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水果阿三起家的寶貝

這個事情比較大，于效飛連忙把楊德林拉到一個小飯館里邊，進(jìn)了一個小單間，關(guān)上門，詳細(xì)談起來。

原來，杜月笙原來是從鄉(xiāng)下來到上海的，開始時候衣食無著，被好心的同鄉(xiāng)收留，在一個水果商店里邊削水果。他人極聰明，一把小刀子使得銀光飛舞，水果削得特別利索，又有眼色，接人待物很能討人喜歡，很快出了名，人送外號水果阿三。

可是，他再能干，也不過是一個小伙計，吃飽飯還湊合，要說到發(fā)大財，那可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加上杜月笙本來就不是個過艱苦生活的人，相信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所以很快就離開了水果商店，開始了正式的流氓生涯。

杜月笙憑著自己的聰明能干，在小流氓中嶄露頭角，但是他仍然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小流氓。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他得到了一個小玉佛，這個玉佛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出奇的寶貝，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杜月笙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一個十分希奇的物件了。他對這個小玉佛喜歡得不得了。

可是，自從他得到了這個小玉佛之后，他突然事事順利，先是娶了黃金榮老婆的梳頭阿姐，跟上海灘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成了兄弟，接著又搶到了大批的煙土，跟黃金榮、張嘯林一起開了專門經(jīng)營鴉片的三鑫公司，日進(jìn)斗金的大賭場“１８１”號，后來又靠上了蔣介石這棵大樹，成為上海灘一手遮天的大人物，真有點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的意思。

因此杜月笙相信，這一切都是這個玉佛給他帶來的，是這個小玉佛給他帶來了好運氣。其實這當(dāng)然是迷信，不過運氣這個東西，有時真的無法解釋，一個人說順利的時候，順利得不象話，說不順利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他對這個玉佛更加珍愛，又找了高手匠人重新裝飾這個玉佛，為玉佛制作了精致的玉蓮花托，鑲嵌了十幾顆小鉆。無論是從工藝品的角度上來看，還是從珠寶的角度來看，整個玉佛的價值驟然提高了十倍不止。

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之后，日本進(jìn)攻上海，杜月笙極力組織抵抗，但是，后來上海還是淪陷了。他這種自認(rèn)為是愛國組織的大哥，是絕對不能留在上海當(dāng)日本鬼子的俘虜?shù)模^對不能當(dāng)漢奸，所以他匆匆出走，只身遠(yuǎn)赴香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杜月笙把自己的護身符留下，希望能用這種好運氣保護自己的幾個夫人和子女。

后來，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香港也落入了日軍手中，杜月笙只有迅速轉(zhuǎn)入重慶。而上海的租界也被日軍占領(lǐng)，曾經(jīng)在租界呼風(fēng)喚雨的杜月笙的勢力受到了嚴(yán)重威脅。

杜月笙的家人為了不受到日軍的威脅，把杜月笙最心愛的護身符送進(jìn)了杜月笙開辦的中匯銀行的保險庫，以為在這樣堅固的金庫里邊，杜月笙的護身符能夠得到最好的保護。不料，這樣一個社會矚目的地方竟然會受到組織嚴(yán)密的搶劫，金庫里邊的一切被一伙神秘的強盜一掃而光。

其實，這就是那個金百合計劃，為了得到中國的財富，所有的日本鬼子不惜使用任何手段。一個在暗中參加了金百合計劃的日本憲兵從一個中國流氓那兒知道了杜月笙的秘密，于是組織了一次搶劫，一伙日本憲兵化裝成了強盜，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闖入杜月笙的銀行，先大開殺戒，把在場的人殺個一干二凈，進(jìn)行滅口，然后把銀行金庫里邊的東西洗劫一空。

經(jīng)過了多年戰(zhàn)爭的消耗，又有鬼子漢奸的敲詐勒索，杜月笙的財產(chǎn)本來已經(jīng)縮水了不少。這一次讓鬼子搶去的財產(chǎn)已經(jīng)沒有原來的總數(shù)那么巨大了。這個損失雖然也不小，但是，和這些相比，最讓人關(guān)心的還是杜月笙起家時帶來運氣的那個寶貝護身符。

