的了。于效飛又躺了一會，一用力，“咔”的一聲，拉開了槍栓，又推上了一顆子彈。外邊的鬼子還是沒有動靜，于效飛挪動一下身體，準備躲到不正對著門的位置去。

這一動，他才覺得胸口鉆心地疼，原來是他剛才一分心，沒有運氣護住胸口，血又從傷口里邊涌了出來。于效飛用槍托在地上支了一下，用力一翻身，滾到了旁邊。他坐在墻邊的地上，把衣服在胸口緊緊勒了勒，盡力壓住傷口。

又坐了片刻，他的精神好了一點，他朝外邊看去，就在這個空當，一個鬼子已經一個翻身，悄悄翻滾著躲開了門口方向，無聲地溜進了院子。

這個鬼子素質不錯，他的行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輕輕地靠近了病房的門。后邊的鬼子很配合他的行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十幾雙眼睛都盯在這個鬼子身上，等著他能夠偷襲成功。

這個鬼子覺得病房里邊沒有一點聲音，有些奇怪，他到了病房門口，舉著槍，悄悄向里邊觀察。就在這時，于效飛把三八大蓋架到左胳膊上，支起來，對準了他的腦袋：“再見，笨蛋，記得下輩子別伸腦袋朝槍口上看！”

“砰”的一聲，這個鬼子的腦袋被打成了血葫蘆。

這時，那邊的特務機關長松本二郎早已經接到了報告，他聽說有人溜進了天皇特使的病房，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清楚地知道，天皇特使不只是身份尊貴，而且在天皇特使的身上還隱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天皇特使負有特殊使命，他不是來安慰華北駐軍的司令官那么簡單。

當時日本有兩股力量，一股力量主張北進蘇聯，另外一股力量主張南進，占領越南、菲律賓、新加坡，然后占領非洲的馬達加斯加，最后向中東前進，和德國會師。當然這必然要導致攻打美國，因為菲律賓正是美國的海軍基地。經過了和蘇聯的幾次較量，主張北進的陸軍被蘇聯教訓得沒有了狂妄的資本，在日本本來勢力就大的海軍的意見占了上風，于是主張南進攻打美國的意見成了定論。

現在希特勒已經閃電般地占領了整個西歐，整個世界為之震動，所有人都知道，希特勒下邊就會消滅蘇聯。全日本到處是不要誤了公共汽車的呼聲。一直對富饒的西伯利亞饞涎欲滴的日本又重新考慮侵略蘇聯的問題了，原本已經決定不再北進攻打蘇聯的軍方又一次改變了戰略，要搭上希特勒的公共汽車。他們的想法是，先延期半年進攻美國，等到配合希特勒打敗蘇聯，占領了西伯利亞之后，再回頭收拾美國。

對蘇聯了如指掌的天皇特使的身上帶有組織華北日軍和關東軍向蘇聯進攻的整個計劃，這份文件只此一份，絕對不能落到敵人手里。因此松本二郎下令，向病房進攻，一定要把天皇特使和文件搶回來！

日本兵象瘋了一樣朝病房里邊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