杜月笙自己是有電臺的，他的管家一把護身符丟失的情況向他一報告，遠(yuǎn)在重慶的杜月笙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他趕緊下令查找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連他的東西也敢動。

這邊他的手下當(dāng)然不敢怠慢，不必他吩咐，已經(jīng)在全力調(diào)查此事。到處托人、打聽，最后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強盜根本不是別人，而是日本憲兵隊。盡管杜月笙的手下也在參與對日本的暗殺和其他行動，但是要從戒備森嚴(yán)的憲兵隊把杜月笙的寶貝搶出來，他們自問還是力量不足，所以杜月笙只好來找戴老板幫忙。

這些年杜月笙對戴笠可謂鼎力相助，戴老板自然也是知恩圖報，恩人有難，他自然趕緊下令調(diào)動全部人馬幫忙，就連他最絕密的天定第一號特務(wù)于效飛他也交給杜月笙的手下去幫忙了。這樣，杜月笙的手下就直接找到了于效飛。

如果是以前，于效飛確實可以做到一雙腳在梅機關(guān)、憲兵隊平趟，現(xiàn)在不同，現(xiàn)在他沒有了靠山，要做這么大的事情那是拎著自己的腦袋冒險。可是于效飛的運氣也是擋都擋不住，就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他忽然腦子里邊一亮，來了靈感。奇怪，這次憲兵搶東西好象在時間上正是自己發(fā)現(xiàn)日本寶藏之前的一小段時間之內(nèi)，方法上也和那種行動近似，那些被掠奪來的珍寶，是不是就在自己的口袋里邊裝著呢？

于效飛已經(jīng)交給新四軍的這批寶物，他是仔細(xì)清點過的，后來又是由新四軍財務(wù)部的干部逐一登記造冊的，雖然當(dāng)時于效飛因為保密關(guān)系不在場，但是，事情的經(jīng)過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他知道，在那些寶物里邊，沒有一個那么大的小護身符玉佛。

但是，在于效飛其余的更大宗的寶物里邊，還有不計其數(shù)的珍寶，那么杜月笙的護身符是不是在那些東西里邊呢？于效飛心里有了主意，于是慷慨激昂地對杜月笙的門生說：“好，既然是杜先生交代的事情，我就是肝腦涂地也要辦成。不過請杜先生代我向戴先生解釋一下，我現(xiàn)在不比從前，沒有什么力量，萬一失手被擒，只有殺身成仁這一條路，請他每年‘四一’大忌的時候，不要忘了為弟子上一柱香。”

楊德林久在江湖打轉(zhuǎn)，裝腔作勢、吹牛騙人的家伙見得多了，他不大相信有人會這么仗義，象于效飛這樣大義凜然。他覺得是不是又是騙人的把戲，軍統(tǒng)里邊這樣的人物多了，一看到危險，馬上腳底下抹油，不知道溜到那個耗子窟窿里邊去了，再不然，讓鬼子三言兩語一嚇唬，馬上嚇得魂不附體，把自己的組織一個不拉，合盤托出。

但是他轉(zhuǎn)念又一想，于效飛說得也對，憲兵隊那是個什么地方，那就是個鬼門關(guān)，在鬼子眼里，中國人的命還比得上一只螞蟻嗎？要不是這樣，自己手下的一大群人怎么拿人家鬼子一點辦法沒有呢？看來這次找于效飛，也是有點肉包子打狗了，最多再多饒上一條白送死的鬼。

楊德林心里煩亂無比，向于效飛拱手告辭，兩人分手。

這次的事情又有點大，于效飛也就不回鬼子的公司了，直接去外面奔走。他先安排自己的假證人之類的，先保護好自己。然后，他又來到了日本憲兵隊。

所有的日本特務(wù)中國特務(wù)一看到于效飛，都是笑嘻嘻的。于效飛這個人就是有名的散財童子，路道粗，又講義氣，跟他辦事不是幾百塊、幾千塊那么查錢的，是用條子數(shù)。

跟于效飛辦事，已經(jīng)不是用一個爽字可以形容的了，簡直是抽上了白面，能讓你飛到云彩眼里。雖然現(xiàn)在他沒有了山下?lián)窝瑳]有了官方背景，但是，所有人都跟他私交深厚，即使不是為他辦事，就是求他辦事，也是痛快無比。

所以于效飛找到熟悉的日本特務(wù)一打聽，最近他們是不是在外面撈過什么快錢，他很容易就打聽到，最近有一批憲兵在外面做過一次油水很大的行動。

雖然金百合行動十分機密，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那么大的事情，想要一點痕跡不留是不可能的。經(jīng)過對幾個人的話綜合起來一分析，于效飛已經(jīng)可以確認(rèn)，確實有一批日本憲兵在近似的時間地點進(jìn)行過特大的搶劫。

有了這個結(jié)論，于效飛心里有了底，于是他開上汽車，按照自己的藏寶圖上面的路線，找到了倒數(shù)第二個藏寶秘穴。下去之前，于效飛也是心里打鼓。雖然手里有一張藏寶圖，對所有的機關(guān)都清清楚楚，但是上次有一群替死鬼在前面趟路，還是死了那么多的人，這次自己一個人下去，萬一有一毫米的錯誤，觸發(fā)了那個機關(guān)，自己真的可能殺身成仁，再也不能回去了。

但是，這雖然不是中共情報機關(guān)交給的任務(wù)，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會為今后自己搞到更多有無限價值的情報有極大的幫助，這件事必須要做。于效飛一咬牙，戴上防毒面具，下了透不進(jìn)一絲陽光的礦井。

即使是這樣當(dāng)成臨時隱藏地的秘穴，這里邊建筑也是精致的，這是于效飛第一次在白天下到這里邊來，他可以認(rèn)真地觀看著這些用來隱藏珍寶的秘穴。整個洞穴的墻壁平整光滑，顯然又是那些中國勞工的杰作。連正規(guī)的城市建設(shè)都很缺少的水泥，卻用來修建這樣永遠(yuǎn)不能見天日的地下建筑。

于效飛按照地圖的指引，小心地向前行進(jìn)。每一個洞穴都不一樣，看來這簡直就是為死神擺設(shè)的盛宴，整個寶庫的建造，就是為了向死神輸送最新鮮的人命。

不過，由于有了地圖的指引，于效飛還是發(fā)現(xiàn)了隱藏的陷阱，在地圖上，有一個炸彈的標(biāo)記，于效飛沒有碰響那些烈性炸藥，也沒有碰到門頂上略微突出的一個水泥板。他知道，這塊水泥板，也是一個機關(guān)陷阱，只要向前一動，這整個房頂就會全都拍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要向前進(jìn)，就得挪開這塊水泥板，只要一起用力的人稍微有一個人手腳不利索，就會引發(fā)機關(guān)。

于效飛沒有幫手，幸好他有一副神力，他小心翼翼地把水泥板撬開了。機關(guān)才修建沒幾天，靈敏得很，水泥板剛一挪開，大門立刻“吱吱”響著打開了。

可是，一股幾乎是實體的臭氣直朝于效飛沖過來，盡管于效飛事先已經(jīng)戴上了防毒面具，但是他還是覺得五臟翻滾，一種強烈的嘔吐的感覺直沖他的咽喉。

這是腐尸身上散發(fā)出的毒氣，盡管有防毒面具，但是于效飛仍然覺得惡心、頭暈。他一步竄出了大門，第二步就竄出了礦井。一到陽光下面，他立刻扯下防毒面具，“哇哇”嘔吐起來。

于效飛吐了半個小時，這才稍微緩過這股勁來，時間不早，他得趕緊下去，快點回上海。

再次下來，大門里邊的臭氣小了很多，但是聞上去還是同樣的令人作嘔。于效飛強忍著這種情緒，繼續(xù)向前走。

他格外小心，嚴(yán)格按照圖紙所標(biāo)明的方向穿過迷宮一般的走廊，他不斷地發(fā)現(xiàn)擺放成特殊圖形的臂骨和手骨，看來這鬼子真是把尸體用到了家了，連死人的骨頭都拆下來零用了。

于效飛仍然很快遇上了麻煩，在岔路口，有些用人臂骨組成的十字形地擺放在一個地方，這表明，這中間的一個方向是指向無盡的財富，而其他三個方向則是通向永恒的死亡。只要選錯了一個方向，那么你就會象這些骷髏一樣，永遠(yuǎn)留下來跟這些珍寶作伴。

于效飛有地圖指引，他對照著地圖，再察看著這些人骨的方向，他發(fā)現(xiàn)，原來那些呈十字形擺放的臂骨，其中必有一支不偏不倚指向東京的經(jīng)緯點，換句話說，指向天皇的帝都——這就是生死門之中的生門！

順著東京的方向向前走，沒有多久，就必然又會見到一大堆手骨，這些手骨依然是那樣，指向了幾個方向。于效飛也不再停留，快步通過，順著東京方向向前走。又走一段，出現(xiàn)了一些頭骨，還有些跪著的骷髏，他們的枯枝一樣的指骨全都朝向一個方向，那是財富的方向，也是東京的方向。這真說明了事實的本質(zhì)，日本東京的財寶，全都是用中國人的累累白骨堆積起來的。

繼續(xù)向前挖去。正如圖上標(biāo)明的那樣，里面有一層木炭，有一層竹子，木炭竹子之下，是一層交叉排列的木板。將木炭、竹子以及木板弄開，就看見了更多的骨頭。這些骨頭顯然沒有經(jīng)過特別的處理，顯得亂七八糟，看起來沒有特殊的意義。

那么這些木炭和骷髏在這兒是干什么的呢？是用來防腐的？有這么多的水泥，珍寶也不是有機物，用得著這些東西防腐嗎？那么，難道這些家伙在這兒把死人燒著吃了？

于效飛不敢多想，來到了最后的藏寶的地宮前面。在這兒，看到了那些擺成奇怪形狀的骷髏，這些骷髏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蹲在一個用鋼管搭成的架子上，有的站在鋼管架子的旁邊；有的頭垂著，有的頭仰著，有的嘴張著，像在打呵欠，有的嘴閉著，像在沉思一個高深的哲學(xué)問題。更為奇怪的是，他們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痛苦的表情，甚至還有那么一絲笑意！

藏寶的地宮就在這些骷髏的后面，要從這些骷髏面前繞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這些骷髏無疑是那種傳說中有找替死鬼功能的那種鬼魂，一個不小心，他們就可能要了你的命，把那些財迷心竅的人也留下作伴。看來，即使是那些當(dāng)初藏寶的鬼子自己來取這些寶藏，他們也是要用無數(shù)的活人的性命來換取寶藏的成功取出的。

于效飛在地圖上仔細(xì)地找了半天，在墻角的一個位置上找到了一個開關(guān)，這是可以讓這個骷髏陣法移動到一邊去的開關(guān)。他來到墻角，小心地觀察了一陣那個開關(guān)。別看這是按圖操作的，但是，這樣的開關(guān)同樣也可能是一個陷阱，這是一種變態(tài)心理，可能不死人鬼子就不舒服。

于效飛掏出一把匕首，摁到開關(guān)上，旁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那個鋼管搭成的架子緩緩移動，從墻壁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大口子。于效飛松了一口氣，萬一這按鈕上邊涂有劇毒，他的手就保不住了。

但是，于效飛覺得，中間的這個口子完全不夠一個人自由出入，從旁邊伸過來的那些枯枝一樣的骷髏手指，上面要是涂有劇毒，很可能刺破人的肋下，把他留在這兒。

所以，于效飛回到走廊，搶來來幾塊骷髏頭骨，朝那些把門的骷髏扔過去，把他們砸倒了一大片。

打開了更大的缺口，于效飛這才進(jìn)了藏寶的洞穴，朝里邊一看，于效飛不禁一陣苦笑。